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暗香姝影】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序   深夜的街头暗淡无光,月也被隐去,只有阵阵刺骨的风吹来,穿过长长的巷子,呜呜作响。   一个穿着深蓝色西服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前,他有点喝多了,黑色的领带转到背后,走路歪歪斜斜,眼看就要摔倒,却被一个女人扶住了。男人抬头看了那女人一眼,女人长得十分漂亮,穿得也很性感,低低的黑色礼服像刚参加完宴会。   “先生,你没事吧。”女人的声音娇柔,说话之间细长的手指抚上了男人的胸口。   这是在挑逗。男人心里这样想,放荡的笑容就爬上了嘴角。      深巷中,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你要做什么?”女子的质问声。   喝醉的男人坏笑着,不顾女人的挣扎从背后把她抱在怀里,说:“这么晚了,你穿成这样不就是想要勾引我吗?现在我就满足你啊。”   女人不再挣扎,一丝诡异的笑溢在她的嘴角。女人抬起手臂,往后摸去,触摸到男人的脑袋。她呵呵笑起,说:“头颅饱满,气血应该充足。”   男人还在呵呵地笑道:“你说什么呢?”   女人的脑袋突然横地一转,后背对着男人,面孔却直冲着他。男人一惊,大叫一声往后退去。   女人诡异地笑着,脖子呈现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扭曲。她咧开嘴,就以这样前后不一致的姿态向男人走来。路灯照在女人的脸上,男人才发现这张脸没有血色,惨白到泛青。   “你,你是什么怪物?”男人吓到腿软,一下子坐倒在地上。虽然酒被吓醒了不少,但是却没有逃跑的力气。   “我是什么怪物,你一会就知道了。”女人用双手把自己的脑袋掰回原位,发出“嘎啦”一声,她仰望这夜空中的圆月,满足地笑道,“啊,真的很渴……不过,总算是回来了。”    第一章   警局前段时间刚装修完,最让端木晨心烦的就是那新铺的大理石地板,化验科的那帮女人经常集体踩着高跟鞋,咣当咣当地路过刑事科的门口,那大理石路面被敲得整天响。而这响声最大的时候就是化验科的那六个女人集体出动去吃午餐的时候,那阵势经常把端木晨从午觉中吵醒。   端木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那6个女人集体栽一大跟头,那端木晨绝对会鼓掌叫好。      早起端木晨来到警局,无所事事地看了报纸,了解了一下各地的八卦,然后去大厅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一杯热牛奶,再回到办公室里的时候就昏昏欲睡了。早上一共有三个电话打进来,端木晨都毫不理会。   中午时分,她第一个去食堂打了饭,早去的菜都是热的,而且肉比较多。端木晨和食堂的阿姨混的很熟。通常端木晨都露出师奶杀手的微笑,递出自己的饭盒,然后食堂阿姨就一边呈花痴状地说:“这孩子当差的还这么瘦,应该多吃点补补。”然后一边猛往端木晨的饭盒里装菜。   “谢谢姐姐!”临走,端木晨总是要对食堂阿姨来一个飞吻,而且肉麻兮兮地叫这个大自己30岁的女人“姐姐”而非“阿姨”,哄得人家恨不得警局一天开十顿饭。   端木晨就是这样吊儿郎当的警员。她今年26岁,对一个女人来说算是事业的关键时刻,但是她却完全没有什么进取意识,总是懒散地过活,得过且过。她不爱出去玩,就偶尔自己去去酒吧,没什么朋友,没有聚会不去逛街,每个月拿那些钱自己花也算是够多了。端木晨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模式,好吃懒做,清心寡欲,简直就是生活的精髓所在。   吃完饭看办公室里的同事在聊天,似乎只有自己是局外人。无所谓,反正自己和那些假模假样的家伙们没什么共同语言。她往沙发上一躺,准备美美地睡一觉。   刚刚进入睡觉状态,那可怕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就传来了,伴随着说说笑笑,时不时的高分贝,让端木晨“腾”地直起身子。   “又是化验科的那群死三八!”端木晨愤怒地冲到门口,冲着化验科的那6个女人嬉笑的背影嚷道,“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6个女人一起回头,个个都美丽,而那个个美丽的脸庞上都带着鄙视。   “就知道睡觉,要睡觉干嘛不回家睡啊。”其中一个女生反击道。   “嘿!我在哪睡觉还要你管啊,你是我妈啊你!”端木晨一点也不示弱,大叫大嚷让整个走廊的人都听见了。   “端木晨,你神经病!”女孩冷冷地斜了端木晨一眼,她身边的同事搂过她,瞥了还在吐舌头的端木晨一眼,说:   “小莱,别跟那种人一般见识。我们走我们的,管得着嘛她。”   端木晨还不依不饶:“江莱,如果我有神经病那也是你遗传的啦。”   江莱愤恨地转头,说:“端木晨有本事你别跑,看我不把你拖去验尸房解剖了你!”   “没本事。”   “滚!”   “哈哈!”   端木晨心满意足地回到办公室,一屁股倒在沙发上继续睡觉。      吃过饭,端木晨所在的刑事科接到报案,集体出动。   端木晨磨蹭了半天,王组长催她不下十回她才慢吞吞地从厕所出来,心里很不满,嘴里碎碎念着每次行动前都要念叨的话:“我一个女人,干嘛要让我来刑事科,每次死个人都还要我抛头露面的,真是的真是的,难道警局男人都死光了吗……”   “快点。”王组长听她还在念叨,不禁摇摇头。      警车一路开到城南的一条小巷子前,那里已经拉上了颜色鲜明的警戒线。   端木晨远远地看到地上一具尸体,穿着深蓝色的西装,从体型上看是个高大的男人。   “发现尸体的是清洁工,据说她早起打扫街道的时候发现了这具尸体,一开始的时候以为是醉酒者,后来才发现是死尸。”   端木晨站在人群最后,不停地打呵欠。昨晚大半夜的自己一个人去打壁球,累的要死,真不想早起上班。   王组长问:“化验科的人还没来吗?”   有人小声应和:“还没呢。”   端木晨笑道:“估计她们来见死人都还要补个妆呢……”话还未说完后脑就挨了一记,转头正要发火,对上江莱的笑里藏刀,立刻就没了火气,哼地一声走开了。   江莱和化验科的小许戴上手套,检查尸体。   “咦?”小许不可思议地抬头,对上同样是满脸疑惑的江莱。   “怎么了?尸体的死因是什么?”王组长问。   江莱轻轻拨动死者的颈部,说:“死因应该是外伤,从他颈部的大动脉的咬伤来看,这地方应该是致命伤……”   端木晨凑上来,说:“哦,所以凶手是只狗喽。”   “一边去!”江莱,小许,王组长同时喊道。   端木晨切了一声就坐回到警车里去了。   睡了一小会的觉,车晃了一晃,发现江莱坐在她身边。   “你干嘛不坐你们的车回去啊。”端木晨嫌恶地挪了下身子。   江莱说:“我们的车要运尸体。”说完这话江莱的目光有些呆滞地落在端木晨的脸孔上,端木晨被看得有些别扭,嚷道:   “看什么看啊。”   江莱哼哼地笑:“你脸色还真好,白里透红。”   “去,什么跟什么。”   这时候王组长拉开车门坐了进来,端木晨这才松了一口气。和江莱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气氛实在是太怪了,还不如像在大家面前那样吵来吵去呢。      化验科的运尸车开在前面,刑事科的小面包车开在后面。江莱坐在端木晨的身边,从黑色的挎包里拿出一瓶饮料,扭开盖子大口大口地喝下。   端木晨瞥一眼,道:“你喝的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颜色啊,恶!”   江莱喝的很快,几乎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才停下来。她呼了口气,说:“胡萝卜汁。”   “那哪能这么红啊,你也喝的下去,我看着就恶心,去,你真是神人。”端木晨的嘴就是不能闲下来,总要把心里的那点心理活动全都说出来。   江莱斜她一眼,说:“胡萝卜汁有营养,多喝对身体好。”   “你是要多喝点了,又瘦又白,鬼一样。”   “是吗?”江莱担心地对着车里的镜子照了一下,看见自己的脸色的确白的吓人,甚至有些泛青,“我果然要补血。”   “喝胡萝卜汁就能补血?”   江莱呵呵地笑,又拧开盖,说:“那喝什么能补血?人血吗?”   江莱黑黑的眼珠划向眼角,无声无息地看着端木晨。端木晨把车窗打开,风灌了进来,她似乎没有听见刚才江莱的话。      午后的阳光晒在端木晨的身上,那暖暖的感觉夹着睡意向她袭来,她靠在车靠背上,闭目养神。她不喜欢她单位的这辆破车,靠背硬得像死人骨头,再加上身边这个面如鬼魅的江莱,让她有种活在阴间的感觉。   想到这,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向江莱,发现她正抱着一本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书在看。   在端木晨的印象中,江莱进警局的时间不长,年纪不大却总是冷着一张脸,几乎没有看她开怀大笑过。刑事科的很多同事背地里都觉得她漂亮,却也一致同意她一定是个很难追的女人。冷艳,神秘,除了尸体几乎没有什么让她感兴趣的事情。一些男同事说江莱长了一张禁欲的脸,因为她几乎不正眼看男人。刑侦组的小刘够帅吧,几次三番地对江莱表示好感,而江莱呢?跟没事人一样,甚至有化验科的同事向她八卦小刘,江莱直接来了句:“小刘?哪个小刘?”   男人们说,这样的女人只能远观,若要靠近只怕是要搭上半条命。   端木晨不以为然,什么样的女人有这么大的造化啊,不就是清高一点,这帮傻男人还真当回事了。   不屑,真不屑。端木晨想,这样的女人送我我都不要,估计是性冷淡,只有对着尸体的时候才会有□……   心里不负责地尽情乱想,怪异的笑容便浮现在了端木晨的嘴边。江莱余光瞥见端木晨那奇怪的表情,心里也冷笑一声。    第二章   听到一声惊叫,端木晨猛然睁开眼睛。   前方的运尸车突然往左猛地一偏,向路边的防护栏直撞去。端木晨她们所坐的面包车“呲”地一刹车,车里的人全都大叫一声向前扑去,马路上留下两道黑黑的车轮印。   还没等众人回神,只听见运尸车撞在防护栏上的巨响和破碎声。   “发生什么事了?”王组长赶紧拉开车门跑下去,江莱和车里的其他人都下车,只有端木晨还坐在车里一个劲揉着自己撞疼的额头。   江莱看着小许她们所在的运尸车的车头已经完全地粉碎。因为在高速路上,行驶的速度很快,这样的撞击力下车里的人恐怕都凶多吉少。   王组长赶紧向后面开来的车打手势,避免追尾。刑事科的小何和小张急忙跑过去救人,江莱呆了一呆,也跟着跑过去。三个人跑了一半,突然发现运尸车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晃晃悠悠地爬了出来。那个人不是化验科的小许,也不是运尸车的司机,还不是为要追小许而自己要求和江莱换车坐的刑事科的小孙。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头发凌乱,脖子低垂着,下巴抵在锁骨上,样子十分奇怪。他左手拿着一个黑色的东西,晃晃荡荡。   “那……那是……”小何吓得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男人穿着深蓝色的西服,领带完全转到了身后,他皮肤呈暗青色,蹒跚又带着一丝诡异的步伐地向江莱他们走来。   “是那具尸体!他手里拿着人头!啊啊啊啊啊——!”小张吓得拔腿就往回跑,而小何已经瘫倒在地上不会动弹了。江莱看清那男人左手拿着的黑色东西居然是小许长发散乱的头颅。   那尸体慢慢地抬起头,他的脖子上缺了一大块,伤口的皮肤已经腐烂脱离,露出的肌肉和血管显而易见。他的脑袋向右搭在右边的肩上,嘴角高高地翘起,嘴唇外翻,露出尖锐的牙。他的牙比一般人长2倍,上下的牙咬合起来把嘴撑得异常大,而在牙缝之间隐约可见一些肉块。他的眼睛红似岩浆,看不出他的视线是看向何处。   江莱看着他,愣在原地,身后的王组长让她快跑她也没听见。尸体突然移动向江莱冲来,那速度快得让人完全无法反应。当江莱已经闻到那尸体张开的嘴所散发的尸臭时,她突然看见一把黑色的手枪对准那张嘴,“呯”地一枪,那尸体瞬间被震开了。      “喂,你是傻子啊,怎么不懂得跑?”   江莱转头一看,开枪的居然是端木晨。风吹来吹起端木晨轻盈的刘海和纯白的衣领,她的表情有些轻蔑却又镇定。   尸体站起来,又扑了过来。端木晨抱住江莱一个翻滚滚到路边。   “居然枪也打不死他,这是什么怪物。”端木晨站起来又对着尸体连开三枪,尸体都只是退后了几步,却没有倒下。   “是僵尸……”江莱倒在地上,说,“要用火烧。”   “火?”端木晨扭头看向运尸车,看见油滴滴答答地流了满地。   端木晨往运尸车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喂,恶心的家伙,看这里。”      那怪物听到动静扭头看向端木晨,那一扭动作幅度太大,头居然硬生生地掉了下来,摔在地上,滚到了江莱面前。   虽然头掉了,尸体却仍向端木晨冲去。   “真是没品的家伙。”端木晨站在车前等着那无头怪胎过来,回头看一眼运尸车内,司机,小孙,小许三个人都被杀,鲜红的内脏流了一地,恶臭味扑进端木晨的嗅觉,让她紧皱起眉头。   “下流加三级,扣你100分。”端木晨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   眼看无头怪物就要抓住端木晨,端木晨却不躲,王组长大呼:   “端木!!快躲开!”   无头怪物横着双手几乎要掐住端木晨的一瞬间端木晨疾速往旁边一跃,怪物一下撞入车中,腰部被车窗卡住。端木晨侧手翻,右手撑地,单手倒立,左手一弹烟头,烟头落入运尸车底部漏出的机油中,“轰”地一声,大火把运尸车连同那无头僵尸一起吞没了。   端木晨慢慢走到江莱面前,江莱坐在地上,身边那齿尖牙利的头颅嘴还在一张一合。   端木晨身后火光冲天,她的面孔被热炎映得通红,但注视着江莱的表情却无比冰冷。   “腿软的腿软,逃跑的逃跑,你们真的是警察吗?”端木晨哼了一声走开了。   “你,你别太目中无人!!”之前一直坐在地上动弹不了的小何气恼地站起来,回敬端木晨道:“你干吗要把车也一起烧了?里面的人都给你烧死了!”   端木晨点根烟,叼着烟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地看着小何,说:“我怕你看到那脑浆内脏弄满地的场面又会吐个三天。”   “你!”小何愤恨地说:“那样的怪物谁看到不会怕?我们是警察但我们也是人!不像你,哼,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些怪物一个品种…难怪你姐姐和你全家都会…”   端木晨本来已经背对着小何,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听到这句话她猛地回头,那眼神不同于平日的慵懒和刚才的冷漠,是锐利而充满愤怒的杀气!   端木晨的枪已经举起,小何却被王组长一拳打飞了出去。   “你个混蛋小子,没有端木你早就被杀了你知不知道!没心没肺的家伙!”王组长拽着小何一顿拳脚。      端木晨愣一了下,然后放下了枪,转头,不禁意碰上江莱的目光。江莱的表情很平静,端木晨不知道是不是她受惊吓过度以至于有些痴呆了。但那眼神又不似痴呆,有些绝望而怨念,又有些冰冷。那眼神紧紧地抓着端木晨,居然让端木晨有些晃神,觉得似乎在哪里有见过这样的目光。      “很久以前我们是不是见过面?”端木晨问。   江莱的目光突然收敛,说:“没有,今年我刚进的警局。”   端木晨呵呵地笑,迈开步子往前走,在火光中她的身影慢慢模糊,像被融化一般,而她的声音也渐渐飘远:   “或许是上辈子见过吧。”      小何一把把王组长推开,喊道:“打够没有?再打我真要死了!”   王组长看了一眼,见端木晨已远去,他叹口气,说:“我可是救了你一命。”   “什么?!”   “端木晨刚才已经拔枪了,她拔枪就没有失手过。她的可怕你是没听说过。”王组长的表情变得凝重,回忆起很多往事。      端木晨十八岁当上警察,十九岁时锋芒必露,而她的一切都在二十岁那年改变了。知道那件事的人几乎都死了,至今还留在警队的知情人也只有王组长一人。   端木晨,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    第三章   警局的顶楼,风吹的很响。   端木晨坐在地上,领带早已经被吹歪,纯白的衬衫领口被风扯开,露出她凸现的锁骨。   烟一直点不着,她索性把烟和火机丢到一边。   后来风渐渐小了,阳光晒得她全身温暖,困倦感袭来,她打了一个呵欠睡了过去。      “咣咣咣…咣咣咣…”   端木晨皱眉,心想:“怎么又是高跟鞋的声音?我不是在天台吗?这阴魂不散的实在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躲到天台了还不能睡个好觉么?”   端木晨突然串起来,大喊:“死三八!!”   “咚!”   什么声音?端木晨扭头一看,对上江莱那受了惊吓的脸。江莱一脸黑线,明显是被端木晨前一秒还在熟睡后一秒就直接弹起来骂人的特殊体质给吓结实了,以至于狠狠退了一步撞在门上,黑框眼镜也都有点歪了。   端木晨看江莱那失态的窘迫,差点笑出声。   “你怎么在这?”端木晨问。   “我来找你的。”江莱扶了扶眼镜。   “找我?什么事?”   “尸检报告出来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端木晨问:“尸体不是被烧成灰了吗?”   “还有一个头。”   端木晨呕了一声,说:“你把那个头带回来了?”   “恩。”   “你还真不怕恶心…”      化验科解剖室的走廊里很冷,端木晨跟在江莱身后不禁打了个哆嗦。   走廊很冷,江莱的表情也很冷。端木晨想想,没记错的话这个今年刚参加警队的小姑娘应该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但是在她身上总能看到一种冷冷的冰山气质,和她本该朝气蓬勃的年纪很不相符。虽然平日里常常吵嘴,可是她们两个人却一点也不熟悉对方。   “喂!干吗要带我去见那恶心的脑袋啦!我又不是你们法医,我看不懂尸体啊!”端木晨嚷嚷起来,“别以为我昨天烧了一个怪胎你就以为我很乐意做这份差事哦,我可困了,有时间我宁愿去睡觉…”   江莱当她空气,完全不去理会她的抱怨。端木晨很无奈,这人是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吗?怎么不多听听群众的呼声?   化验科的走廊很长,很阴暗,冷得让人觉得奇怪。端木晨不自觉地抱住自己。   “好冷啊!”   “温度低是因为要保存需要解剖的尸体。”江莱没有回头,走在端木晨前面。那高跟鞋还是踩得响亮,回荡在这阴气极重的地方,端木晨真怕这么大的动静会招来那些沉睡的尸体们的集体抗议:“吵死了!!”      “昨晚我解剖了那个头颅。”江莱带端木晨来到解剖室,里面的温度更冷,和天台那里的温暖反差太大了,让端木晨打了哆嗦。   “很冷吗?”江莱一边把那颗头从冷柜里推出来,一边抬头看端木晨,见她那羸弱单薄的样子,抱着自己不停地抖,一点也不像昨天那威风地杀掉怪物的她。   江莱开始解自己的外套扣子。   “你干吗!”端木晨往后一躲,这荒凉的只有鬼的地方,这江莱要是突然对有自己什么兽行,那怎么叫也只有鬼会听见吧!   “给你。”江莱看端木晨那一脸怕被□的样子十分无奈,她斜了端木晨一眼,把脱下来的外套递给她。端木晨看江莱脱去黑色的小制服,露出穿着白色衬衫的小身板,瘦得跟非洲难民一样,但皮肤却是病态的白。这样的家伙还要装绅士呢!端木晨也不客气,套上那小制服,居然觉得这制服出奇的小,肩膀都伸展不开。本来端木晨就整天被人念叨瘦像快要西游的人,没想到跟这输给了江莱!不过套上那外套的确暖和了很多。   “你不冷?”端木晨问。   “我习惯了。”江莱对端木晨笑笑。这时端木晨才发现,江莱的双眼红肿,布满血丝,应该是昨晚对着那怪胎脑袋熬夜的后果。她戴上黑框眼镜原来是想掩饰那疲惫。   这拼命三郎,干嘛对工作这么认真?这是端木晨不明白的。在她的观念里,又舒服的觉不睡而去工作的人,除了她姐姐外,其他人都是脑子有点问题。   但是江莱那禁欲的脸一笑,别说,还挺好看。   “年纪不大,装什么老成…”端木晨唠叨着,江莱一掀开那盖在头颅上的白布,端木晨就“呕”了一声,立马退后三步。   “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还是在冷藏的情况下!臭死了!”端木晨捂着鼻子,那脑袋臭得让她想飚脏话。   “是,腐烂的速度太惊人了。”江莱扶了扶眼镜,一脸严肃,说,“昨天在案发现场,我检查尸体的时候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十二小时,而现在的腐烂程度来看,已经是大概死亡一周的状态了…”   端木晨打断她:“你特意叫我来恶心我的吗?”   “当然不是,我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意见?为什么要听我的!”端木晨突然笑得妖娆,说:“不会是昨天我救你一命,你爱上我了吧!”   江莱也不理她的调侃,戴上手套,扒开那脑袋的嘴唇,指着那尖锐的牙,说:“你看这牙,你不觉得他这样根本不像人类?”   “是僵尸哦?”   江莱表情一紧,说:“你觉得是僵尸?”   “拜托,是昨天你告诉我的啊!”   “可是你不这样觉得吗?”   端木晨“切”了一声,露出一惯的玩世不恭的表情,说:“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僵尸呢,封建迷信不可信你懂吗?你以为在拍电影啊!”   江莱仍不死心地继续问:“那这尸体死而复生,头都掉了却能继续攻击,这要怎么解释?”   “干吗问我?我只是个小警员,我怎么知道?”端木晨已经显得很不耐烦了。   “那…你认识端木季烨吗?”   听到这个名字,端木晨突然蹿了起来,目光中平日的懒散一扫而光,瞪了江莱几秒,猛地冲江莱快步冲过来。江莱被端木晨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去。这一退才发现自己的身后是墙壁,她的背部触碰到冰冷的墙,才让江莱一分神,端木晨的脸就以大特写的方式欺近了。   江莱躲开端木晨灼热的逼近眼神,却被她双臂圈住,无处可躲,双手本能地挡在胸前。端木晨的呼吸吹在江莱的脸上,她凑近江莱的耳边,呼吸的热度让江莱有些难耐,却又难以动弹。端木晨重重一吸气,发出“嘶”的一声。   “你身上都是尸体的臭味,说不定你自己就是一具僵尸呢。”   江莱生气地用力把端木晨推开,端木晨冷笑着退到解剖室的门口,带着玩世不恭的烂表情,留下一个让江莱皱眉的坏笑,转身走了。   那些记忆,端木晨已经封印在了记忆的最深处,不想再去揭开。    第四章   端木晨一个人住在一个小户型的公寓里,复式结构,下层是客厅厨房,上层是卧室。她很喜欢这样的布局。虽然空间不是很大却得到充分的利用,这让端木晨很喜欢窝在家里,有事没事就躺在家里那张单人床上,把音响开得震天响。她不怕邻居投诉,找警察?她就是警察。   周末的晚上她一边看电视一边在沙发上睡着了,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把在梦中的她吓得直接弹起来。心烦地拿过手机,居然是警局的来电。   “又不是我值班,打电话给我干嘛!大周末的……”她想也没想就把电话给挂了。   打开冰箱去找食物,发现冰箱和她一样饿,什么吃的也没有。手机又响了起来,瞄一眼号码,警局。于是,端木晨套上外套去楼下小区里吃拉面去。      拉面店的老板和端木晨很熟,而且和食堂大婶一样,又是一个欧巴桑。   “张姐!”刚进门端木晨就喊了起来。   “晨晨,怎么这么久没来了!”那个大了端木晨20岁的“张姐”看到端木晨就眉开眼笑,把手上的那碗拉面拿给伙计,自己跑到端木晨跟前,两个人笑嘻嘻地面对面坐下。   “最近很忙吧,这么久没来,都把你张姐给忘了吧!”   “哪能啊!就一星期没来,张姐这么想我啊!”说着端木晨还夸张地挑了一下眉。   张氏拉面是张家的招牌,在这个小区里开了有十几年了,手艺好又经济实惠,这街坊邻里没有不知道的。端木晨在这里住了6年,经常来这里吃拉面,以她的性格自然不会放过这风韵犹存的老板娘,顺便可以蹭到每碗拉面比别人多放两片牛肉。   店里很热闹,端木晨和她的张姐说话都用喊的,却也十分快乐。张姐给她一碗汤料充足的拉面和一扎冰啤酒,这让端木晨很满足。   这样寂寞的夜,适合在这样欢腾的气氛中度过。      突然大门一开,走进来一个年轻女孩。她穿着黑灰色的低胸上衣,白色的短裤,棕色的卷发披在肩上,身材丰满。她斜眼往端木晨这里看,这是张家的女儿张思危。   “思危回来了啊。”张姐笑咪咪,显得十分开心。端木晨也看了张思危一眼,学着张姐的口气说道:   “思危回来了啊。”   “思危是你叫的么!”张思危瞪她。   “哇,张姐,你这女儿怎么越来越泼辣,我向她问好呢她还对我这么凶,以后您要费心给她找婆家了……”端木晨还没说完,张思危一个横腿冲着她的脑袋就扫了过来。端木晨猛地一低头,张思危的飞腿就把对面的张姐给扫倒了。   “哎哟!”   “啊!妈……端木晨你!!”   端木晨左手端着她的面,右手一撑,越到了桌子的另一边,拿上筷子往店外面跑,笑嘻嘻地说:“张大小姐,以你的火爆脾气记得千万别穿裙子,太短的裤子也别穿,不然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对粉色内裤有特殊的爱好。”   “端木晨!!你去死吧你!”   端木晨看到张思危震怒的样子,心满意足地把她的拉面“打包”带回家了。      回到家打开电视,一边吃拉面一边看电视,真是十分惬意的生活。   频道不停地换,突然她被一则新闻吸引住。   “……这已经是本市第二例离奇死亡案例,死者的颈部受到重创,其伤口如同咬伤……”   “刚才那电话应该就是组长想找我说这事吧,又有一件类似的案子了。”端木晨想起江莱说的,那是僵尸。   “不可能,不可能是僵尸!所有的僵尸应该在那个时候已经全部……”   一触及那片记忆,端木晨觉得很不舒服,立刻就想转移注意力,于是开始不停地吃拉面,一大碗拉面一瞬间就被她消灭得连汤都不剩。   “嗝,吃多了。”端木晨往沙发上一躺,什么也不想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往脑子里放。就这样躺着,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突然听见窗外放烟火的声音。烟火飞向天际,在深灰的天空炸出五颜六色,却显得那么突兀。端木晨小小的屋子也被染得喜气洋洋,那巨大的欢腾之声却回荡在这单身的小屋子里,侵袭着那昏沉想快点进入梦乡的人。   “今天什么节日?粽子节?粽子节放什么烟火,有毛病。”端木晨气冲冲地把窗户都关上,拉上窗帘,又狠狠地倒回她的沙发上。      是谁说的,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这样的城市,越是沉醉在喜悦中,孤单的人就是越寂寞。   那欢乐之声过于喧哗,回荡在这被灯火映红的天空之中,闷响着盘旋而上,嗡嗡作响,震动着凡人的耳膜,无法消散。      这是个寂寞人的寂寞之城。      命案连连,王组长忙得焦头烂额。受害者已经增加到5名,督察说如果在下一个受害出现前还抓不到犯人的话,就让王组长滚回家去。   王组长这郁闷,这犯人怎么抓?行踪不定,而且被害者之间完全没有共同点,有男有女,有学生,白领,还有无业游民。唯一能联系在一起的是死者的脖子都几乎被咬断。坏就坏在这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个凶手的连环杀人案,而且犯人没有特定的目标,这就是所谓的无差别杀人,谁都有可能成为受害者。   这案件已经引起了市民的恐慌,晚上9点后基本上都没有单独外出的人。      端木晨一早到单位王组长就说要开会,端木晨皱眉“啊”了一声,哈欠连连。蒋舟拍拍端木晨的肩,笑说:“要有点斗志啊,不然我们刑事科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端木晨耸着眉耷拉着眼皮,冲蒋舟笑笑。   蒋舟这小姑娘以前是档案室的,年纪不大但是却总是很有斗志。她成绩很好,一直想调来刑事科,可是她爸妈总是不让,说一个小姑娘就在档案室待着就好了,冲锋陷阵的留给男人吧。可是蒋舟就是不喜欢在档案室那无聊的工作,偷偷申请了好几次要调到刑事科来,但是刑事科的人手不缺,所以一直没调成功。   这次小孙出了事,又是大案要案的关键时期,刑事科正好缺人,蒋舟就顺利地调了过来。   端木晨很想不通,为什么像蒋舟这样的女人,放着档案室那么悠闲的职位不坐,要跑来这累死累活钱也没有多拿的破刑事科来。这样的人真傻。端木晨心里开始打她的小算盘,等这案件过去以后她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写申请调到档案室去,让蒋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刑事科的15个人一般情况下分成3个小组,负责不同的案件,这次晨会15个人全到到齐了。王组长头发凌乱,黑眼圈很夸张,一副就是休息得极度不好的样子。端木晨选了最后排的位置,方便她可以睡觉。   刑事科的15个人到齐,会议室的门却突然开了,端木晨一看,这江莱怎么阴魂不散,刑事科开会她怎么也来了。   江莱和化验科的六个高跟鞋女王——现在是五个了——其中之一的蓝然拿着厚厚的文件夹坐到了最后一排。江莱拉了一把椅子挨着端木晨坐下。端木晨瞥了她一眼,看她戴着黑框眼镜,长发似乎没有好好地护理,有些凌乱地搭在肩上。她眼睛红肿的厉害,脸色更加惨白,拿着文件夹的手一伸出来,那淡蓝色的血管在她那像冰川一样的手臂上凸显出来,就像一条条静静的河流。      王组长开始整理案件,并把案发时的位置都圈了出来,发现这些死者死亡的地点极其散乱,散落在全市各处。时间倒是都集中在午夜,且都是没有什么挣扎,一招毙命的。为了防止尸体再度变异,已经火化处理了。   王组长在上面说,端木晨在下面睡得脸面朝天。江莱看着端木晨张着嘴那毫无美感的睡相,还打起呼来,有够嚣张的。她向蓝然借来一小块橡皮,丢进端木晨大开的嘴里。   “咳咳……咳咳咳咳!”端木晨突然惊醒,大声咳嗽起来,“有……有情况……”      全部人都回头诧异地看着端木晨,王组长额头上的青筋都要暴出来了。   “有什么情况端木晨?你做的梦应该很惊险刺激吧。”   全部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蓝然哈哈哈哈地大笑,江莱也忍不住莞尔。   端木晨挠挠头,也没觉得多不好意思。穿越人群那些嘲笑的眼神,端木晨对上了蒋舟的目光。蒋舟的眼神很冷,充满了鄙视,和之前开会时那个热情的她完全不同。端木晨本来就皮厚,完全不会因为别人的冷嘲热讽就有什么改变。一坐下困意又袭来,她双臂抱在胸前,两腿分开,头靠在靠背上,这是坐着睡觉的最好姿势。    第五章   王组长把五位受害者的照片都用幻灯片放出来,第一个是那蓝色西服的男人。照片是他工作证上的照片,微微地笑着,给人感觉很踏实憨厚,和那天鬼魅一样的青脸完全不同。第二个死者是一个染着黄头发,一脸凶相的社会青年。第三个是个短发女人,估计24,5岁的样子。第四,五位有点像,似乎是兄弟,一看就知道还是学生。   “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发表一下。”王组长揉揉眼睛,底下没有人响应他,全都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件。   江莱突然说话了:“我发现了一点。”   “江警官你说。”王组长注视着她。   “我和蓝姐之前调查了一下这五个人的亲戚和朋友,发现他们都是夜归族。不止是案发当天他们半夜还没有回家,而是经常都是夜不归宿。于是我们都进一步走访了他们的学校或者单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工作或学习的事会耽误他们到午夜,所以他们的行踪有些另我们怀疑。”   蓝然翻开她手里的文件夹,说:“第一个受害者叫刘民,是银行职员,他每天5点下班,下班后没有回家,甚至饭都没有吃就会直奔一个地方,一直到午夜才会离开。而其他4个人也都一样,他们在午夜的时候都会奔往同一个目的地。”   “是哪?”王组长问。   “酾百赌场。”      酾百赌场坐落在市区南边,是个警察都不敢轻易碰的地方。知情人都明白酾百赌场只是一个烟雾弹,酾百老板做的是毒品生意,走私军火和贩卖人体器官,人脉延伸整个东南亚。虽然这些警方都心照不宣,但苦于一直找不到什么证据,甚至连幕后真正的老板都只有更高部门才留存档案。      听到酾百赌场王组长有些懵了,这案件居然和酾百有牵扯,这是他万万没想到,也极不想面对的。别说他这小小的刑事科的组长,就算是高级警督也没有什么好的对策。看来整个案件要变得极为棘手。   在座的基本上都知道酾百是个怎样的地方,气氛更加压抑了。   突然蒋舟蹿了起来,对王组长说:“既然有了眉目,我们就块行动吧组长!”   王组长却没反应。   “组长!”蒋舟有点急了。   “你别嚷嚷,我们得从长计议。”王组长说。   “从长计议?不会吧组长!”蒋舟冲到王组长跟前,红着眼睛质问,“要计议到什么时候?到下一个受害者出现吗?我不明白有了线索我们为什么还要等!”   “你不明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王组长避开她。   “就算再复杂,保护市民的安全不就是我们警察的职责吗?你们为什么这么畏首畏尾?”蒋舟气势汹汹。      端木晨直了直身子,像看热闹一样。   这蒋舟,毕竟还是太年轻,血气方刚,一看就是那种新出社会的新鲜人,棱角尖锐,却也是个两头尖,一头刺伤别人,一头也让自己免不了灾祸。   端木晨的眼神突然柔软起来:“这样的人,有点像她呢……”   江莱也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这出闹剧。      这警局早就人心涣散。而没有凝聚力的集体,就像破网,一只大鱼冲进这破网,不用太挣扎,那网就自己散开了。      散了会,江莱和蓝然走到王组长面前,江莱冷笑着说:“看来我们不该来,来了倒是帮了倒忙。”   “没什么。”王组长的语气就像是真的江莱她们做了什么错事,然后他释怀了一般。   蓝然哼了一声,转头走了。江莱细细的胳膊抱着文件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说:“这么简单的线索,我们化验科的随便查一查都查到了。我看,以后我们化验科可以和你们刑事科换一下门牌了。”说完那灿烂的微笑瞬间就收了起来,一甩头,长发差点甩到王组长的脸上。      蓝然被气得不轻,一路上跟江莱唠叨那怕死的老王乌龟的种种不是,江莱低着头,心事重重。   “或许我们不该蹚这浑水。毕竟查案是他们刑事科的事情。”江莱说。   “我看呀,那老王这次就该下台了。他真是一只缩头乌龟,一点点事都怕的要死。”蓝然愤恨地说,“难怪当年他手下都死光了,他却能活着。”   “……”江莱对这件事也略有所闻,也就是从蓝然这里听到关于端木季烨和僵尸的事情的。六年前,那次重大事件发生时,蓝然刚刚进警局,虽然警局上上下下要求大家要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秘密也就不那么密不透风了。   “端木晨不是也活着吗?”江莱问。   蓝然沉默了一会,然后四周看看,见没人才在江莱耳边轻声说:“你知道为什么刑事科都没有人和端木晨说话吗?别看她平时一副对什么都不在乎,很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私底下大家都怕她怕的要死呢。当年她能把她亲姐姐都给杀了,还把那一群的僵尸都消灭了,心有多狠,手段有多毒,真是无法估计。当年她姐姐可是警队的精英呢,而且很多人都说这次是僵尸复活,来找端木晨算账的……”   突然一只手猛拍了一下蓝然的肩膀,吓的她大叫起来。回头一看更是吓得她魂飞魄散。   端木晨黑着一张脸,那副面孔透着强烈的杀气。   蓝然听过端木晨曾经把八卦她这件事的同事双腿打断的事情,可是没有留下证据,所以谁也拿她没办法。这会她八卦八得这么兴致勃勃,被逮个正着,她当然怕得腿软。   江莱看出蓝然在害怕,一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直视着端木晨的眼睛,说:“你想干什么。”   端木晨冷笑,突然捏住江莱的下巴,把她拉近自己。   江莱躲闪不及,觉得下巴疼痛不已,却无法抽身。   “江莱,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你们化验科的都一样。跟你们有关的事情就多做点,没关的事就少打听,不然我这个心狠手辣的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一甩手,江莱差点坐到地上,蓝然急忙扶住她。   端木晨转身,目光却还落在她们身上,那是端木晨锐利得好像能刮破人的皮肤的眼神。她哼了一声,甩头迈步离开。   “江莱,你没事吧。”   “没事……”江莱揉着自己生疼的下巴。   “为什么她走路都没有脚步声的啊,太恐怖了,真是。以后别接近这个端木晨了,真不明白这样危险的人为何还让她留在警队。”   江莱看着端木晨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默默无语。    第六章   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端木晨索性坐了起来。   天气闷热,空调定时已经自己关了。关掉的电视,静止的电脑,生硬的床头柜,房间里每件家具都好像无声地在散发热量。端木晨穿着睡衣,光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顺着盘旋的小楼梯走到楼下。她打开冰箱,拿出冰冻的牛奶,大口大口喝下。   “晨晨,你要多喝牛奶,长得白白嫩嫩哦。”曾几何时,那个温柔的声音这样嘱咐道。可是早已经时过境迁,生活已经不似从前了。   端木晨深深地呼吸,把牛奶空盒子揉在手中。      第二天端木晨请了假,来到郊外的坟场。   有段时间没来了,那三座小小的墓旁都有些杂草了。   这里很安静,一片白色,离天空很近,连阳光的金色都被白色所冲淡了。端木晨一身黑,戴着墨镜,手机拿着一束百合花。   她记得姐姐最喜欢的就是这百合花,端木晨曾经那么羡慕聪明厉害又漂亮的姐姐。   爸爸是个植物学家,以前除了试验用的院子,连家里都总是种着各种植物。爸爸喜欢植物,妈妈自然也就喜欢。端木晨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爸爸一脸严肃地在台灯下查资料,写论文,妈妈微笑着帮爸爸送上一壶茶,或者一杯咖啡。   爸爸很严格,妈妈很慈祥,姐姐很优秀。   端木晨曾经说过,要成为姐姐和爸妈的骄傲。   “哈……”端木晨轻笑,回想起那些往事,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那些温馨画面和理所当然会存在的人如今都已经灰飞烟灭,消失在了时间的尽头。   端木晨的声音有点哑,淡淡地说:“或许,我没法成为你们的骄傲了。”      端木晨把花放在坟墓前,发现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那瘦得好像要随风而去的女人,不是江莱吗?   江莱也是一身黑,配着黑色的高跟鞋,显得更消瘦了。她也戴着一副墨镜,长发散开,素颜的她好像是一个出门在外不想被狗仔发现的明星。   端木晨没叫江莱,或许江莱也看到了端木晨,但是她也没叫她。   “估计她怕我怕得要死呢。”端木晨心里笑道。   江莱逗留了大概20分钟就走了,端木晨走在她后面,也往墓园门口走。路过江莱之前逗留的那个坟墓,她低头看了一眼,一束火红的玫瑰放在上面,而墓碑上刻着一个奇怪的名字,“分刻”,而标注的时间是“1702-1722”。   这个时间也太奇怪了吧。这个墓园不过也是30年前才建起来的而已吧。   真是个怪人。端木晨走了出来,看见江莱钻进一辆白色的宝莱,一溜烟开走了。      虽然整个城市被恐怖的连环杀人案的阴影所笼罩,但是有些地方却仍然是不夜城。   比如,此刻端木晨所在的“大世界”。   “大世界”是个酒吧,但不是所有人都会来的,说白了,就是一家女同志酒吧。端木晨很久没来了,此刻她又来到这里,遇见了之前的相好。端木晨不知道这个漂亮又低调的女人真名叫什么,只叫她小默,因为她不喜欢说话。第一次见到小默的时候两个人互相暧昧地挑逗对方,最后两人在酒吧外的小巷子里激吻爱抚,可是从头到尾小默都没说一句话。起初端木晨还以为这个女人是个哑巴,以至于后来第3次见面端木晨想带她回家过夜,小默说了一句:“不了。”还吓了端木晨一跳。   她们没有对方的电话,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见面就抱在一起,感受一下人类的体温。以前端木晨不觉得自己是个在私生活方面很放荡的女人,但是这多年一个人生活的日子有时候会让她寂寞得几乎发狂,有些情绪还是需要宣泄出来。她不觉得这是道德问题,就算道德有问题,她也觉得没什么。这就是端木晨,这个警察。   小默叫端木晨“栗子”,因为刚认识的时候端木晨剪了一个栗子头的发型。   那晚很久没见到端木晨的小默似乎挺开心,说端木晨她头发长了,样子越来越有女人味,越来越性感了。小默喝多了酒,话也前所未有地多了起来。她问端木晨:“你知道贯穿整个城市的护城河里有人鱼的事吗?”   “人鱼?”端木晨笑起来,“如果我现在不是26岁而是6岁的话,我就信。”   “你没童真,你的灵魂已经老了。”   端木晨拿着酒杯,笑。她曾经猜测这另类的女子可能是个搞艺术的,从她的衣着,打扮到言谈爱好,都表现得很文艺。   “曾经有一个溺水的人,他落到了护城河里,然后他一直祈祷,想在他死之前见他的爱人最后一面……”   “然后呢?”端木晨撑着下巴看着小默,小默的脸很小,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可爱。   “然后就游来了一只人鱼,下半身是鱼尾,而上半身却化成他爱人的样子。”   “真的假的呀,那最后那人被救起来了吗?”端木晨问。   “当然被救起来了。不然怎么和你在这说话?”小默拿着酒瓶,笑得像个孩子。   “溺水的是你啊?”   小默笑笑。   端木晨问:“那救你的人鱼是变做我的样子吗?”   小默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酒瓶都倒了,人都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   端木晨悻悻地说:“有这么好笑么?”      那晚端木晨把小默带回家,那是第一次她带女人回家过夜。   小默的呻吟声很好听,不狂浪,不压抑,每一声都像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渴望。端木晨有多久没有真正的□了?记不清了。但是她之前的那个教会她□的女人的辛苦没有白费,她每一步都不生涩。      做完后端木晨坐在床头点烟,问小默:“不然你做我的女友吧。”   小默趴在床上,笑道:“你怎么这么单纯可爱?”   “啊?”端木晨问得很大声。   小默闭上眼,说:“我拒绝。”   端木晨呆了一会,笑骂:“去。”      送走小默,端木晨待在楼下不停地抽烟。   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是因为寂寞太久了么?   结果还被人拒绝了,真是丢脸。      “喂,你在干嘛。”   端木晨抬头一看,是张家的小姐张思危。   “我干嘛?抽烟啊。”   “刚才那个是你女友?”   端木晨咳嗽了好几下,现在的小孩怎么想法都能这么歪?虽然她端木晨是性向不一般,但是好歹也是一标准的美女脸吧!这一上来就问这么尖锐的问题真是让人有点吃不消。端木晨站起来靠近张思危问道:“你偷看我多久了你?”   张思危的表情突然变了,扯住端木晨的领子,把她拽过来紧贴着自己。   端木晨急忙举起双手,低头看着张思危的鼻子紧紧地贴着自己的锁骨处:“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热情主动吗?喂,被你老妈看到我可不负责哦!”   “你,最近和什么人接触比较频繁?”张思危问得严肃。   “干嘛?”端木晨笑,“这就查起我的行踪了?会不会太快?”   “是刚才那个女人吗?”张思危低喊着,直视端木晨的眼睛。端木晨呆在那里,没想到这张大小姐还会有这样炙热的眼神。   端木晨觉得很尴尬,也收敛起那无赖的形态,叹气说:“我的事跟你无关,你还是早点回家吧,不然你妈该着急了。”   张思危完全不理会她的话,又问:“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四肢酸麻?大脑麻痹……”   还没等张思危说完端木晨就推开她:“你才大脑麻痹呢你!去去去,赶紧给我回家写作业去!姐姐没功夫理你。”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跑了,也不管张思危在身后拼命叫她。   端木晨感叹,现在的女孩怎么都这么胆大啊,大马路上呢就给抱住了。路过卖零食的小卖部门口端木晨在那都是灰的玻璃上打量了自己一下:“难道是我太美丽?”然后一路唱着“太美丽~太美丽”就回家了。   张思危站在原地,神色凝重,身子有些颤抖,自言自语地说:“是祸躲不过,是祸躲不过啊……”       第七章   警局又一周的繁忙工作开始。可是对于端木晨来说,根本就没有“繁忙”这样的概念。   刑事科的人有些都被停休了,而端木晨是请了3天的假刚归来。   谁都知道她身手不凡,同样的谁也不会去搭理她。怕她的人,鄙视她的人都不会跟她说上一句话。   但是端木晨是早已经习惯了,无所谓了。而且她觉得这样的状态是最好的,她可以多睡会觉呢。      “什么?蒋舟失踪?”王组长的声音传进了昏昏欲睡的端木晨的耳朵里。   “是的,而且,而且是督察打电话过来问的。”同事小梁有些吞吞吐吐。   “她失踪为什么找我们要人,我又不是她爸……”王组长不满地说。   小梁说:“您的确不是她爸,可是,可是督察是她爸。”   “……”   督察说了,女儿是在你们刑事科丢的,如果找不回来,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于是,全员出动。坐上刑事科那几辆破面包车就出发了。   端木晨郁闷了,这小妮子到处跑,居然要劳烦整个刑事科的人出动去找,这叫什么事啊。不过后来她听见周围的同事说,这一趟大家自己要打气精神,要随机应对,因为他们要去酾百赌场找蒋舟。      酾百赌场?为什么要去那里?端木晨想一下,莫非是那一根筋的蒋舟独自一个人去酾百赌场调查了?这可真是典型的找死。   “没理由她要死我们还去凑热闹啊!这叫什么事!”端木晨郁闷的想跳车。往车窗外一看,并肩行驶的那辆白色的车怎么这么熟悉?再往车窗里一看,不就是江莱么?   江莱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端木晨,两个居然就这样隔空对视,都愣了一下。两辆车的车速相当,互相看着对方就好像彼此都静止了一样。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江莱穿着自己的便服,不是制服,所以端木晨觉得她今天是休息。   休息还穿得那么漂亮出门,是去约会吗?这个想法从端木晨的脑中蹦了出来,让她心里有点不舒服。发现自己在别扭,端木晨吓了一跳。为什么要去在乎人家江莱约不约会啊,她干什么关我屁事?端木晨赶紧收拾起情绪,坐回那硬得要死的靠背,努力进入梦乡。      车摇摇晃晃不知道开了多久突然停了下来。端木晨迷迷糊糊地也醒了过来。她感觉同事们都下车了,她往窗外看去,这是哪?大桥?   车还没开到酾百就在大桥上被拦了下来。越过这座大桥就是酾百赌场的地盘,没想到在这大桥上就有酾百的人在把守。   端木晨从车里探出去,看到桥头站着一排穿黑西服的人,大概有八个人。有高有瘦,有矮有胖,但无一不冷着一张脸,在阳光的照射下仍显得阴森可怕。      站在最中间的那个最高的男人走出两步,说:“越过这座大桥就是酾百赌场,请您出示会员卡。”   “我们是警察。”小何走上前,出示他的证件。   “抱歉,请出示您的会员卡。”高个男人仍然很有礼貌且温和地说。   “我们是警察!”小何提高了嗓门,拽着那男人的衣领,几乎贴到那男人的鼻尖,突然拔出枪指着高个男人的脑门,吼道,“我们要搜查你们赌场,叫你们的老板出来!不然我毙了你!”   平日的小何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那天他嗑药了。   自从那天亲眼见到怪物杀人开始,小何就每夜无法入睡,神经质到他老婆都受不了,总是喊着有鬼有鬼的。后来他哥们给他两粒药丸,说吃了这些就没事了,鬼就消失了。小何被恐惧折磨得生不如死,想也没想就吃了。   小何后来知道那是毒品,但是吃完后他真的觉得欲仙欲死,前所未有的快乐,在那梦境一样的世界里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都没有,可是药性过后就是更加不见底的失落。于是他就这样离不开那白色的小药丸了。      王组长没想到小何会这么冲动,刚想把小何叫回来,却惊呆了。   那高个男人猛地往小何的脖颈间咬下去,脑袋一摆,一扯,小何脖子上就缺了一大块,“扑哧”一声,鲜血像喷水一般喷射出来。   小何的身子倒地,脑袋就仅有薄薄的一层皮与身子连着。他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反应,更别说开枪了。   所有人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王组长极度的恐惧,不住地颤抖,他想起了那极力想遗忘的记忆。他喃喃自语道:“是僵尸,是僵尸又回来了……”   高个子男人在咀嚼着小何的那块肉,血顺着他的嘴流下来,他说:“男人的血就是不好喝,我要女人的。新鲜,又香又甜……”   高个子男人身边一个戴着黑色墨镜,黑色的口罩,黑色的棒球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小个子走到他身边,口气严厉地说:“理,你太冲动了。这些可都是警察,打发他们回去就好了。”   那个叫理的高个男人说:“啊,那怎么办?都是他拿枪指着我,让我有点害怕了。”      害怕?      “真受不了你。”那黑口罩的矮个子叹气。   刑事科的人觉得看到一丝曙光,这矮个子说不定是他们的头,从口气中听着比较仁慈呢。   “绘加,那我要怎么办?老板会不高兴吗?”理有些着急地问道。   “我看没别的办法啦。”那个叫绘加的小个子转身,说,“把他们全都杀掉,不要留活口,别让老板知道不就行了。你还真是笨。”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哈哈,我知道了。”理说。   “要帮忙吗?”其他黑西服人问。   “不用了,这些小角色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理脱去西服,扭了扭脖子,然后咧开嘴,露出那夹着血肉的利牙。      “开,开枪!”突然有人疯狂地开枪,枪声震天。8发子弹全打中了理的身体,他往后摔去。   “死了吗……”有人问。   “哎……”理突然又站了起来,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理的身上有很明显的八个弹孔,却黑洞洞的,连一丝血迹都没有。   “他怎么连血都没有流!”刑事科的人颤抖地问。   “血?”理歪着脖子,笑道,“开玩笑,这么珍贵的血怎么能往外流呢……”说话的一瞬间他就冲到开枪的警察面前,一口对着他的脑门咬下去。“咔嚓”一声,脑浆崩裂。   “唔……大脑果然很好吃啊,嘿嘿嘿嘿……”      “妖怪啊!妖怪!”惊叫声四起,所有的警察都一边开枪一边往回跑。   这座大桥平日都是由酾百赌场的专门保安——也就是这帮黑西装所把守,没有人敢接近。赌局和酒吧只有在晚上才开始,所以持有会员卡的在晚上7点后才可以入场。所以白天这里都不会有人。   这帮警察就这样孤立无援。      “喂喂,是总部吗?喂,我是……”请求援助的人一句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咬断了。   “救命……”   “怪物……怪物……”   “饶了我吧,我,我还有老婆,还有孩子……”   嘶喊声混成一片,理杀戮得十分开心。   突然一个身影绕到了理的后面,那速度快得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正想回头只听“呯”地一枪,理眼前一黑,往前跌出好几米。      其他的黑西服都已经走远,听见动静又回头,看到拿着枪的端木晨。   “哦?还有一个人呢。”      端木晨右手持枪,看着一地的鲜血,头颅,四肢,内脏……   “端木晨,端木晨救我……”倒在地上还有三,两个人没有死,却也是奄奄一息了。端木晨皱眉,看到小张向她伸手,她立刻跑过去扶起他,说,“你们撑着点,我就送你们去医院。”   小张突然狠狠地抓住端木晨,瞪着她,厉声质问:“你一直都看着,为什么不早点救我们,为什么不早点!为什么……为……”居然就这样断了气。人死了五根手指却紧紧地扣着端木晨的手臂,鲜血染红了她的半边手。   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杀?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救人?这个问题真好回答,因为谁都不想白白送死吧,端木晨更是不想冒这个险,可是那残忍的杀戮让她看不下去,就算丝毫没有想到对策她也挺身而出了。可惜的是,人类总是容易从自己的立场去责备别人的不是,却没想到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   端木晨用力甩开小张的手,站起来。   “好疼啊,好疼啊……”端木晨看一眼那倒在地上呻吟的同事,他的左手和双腿都被咬断,左胸口撕裂开,肠子流了一地,居然还没死。他不停地呻吟,泪流不止。一个大男人,如此狼狈。   “呯”端木晨一枪打爆了那同事的脑袋。      “你居然杀死自己的同伴。”理站了起来,眼珠掉了一个,后脑被端木晨打中的地方还在冒烟。他的左眼空洞地流着鲜红的血,红得似乎不像是真正的血液。   端木晨低着头,看着她亲手杀死的同伴。    第八章   那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端木晨记得这个同事叫潘烨。因为名字里有一个“烨”字让端木晨注意到他。他长得不算很帅,很喜欢讲冷笑话,对女生很体贴,所以有很多女同事喜欢他。三个月前他结婚了,很多女同事还很吃醋地调侃他,但他分喜糖的时候却是满脸的幸福。   刚才出发前他坐在端木晨的后面,他对他旁边人说,他老婆刚给他打电话说她怀孕了,他就要当爸爸了,兴奋得像个孩子。   端木晨半睡半醒的时候潘烨还在她耳边说:“端木,我觉你的名字很好听,如果我生了女儿可以也叫晨吗?”   “随便随便。”当时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几个小时前,他还是那么鲜活的人,会说话,会笑,会活动,有自己的思想,对未来有些那么多盼望。可是此时此刻,那个人却已经变成一堆烂肉,散落在地上,再也不会有什么意义的死物。   杀死自己的同伴很残忍吗?很没人性吗?那看着他继续痛苦,慢慢被疼痛折磨而死就是仁慈吗?      “那个人我好像见过。”绘加说,“那些人是不是叫她端木晨?”   “好像是。”有人回答,“绘加你什么时候见过那人?”   “岂止是见过,我还曾经死在她的手上。哼,真是有缘,居然又遇见她了。可是她的样貌又有点不一样了。”绘加思索着。   一个戴着头窟,耳朵上扎满了洞,长得很像女人的一个黑西装男人说:“他们这些人类样貌是会变的,会老会死,真是很低等的动物啊!不像我们僵尸,永远不会老。”说着便自顾自地笑起来。   绘加皱眉,很不高兴地说:“弗兰克,你嘴很臭知道吗?你怎么就不爱刷牙,血腥味很恶。”绘加戴着口罩还是能闻到弗兰克的臭味,绘加有严重的洁癖,而且他和人类交往很密切,十分不喜欢弗兰克对人类的嘲笑。   绘加算是他们八个人的小头头,身手高出其他人几个段数,所以就算弗兰克被绘加叱了一顿他也不太敢反击,顶多自己心里切几声。      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人,急速地往警车的方向跑。端木晨一看,居然是王组长。刚才他一直躺在地上装死,等待着机会跑到警车上逃之夭夭。   “端木晨,快掩护我!!”王组长大喊。   “想跑?”理向王组长冲了过去,端木晨连着几枪对准理的脑袋开了过去。理回头一惊,突然绘加一跃挡到理的身前,伸手在空中乱抓,端木晨的子弹居然全被他抓在手中。   “这什么怪物!”端木晨吃惊。   绘加拇指一弹,子弹全都射了回来。这招明显是端木晨所料不及的,她急忙几个翻身,却感到左肩膀一疼,中了一枪,手臂一软,摔倒在地上。   “救命————”王组长一声惊呼嘎然而止,端木晨抬头看到的是理满嘴的鲜血,他掐住王组长的脖子,在他的脑袋上开了一个大洞。鲜血染红了王组长的蓝色衬衫,他的双手双腿还在空中乱舞。   “啧啧啧,男人的血真不好喝。”理舔着嘴唇,那锋利的牙嘶嘶作响。   “僵尸……你们是僵尸吗?”端木晨艰难地站起来,按着左肩问道。   绘加偏一偏头,说:“你不必知道了,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理说:“漂亮的小姐,我真舍不得杀你,如果是在别的情况下我们遇见的话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可是你偏偏要来这里捣乱,哎!而且,小姐,你的血的香味已经飘过来了,我好久没有喝到美丽女人那又香又浓的血液了,真让我有点控制不住要发狂了!放心吧,我会让你死个痛快的。”   端木晨笑道:“恶心的家伙,你这是夸我吗?可惜我一点也不开心……”   话音未落,理一个猛冲就冲到了端木晨的面前,速度快得让人吃惊。端木晨受了伤,腿一软,反应就慢了半拍,双肩一下就被理给扣住。端木晨小手臂一抬,对准理的下巴就是一枪,可是却放了一记空枪,子弹打完了!   端木晨心里一惊,理顺势而下,对准端木晨的脑门就是一口。端木晨急忙闪身,身子却被理死死地抓住,她费力地一偏头,那一口就狠狠地咬在了端木晨的右肩上。   “!!”端木晨觉得一阵剧痛,用尽全力一脚踢在理的腹部,理向外摔去,头一晃,撕扯下端木晨右肩的一大块肉。   端木晨摔倒在地上,鲜血哗哗地从她的右肩涌出。   理站了起来,摸摸自己的腹部,带这幽怨的口气说:“小姐你这一脚踢得也太狠了吧,我好心要你死的痛快,看来你是不领情了。”   端木晨扒这大桥的栏杆艰难地站起来,双臂都已经举不起来了。   “难道这次我真的要死了吗?”端木晨的心里开始一直回放着这句话,死亡的念头占满了她的大脑。她的血越流越多,视线也开始模糊,双腿软得像踩在棉花上,全身也越来越累,眼皮就快要抬不起来了。端木晨有点后悔自己就这样冒失地跑出来,没有想到对付他们的对策。她记得6年前她杀死那些僵尸的时候枪弹也是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倒是用了一把她姐姐交给她的短木剑,那把短木剑似乎是僵尸的克星。可惜的是那把剑随着僵尸的死绝也遗失了。几天前她也曾经在江莱的指导下用火烧死了一只僵尸,但是很明显的,那僵尸和眼前的这些家伙根本不能算是同一个物种。眼前的这些怪物们,威力惊人。火?哪里能有火?车里的汽油在那么远,自己口袋里只有一个打火机……这次真的是有勇无谋了。   “可能这次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吧。”想到死亡端木晨突然有些释然的感觉,或许真的死了,那些可怕的寂寞就会一起死去了吧……   意志一涣散,端木晨的应激能力就彻底丧失了。理掐住她的脖子把她高高地举起,她双腿离地,双臂都似有千金重,完全无法抬起来。剧烈的窒息感袭来,端木晨无法抵抗,突然喉咙一痛,嘴里涌出恶心的血腥味,她受不了,一吐,一大口鲜血就从她的嘴里溢了出来。   “差不多了,等真死了血就很不好了,我要开动了哦。”理开心地说。   绘加受不了理的偶尔幼稚,点了根烟正要抽,突然一个人影闪过,一道闪光直扑向理。   “小心!!”绘加大喊,话音未落理的右臂就被斩断。   “啊啊啊————”理大叫,伤口伴随着红色烟雾,喷出大量的鲜血。就在眨眼之间,理的脑袋一歪,被砍掉了。   端木晨的身子连同理的手臂一起掉下了桥,扑通一声掉进了护城河中。   “是附了咒的桃木剑!”绘加一惊,出现在她眼前,杀死了理的是一个黑发女子,她戴着黑色的手套,手持一把深褐色的短剑,眼神锐利。绘加不自觉地后退,他能感受到那女子手中的短剑的无形气场,心有畏惧。   远处的黑西装突然对着那女子开枪,那女子一跃,跟随着端木晨一起落入大桥之下的河里。      “追吗!”弗兰克大喊。   “如果你想被桃木剑一剑杀死你就追吧。”绘加说。   “那!这……”   绘加整了整衣领,说:“你们没有发现吗?刚才那个女人是……”   黑西装中的一个戴着大帽子和墨镜的女人应道:“的确。”   “不过也是个残次品!”弗兰克愤恨地说。   那个女人杀死了理!弗兰克和理认识了近200年,理就这样被杀死了!   绘加望着大桥下平静的水流,沉默了一会,说:“今天的事大家都要保密,把现场收拾干净,谁不准说出去,如果老板知道了我们都得完蛋。”   “好!”其他6个人附和道。   “端木晨,还有那个拿桃木剑的女人,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们杀死!”      端木晨觉得全身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沉,往无底的黑洞中缓缓降落。   我死了吗?我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就是死亡之地?   端木晨觉得心情很平静。这样的感觉就是死亡吗?死亡如果是这么美好的事情,那么端木晨觉得自己可以很坦然地接受。而且,她想念爸妈,想念姐姐。她想见到姐姐,她总觉得她姐姐端木季烨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总有一天她们能够重逢。可是都6年了,这个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城市已经变了许多,端木季烨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真的被自己杀死了?      端木晨!   有人叫我吗?   端木晨!   是谁叫我?   端木晨感受到有人呼唤,可是又不是用耳朵听到的,似乎是传进了她心底的声音。   端木晨用尽全力睁开眼,她看到眼前一片暗蓝色的水,在自己的上方有一个剪影遮去了一块梦幻般的波光粼粼。是人鱼!端木晨看到上方那个身影扭着细腰,下身是长长窈窕的鱼尾,温柔地划动着,在清静的水中那么优美又自由。   那是我的人鱼!我的!   端木晨兴奋起来。   是你吗?是季烨吗?   人鱼游过来,抱住端木晨,用力把她往上拉。端木晨极力想要看清那人鱼的脸,一定是她最爱的人最想见的人!一丝蓝光映在了人鱼的脸上,端木晨向她看去,果然是她。明媚的眼神,柔软的像水藻般散在水中的长发,梦一般甜蜜的唇,果然是她,江莱,我终于见到你了!嗯,江莱……江莱……嗯?江莱??!!      “咕噜咕噜咕噜呱……”端木晨突然呛水,这刺激也太大了吧!她一下昏死了过去。    第九章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端木晨缓缓地睁开眼。纯白的天花板上只孤零零地一盏吊灯。吊灯有点复古的欧式风格,和房间角落那衣橱是一款的。   这里是哪里?端木晨觉得全身都像被车碾过一样痛,双肩更是一丝都动弹不了。现在她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睛。   她回忆起她和刑事科的人一起去酾百赌场想找警督的女儿蒋舟,可是才到人家赌场门口就全军覆没了。然后……端木晨一惊,“然后我是不是也被杀了?”   “你睡糊涂了吧!这像是地狱吗?”突然江莱从门口走进来,冷冷的声音,禁欲的脸孔,手中却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   端木晨看到江莱突然就想起了在水里见到人鱼的事情。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美人鱼,就是活生生的江莱啊!这么说来,是江莱救了她?那这里就是江莱的家了?   “本来是不像地狱,但是看到你我又怀疑了。”端木晨一说话把自己吓一跳,怎么自己的声音沙哑成这个鬼样子?   江莱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斜端木晨一眼,说:“都半死不活了还跟那贫。”   端木晨想笑,却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她全身剧痛,伤口又撕裂了般。江莱无奈地看着她,也没办法帮她。   “咳咳,你,你你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你自己被空气呛到,我怎么安慰你啊。”   端木晨只好自己把疼痛给压了下去,平静了一下,觉得肚子好饿,眼巴巴地看着床头那粥,再看看江莱,发现江莱完全没反应。   “我,睡了多久?”   “今天是第三天了。”   “都三天了啊,难怪我那么饿。”说完又瞥一眼江莱,发现她还是不为所动,一副“你饿啊,哦,我知道了。”的神情,跟尊佛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喂!我说江小姐!你就不能跟我有点默契吗?”   “默契?”   “你看我的双眼,你看到了什么?”   “……眼屎。”   “是饥饿!我饿啊我饿……”   “那你吃啊,我粥都给你弄好了。”江莱看端木晨真是打不死的小强,这都昏迷三天了,一醒过来就可以开始抬杠,嚷嚷。   “我都废了我怎么还能自己吃东西啊!你就是记仇,你就记得我以前怎么欺负你了!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干嘛要救我!”端木晨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悲凉,为什么要救她?救了她她仍然是孤单一个人活在世上,没有人心疼没有人照顾。   江莱叹了口气:“好啦。”然后坐到端木晨的身边,小心地把她扶起来,靠在床沿,端起粥,说,“张嘴。”   端木晨也不客气,张嘴就吃。   两个人离得很近,端木晨能闻到江莱身上的气息。江莱的身上柚子味的香水很浓,却也很好闻。端木晨想到之前她有嘲笑过江莱身上都是尸体的臭味,是不是这一说她开窍了?仔细一看江莱长得其实挺漂亮,皮肤白皙,高鼻梁大眼睛,嘴唇很丰盈,十指尖尖……可是这样一个美人就是太瘦,而且那白皙的皮肤中隐隐透着一种病态。   不过端木晨现在没体力欣赏这又冰山又病态的美女了,此刻她才是重病患。   “我怎么全身无力。”端木晨觉得她连咀嚼动作都很艰难。   “你失血过多了。”江莱慢慢地舀一勺粥喂到端木晨的嘴里。端木晨看着江莱平静的脸,那温和的动作让她心里有一丝悸动。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端木晨还是一个小孩的时候身体非常不好,她妈妈就总是这样喂她吃饭,一勺一勺,无论她怎么淘气拒绝,妈妈总是含着笑,耐心温柔地安抚她。   江莱还是那个冷淡的江莱,没有端木妈妈那么温暖的母性光辉,却也让这个孤单许久的端木晨心里有那么一点触动。   江莱抬头看见端木晨正用一种莫名又炙热的眼神看着自己,她问:“你看什么?”   “没什么。”端木晨闷闷地低头,说,“我吃饱了,我好累,我还想睡觉。”   “嗯。”江莱放下碗,说,“那我出去了。”   “你帮我向王组长请假,我要休息一个月。”端木晨说。   “王组长死了。”   “……那,那新头是谁?”   “你放心吧,督察说了你这算是工伤,给你一个半月的假期。”江莱推门就要出去。   端木晨突然想到什么,叫住江莱:“你等一下。”   “怎么?”江莱回头。   “为什么你不送我去医院?要把我留在你家里?”   江莱听到她的话,转身,双手抱在胸前,说:“你还记得你受了什么伤吗?”   “枪伤,还有……”端木晨回忆了一下,说,“还有那怪物咬伤了我。”   “没错。而且我相信你现在应该知道他们是什么怪物了吧,你并不陌生。”江莱双眼直盯着端木晨,让端木晨有种无形的压力。   “对,我不陌生,他们的确是僵尸。”六年前她曾经和一群的僵尸抵死纠缠,最后逃过一劫。   “那你也应该知道,被僵尸咬伤是会中尸毒的,如果我把你送到医院去你的结果就只有和那被你烧死陈民一样,中了尸毒,变成一具极有攻击力的僵尸。”   “变成僵尸?”这句话让端木晨浑身一抖,往事突然浮现!姐姐满脸的血,泪,抓住端木晨,颤抖地说:“杀了我,晨晨,杀了我……”   不行!不行!不行!   “喂,端木晨。”江莱看端木晨发呆,唤了她一声。   端木晨像是灵魂出壳般全身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抬头,看向江莱,问:“为什么僵尸又出现了?为什么?当时,当时我明明把他们全杀死了啊!全杀光了啊!”说到后来端木晨突然激动起来,喊了两句却开始不停地咳嗽,本来她还想问江莱把她接到家里就不怕自己变成僵尸把她杀了吗?可是剧烈的咳嗽让她无法再开口。江莱叹了口气,坐到端木晨身边,帮她拍着背。端木晨全身瘫软,被江莱一扶顺势就倒在她的怀里,这倒不是她想占江莱的便宜,是她真的支撑不住。   江莱黑黑的眼珠滑向她的眼角,那神情有几分说不上的鬼魅,对着她怀里气喘吁吁的端木晨说:“六年前僵尸都被你杀光了,你怎么杀的?用枪吗?”   端木晨摇头。   “那是用什么。”   “一把木剑,我姐姐给我的木剑。”   江莱眼睛突然放光,声音却压了下来,有些急促地问:“那,那把剑现在在哪?”问完后顿了一下,补了一句,“可以用那把剑对付现在的这些僵尸。”   端木晨摇头,说不上话。   江莱有些急躁,不似平日的沉稳老练的她。她摇着端木晨问:“你摇头是什么意思?说啊!那把剑在哪里?”摇了两下发现端木晨不动了,原来是又晕了过去。江莱无奈地把端木晨放平在床上,帮她盖上被子,走出了房门。   走到门口时江莱一阵头晕疼痛,靠着门缓缓倒下。她按着右腿,咬着下嘴唇,强忍着痛楚。虽然那些黑西服向她开枪的时候她已经作势跃入桥下,但是还是右腿还是中了一枪。伤口开始渗出红色的血液,那血液的颜色与其说是红色倒不如说是有些偏向粉红色。   “果然不行了……”江莱看着自己的伤口流出的血,冷汗禁不住地直冒。汗水划过她瘦削的脸,尖尖的下巴,滴在地上。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要再快点才行……分刻……”然后她眼前一黑,倒在了门口。      江莱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这是之前端木晨躺的地方。江莱转头,不见端木晨。她惊坐起来,却一阵晕眩,又倒下了。   “是失血过多吗。”江莱手背抵在额头上,闷闷地说。她动了一下受伤的右腿,发现伤口被重新包扎并上了药,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疼了。江莱自嘲地笑笑,她自己是医生,却要一个病人帮她包扎。   “你是逃不了的,哼。”江莱把自己陷入那柔软洁白的床中,枕头里似乎还有端木晨的味道,有一丝烟草的甘甜和淡淡的血腥味。    第十章   端木晨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家小区,走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实在没有体力了,停下来想休息一下。此时正当烈日高照的正午,端木晨想抬头看一眼自己在三楼的家,结果一抬头,强烈的光照让她一阵昏眩,往后一仰,晕了过去。   “哎,妈,那不是端木晨么?”张思危和张妈路过,看到端木晨躺在地上。   她俩急忙走上去,张妈蹲下想看看端木晨怎么了,却跟触了电一样立刻弹开了。   “思危,为什么晨晨身上的僵尸的毒气这么重?”张妈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上次我就感觉到她身上有些诡异的尸气了。你看她还全身都是血迹!”张思危把端木晨扶起来,说,“她受了很重的伤啊,妈,救救她吧,不然她会死的。”   张妈皱着眉,说:“也好。晨晨一定是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来,思危,我们一起把她抬到我们家去。”   张家母女俩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端木晨弄到家里。   “这家伙,看上去没几两肉,怎么这么死沉啊!”张思危一到家就倒在沙发上。张妈解开端木晨那血迹斑斑的衣服,检查她的伤口。   “咦,可真奇怪。”张妈惊讶。   “怎么了?”张思危赶紧站到她妈妈身边问道,她看见端木晨躺在床上,仰着头,满身满脸的汗,头发都被浸湿了,表情十分痛苦。端木晨这个样子跟平时那让人想抽她一嘴巴的调皮样反差很大,看的张思危心中不停泛酸。   “你看。”张妈把端木晨的衣服扣子解开,把衣领拉至胸口,露出她的双肩,说,“一边是枪伤,这个已经处理得很好,这可以理解,只要是医生都可以做这个小手术。但是另一边这咬痕,明显是僵尸所为,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且不说晨晨是在哪里招惹了这僵尸,她这伤口的尸毒已经净化得差不多了,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有这本事能去尸毒,难道也是道士吗……”   张思危站在她妈妈身边但是她妈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往脑袋里入,现在她整个大脑都被端木晨那半裸的身体所占据。张思危真没想到这端木晨平日一副欠扁的流氓样,居然还穿黑色的内衣!更让张思危想昏过去的是,端木晨的锁骨怎么那么精致啊!白皙嫩滑又泛着粉红的肌肤,细长的脖子看的让人想咬一口,而那黑色内衣里,起伏的胸口……   张思危赶紧转移视线,她觉得自己脸上发烫。“我这是怎么了!”张思危很不能理解自己这样的心理,为何看到端木晨这个女人的身体会觉得害羞和……和兴奋?张思危不敢多想,怕这问题想深刻了会想出一个很变态的结果。   张思危的妈妈叫张百云,张百云是道士的后人,精通道家法术。她开着张氏拉面馆来维持生计,时不时地也帮助一些亲人朋友解决一些小妖小怪,虽然她所拥有的法力对付那些小妖小怪显得有点大材小用了。其实张百云一直不显山露水怕惹上大麻烦,但是对僵尸的事情却异常地执着。张思危从母亲那学习了一点防身的法术,但是母亲说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可以显露。张思危不知道为何低调的母亲对僵尸的事情却始终紧咬不放,她直觉地认为这跟她没见过面的爸爸有关。   “或许是遇见了道行高深的道人了吧。”脑子乱糟糟的张思危随口附和。   张百云严肃地点点头,说:“虽然她的伤口已无大碍,但是失血过多还是要好好休息,而且她身上的尸毒虽然只是浮于表面,但是也太过浓郁,不除干净的话轻则会让她气血不足,全身麻痹,重则还是会让她丧命。这段时间就让她在我们家休息吧,思危你学校没事的话就回来多照顾照顾晨晨,顺便问问她关于僵尸的事情。”   “嗯……”张思危点头。   “记住,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张百云嘱咐。   “我知道了,妈。”张思危看一眼端木晨,见她仍紧闭着双目,很辛苦的样子,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这个端木晨和她们张家的渊源估计往后还要更深刻。      “绘加,理去了哪里?”   绘加僵在原地,头也不敢抬。他身边的六个人也是闷不吭声。   今天一大早,绘加和其他6名黑西服保卫都被叫到老板的办公室里。在进去之前绘加交代其他人,绝不能透露那天下午的事情,不然老板知道他们放走了一个警察,一定会勃然大怒的。可是没想到老板一上来就问理的去向,这让绘加有些始料不及。   “他……”绘加顿了一下,觉得任何理由来解释理的失踪都是显而易见的借口。他们八个人住在赌场后院,除了工作外一切的活动都在后院,所有的起居饮食都在主管的眼皮底下,理是没有理由可以不见的。   突然“蹦”的一声,绘加脑袋一震,整个身子往后飞去,重重地砸在墙上。   “绘……绘加!”黑西服众惊恐。   绘加坐倒在地上,从帽沿流下潺潺的血流。他身边掉落一支带血的烟头,这就是伤他的暗器?   “老板问你话,不许吞吞吐吐。”说话的人就是向绘加弹烟头伤他的人,是酾百赌场的管家知景天。他瘦瘦高高,戴着礼帽,一身灰色西服,黑黑的墨镜遮着半张脸,无论春夏秋冬,白天黑夜从来没有见他摘下来过。他就以一个未灭的烟头那一点点的火星就能伤那刀枪不入的绘加到如此程度,无论是黑西服保卫还是在场的其他随从无不震惊。   “理他死了。”绘加站起来,实话实说。   “为什么死了。”管家知景天面孔像被霜打过一般,苍白无色,但是他身上却一点尸气都没有,绘加到现在也不清楚这个管家到底是何方神圣,是僵尸还是人类?无法摸清。   知景天站在一个宽阔又华丽的办公桌后面,而坐在他身边抽着烟,一脸皱纹却才长相慈祥,大概50岁左右的男人就是酾百的老板左政。左政翘着腿,一只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只手叼着烟,一只黑猫落在他的肩膀上,说不出的诡异眼神打量着所有人。左政隐隐浅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几乎看不到他的视线。左政就是这样一脸和蔼,双手却沾满了鲜血和铜臭。   “被杀了。”眼看事情隐瞒不了,绘加只好老实地把那天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左政听完沉默着,直到一支烟都燃尽,他低头一看,没有烟灰缸。知景天伸出一只手到左政面前,左政就把烟灭在了他的手里。知景天把拳头一握,背到了身后。   “绘加啊,你们跟我的这段时间,觉得我对你们怎样啊?”左政的声音浑厚低沉,带着笑意。   “老板对我们都很好,不用说平日的照顾,就是让我们复活给与我们生命的这份恩情,我们也早就把老板当成我们的再生父母了。”绘加单膝跪地,对左政极是尊重。   “那你们为什么要断我财路?嗯?”一句简单的反问却让绘加浑身一颤,赶紧回道:   “我们八个人对老板忠心耿耿,从没有它意!”   左政说:“那你们放走了一个警察,这算什么个意思?等着警察来抄我家吗?”   “我们一定会把那警察找出来,斩草除根的!”   “呵呵,很好。”左政向绘加招手,把他叫到跟前,递只烟到他嘴边。绘加犹豫了一下,摘下了口罩。口罩下的绘加皮肤细腻,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粉红,不像个男人的样子。他接过左政的烟,放在嘴唇上,左政笑眯眯地帮他点火。绘加犹豫了一下,凑了上去。烟“呲”地一声燃烧起来。   “那我就等着你们拿那两个人的人头回来了。”左政拍拍绘加的肩膀,说,“好孩子。”      七黑西服从老板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其中一个束着长发,西服领子开到胸口,里面却是真空的妖娆女人走到绘加身边问:“你没事吧,血还没止住。”这个女人叫鸣喊,平时话不多,大多数的时候都带着性感的微笑看着周围发生的事,很少主动说些什么。   “没事。”绘加重新戴上口罩,摸了摸额头的血,说,“一会补充一些新鲜的血液就好了。”   “没想到知景天这么厉害,他到底是哪路神仙?”弗兰克呸了一声。   “小声点弗兰克。”绘加低声说,“其实知景天只是左政的一只看门犬而已,他再厉害也抵不过我们七个人联手。最狡猾的还是左政那老狐狸,只要他手里有‘那个’,我们就只能被他控制在手中。”   “我们可以分成两队。”一个蓝头发,刘海很长的男人说,“一队去把‘那个’找出来,另一队先去找警察和拿桃木剑的女人,把老狐狸先怔住。”   绘加点头,说:“没错,兰中说的对,我们不能永远被左政控制,每天只能喝他提供的死亡名单上人的血……而且理死了,我们更要完成我们共同的理想!”   七个人互相凝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十一章   江莱没有请假,这几天每天都有去警局报道。督察亲自来到局里致哀,给警员的家属分了一笔钱,然后作了很大排场的追悼会,这些都是为了防止死者亲属闹事,也对媒体有个交代。   对这件事媒体的关注度极高每天都有记者堵在警局门口,逮着个警员都抓住不放,问东问西。江莱也被逮到两回,镜头都对准她了,差点给她一掌拍到地上。幸好她手下留情,不然那摄影就该哭了。   警方的发言人都躲到加拿大去了,这活不见人,死了连尸体都不见了,如何对外界交代?警局里追着他外界媒体堵着他,干脆远走高飞,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警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刑事科除了端木晨全军覆没,要重组还需要一定的时间,B市警局已经把这紧急情况上报到中央权威,希望能给予支援。中央已经发话,在近3天内援军就会到达。听说这次的所谓援军是中央的秘密组织,有传闻中央这次派遣的是SS7(Social Safety 7),这让B市警局有些震惊。这个小组是由中央高层近5年里召集培养的非常厉害的7个人组成的,专门应对社会突发的重大犯罪案例。虽然还没有收到正式的文件,但是B市警局的警督已经严阵以待,准备迎接SS7的到来。   端木晨重病休假中,但是关于她的传闻已经满天飞。江莱当然也听到一些。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是什么样的传闻,无非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只有端木晨活了之类的balabala……江莱觉得人们的心理很奇怪,难道真要死光了他们才高兴才觉得理所当然吗?而且若不是她出手相救,端木晨估计也在死亡名单中了。   想到这里江莱有些忐忑,上次那把冒牌的桃木剑因为她用了盗来的符纸才能杀得了那僵尸,现在符只剩下最后一张了,要是再遇见那些僵尸,她该怎么办?      “江莱,江莱?”   “嗯?”   看江莱一直在发呆,脸色也很难看,蓝然轻声地呼唤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叫你半天了你也没反应,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回去休息?”   江莱挤出一个笑容,说:“不用了,我没事,就昨晚没睡好。一会我去躺会就行了。”   “那要不要先去吃饭?”已经到了午餐的时间。   江莱摇头,说:“不了,我实在没胃口,你们去吃吧。”   蓝然看江莱一脸难受,就摸摸她的脑袋说:“你可要好好补补身子了,哎。我给你带点吃的回来吧。”然后她就叫上化验科的其他人一起出了食堂。   江莱觉得头晕的厉害,没想到一个枪伤就会让她受如此的重创,要是换作以前……江莱从包里摸出一瓶“胡萝卜汁”,歪歪倒倒地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拧开盖就喝。她喝得太猛,一大口卡在喉咙,那“胡萝卜汁”的味道是再熟悉不过,喝了无数瓶,喝到她闻到味道就想吐!她胃里一阵翻腾,赶紧跑到厕所,一到厕所就大口大口地呕吐出来。   胡萝卜汁吐了个干净,她又吐了几口,发现是淡红色的血。她心头一沉,想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她扶着墙勉强地站起来,她有些后悔救端木晨,没想到那一枪对她损伤如此之大,大到出乎她的意料许多。   “我还不能死,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江莱走到洗手池前洗了一把脸,再把脸擦干净,整了整头发,把长发整到肩后。她看着自己镜子颧骨高凸,两颊惨白,连嘴唇都泛了青色。   江莱心里很乱,想到早上刚刚放入冷藏库的那具尸体,还没来得及解剖,是个很完全新鲜的尸体。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能在现在就死去。”江莱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振作一些,然后整了一下衣服,往停尸的冷藏库走去。   化验科的人都有冷藏库门的遥控器,江莱打开冷藏库,寒气扑面而来,看来保鲜得很不错。   江莱把门关上,尽量放慢脚步,走到冷柜前。   是这个,009号。   江莱拉住那抽屉的把手,一拉,“哗啦哗啦”两声,冷柜的抽屉开了。   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因为死亡的时间不长,又被“保鲜”,所以整个人人还是相当的栩栩如生。身体没有腐坏没有肿涨,男人的脸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他的肩很宽,体格健壮,一看就知道是经常运动的年轻人。   冷柜的冷气扑上江莱那张冰冷的脸,那淡蓝色的气体和江莱的脸色居然映衬得十分和谐。江莱俯身,长发垂在男尸的脸颊两侧,两个鼻尖轻触。   江莱微微张开嘴,突然冷藏室的门“咚”地一声被打开了。   江莱惊起,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的头发很乱,像刚睡醒般长发都盘在脑后,几缕头发还很不听话地垂了下来。她穿着一件短款黑色外套,里面一件白色的吊带,但是衣裤上尽是灰尘,皱皱巴巴。冷藏室里的光线很弱,江莱偏头,对着光看了一眼,这个女人,不是失踪的蒋舟吗?   “蒋舟?”江莱轻唤她。   蒋舟没有做声,她双眼发直,眼里一片浑浊,喉咙圆鼓,一副欲呕吐状。江莱看她的样子很不对劲,慢慢地往左边移动,想离这间房唯一的门口近一些。江莱又叫了她一声:“蒋舟?”   蒋舟的目光一直随着江莱的移动而移动,脖子扭曲着,每转动一下就像机械一样僵硬。   “江——莱——”每个字的声音都像从腹部发出来一般。   “蒋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是警局的人把你接回来的吗?”江莱心里呯呯直跳,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蔓延她全身,右腿的伤处也隐隐作痛。她向自己的口袋里摸去,符咒呢?符咒似乎没带在身上,那劣质的桃木剑被水一泡也烂了,她居然什么防护的东西都没有随身携带!怎么这么粗心!   蒋舟突然咧嘴一笑,江莱发现她的嘴角裂开一个很大的口,一直延伸至耳后。她那一笑整个伤口都裂开,整张嘴牙龈牙齿全都露了出来。江莱心中猛地一跳,急忙往门口跃去,蒋舟伸手一抓抓住了江莱的脚踝,江莱低喊一声,摔倒在地。江莱一扭身冲蒋舟的脸上就是一脚,这一脚正中蒋舟的面部,高跟鞋的鞋跟插进她的眼睛里。   “她一定是中了尸毒,变成丧尸了。”江莱正想收脚,却又被蒋舟抓住,两只脚都动弹不了。江莱双腿用力蹬可是蒋舟的双手力道出奇的大,紧窟着一点也不松劲。这力气大的不像是一个女生的力道,江莱躺在地上双臂支撑着上半身用尽全力往后挣扎。   “来人!快来人!”江莱大喊,可是这深邃的冷藏室空空旷旷,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走廊间回荡。眼看蒋舟要对准江莱的腿咬下去,江莱无力脱身,如果双腿被咬了估计就要完蛋了。江莱脑中一片混乱之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全身在冷藏室的门外,而蒋舟的上身正好卡在冷藏室那门闸之间。江莱急忙伸手到自己的口袋找冷藏室的遥控器,就在她找到遥控器就要按下开关的一瞬间蒋舟一口咬在江莱的左小腿上,江莱低喊了一声,按动门闸开关,大铁门从上砸下,正好砸在蒋舟的背部,“咔嚓”一声,鲜血四射,蒋舟应声断成两截。但是她的牙还咬在江莱的小腿上,双手却松了劲,江莱趁机双手撑地,腰间一转,双腿急速旋转把蒋舟给震开了。   江莱急忙爬起,左小腿剧痛,本来已经在愈合的右腿枪伤一使劲又裂开了。她忍住疼痛往出口一瘸一拐地跑去。   “撕拉撕拉……哗啦哗啦……”   听见身后有古怪的声音,江莱回头看去。只见蒋舟的脸趴在地上,双眼翻白,下巴似脱臼一般嘴几乎打开至180度,从她嘴里流出一大滩的血水。那血水像有生命一样往江莱的方向急速流过来。   江莱愣住,看那血水慢慢立起,形成一个人型。黑色的西装,性感地开叉到胸口的领子,波澜壮阔的胸。   “嗨,又见面了。”这是黑西服之一的鸣喊,她热情语调又轻快地打了一个招呼。   江莱觉得双腿发软,后背都被冷汗打湿。    第十二章   端木晨自从在张家养伤以来这几天基本上是享受皇上的待遇。她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张妈,张妈是实在喜欢这个孩子,嘱托张思危在她去拉面店的时候好好照顾端木晨。说端木晨现在身子很虚,要好好养着,不能做什么体力活,让思危多做点好吃的给端木晨。端木晨听到这些开心得不行,顺势而上,作威作福起来,努力做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使唤张思危跟使唤奴才一样。   张思危心里骂了这该死的端木晨无数回,连前些天看到她那令人心动的半裸身体而产生的那么点好感也一起吞没了。这端木晨还是昏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一醒来就是一张欠抽脸。   “我饿了思危——”端木晨故意拉长音,把那尾音拖得百转千回的,听得张思危浑身鸡皮疙瘩都站起来。   “等会,才几点啊!我这刚下课回来你不会自己做饭么。”   “哎呦,我肩膀好痛!”   “你痛死算了……”   最后还是张思危没脾气地去做饭,谁让母命难违?   张思危弄了两菜一汤端到客厅,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端木晨看见香喷喷的时候立马一个翻身坐起来,那身手矫健得堪称运动员。张思危斜她一眼,说:“你就吃,胖不死你!”   “胖不死,活人怎么能被胖胖死?”这前一胖是名词,后一个胖是动词。   “快吃吧,堵住你的嘴。”      端木晨端着碗美美地吃起来。张思危想起几天前的事情。   几天前张百云帮端木晨治伤,脱去了她的衣服,看到她背上有一大块红色类似火焰状的胎记。   “这是!”张百云惊讶,两眼放光。   张思危凑过来,问道:“妈,这胎记有什么特别的吗?”   “难道是她?”   “谁啊?”张思危追问。   于是张百云对张思危说起了六年前的那场腥风血雨。      六年前张思危才12岁,只会一点法术的皮毛,那时候张百云已经察觉到僵尸的苏醒,于是把张思危放在家中,自己独自出去寻找僵尸的踪迹。   她听说了僵尸攻击人的事情,B市和临近的乡村都有人受到袭击,而那些被袭击的人有些被直接杀死,而有些中了尸毒,变成了没有意识只会吸血的丧尸。   此时B市已经是人人惶恐,工厂停工,学校休假,能抗尸毒的糯米价格炒到天价却仍脱销。警方纠集了一群精锐部队潜入僵尸出没最多的廊尾村,打算把僵尸消灭干净。   张百云召集了很多道行高深的道友想前去助警方一臂之力,可是没想到到达的时候廊尾村一片狼藉,血流成河,尸体遍野。空中似乎也弥漫着血腥味,村庄的每间房屋都好像被染成了红色。   所有的僵尸都已经死光,而警方也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一个衣服破烂,手里拿这一把正在燃烧的木剑的年轻女子。她的身边倒着一个长发女人,气息奄奄。张百云说那个人年轻女子应该就是端木晨了。   那时张百云十分惊讶,端木晨手中明明是把木剑,为何会熊熊燃烧而不化为灰烬?端木晨身后有一片红色胎记,那红色红得诡异,像是真正燃烧着的火焰一般鲜艳。端木晨转身,和一众道人对视,她那眼神好像是僵在了噩梦中一般,仍是杀气勃勃。她满脸血渍,头发凌乱,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端木晨突然大喊一声向他们挥剑砍来,众人急忙躲避。   “她疯了,我们是人,不是僵尸!”   “先控制住她的行动!”   张百云躲到她背后,射出三枚石子,点中她的穴道,端木晨应声倒地,手里的剑也掉落。神奇的是,那剑一脱离端木晨的手炙焰就消失了。张百云正想上前一探究竟,突然一个黑影蹿到了她的身前,一挥手犹如一阵强风刮过,张百云顿时呼吸困难,向后摔去。   那个黑影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他把张百云震开后立刻去捡那掉在地上的木剑,拿起木剑就朝端木晨的脑袋上劈去。就在此时,之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快要断气的女人突然蹿起,抱住端木晨就往旁边闪去,只听“刺啦”一声,那把剑砍中了那女子的背部,血溅当场。那女子用尽全力向墨镜男子踢去,墨镜男子闷哼一声被踹飞了出去。然后那半死的女子抱着晨晨消失了。   后来墨镜男子抢了那把木剑逃走了,张百云一直追查那个男人和那把剑的行踪未果。   张百云对张思危说,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把剑就是传说中的疾光木剑,是一把具有妖气的桃木剑。它能斩妖除魔,威力无比,也可以让死去的僵尸灵魂逆转起死回生。但也只有在命中注定的主人手里才能所向披靡。而端木晨应该就是那被疾光木剑选中的主人。   “思危,等晨晨醒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我们B市的安全可能只得靠她来维护了。”   想起妈妈的话,张思危偷看端木晨一眼,看她吃得十分欢乐,一点都没有“救世主”的样子。张思危叹口气,是不是那恐怖的僵尸时代又要到来?又要人心惶惶呢?   “我还没恋爱过呢。”张思危心里抱怨着。      “我要去警局一趟。”吃完饭端木晨穿上衣服。   “去警局干嘛?”张思危站起来。   “递辞职信。”   “你要辞职吗?为什么呀?”   “没为什么,不想干了。”端木晨一边扣衬衫的扣子一边说,“你没看我这都半条命了吗,再干下去非得把整条命都搭进去不可。”   “可是你是警察啊!你不想保护这座城市的安全么?”张思危有些急,或者是一种失落。她一直觉得这个看似不正经的女人职业却是警察,必定有她正义的一面,再加上张妈说的关于端木晨的往事,张思危心里对她更是有一种期待。可是现在端木晨居然说要辞职……   “这座城市的安全?”端木晨冷笑,“这座城市里已经没有我想要保护的人了。”      虽然端木晨早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当她踏进警局的门时还是感觉到了低气压。好像她长了俩脑袋四个胸一样,每个人都以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不过她早已经有了免疫力了,不就是那些流言飞语嘛,对,我是怪物,我是扫把星,你们再看我小心我把你们都克死。   端木晨一路来到刑事科,看见满地狼藉,全是文件,散落在地上无人问津无人整理无人打扫。她平日最喜欢的那张沙发上堆满了废箱子。端木晨踩在那些垃圾上,沙沙作响。   不过几日时间,仿佛另一个世界。那些讨厌的,肤浅的,傲慢的,清高的,八卦的同事们一个也不见了。端木晨手中拽着那辞职信不知道要递给谁,心里有一阵空荡荡的感伤闪过。她定了定神,转身走出了刑事科,往督察的办公室走去。   走到督察办公室门口,刚敲了一下门就发现门没锁,传来督察低沉沙哑的声音:“谁?”   “刑事科的端木晨。”   “你……进来!”   不知为何督察听到她的声音这么生气。      推开门,看到督察端木晨吓了一大跳,督察全身是血坐在办公桌后面,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督察似乎在哭,却是无声的。   “督……察?”端木晨慢慢地靠近督察,试探性地唤了他一声。这督察在干嘛?怎么在办公室里这么明目张胆地抱着一个人?还是一个长发的女人?而且这血是从哪里来的?督察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抬头看端木晨。端木晨再往前走两步,想看清督察怀里抱的人是谁。   这一看把端木晨结结实实地吓得一哆嗦,心中轰地一声,站在原地。   督察怀里抱的是他女儿蒋舟的半截身体!他那满身的血都是来自她的女儿。   督察突然抓起他办公桌上的一个东西狠命向端木晨掷来,端木晨一愣,那东西正中端木晨的额头,端木晨往后一仰,伤口顿时溅出鲜血。   “你这个扫把星!!我女儿被你害死了!你这个怪物!怪物!!!”督察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端木晨瞄了一眼打中她的东西,是一只黑色的高跟鞋。那是江莱的鞋。对于自己能一眼就认出这鞋的主人是谁端木晨自己也有点惊讶,可能是她一直对化验科的这些女人的高跟鞋深恶痛绝,恨着恨着,反而记下了。   端木晨捡起那只鞋,上面有红色的血迹,排成一排,组成难看的文字:“若想要江莱活命,凌晨三点,端木晨,北郊废墟。”   端木晨冷冷地看着那高跟鞋的字,额头上的血缓缓流下,她抬手擦了一下。   蒋舟那半截身体还在督察的怀里。那是他的孩子,从小养到大,宠着溺着的孩子,所以他的孩子死了,内脏流了一地,但是他还能抱着那已经发臭的尸体痛哭。   “你不会懂我有多痛苦,你不会懂……”督察一直反复说着这句话,他的脸贴着蒋舟冰冷的脸颊,热泪流得像潺潺流水。端木晨很少看到一个人的这么多泪水,还是一个大男人。这让她想到了几天前她亲手杀死的那个同事,他也是一个大男人,他也哭得很惨烈。   但是再热的泪水都温暖不了冰冷的尸体。      端木晨很想对督察说一句:“我懂。”但是话到嘴边她又收了回去。她怕一句话把督察又惹怒了,拽起他自己的鞋砸过来就不好看了。   端木晨拎着江莱的鞋走出了办公室,站在门口呆了一会。想到那热血青年蒋舟落得如此下场,有些说不出的尴尬。猛地,她发现那辞呈还在自己手中没有递出去,但是想一想,也没有区别了。   这个警局自己还能待下去吗?甚至是这个城市,都没有让她喜欢的角落了。    第十三章   北郊废墟以前是一个国企的大工厂,自从工厂倒闭后以前住在里面的所有工人都搬了出去,这大工厂就成了一片荒地。   对于这个废弃的工厂还是有一些神鬼传说。因为这个国企大工厂是个百年老厂,6,70年代的时候很多年轻人挤破了头想往里钻。当时的国企就是铁饭碗,能进国企就一辈子不用愁了。   谁知道随着新千年的到来,许多国企纷纷倒闭,这家工厂就算有百年的寿命也照样逃不了倒闭的宿命。分了遣散费,大家各奔东西。有的年轻人东山再起,找了新的工作,也算是有了新的生活。而一些快退休,或者是退了休待在厂里无依无靠养老的老人们,这一遣散不要了他们的命吗?后来政府要回收这块地,那些老人劝也劝不走,结果闹出很多条人命。从那以后就时常听说工厂里有鬼作怪,吓得开发商丢盔弃甲,这个工厂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废墟一片。      端木晨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来。这江莱的死活关自己什么事?放着温暖的大床不睡这半夜三点的来这样的鬼地方,还不是见美女幽会来的,不知道要见什么样的鬼东西。   这废墟半夜的时候果然是阴风阵阵,杂草丛生本来就很像鬼片里的情节了,再加上那老宅子的破窗时不时被风吹的乒乓乱响,这里不闹鬼都很对不起它优越的地理环境。端木晨打了一个寒颤,走进了工厂。那厚重的破木门似乎早就被打开了,端木晨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走近工厂里,突然看见远方有星星点点的火苗燃起。   “端木晨,你居然一个人来,很好。”   端木晨看见那火苗燃起的地方有四个人影,他们坐在高高的栏杆上,清一色地穿着黑西服。说话的正是那戴着黑帽子黑眼睛黑口罩的绘加。他身边站着一个梳着大背头,眉清目秀的高个子男人弗兰克,他嘴角歪着,杀气腾腾。弗兰克的右边是一个身形极胖极魁梧的男人,目测过去有四个弗兰克那么大,却还在一直吃,发出很恶心的吧唧嘴的声音。站在他们身后的一个性感又高挑的女人抱着双手被反绑的江莱。江莱闭着眼,似乎是处于昏迷状态。那女人双臂把江莱圈在自己的怀抱里,那动作好似情侣一般暧昧。   端木晨“切”了一声,说:“我是想找帮手啊,可你们看你们约得这变态的时间,人家都回家睡觉去了,谁跟我出来啊。”   那个在吃东西的胖子突然大笑起来,绘加瞪他一眼,说:“奥斯,闭嘴,吃你的东西。”奥斯立刻不吭声了,吃得更欢乐起来。   端木晨说:“我来了,你们可以把江莱放了吧。”   弗兰克“哼”了一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说:“废话少说,你们两个都要死。”   “这么不守信用?”   “我们干嘛要对杀死我们伙伴的人守信用?”弗兰克咬牙切齿。   “没想到你们还挺重义气。”端木晨笑笑。她以为弗兰克所说的伙伴是那些丧尸。她并不知道理已经被江莱杀掉了。   绘加坐在那里打量着端木晨,想道:“她复原能力真强,看她的神色,才这几天时间那么重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连理留给她的尸毒也被去的一干二净,看来这个叫江莱的女人还真有点本事。”绘加当然不会知道除了江莱还有张家母女俩的存在,在暗地里帮着端木晨。当然端木晨也不知道张家母女在开着拉面店的背后还懂这些有的没的驱魔法术,不然她今晚也不会瞒着她们偷偷出来救人了。以端木晨的个性绝对是要垫后,垫在最后,不愿冒一点儿尖的那种人。如果她知道那母女是法力高强的道人,那她绝对会叫上她们一起来这里,然后在一边呐喊助威看着她们收服这些僵尸。不过可惜的是,张家母女怕麻烦对自己的身份守口如瓶,端木晨也只好被蒙在鼓里,一个人来面对这四个黑西服。   不过比她想得好一点,她原本以为要对付的是八个人。      “废话都不用说了,让我喝干你的血。”弗兰克说着就向端木晨奔来。端木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对准疾奔而来的弗兰克,一按,顿时一团火焰冲向弗兰克的面部,弗兰克一惊,急忙往旁边闪躲,发梢却烧焦了不少。   端木晨把瓶子抛起又接住,笑说:   “一个大男人居然要咬我脖子,这就是专门对付你这样的猥琐色狼的法宝,改良过的喷火式打火机。”端木晨当然不可能束手无策就来救人,上次刑事科的惨败和自己险些丧命就更让端木晨记住了,不能打没有准备的战。于是她自己动手把她的打火机给改造了,把打火机里的口径和压力改造,改成像一个小小的火焰枪。端木晨的改造的才能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端木季烨表扬过,说晨晨很有天赋。只是她每次一改造就要去拆她爸爸试验用具,惹得她爸爸直瞪她。后来这个家没了,她也就没了改造的兴趣了。   弗兰克气极,却也不敢贸然行动。   “好了,小家伙。”抱着江莱的鸣喊说,“你别动来动去得跟小猴子一样了。”她张开嘴,锋利的獠牙在昏暗的火光中让人脊背发凉,凑近江莱的脖子,说,“你再动一下,我就咬断她脖子。”   “真是的,别那么大火气,我们要好好谈,刚才也是那位太监老兄先冲动的。”端木晨一指弗兰克。   “你说谁!”弗兰克暴怒。   在吃东西的奥斯“噗”地一声大笑起来:“太监弗兰克,太监弗兰克,真形象真形象。”   “奥斯你可以去死了——”弗兰克青筋直冒。   “把你手里的那东西先丢了。”鸣喊说。   “OK,美女姐姐要我怎样我就怎样。”端木晨笑得贱贱的,把手一甩,小瓶子在空中一划,滚落到了墙角。   “你这小家伙真会说话。”鸣喊眉开眼笑,被端木晨逗得很开心。   绘加瞥一眼鸣喊,叹气。女人就是神奇的生物,连变成了僵尸还是那么神奇。   端木晨慢慢地往四个人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问:“你们是僵尸对吧,那你们为什么要帮酾百赌场老板做事?他会给你们钱吗?你们拿钱能有什么用?”   “这些是我们的事,你不用费心了。”绘加冷冷地回答。   “当然有关,我和你们渊源颇深呢。”端木晨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对着鸣喊说,“美女姐姐,你看我戴墨镜帅不帅?”   鸣喊咯咯笑,说:“帅,好帅。”   绘加感觉到自己脸上应该有三条黑线。这端木晨是白痴吗?如果端木晨是白痴的话,鸣喊也一定和她是同类了。   “说起我们的渊源,要从六年前说起了……”端木晨不紧不慢,双手插在口袋,慢慢靠近他们。   “你给我站住。”绘加说,“弗兰克,杀了她。”   “好。”弗兰克活动了一下脖子,朝端木晨走来。   “真是没有情趣的一班家伙。”端木晨嘿嘿笑,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突然端木晨的手从她口袋里急速抽出,掏出一个东西往地上一掷,这昏暗的房间顿时强光四射。   “是闪光弹!!”弗兰克大喊。适应了这昏暗的环境的双眼突然被这强光刺激,眼前一片白茫茫。   “怎么回事……”鸣喊也完全看不到东西,突然脸部一热,一团炙焰扑向她的面门,她大叫一声急忙往后躲闪,却忘了她身后是墙壁,硬是结结实实地撞了自己一下。   端木晨之前那一系列的嬉皮笑脸都是为了掩饰戴上墨镜这个突兀的举动,而墨镜能在闪光弹发挥作用的时候让她还能视物。她把闪光弹往地上一掷,就立刻扑向鸣喊,掏出另一个改造过的打火机攻击抱住江莱的鸣喊,鸣喊眼睛看不见又被火焰袭击,伤得不轻。端木晨趁机抱住江莱就想往窗外跳,突然一只手扣住了端木晨受伤的肩膀,那手指的力道犹如钢铁。端木晨突然惊觉,那个绘加也是戴着墨镜的。   端木晨剧痛之下右腿往后猛地踢去,绘加一个侧身就闪过了。端木晨伸出手和绘加的手臂交叉,然后往她的手腕下方一转,她的手臂就被弹开了。   绘加一惊,端木晨笑嘻嘻地说:“看到了吧,四两拨千斤,这是太极拳。”说着她抱这江莱就冲破窗户的玻璃,逃出了工厂。绘加骂了一声,正要跟着冲出去,却被一阵大火拦住了。原来端木晨早就在屋子周围倒了满地的汽油,当她带着江莱一冲出来的时候就立刻把汽油都点燃,那熊熊烈火,吓得绘加也不敢轻举妄动。   “绘加,着火了,这可怎么办?我们要追吗?”奥斯这时候着急了。弗兰克和鸣喊的眼睛也渐渐恢复了。   “追个屁,我们先想想怎么冲大火里逃生吧。”绘加十分火大,这个端木晨居然能从他们四个人手里几乎没有损伤地把江莱带走,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他们颜面何在?而且老板知道的话……   “无论如何,一定要杀掉她们!不然,死的就是我们!”绘加摘了自己的帽子狠狠往地上一掷,尘土四起。      端木晨抱着江莱从窗口冲出,摔倒在旁边的草丛里。端木晨顾不上肩膀的疼痛,背着江莱就跑。黑暗中她也不知道哪个方向去的是何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逃走,不能被绘加那伙人追上,不然是死定了。绘加他们以为自己有4个人,又有人质,对受伤未痊愈还孤身前来的端木晨十分轻视。轻敌是兵家大忌,端木晨就是利用这样的心理狠狠将了他们一军。虽然现在是逃出来了,可是端木晨的肩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背着江莱这大活人体力渐渐不支了。深一脚浅一脚不知道走了多久都没有走出那片荒草丛。直到看到东方泛白的天际端木晨才觉得全身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往后看早已看不到那个废弃工厂,她才把江莱放下,也不管地上有多脏就躺倒了。   汗浸透了她的衬衫,那被绘加抓过的右肩开始渗血。她一直喘气一直喘气,觉得空气怎么那么稀薄。她觉得很困,但是怕自己这一睡就会死。她转头向江莱看去,见她头枕着青草,黎明的淡淡暗红阳光映在她的脸庞上,说不出的恬静优美。   端木晨看着居然忘记了疼痛和疲倦,心里突突地跳。   江莱长得真好看。端木晨本来想亲亲这个漂亮女人,可是全身酸痛实在是动不了,只好作罢。端木晨觉得情绪越来越平稳,气息也顺畅了很多,嘴角挂上一丝微笑,就这样沉沉睡去了。   当端木晨发出呼呼的声音,一直昏迷的江莱睁开了眼睛。她转头看向端木晨,发现端木晨的整张脸都对着她。端木晨的睡脸和她平时的脸很不一样,眉宇都舒展开来,嘴微微地张开,像个孩子一样。   江莱什么也没说,也什么也没做,转头看向初升的朝阳,轻轻地叹了口气。    第十四章   “端木晨不见了?”张妈质问张思危,“你跟她一直待在一起怎么待着待着人会不见了??”   “那我怎么知道啊,她自己有两条腿她要走谁拦得住啊!”张思危觉得很委屈,她妈妈从来没有这样凶地对她,从小到她骂她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对她发那么大的火,她当然憋屈。   “现在别说了,要快点把她找回来,如果她就这样失踪了或者被僵尸杀害了,那一切都来不及了。”   张思危“切”了一声,说:“她那么厉害,还怕什么僵尸啊,她不就挥一挥剑就能把僵尸全都杀了吗?”   “那是要让她和疾光木剑搭配才能有那样的威力,如果只有她或只有木剑那么威力就发挥不出来的。”张妈急得来回踱步。   张思危坐在沙发上吃桃子。   “这个城市已经没有我要保护的人了。”   想到那该死的端木晨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张思危就觉得生气,而后续的事情更让她无奈。端木晨说去辞职,好嘛,才去了多久一回来就把辞职信往桌上一丢,翻箱倒柜的说要找打火机。张思危冷冷地说,我们家的女人可不抽烟。然后端木晨就跳到她面前说:“借我点钱。”张思危直对她翻白眼,她这一穷学生能有什么钱,口袋里的可都是偷偷存下来的私房钱啊!“你要多少啊。”张思危拿出一张青色的毛爷爷,端木晨哼都没哼就把张思危那红色的毛爷爷抽走了两张,头也不回地走了。多鲜活的两百大元啊,可以买多少粉色小内裤?   所以在张思危的心里这端木晨就是流氓就是强盗,好感被杀得一丝不剩。   “走,我们再去她家看看,看她回家了没有。”张妈雷厉风行地出门了,张思危叹口气,拖着步子跟在身后。      端木晨醒来再度看到了那个复古的小吊灯。   又在江莱的家里。   端木晨觉得全身酸痛,但是没有上次醒来时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她觉得口很渴,挣扎地翻身想去弄口水喝。才一翻身就觉得自己手按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她吃了一惊,手一软就趴到了床上。   “你干嘛。”突然江莱那张睡眼朦胧的脸以特写的方式出现在端木晨的眼底。端木晨手臂撑着自己的上身,两臂刚好把江莱围在自己的怀抱里,两个人距离极近,双唇几乎都块要碰到一起。   端木晨脑中一团混乱,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说:“我没发现你在旁边,我,我什么也没摸到。”   江莱根本就没拿她当回事,翻了个身继续睡。端木晨一看她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没脾气了。为什么端木晨觉得她在江莱面前越来越没气势呢?想到这里端木晨觉得很诡异,又爬回去连拍江莱说:   “喂,别睡了,快起来,我又很多话问你!”   江莱被她拽起来,一脸的疲惫,脸色更难看了,连连咳嗽。   “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哪了?”端木晨之前只顾救人,没认真检查江莱有没有受伤。   “没有……”江莱虚弱地摇摇手,身子摇摇欲坠,就要往床上倒。端木晨一伸手把她抱住,发现她全身冰冷,像尸体一样。端木晨心里觉得很怪,看她脸色苍白,不会刚才说话是回光返照,这会死了吧?可是就算死了尸体也没理由冷得这么快呀!她说她没受伤,是不是这折腾得生病了?   端木晨把江莱放在床上,在她耳边问:“你是不是生病了?家里有药吗?”   江莱轻轻地皱起眉,看来还没死(……),听她喃喃地说着什么,端木晨听半天没听清,只好自己去她的柜子里翻。她家的家俱极少,只有一个衣橱,一个床头柜,一个桌子,一张床,连电视电脑都没有。端木晨很块就把她家翻了个遍,可是什么药也没有。   端木晨又走到江莱身边,蹲下来问她:“喂,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江莱摇头,光摇头又不说话。   端木晨叹气,看江莱那个样子又没法把她搬到医院去。端木晨出门打算去帮她买药。   都快走到医院了,一摸口袋发现她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从张思危那里抢来的钱都花在买汽油上了。骂了句脏话端木晨只好往家走,她的存折啊卡啊全搁家里了。   到楼下一拐弯就跟一人撞上了,俩脑袋“咚”地一声敲得倍儿响。端木晨“哎哟”一声往后一退,看见同样在揉脑门的张思危,刚想骂两句就看见张百云站在张思危的身边,于是已经到嗓子眼的脏话又被她吞了回去。   “晨晨!”张百云突然冲上前扣住端木晨的手腕,一脸的苦大仇深对着端木晨,端木晨被张百云吓了一跳,不就两天没见么?至于摆出这种脸来么?   “张姐……”端木晨可不想耽误太多时间。   “晨晨,你都跟谁在一起?”张百云几乎可以看见端木晨身上散发出来的黑色尸毒。之前明明已经帮她的尸毒去除干净了,为何这会又弄了一身的不干不净?   端木晨对张百云这么激动地干涉自己隐私的行为很是不解,也不太乐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私生活,于是想打哈拉过去,说:“没什么啊,就去单位了有些事情要处理。”   “你遇到了,僵尸吗?”张百云压低声音问。   端木晨有些疑惑地看着张百云,她怎么会知道?   “什么啊。”端木晨装出一个很傻的笑容企图蒙混过关。不知道张百云是从媒体上还是道听途说知道的僵尸的事情,无论是哪种途径泄露了这件事情,她都不能泄露。若是媒体大肆报道,这个社会必定又会恐慌起来。   端木晨自然是不记得六年前她就见过张百云,她甚至不知道当时自己失去了理智挥剑斩向赶来应援的道人。在她的记忆中这一块是十分模糊的,她只记得前因后果。   此时张百云问的“你遇到了僵尸吗?”端木晨自动理解成绘加那伙黑西服们。她和那些家伙交锋了两回,自然算是“遇到”了,但是她却觉得告诉张百云这个开拉面店的“民众”很没必要,于是她就打混着跑走了。   拿了钱去医院随便买了点消炎药回到江莱家里,喂她吃了下去。   江莱还是紧闭着眼,意识还有点游离。她侧着脑袋,那细长雪白的脖颈光滑无比。她并没有穿一般女性的睡衣而是穿了件白色的衬衣,扣子开到第三个,白色的被单由于她的翻动而褪到肚子上。薄薄的被子大部分都铺在了江莱的右边,只有一角盖在她身上。那一角被子往下就是江莱细长又洁白的大腿。江莱明显只穿了一件衬衫,这,内裤应该也有穿吧!   春光无限的画面让端木晨有点呼吸加快。   “很渴……”江莱适时地呻吟了一声打断了端木晨的胡思乱想,端木晨干咳了一声,说:   “我给你倒水。”   端木晨正要转身去倒水,江莱突然一把抱住了端木晨的腰,出乎意料地大力,一把把端木晨拽到了床上。端木晨贴上江莱的身体,那胸前的柔软让端木晨脑中有一刻的死机状态。江莱的双手攀上端木晨的背,按住她的肩,下巴立刻抵住端木晨的勃颈之间,端木晨已经能感觉到江莱的唇贴在了她的脖子上。   从端木晨的角度是看不到江莱已经张开的唇齿间那阴森的獠牙。   之前江莱都一副快要西游的架势,突然这样亢奋又大胆让端木晨有点猝不及防。天知道这端木晨是色大胆小,平时表现得似乎私生活放荡,后宫一群,可是这么多年来碰过的女人只有那个在酒吧里遇见的几乎不说话的小默。被江莱这么一抱一贴居然让她全身瘫软,血气都往脸上冲,脸红得跟煮熟的虾米一样。   就在端木晨有点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江莱突然停下了。   “不行,不可以。”江莱又在喃喃自语。她抱住端木晨的双臂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又倒在了床上。   “是啊,不可以。”端木晨心里想,“咱俩有交集开始多久?这样的事慢慢来嘛。”   她回头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了,然后又倒了杯水给江莱让她喝下。    第十五章   端木晨怕江莱病一时半会好不了,看她也是一副一个人住的架势,于是决定在她家住下,直到她生活能自理为止。再怎样江莱也救过她一命,做人不可以忘恩负义。   “对,我这叫报恩,不是被女色所迷。”端木晨跟那自我安慰。   但是又有一个难题了,她睡哪?   她不想和江莱同睡一张床。江莱那张禁欲一般的脸让端木晨觉得如果趁她之危和她睡一起了那是对她的亵渎。江莱家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一室一厅。厅很小,和厨房连着,而那厨房连餐具都没有,好像从来就没有用过一样。更诡异的是客厅里连桌子也没有,打开冰箱整齐地放着三排胡萝卜汁,没有蔬菜没有肉,没有牛奶没有酒。所以,这什么也没有的客厅虽然面积很小,但是看上去还是蛮空的。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从客厅出来端木晨在卧室走了一圈差点要崩溃,江莱这家怎么连张沙发也没有?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音响,连个收音机都没有。她平时在家里都做些什么?一丝的娱乐都没有,不会无聊得发疯?这是个骨子里多冷清的人啊。   端木晨无奈,打开柜子,拖出几床被子铺在地上,就这样将就着睡得了。   估计是这几天累着她了,就算几乎是贴着冷硬的地板睡的,但是她仍然很快进入了梦乡。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她的家人,这也是一个她最经常做的梦。期间她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一两次,有点犯晕地打量着这个透着月光的房间。因为睡在地上,所以天花板显得特别的高。窗外摇曳着树影,沙沙作响。她回想了一会,这里不是自己家,是江莱的家。然后她就翻身继续睡了。   当然她听到了一些人走动的动静,但是她并没有在意。困意和迷蒙的梦让她分不太清哪个是现实而哪个只是她脑中那虚幻的梦。   一直睡到第二天的傍晚端木晨才昏昏沉沉地醒来,睡了一晚的地板让她浑身酸痛。当她睁开眼的时候突然就看到江莱坐在床上看着她。   “咦!”端木晨被吓了一跳。   “你真能睡。”江莱挠挠头,长发一丝丝地颤动。   “你病好了?”端木晨惊讶,这昨天连动也动不了了,今天怎么就跟没事人一样?   “是啊,好了,多亏你的药。”江莱微微地笑,露出一个很甜的酒窝。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照进这个小屋子让屋里的一切包括江莱都显得很温暖,江莱的脸庞没有以往那么冷,脸色也似乎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惨白,但是隐约多了一点血色。端木晨不禁觉得惊奇,那医生开的药太厉害了吧,再世华佗?   端木晨还发愣,江莱用脚踢了她一下:“喂,你干嘛睡地上,不硬吗?”   “那怎么办,你家连沙发也没有。”   江莱弯下腰,靠近端木晨,说:“可以睡我的床,和我一起睡啊,我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你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啊小姐,那白得跟雪糕一样的大腿不要直直地对着我!而且,你扣子还是没扣到标准位置啊!啊,胸……   端木晨“蹭”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喊道:“我饿了!”   江莱吓了一跳,无奈地直地腰,说:“这么快就饿了?”   “你不饿?”端木晨觉得自己的口齿有些僵硬。   江莱摸摸自己的肚子,说:“不饿,我趁你睡觉的时候吃了一顿了。”   “吃独食,不厚道!”端木晨转身往厕所去,一边大步走一边说,“我去厕所!一会陪我吃饭去!”   看着端木晨的身影钻进卫生间,江莱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她眯起眼睛,好像在思索什么,望着端木晨的方向,又像是一种等待猎物的兴奋神情。她黑黑的眼珠像是一个黑洞,连光也被吞没了。   端木晨在厕所里看着镜子里头发乱糟糟的自己,居然还脸红!这是出什么事了。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这江莱,也不是第一次和漂亮女人独处,为什么自己突然清纯起来?可是她不得不承认,江莱属于越看越好看的类型,那禁欲美丽的脸突然性感地勾引人起来,这谁受的了?端木晨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人家说不定什么也没想,说不定觉得女人和女人之间这样随意穿着很正常呢,你在那起什么哄啊!   端木晨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脸。江莱在外屋听见动静,说:“你出来,我帮你拍,包你满意。”      江莱去卫生间穿好衣服出来,端木晨问:“我们真的要出门吗?”   “不然你饿死?”江莱问。   “但是你不觉得那帮酾百的人不会善罢甘休吗?”   “的确。”江莱说,“可是我觉得他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我们家的所在,毕竟他们不是警察,这么大的B市要找两个人出来还不是那么简单,不然他们也不会去警局劫走我,然后威胁你来救我了。”   端木晨说:“也是。”   说到这,江莱饶有兴趣地看着端木晨说:“没想到你这么懒散又怕麻烦的人,居然会来救我。”   端木晨撇撇嘴,说:“你也救过我一次,我救你是应该的,一命还一命。”   江莱笑:“别说得好像我们是要同归于尽一样。对了,我们出门最好带上一样东西。”   “什么?”   江莱打开抽屉,里面有一张黄色长方形的纸,上面用红色的墨鬼画符一样写着什么。   “符咒?”   “对。你知道上次我怎么从酾百的保卫手里救下你的吗?就是用这个符咒,还有桃木剑。可惜那把桃木剑已经被水泡烂不能用了。”   “……居然这么不经用,便宜货么?”   江莱斜她一眼,说:“但是有这个符咒还是能制服僵尸,可是只有一张了,你拿着吧。”   “那可不行。”说着端木晨就拿起那符咒要往江莱的手里塞,说:“就一张了当然是你拿着。”   江莱突然猛地一躲,端木晨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大,有些发愣。   “我说你拿着你就拿着,废什么话。”江莱拎上包走出了房门。   端木晨站在那里,怎么想怎么觉得江莱变得强势了。之前不是还被捏下巴了吗?怎么风水轮流转了?不过端木晨觉得这样的江莱很有意思,她快两步走到江莱旁边说:“没事,出什么事还有我呢,我保护你。”   江莱瞥一眼端木晨,说:“那我先谢谢你了啊。”      两个人走到楼下的时候端木晨听见有人在哭,往远处的拐弯看一眼,发现一群欧巴桑欧吉桑围在那里。其中一个欧巴桑在哭,一边哭一边说:“谁杀了我家的lily啊,真缺德,一只狗都不放过。一定是个变态,还放干了我家lily的血啊,这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得怎么活啊……”声音凄厉无比。   端木晨向那欧巴桑投去同情的目光。这世道,人和狗都是危机重重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可以叫外卖。。但是。。so。。你懂的= = 还有,害羞地说一句,有人发现我把前几章修改了一下吗~ 第十六章   今天张百云不在,张思危下了课就回到拉面店里招呼客人。   她真不喜欢拉面店,都是大老爷们,臭哄哄地往那一坐,嗓门又大,吃碗面跟土匪一样哗哗直响。张思危想在可爱的蛋糕店或者有质感的咖啡店工作,香香的花店也不错啊,都是很理想的地方。可惜理想和现实总是有那么深刻而不可逾越的差距。   以后毕业了她一定不要继承母业,在自己存到钱开店之前她要做什么工作呢?想到这她突然想到了端木晨,像她那样当个警察也不错,为民除害,威风凛凛的。于是端木晨那张脸就这样浮现在张思危的脑海里了,骄傲的眉毛,不怀好意的眼睛,邪恶的鼻子,总是喜欢歪着的嘴……这哪里像个正常的女人脸啊,明显是个流氓好吗?可是她的确是个女人,她的黑色内衣,她起伏的粉色胸口……   张思危突然惊醒:“我在想什么?我怎么又想起那一幕了?不行啊不行不行不行!”张思危狠命摇头,希望能把自己脑中半裸的端木晨给甩走。   “喂。”有人戳张思危的手臂。张思危扭头一看,刚才还在自己脑子里裸体的女人居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张思危吓得叫起来。   “你是嗑了药了还是见了鬼了啊,甩什么头啊你。”端木晨双手支在张思危面前的桌上,匪夷所思地看着张思危。自己跟那发疯猛摇头的样子居然被端木晨看到,张思危真狠不能一头栽到那拉面碗里,无比尴尬。   “两碗拉面。”端木晨比了一个“v”的手势。   “两碗?你这么能吃?”张思危刚想嘲笑端木晨一番就看见一个长发,戴着黑框眼镜的漂亮女人坐到了她的旁边。   端木晨笑嘻嘻地比了她身边的女人一下,说:“这还一碗呢。”   张思危和江莱的目光对上,顿时觉得浑身僵硬。这女人,是僵尸!   江莱的目光紧紧地抓着张思危,却露着浅笑。张思危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手在抽屉里乱摸。符呢?早上张妈临走前说最近很不安全而留给她的符咒放到哪里去了?   张思危背后冷汗直冒,这是她第一次真正面对僵尸。   虽然她从小就在张百云的教导下学了法术,可是基本上都没有派上过什么用场,只在前年收服了一个小小的野兔精,那还是张妈在身边陪着让她练胆的呢。可是现在,这一个活生生(或者我们可以称为死翘翘),周身都散发着强烈尸气的僵尸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很明显,那尸气还散发着黑色的杀气,这让张思危感觉到了害怕,很害怕,手脚都在颤抖。   “喂!你傻了?”端木晨把手伸到张思危眼前挥来挥去。   张思危一甩头,跑走了。   “嘿,怎么了这是,还做不做生意了。”端木晨看着张思危那疾走的背影觉得很纳闷,只好呼唤店里的伙计给她们上了两碗面。   端木晨吹着拉面,含糊地说:“这张思危今天是怎么了,毛毛躁躁的。”   江莱夹了一根面,说:“你和她很熟吗?”   “还行,我跟她妈更熟。”   “她妈?她妈是做什么的?”   “拉面店老板娘啊。”   “哦。”江莱眯起眼。端木晨认真吃面,江莱却一口也没吃。沉默了一会,江莱说:   “这段日子我们先住在一起吧。”   “嗯??”端木晨差点一口呛到肺里,咳嗽半天。   “不知道酾百的人会采取什么行动,我们在一起起码有个照应。”   “可是,为什么那帮人一定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是警察,他们不怕招惹麻烦吗?”这是端木晨一直以来的疑问。   “因为我们是妨碍了酾百生意的人,我们知道了那些人是僵尸,这口风如果透露了,SS7就有了证据,应该就要行动端了酾百的老窝。所以他们一定要杀掉我们,而且谁也没有证据证明要杀死我们的人就是他们酾百的人,这叫死无对证。”   “……真够阴险的。”端木晨狠狠地吃拉面,仿佛把拉面当成阶级敌人。   江莱问:“你有没有想过僵尸为什么会复活?”   端木晨“哼”一声,说:“不是有传闻是来找我报仇的吗?”说到这句让她回想起那天在走廊,她听见和江莱一起的化验科蓝然说的这个传闻,然后自己还狠狠地欺负了江莱一把。偷偷转目看向身边这个女人,长发飘逸,面若温玉。   “当然不是,凭他们的力量不可能自己复活。”江莱轻咬着黑色的筷子,眼珠又转向端木晨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问,“你知道,疾光木剑可以斩杀僵尸,也有让僵尸复活的能力。”   端木晨顿住,慢慢地转向江莱,表情凝重地问:“你是说,有人得到了六年前我遗失的木剑,然后故意让那些僵尸复活的吗?”   “那个人很又可能就是酾百的老板。”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没理由吧!僵尸复活了,对他又什么好处?他就不怕被杀吗?”   “你也应该听说过酾百赌场的传闻。老板左政与其说是商人倒不如说是黑道,他一直想扩张势力,可惜在东南亚有个白色基地,总是跟他作对。我相信他是想要铲除这个眼中钉。”   她们两坐得很近,也把声音压的很低,在这嘈杂的拉面店里,其他人基本上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   端木晨沉默着,江莱继续说:“我觉得我们不能一直坐以待毙,我们要主动出击才是正确的。”   “主动出击?”   “我们该去酾百赌场,一探究竟。”   “究什么竟?”端木晨不屑。   “你不想去?”江莱问。   “我为什么要去?关我什么事?”   江莱扭身正对端木晨,说:“你不是警察吗……”   端木晨一挥手打断江莱的话:“别给我说那些大道理,我是警察又怎样?只是讨一口饭吃而已!我还不想英年早逝呢。如果你们都觉得警察就要去送死的话,那我辞职就好了。”   江莱听了端木晨的话,一脸的不可思议,“哼哼”地冷笑。   “很好笑吗?”端木晨瞪她。   “六年前真的是你杀了那些僵尸的?”   “没错。”端木晨冷笑。   “英雄就这样萎靡下去了?”   “不必用什么激将法,我不会因为你这么说就去什么冲锋陷阵。”端木晨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又带着苦笑,说,“如果你的父母都被僵尸杀了,而你又亲手杀了被僵尸所咬,就要变成怪物的姐姐,你的一腔正义,你的所有热血换来的只是家破人亡,那么你心里的正义感还能存活多少?现在的我根本就什么也不想了,我就想要活着,那就够了。我只想要平淡地过日子,你能懂吗?”   “可是,有一件事你有没有想过。”   “又什么呀。”端木晨真不喜欢别人说教,就算是美人也不行。   “就算酾百的人得到了疾光木剑,想要僵尸复活,也不是谁都做得到的。”   端木晨心中一动,想到很久以前,端木季烨把疾光木剑交给自己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把木剑是传世之宝,一百年前端木爷爷的妈妈把这把剑交给了端木爷爷,让他收藏好,保卫这个城市的和平。这把剑只有染上端木家女性的血液才能发挥最大威力。那木剑会熊熊燃烧,可以斩妖除魔。但是也要小心,若是这把剑落到了妖魔手里,如果妖魔也拥有端木家女性的血液的话,也是可以把死去的妖魔复活的。   想到这,端木晨突然跳了起来,低喊道:“你的意思是!!”   “没错,酾百的人就算拥有了疾光木剑,也需要你端木家族人的血液才能让僵尸复活,现在这些僵尸的横行就说明了,可能有端木家的人落在他们手中。”   “是,是我姐姐……”端木晨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开始颤抖。端木家的爷爷奶奶早就死去,而爸妈也在端木晨的眼前活生生地被僵尸杀死了,只有她的姐姐端木季烨……端木晨的确在六年前用疾光木剑砍向端木季烨,而端木季烨也是真的当着端木晨的面倒地,血流一片。可是之后端木晨神智不清,连怎么回到家里的都不知道。所有警局同事都说她姐姐死了,是她亲手杀的,而她姐姐的尸体和那些牺牲的同事一起火化了。可是端木晨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姐姐的尸体啊!她真的觉得她姐姐还活着,虽然六年来从未再见到,可是端木晨就是觉得她姐姐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活着,这是血液的共鸣。   “可是,我姐姐会不会已经被酾百的人杀了?”端木晨心里一阵喜,紧接着又是一阵惊。   “我觉得你姐姐很有可能还活着。你想,酾百的人要控制僵尸,不可能只让他们复活就算了,肯定得用疾光木剑压着他们,让他们身不由己地为之卖命。”   “你好聪明!”端木晨双眼放光,捏了江莱的脸一下。江莱表情有些不自然,说:   “这回你有斗志了吧?”   “有!很有!我要把我姐姐救出来!”端木晨坚定的表情为什么就像个幼稚孩子呢?   “好,我跟你一起救你姐姐。”江莱说。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卖力呢?这件事其实从头到尾跟你都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如果当时你没有救我,你根本都不会卷入这件事。”端木晨说出了她的疑惑。   江莱脑中转得很快,脸上却不动生色。她扶了扶眼镜,目光从端木晨的脸庞上挪开,淡淡地说:“你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对这事这么卖力吗?”   端木晨看江莱铺展开的那暧昧浅笑,心里痒痒的,刚想说什么江莱就站了起来,说:“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现在嘛,先回家,不要在外面耽搁太久,我们要回家好好想想我们的计划。”    第十七章   走出拉面店,端木晨问:“我们住一起,那要住谁家呢?”   “你说呢?我没意见。”江莱摊手。   “还是住我家吧,毕竟我家还有上下两层,我的卧室嘛可以让给你的,我睡楼下的沙发。而且你家居然连电视都没有,太可怕了,你是从哪个朝代穿越来的?”   江莱呵呵直笑,说:“可以啊,就住你家。那陪我回去拿点衣服吧。”   端木晨说:“今天都这个时候了,而且都已经在我家附近了,干脆明天再回去拿好吧?我家也有新睡衣的。”   “那好。”江莱十分随意。   端木晨说:“那先和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吧,我家什么储备粮都没有了,我得添一些。”   “好。”   于是两个人就走到巷子口的超市去买东西。   这个时间点超市里人不多,端木晨推着购物车东拿一包饼干西拿一包奶粉(……),江莱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走在她的身边。走到一排堆了箱子的货架前端木晨放下购物车走进去拿东西,江莱就站在外面等她。突然身后一个女声对江莱说:“到超市外面来。”   端木晨抱了一堆的曲奇转身走回来的时候发现江莱不见了,心里一紧,想到不会是酾百的僵尸追来了吧!她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在超市到处找江莱,却没看到她的影子。顾不上结账,直接冲出超市。   “江莱——!江莱——!”在马路上喊了好几声,路人都对她侧目,可是江莱却一直没有踪影。   “怎么办!她把唯一的符咒给我了,我应该好好待在她身边才是啊!”端木晨心里焦急,开始在街上狂奔。      小巷子的深处漆黑一片,两个人女人相对而立。   江莱还是双手抱在胸前,她对面的张思危手里拿着一把裹满了黄色符咒的木剑。   “你为什么要接近端木晨,你有什么目的?”张思危手里有了利器连说话声音都大了几分。   江莱面对手持武器的张思危一点都没有慌张的表情,反而很冷静地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和端木晨都有和谁一起的人身自由吧。”   “切,人身自由,你是人吗?你是僵尸!”   江莱笑道:“你是道士?”   “没错!你乖乖受死吧!”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做了什么坏事吗?”   张思危真没想到这个女人,不对,这个女尸面对她手中这么厉害的武器居然一点畏色都没有,反而和自己聊起天来,这估计是没有千年道行也有百年修行的大怪物了。张思危握着木剑的手有点抖,喉咙也开始发干,她提起一口气说:   “你们僵尸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们已经死了,就该好好地沉睡。仍然活着就是违背了轮回的规矩。你不知道你们身上都带着尸毒吗?和你们太过亲密的人都会中尸毒,重则丧命,你还说你没做什么坏事吗?”   “死了就要睡去,凭什么!”江莱低喊着,她的双眼慢慢变红,眼廓深黑。张思危没想到僵尸还有这样的变化,心里吃惊,还没回过神就看见江莱朝她奔来。张思危情急之下歪歪斜斜地刺出一剑,那一剑刺得相当没有水平,江莱一个扭身就转到了张思危的身侧。   “小朋友,就算你此刻拿着的是疾光木剑,我照样能一口咬断你的脖子。”   张思危慌张地一缩手,肘击向江莱,江莱挡下张思危的肘击,双手一扣就把张思危的双臂扣在了身后。   “!!”张思危感觉到双肩剧痛,右手一阵麻痹手指居然自己松开,木剑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张思危狠命挣扎却完全无法动弹。江莱一脚把那木剑踢得老远,张思危气得快发疯。   江莱的嘴靠近她的脖子,轻声说:“都说男人的血没女人的血好喝,女人的血没有小女孩的血好喝,我倒是很想试试。”   “江莱——江莱——”突然听见端木晨的声音,江莱一松手,张思危差点一脸栽到地上。   “咦?你们俩怎么在一起?”端木晨跑过来,看见张思危和江莱在一起。张思危一脸的愤怒和狼狈,狠狠地瞪着江莱,而江莱却冷着一张脸,黑黑的眼珠看向端木晨,说:   “我和妹妹聊聊天而已。”她的眼睛从红色变了回来,眼廓也不再是刚才的黑色。   虽然端木晨感觉到了她们的神色不对,可是她知道张思危大小姐脾气得很,看谁不顺眼就一脚踢过来,所以就算江莱是个很低调的人,但是张思危自己也能掀起千层浪。   “什么聊天!端木晨,你要是还有点理性你就好好看清这个女人!她根本不是人,她是僵尸啊!!”张思危不顾一切大喊大叫,这个样子看的端木晨直皱眉头,这孩子今天是真不正常,暴力,亢奋,这张妈都给她吃什么长大的?“江莱是僵尸”这样的话都摆出来吓唬人了。   端木晨看江莱一眼,窈窕美丽,冷艳禁欲,哪里像僵尸?   “行了行了,思危啊你赶紧回家睡觉吧,啊!别看那些有的没的新闻自己吓唬自己了。”端木晨拍拍张思危的肩,从她背后推她。   “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是不是被这个僵尸迷住了?”张思危喊道。   端木晨叹气:“能迷惑人的不是僵尸,那是狐狸精好吗?”   张思危气得无话可说,狠命一甩手把端木晨甩开,自己胳膊也疼得厉害。   “好!端木晨!你可以!回头你被她咬断脖子吸干血的时候可别怪我!哼!”张思危气急败坏地迈着步子跑走。好心没好报,好心没好报!什么是好心没好报,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张思危想到端木晨看着江莱时候那关心又偏心的目光,突然心中一阵泛酸,眼睛不由自主地刺痛起来,痛得她直想落泪。   张思危停下脚步,靠在路边的电杆上,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一下下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地说:“淡定,淡定,张思危你要淡定。那个死混蛋要生要死都和你没关系……嗯,没关系没关系……”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她觉得心里不那么难受了,轻轻地叹了口气,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质还是挺好的。她抬头看向夜空,星空中那橙月特别明亮。她看着看着怎么觉得那月亮的颜色特别熟悉?   “啊——————————————————!我的木剑!”张思危突然暴走!这一声狮吼吓得乌鸦满天飞。   木剑被那个臭女人一脚踢到爪哇国去了!这刚没冷静多久的小心肝又开始疼起来。那可是她妈妈的宝贝呀!如果张妈知道她偷偷拿了那木剑出去,结果还给弄丢了,非扒她十层皮(……)下来。   真是淡定不了。张思危蹲在路边就开始哭,刚才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瞬间又崩塌了。   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人生怎能如此灰暗。      “抱歉,那个孩子最近很怪,可能要考试压力太大,内分泌失调吧。”端木晨说。   “你没什么好抱歉的。”江莱扶扶眼镜,说,“她就是找我出来说两句话而已。”   “是么,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以为你遇见酾百的人了呢,我到处喊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我很担心你。”   江莱看端木晨那诚恳的表情,默默不语。   端木晨也觉得她这句话说的太过暧昧,说出口就后悔了,特别是看到江莱沉默着,她就更后悔了。两个人沉默地往巷子口走去,空荡荡的巷子里回荡的都是江莱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端木晨对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是此刻再次听到却没有那么反感。或许真的是心境不一样了。   “端木。”江莱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端木晨。   “嗯?”从端木晨的角度看,巷子口的光把长发飘飘的江莱映成一个黑黑的剪影,看不清她的表情。端木晨心中一动,她当然发现这次江莱没有叫她的全名,而是称她“端木”。   端木晨在等待江莱说话,也在一直在心里猜测江莱要说什么,结果沉默半天江莱才慢悠悠地说:   “没什么。”   端木晨心里“咯噔”一声,见江莱又转身往前走去,她也只好跟在后头。   那天江莱想要说的是什么?端木晨始终很想知道,可惜,江莱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口。有些事情就这样成为了时间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同学们,我的存稿已经用完= =|| 我发现我在上班的时候特有码字的热情,一到周末就…… 第十八章   江莱和端木晨开始计划怎样潜入酾百赌场。   首先警局暂时是很不安全,那个叫鸣喊的女人可以赫然钻进警局来掳人,她们再回去警局无疑是去送死,所以这个班是不能再去上了。现在她们的计划是反被动为主动,既然怎么也逃不了,不如主动出击,只要夺到疾光木剑,那一切都可以掌握于手中了。   端木晨的想法很简单,她得不得到疾光木剑都无所谓,她不觉得杀死僵尸保卫城市是她的职责,她只想知道她姐姐是否活着,是否落在了酾百的手中。端木晨的亢奋心理完全把江莱的目的给天真化了。江莱为什么这么帮自己?舍身救人,然后无辜地被卷进这件麻烦事之中,可能随时会丧命。她为什么要蹚浑水?在端木晨心里有自己的答案。虽然这个答案她从未去验证过,但足以另她生活有另一种期待。      “酾百赌场的会员不是申请制度,而是邀请制度。所谓的邀请制度就是拥有现在酾百的会员的推荐书,推荐书包括邀请书和保证书,有现任会员的邀请和保证才可以加入他们的会员,直接去申请是不行的,他们完全不受理外部的申请。所以我们要理所当然地进入到酾百赌场,我们首先要从某个会员那里得到推荐书。”江莱把她调查的结果告诉端木晨。   “那我们从哪里去找酾百的会员?以我们警察的身份也不可能通过赌场的审查的啊。”端木晨觉得以会员这样正大光明的方式进入赌场很难。   “但是你忘记上次你们刑事科硬闯人家大门,结果是如何的吗?”江莱提醒端木晨。   想到酾百门口那几个保安都是那样的怪物,那么深居赌场内部的都该是怎样的人?敌我差距太大,的确是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端木晨觉得江莱够理性,懂得又多,不自不觉中就散发着一种很可靠的感觉。端木晨不是一个很喜欢自己拿主意的人,或许是因为懒散的关系?反正她喜欢待着,听别人的安排。   “办法,也不是没有。”   “那是什么?”   “要钱。”   “……”   “我听说黑市上有人卖推荐书,赌场的会员和赌场内部的审核人员串通好,只要给他们钱,无论是谁都可以直接拿到会员卡。”   “果然是有钱走遍天下,那买他一张会员卡要多少钱?”   江莱举起右手,五指张开。   “五千?”端木晨眯着眼睛问。   江莱摇头。   “五万?”端木晨提高声音。   “五百万。”江莱说。   “!!!”   “美金。”   “!!!!!!!!!谁会买啊!!”   “当然有人买,而且数量非常多,B市大多数的有钱人都是酾百的常客。那里不只是赌场,更是有名的地下毒品交易中心,还有医生在贩卖新鲜的人体器官,基本上黑市上什么值钱那里就卖什么。所以如果你是黑道商人而没有酾百的会员卡的话,那几乎会少了500%的收入。所以B市的所有黑道,甚至自称白道的商人们都集中在酾百赌场,然后酾百再从中收取中介费。现在基本上95%以上的酾百赌场的会员都在做高价贩卖会员卡的生意。在酾百输了钱的,有些几乎倾家荡产,贩卖会员卡钱来得又容易又快,没有人不做这一块生意,不做的才是傻子。”   “不会吧!我记得当时王组长调查那些被僵尸咬死的那些人,其实都是酾百的会员,他们是普通的上班族,小混混和学生,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的确,他们不是花钱买了会员卡,而是把器官卖给了酾百。”   “卖器官??”   “对,他们和酾百的黑市医生谈好了价钱,直接把器官取走后给他们会员卡。”   “真是疯了……那为什么那些会员会被杀?”   江莱摸着自己的下巴说:“我猜测是因为欠钱。那些卖器官换来会员卡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多少家产,所以一但输大了,根本就没有翻身的机会。像第一个受害者,那个上班族男人,我检查他尸体的时候发现他血液里含有大量的酒精,说明他之前喝多了。估计是欠债太多,在赌场的酒吧里喝得烂醉,然后在回去的路上被酾百的杀手给杀了,顺便算是酾百老板给他的僵尸’小弟’们的福利,尽情地吸光那些负债赌徒们的血。”   “酾百老板左政他不是一直都很低调么?警方都几乎没有确凿的证据去取缔他。为什么这次这么高调?”   江莱冷笑:“就算警察查到那些死者是酾百的会员那又如何?也没有证据证明是酾百的人杀了他们。而且左政要安抚那些僵尸,当然是用活人的血来安抚是最有效的。”说到这里江莱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渴啊……又是很久了,没有营养。   端木晨一下子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说:“有钱人的世界真可怕。那我们怎么弄到五百万?两个人就是一千万,还是美金!告诉你,我现在的存款连一千块人民币都没有!”   “我有200万美金。”江莱淡淡地说。   端木晨一咕噜坐起来,两眼放光。这江莱原来是个大富婆!怎么这么久都没发现呢?开着一辆小宝莱,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可是认真算算觉得很不对,以她们警察这份差事的工资来看,怎么也不可能有这个数的存款啊,何况这江莱20出头的年纪,怎么会……   江莱看端木晨的表情百转千回的,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地说一句:“是我家里留给我的遗产。”   “遗产?你爸妈呢?”   “早死了。”江莱说的很淡很淡,就好像在说“我刚吃过饭”一样。   端木晨的心里有一点痛,不知道是不是江莱的身世和自己有点类似,所以轻描淡写地说着爸妈“早就死了”这样的话让端木晨觉得心疼她。越是表面装得不在乎,心里越是会隐藏着巨大的悲痛,压抑在心的最深处——至亲的人的死亡在心里是不可能泯灭,是一种刻在生命里的痛,因为同样的血液所发出的共鸣,痛入骨髓。   看端木晨的眼神有些怪异,江莱赶紧转移话题:“我们有200万的本钱,要好好想想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挣到剩下的800万。我们得争分夺秒,赶在酾百的杀手找到我们之前我们先下手,他们一定很难想到他们要杀的人会这么大胆地潜入到他们的眼皮底下。”   端木晨调整了下心情,说:“800万,要怎么挣啊!能短时间内挣到这个数的钱我这一辈子就有着落了。”   江莱沉默了一会,说:“我倒有捷径,一周内挣到800万不是难事,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端木晨往后退一步,抓紧自己的衣领说:“我是警察,你不能让我去出卖自己的身体……”   江莱脸上无数条黑线:“您可真能瞎想。”   江莱让端木晨去打黑市拳。   “黑市拳是按级别来给钱。你这样的新人大概刚进去的时候赢一场给100块美金。”端木晨躺在她家楼下大大的沙发上玩尸体游戏,江莱一边说一边在厨房用咖啡机煮了两杯咖啡。端给端木晨一杯,自己也喝一杯。江莱把她家那么些瓶“胡萝卜汁”也给带来了,挤进端木晨家的冰箱里,把她的牛奶们都挤到角落去了。但是端木晨不怎么看江莱喝那些胡萝卜汁,当然她不太知道江莱对那恶心的胡萝卜汁有多么深恶痛绝。   “才一百?”端木晨喝了一口江莱煮的咖啡,一点糖都没加,太苦了吧。   “但是你再赢第二场就给你1千块了。然后第三场再赢了就给1万,然后你就可以挑战他们的冠军,赢了冠军你可以有100万。”江莱喝那滚烫的咖啡也喝的很快,端木晨有点看傻了——她的舌头不会烫熟了吗?   “赢了冠军,你就可以进入地下擂台了,在地下擂台就没有游戏规则,唯一的规则就是击倒,打到站不起来为止,就算是打死也是被允许的。在地下擂台你每赢一场就可以挣100万,然后每个月都会按照输赢的积分来评选出一个冠军,你猜冠军的奖金是多少?”   端木晨摇头,她实在是猜测不出有钱人的世界该是怎样的。   “奖金是1000万。”   “噗——”端木晨差点把咖啡喷出来。   “怎样,有兴趣吗?”江莱把已经喝完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对着端木晨露出迷人的微笑。那个样子让人觉得江莱是在问:“怎样?对我有兴趣吗?”   “有分男女么?”   “没有。”   “你不怕我被打死啊。”端木晨问。   “我相信你的实力。我曾经去看过几场地下擂台的比赛,有些人实力甚至没有你强。”   “真的假的啊!”   “真的假的你去试试就知道了。那里有很多拳手都是一夜暴富,我觉得你比他们强太多了。”   “那好!我们什么时候去?”   江莱看端木晨那一副“被卖了还帮忙数钱”的傻样,眯起眼,手撑着下巴,笑得很软,说:“明天我就带你去填申请表。”    作者有话要说:想问问同学们,会不会觉得这个故事的线索很凌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 = 第十九章   这个黑市拳人们都称之为“红发拳市”,据说它的老板是个红头发的男人。   端木晨身为警察去打黑市拳,这样的馊主意亏江莱想的出来。可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的端木晨也不想那么多了,想到什么月冠军可以有一千万的奖金,端木晨就蠢蠢欲动。要是赢来冠军,这一路上的奖金积累下来,这辈子也不用愁啦。      一大早江莱就为端木晨检查了一下肩上的伤口,见那些伤口基本上都痊愈了,算了算时间,不禁感叹端木晨生命力之顽强。端木晨也想给江莱检查下伤口,江莱一口回绝了,害端木晨吃了一瘪,尴尬很久。   检查完伤口以后她们俩就出发,前往红发拳市的报名点。报名点在B城的西南角。   到了一栋80年代建的红砖楼前江莱把车停住,带着端木晨上楼了。   楼梯间都是垃圾和灰尘,感觉这栋楼很久都没有住人。踏在那破旧脱落的水泥台阶上端木晨都担心那台阶会突然崩塌。昏暗的楼道里充满了霉味,让端木晨很不舒服,胸腔闷闷的。   从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两个人,那脚步声都很平稳,也很轻盈。一个转角,那两个人就和端木晨江莱对上了。   那两个人都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修身裤。站在右边的是一个极瘦的男人,30岁左右,他脸颊凹陷,双眼红肿,不停地打哈欠,挠着头发,一副半个月都没睡觉的样子。站在左边是个金发女人,她化着精致的妆,眼睛一圈那黑黑的烟熏装让她的眼神显得很诱惑人。她身材极好,衬衫的扣子一直开到胸前,在敞开的衣领间隐约可以看见一个金色的圆形环圈,里面镶着一个五角星的坠子。   端木晨感觉到江莱突然全身僵硬,站在原地不动了。   “哦?江莱?”那个金发的女人看到江莱,打了个招呼。那声音甜腻性感。   “熟人啊?”端木晨在江莱耳边问,但江莱却仍然一动也不动。   那男人打着哈欠走过端木晨和江莱,而那金发女子路过江莱身边的时候手搭在她肩膀上,凑近江莱的耳边轻轻地说:“越来越漂亮了啊。”然后她轻捏着江莱的脸,说:“好好保重身体啊,我的小僵尸。”最后一句话那女人说得很小声,只有江莱听得到。   江莱突然用力一挥手臂,往那金发女人的脸上扫去,却只扫到一片残影。当江莱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冰冷的,刚做完美甲(= =)的手就伸到了她的脖子后面,轻轻一捏,说:“你脾气还是那么大。今天姐姐没空陪你玩,改天你洗干净了等我吃掉你,呵呵呵……”这句话同样是贴在江莱的耳边说的,唇齿间的热气和那软软暧昧的话中透出的恐惧让江莱全身一软,险些站不住。端木晨不知道那女人对江莱说了些什么,但是看江莱那一脸紧绷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看江莱浑身一软端木晨急忙往前一步扶住江莱,说:“小心。”   听到端木晨的声音,之前已经走过去的那个困倦的男人突然回头,打量了端木晨一会,说:“咦?你是端木季烨?”   端木晨浑身一紧,慢慢吐出几个字:“不是,我是她妹妹。”   “哦?”那男人又上下看了端木晨一遍,笑得慵懒:“是杀死僵尸的小英雄,端木家的小女儿啊,都这么大了。是呀是呀,我都这么老了呀……”   “你是谁?你认识我,认识我姐姐?”端木晨急忙问。   “岂止认识,以前我和你姐姐是同事。”那男人又打了一个呵欠,伸出手说,“幸会幸会,我是SS7小组的良澈,你和你姐姐的声音倒是一摸一样呢。”   提到自己姐姐,端木晨觉得心里一阵阵地泛酸,伸出手和那良澈的手握在一起。她发现良澈的手很宽很大,上面尽是老茧,这是很多警察都有的,常年握枪所留下的痕迹。端木晨记得端木季烨的手掌里也很多这样的老茧,这一握感慨万千。   其实端木晨和端木季烨长得并不是很相似,可能是端木季烨的一袭长发显得女人味比从小一直短发的端木晨要浓重得多。而且端木季烨的五官更柔和,而端木晨五官有股说不上的英气。但是此刻因为想起姐姐,所以端木晨的眉宇间透出一股忧愁,在良澈眼里,端木妹妹和端木季烨的影子有一瞬间的重合……   毕竟是年轻的女人,良澈轻轻握了端木晨的手一下就放开了,对着在一旁露着狡猾的笑容的金发女子说:“走吧,段然。”   那个叫段然的金发女子和良澈并肩往前走,良澈突然回头:“对了。”他走向江莱,江莱不自觉地往后退,良澈露出一个很和蔼温柔的笑容,凑近江莱说:   “小姐,你领子没翻好。”伸手轻轻扯了一下江莱卷在里面的领子。   江莱觉得胸口微微一痒,像蚊子叮上的感觉。   “好了,我们走了,还有一些事情要办。”良澈路过端木晨,突然沉下一直慵懒的脸,低声说,“你要小心。”   “嗯。”端木晨以为良澈知道自己要去打黑市拳,所以这样嘱咐。   良澈和段然走到转弯处的时候段然回头对江莱抛了一个飞吻,端木晨呕了一声,说:“那个风骚的女人你认识啊?”   江莱两眼发直,手脚冰冷,缓缓地点了点头。   “SS7真的来了。可是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他们的气场,真的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吗?”端木晨自言自语,“可是为什么他们跑到这里来,不去酾百赌场端了左政的老窝呢?”   江莱本来想告诉端木晨,这个红发黑市拳老板很多年前就是SS7重点调查的对象,只是似乎这个红发男人和警局的高层有点牵连,所以一直都被庇护。SS7不仅要端了这个黑市,更要找出警局的内贼是谁。换作平时江莱一定会都说出来,可是此刻她心里有各种情绪纠结在一起,害怕,愤恨,力不从心,很多很多,让她有点想退缩。她真的没想到会碰到段然,没想到段然居然加入了警局中央权威的秘密小组,SS7算是警察队伍中最精锐的部队。   “这个可恶的女人!为什么每次关键时刻总是要挡在我面前!”江莱握紧拳头,她告诉自己不能害怕,不能气馁!时间已经不多了,分刻“超过”的时间太多了,而且江莱她自己身体中可以维持生命的血液也越来越少了!   “走!”江莱拉住端木晨就往前面报名处走去,江莱的步子迈得很大,她在心中不停地告诫自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就这样放弃!不然这近300年的努力和期盼都会化作灰烬了!   分刻!你要等我!    第二十章   “女人,你们两个都要报名吗?”   一张简陋的桌子后面一把生了绣的椅子上,一个肥胖的男人光着上身,半躺在椅子上。楼里空气闷热,那个肥胖男人的从头到尾像糊了一层油一样,大大的肚子被裤子皮带一勒像要挤出身体一般。他斜着眼睛看着江莱和端木晨,眼睛半闭。   江莱指了端木晨一下,说:“就她参加。”   那个男人拿出一张表,眼睛都没抬,说:“拿钱来。”   “啊?”端木晨双手插腰,问道,“还要报名费?”   “当然要报名费!快给钱,100万!没有100万的穷鬼就快滚回去!!”   那胖男人手里拿着白纸可劲挥舞,口沫四溅。江莱猛地抬起腿,举过自己的头顶,那男人才微微地想要抬头看看怎么一回事,江莱那一腿就劈了下去。“咚”一声巨响,那男人的脑壳顶被江莱狠狠一砸,那张不可一世的丑脸迎着桌面撞去,“咣”地把那木头桌子都给砸出一个大洞,顿时就昏过去了。   江莱把报名表从那男人的手里抽出来,捏着一个角一副嫌恶的样子丢给端木晨,说:“填好。”说完她就踩着她那起码八公分高的高跟鞋“啪嗒啪嗒”地走了。端木晨看着江莱的背影,总结出两点:一,江莱很暴力,最后不要惹她。二,江莱韧带好软……      她们回到江莱的车里,端木晨把表填好,江莱拿过来看:“身高165,体重45公斤,26岁……”   “你到底多大?”端木晨突然对江莱的年龄好奇起来,“20?21?”   江莱歪了歪嘴角,说:“20?21?在后面加个0都不够。”   “我发现你真能扯。”端木晨说,“晚上请我吃饭吧。”   “为什么我要请你吃饭?”   “喂,今晚我就要打架去了,不吃饱点行吗?而且你有两百万的存款,请我吃顿饭怎么了!我都只剩一千块了呢!”端木晨说得可怜兮兮。   江莱叹气:“你想吃什么?”她双手扶在方向盘上,把车发动,笑笑,说,“只要不要再去吃拉面就好。”      把端木晨喂饱后按照表格上注释的时间,晚上10点端木晨和江莱来到了市最西边的汽车报废场。那里堆满了报废的汽车,层层叠叠堆在一起,完全无法想象它们曾经可以奔驰。   她们俩走出车门,立刻引来侧目。这里几乎都是男人,江莱和端木晨的出现很突兀,那些男人看着她们的目光中带着猥亵,讪笑着,不怀好意。   端木晨咳嗽了一下,靠近江莱说:“我怎么觉得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江莱说:“他们都看不起女人,一会你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为了钱我也会这么做。”端木晨扭了扭头,原地跳了两下。   “哎。”江莱扯住端木晨的袖口把她扯到自己嘴边,说,“忘了跟你说,一会你和那些男人打架的时候别被他们抓到,不然可能就被非礼了。”   端木晨瞪大眼睛看着江莱,江莱狡猾地笑,戴上墨镜。   “大晚上的你戴什么墨镜啊!”端木晨有种自己是只披着狼皮的小羊,被眼前这真狼给卖了的愤慨。   “我怕我见到血会晕倒。”江莱言语轻佻。   “屁!你看到血会兴奋的到……”后面“gaochao”两个字没说出来,江莱回头看了端木晨一眼。虽然她的眼睛被大大的墨镜遮住,但是她的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紧闭,端木晨不由又想到——禁欲。   端木晨硬生生地把那个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喧哗的词给吞了回去。她“哼”了一声就气鼓鼓地拿着报名表往前方报名处走去。江莱看着端木晨那迈着大步的背影,在前方的强光照射下周身一圈都在发光。江莱突然觉得端木晨的背影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心里一震,端木晨背对着她向前走去,这个场景好熟悉。好像在人的脑海中会有那些残影,就算是第一次经历也会觉得曾经见过一样。眼前这个场景就让江莱觉得以前就见过,她想起端木晨烧死那第一只丧尸的时候,也问过江莱:“我们曾经见过吗?”   她们真的曾经认识?但是又不可能,虽然在江莱的漫漫生命中遇见过很多很多人,但是端木晨这个人她绝对是到了警局后才认识的,以前没有过交集,不会有错。      端木晨把报名表交到报名处,报名处的一个矮小的秃顶男人看到她的性别上填着“女”,抬头看了端木晨一眼。见端木晨唇红齿白,黑黑的头发蓬松地被风吹乱,一双灵动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秃顶男人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大喊:“有福利到啦!”   周围的人大喊大叫,一片欢腾。   端木晨站在那些男人中间,觉得自己脑中有根弦突然绷断了。   秃顶男人还在猥琐地笑,露出被烟熏黑的满口烂牙,那在他嘴里发酵了的烟草臭味一阵阵地飘进端木晨的嗅觉……   端木晨腿高高地抬起来,往那秃顶的头顶一腿劈下,一招“江莱式晴空霹雳”把那男人砸趴在地。   周围猥琐的欢呼顿时消失不见。   端木晨踩着那个秃顶的脑袋,咬着牙,青筋都爆出来,环视周围的所有人,说:“一块上吧,别浪费老娘的宝贵时间!”      江莱靠在她的宝莱车的车门上,看着从车里拿出来的科学杂志,看了一会觉得口渴,又从车里拿出一瓶胡萝卜汁。可能是太久没喝了,喝起来口感比以前好一些。她喝了大半瓶的胡萝卜汁觉得又有一点想吐的感觉,于是她又把胡萝卜拧好盖扔回车里。   江莱拢了一下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对端木晨说:“完了吗?”   端木晨慢慢地向她走来,一层细细的汗附在她的身上,她嘴唇微微张开,这是为了更顺畅地呼吸。这样的端木晨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都收拾了。”端木晨手一扬,把一个冠军腰带扔给江莱,那是刚才她从一个粗壮的男人身上扯下来的,进入地下擂台的通关证明。在她身后那一堆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呻吟的男人们和那些保费汽车相得益彰。   江莱接过腰带,笑说:“看来以后我可不能轻易惹你。”   端木晨转过头,脸色还是很差,她撇着嘴说:“告诉你,有两种人会让我想杀掉,一是不熟的人随便八卦我的家人的人,二就是猥琐的任何一个男人。”   端木晨的眼睛里好像有种奇异的火,江莱对上她的眼睛,发现好像对她的那种熟悉感并不是幻觉或不可解释的梦境。端木晨的眼神是熟悉的。   江莱定了定神,她可不想再把感情浪费在其他的事情上。她跟着端木晨走进了车里,把车发动,开往地下擂台。      当她们俩把腰带丢给酒吧门口的老头时,那老头疑惑地看着她们,抬了抬他的眼镜,说:“这腰带你们怎么弄来的?”端木晨怒气未消,又听到这样轻视的话,她把腰带中间那块铁制的实心圆盘握在手里,用力一捏,那圆盘立刻被捏成一团。   “这样弄来的。”端木晨把那捏得乱糟糟的腰带又一次丢给老头,那老头急忙接住,递给她们两张卡片,比了比身后的酒吧入口,说:“这是通往地下擂台的专用通道,往这里进去就可以到达会场。还有刚才我给你们的卡片一张是选手磁卡,到底下后你们把那张黑的磁卡给服务员,然后就可以登记,安排比赛了。另一张白的是Red Bank的专属VIP卡,你赢得比赛的所有奖金都会自动转到你的这张卡里,现在里面已经有你之前该得的一万一千一百美元了。”   听到自己手里的这张卡里已经有一万多美金,端木晨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两眼发光地盯着那张卡,好像盯着看那些钱就会立马从卡里飞出来一样。   江莱扯了端木晨一下,让她注意气质问题。然后一伸手,把那张白色的银行VIP卡给抽走了。   “哎!你干嘛。”端木晨嚷起来。   “你要去打架,万一打着打着弄丢了怎么办?还是放在我这毕竟安全。而且现在你的钱就是我的钱,反正我们到最后钱都要花到一起去。”   端木晨想反驳,却又觉得江莱说的话没有什么可反驳的地方,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江莱不给端木晨细想的机会,背对着端木晨,一挥手说:“跟我来。”   端木晨看着江莱顺着酒吧楼梯往下走去的身影,自言自语地说:“不对啊,我什么时候成了她的跟班了?”    第二十一章   顺着酒吧那黑漆漆的小楼梯一路往里,江莱点着端木晨的火机照明。走了一会江莱停了下来,说:“走到头了。”   “到头了?”端木晨走上前,看到她们面前是一堵厚厚的红砖墙。   端木晨说:“那老头明明说这是入口啊,不像是在骗人的样子。这墙是不是考验参赛者的实力,只有能把这墙打破才有资格参赛啊!既然这样,那好……”端木晨抡起胳膊冲着那堵墙就是全力一拳。   江莱敲了敲那红砖墙,说:“等一下……”她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声闷响,然后就听见端木晨的嚎叫:   “疼死我了,我CAO,这转头怎么这么硬!”端木晨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小拳头,眼泛泪光。   江莱无奈地看着她,说:“你也不敲一敲看看这是不是砖头,明显这里面是一块极厚的钢板,你这一拳真是惩罚你的鲁莽惩罚得很到家。”   端木晨狠狠地瞪她。   江莱伸手到她面前:“给我。”   “给你什么啊给你。”端木晨没好气地说。   “当然是那张黑的磁卡。”江莱觉得她和端木晨怎么像是活在不同的星球的两种生物?沟通怎么这么困难?不过转念一下,哦,果然是两种不同的生物。   端木晨把黑色的磁卡“啪”地拍在江莱的手里,江莱也不跟她计较,紧贴着墙壁,手指贴在那些砖头上摸索。摸索了一段时间她突然停下,拿着那磁卡对准一个缝隙插了进去,听见“呲”地一声,就像ATM机吞入银行卡一般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那堵墙大开,露出一个宽敞,泛着冷光的大大的通道。这通道是用玻璃制成的,走在里面就像走在电影里的未来世界。   江莱把黑磁卡给端木晨让她收好,两人顺着这个通道走了大概五分钟,渐渐听到一些欢呼声。   “快到中心擂台了吧。”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整整齐齐红色西服一副服务生打扮的年轻男子,他很有礼貌地说:“两位小姐都是参赛的吗?”   江莱指指端木晨说:“就她是。”   服务员转头对端木晨说:“那小姐您请这边走。”   江莱看苗条不对,急忙问:“那我呢?”   服务员仍用营业般的微笑对着江莱,说:“参赛者的亲友将得到免费的VIP观赏券,但是不能跟选手一起到选手专用酒店休息。”   江莱生硬地说:   “我是她的经济人,不能跟她分开。”   服务员面有难色,江莱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美元塞到服务员的西服口袋里,不由分说挽住端木晨的胳膊就往选手之路走去。      沿着那条路走了十多分钟走到一个地下酒店门口,那酒店装修十分华丽,门口标示为六星级。   “您好。”门口的两个服务员看到江莱和端木晨,热情地迎了上来。他们穿的和之前那个服务员类似,只不过红色的西服上有一些暗暗的刺绣花纹,显得更为华丽。   “请出示您的选手磁卡。”   又要查!江莱已经准备好了一打美元准备给这些服务生一个一个塞过去了,谁知那两个人服务员看了眼端木晨的磁卡,刷到电脑中之后,盯着屏幕看了一会,然后又瞄了她们俩几眼,随后就面带微笑地把她们俩领到房间里去。   “咦?怎么这次又不拦我了?”江莱心里暗暗奇怪。      “今晚有一些比赛,您可以在入住酒店的客房后自行安排休息还是观看比赛。”   两个服务员带江莱和端木晨到一个巨大的电梯里,那电梯比端木晨的客厅还大,里面有一排沙发,还有吧台。一个服务员让江莱和端木晨坐在沙发上,转身按了一下电梯按钮,显示目的地是“209”层,然后电梯就高速地向上运转起来。另一个服务员一站在吧台里,一直保持着标准的笑容问江莱端木晨:“两位小姐想喝点什么?”说着话,那服务员的眼神就飘向江莱。   “你那有什么?”江莱坐在沙发上,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她优雅地弯着腰,手肘支在膝盖上手背撑着自己的下巴。   “您要什么我这就有什么。”服务员饶有兴趣地眯起眼睛看着江莱。   “什么都有?”   “是的。”   “新鲜的人血有吗?”   那服务员一愣,那暧昧的气氛一扫而光。端木晨心里哈哈大笑,这江莱是谁?不是那容易泡的女人。      电梯很快就冲破了地下的黑暗,到了地上。尽管在夜里,随着电梯不断地上升,B城的点点灯火从上空往下看去,居然感觉那么温馨。小区的灯火是每家每户为自己的家人燃起的甜蜜夜灯。端木晨透过沙发后面的玻璃看出去觉得那些灯火辉煌像一点点的小火苗,每个火苗中包含了一个温暖的家庭。那些灯光中,可能有一个妻子在等待夜班归来的丈夫,也可能有一对父母为自己的孩子点灯学习,或者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客厅看着电视……总之,没有她端木晨的那一盏,她家的那盏灯早已经熄灭。   端木晨转过头,专心地喝手中的那杯龙舌兰,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流露出真感情。      电梯爬到150层后渐渐缓慢,但是电梯里的人都没有觉得空气变稀薄,估计有氧气补给系统。   终于到了209层,电梯“叮”地一声开了。电梯一开就是一个极大的门,上面用黄金镶着三数字“209”。两个服务员站在电梯口,对江莱和端木晨说:   “两位小姐,您们的房间到了,您可以用那张黑色磁卡刷卡进房,有任何问题请按服务台按钮,我们每间房都有专门的管家为您服务。”   她们两人刷卡进屋,发现这是个无比大的房间,200平左右的客厅,有一个螺旋上升楼梯通向楼上的卧室。客厅中所有设备都有,包括一个养着各种奇怪鱼类的大浴缸。   端木晨走到浴缸前,和那游来的鱼对视,说:“没想到一个黑市拳老板而已,居然这么财大气粗!”   “的确,老板红发开这个地下黑市拳擂台似乎只是满足他个人的爱好而已。他也是商人,据说是靠贩卖人体器官起家的。他标榜暴力美学,是个有口皆碑的变态。”江莱坐在那大得诡异的沙发上,发现这房间里几乎所有的家俱都是红色的,看来这个红发不是一般的任性。   端木晨直起腰,不屑地说:“凡是做坏事的都是有钱人,反而我们这些警察就穷到快饿死。”   江莱从沙发边的茶几上拿起一本银色的书,上面写着“Red Hotel指南”。江莱把那本指南丢给端木晨,说:“念来听一下。”   端木晨翻开一看,里面很多都是历届黑市拳王的照片:“照片你要我怎么念!”   “念指南部分啊,红发那些任性的东西就忽略掉好了。”   端木晨认真看了一遍位于书最后的那5页左右的介绍,说:“原来那两张磁卡是实名制的,是由我们在酒吧门口遇见的那老头用念力把我们的资料输进去的。真神奇,那老头看上去一副快西游的样子,没想到还有这么神奇的技能!江莱,你知道什么是念力吗?”   江莱说:“念力算是有很高修为的武术家才能自由控制的一种能力,像超声波一般把自己的意识输入到一些物质或者别人的意念里。”   端木晨很兴奋地说:“那我可以学吗?”   “你还太嫩了,继续念指南。”江莱毫不客气。   端木晨撇撇嘴,翻了一页说:“Red Hotel为参加地下擂台的选手以及伴侣免费提供六星级的客房服务。”念到这里的时候端木晨愣一下,说:“咦?伴侣?而且还包括同性伴侣……”   江莱也是一愣,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之后那服务员没有再拦住自己。可是,那该死的服务员从哪里看出来她们是伴侣了?   端木晨偷偷地看江莱,江莱瞪她,说:“快点继续,挑重点念!”    第二十二章   “每月产生一名月冠军,冠军采用积分制,具体的积分制度好复杂,有技术击倒和点数优胜不同的分数。技术击倒得3分,点数击倒是1分,而战败是-1分……啊,还有很多,什么分小组,在小组晋级后采取淘汰制……BALABALA,还要继续念吗?”遇到数学问题端木晨就很头疼。   “没有说月冠军除了奖金外还有什么奖励吗?”江莱问。   “我找找……哦,有的,除了一千万的奖金外,可以得到红街贵宾卡。什么是红街贵宾卡?”   江莱微笑:“果然有那个东西。”   “那是什么啊?”端木晨又问一遍。   “红街是这个红发老板的故乡,离B市大概有一千公里的一个小镇,那里有卖许多珍贵罕见的武器和道具。红街贵宾卡说白了就是红街的购物通关卡和打折卡,只有拥有这个购物卡才能在红街消费,而且最低应该可以打到2折。”   端木晨又有疑问了:“那些武器道具都是好东西吗?打到2折?这么廉价。”   “你真是什么也不知道,我这趟带你出来真是没白带,让你懂了很多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懂的东西。”   端木晨瞪她一眼,说:“快说快说!”   “红街卖的东西绝对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比如有阿瑟阿斯的斩妖剑,灵界的导航手表之类。就算打到2折也都差不多是上千万的价格。”   “什么东西?什么是阿瑟阿斯?那灵界的导航手表倒是很有意思啊。”端木晨一脸的无邪。   江莱斜她一眼,说:“今晚我们去看看比赛吧,让你初步了解下这个地下擂台,顺便去给你把比赛安排上。”   端木晨却说:“我想吃夜宵呢。”   “……你晚上那顿还吃的不够?一顿花我了三百!”   “可是晚餐和夜宵不冲突啊,况且我们也有钱了呀!”端木晨挑眉。   “……难怪你的存款一千人民币都没有。”江莱扶着脑袋,一副头疼的样子。      她们叫了管家带她们去会场。管家是个年纪稍长,很敬业很绅士的一个老头,他带着江莱和端木晨又坐那个大电梯降到了地下,领着她们去登记,安排比赛。   端木晨的第一场比赛安排在后天,对手也是个今天刚刚注册的新手。   “我们先去看比赛吧,今晚听说有一场月冠军之争的重头戏。”江莱左手拿着赛程节目单,右手拿着可乐喝着,一副出来看棒球赛的轻松模样。而端木晨的夜宵居然是爆米花!这让端木晨有种被小看的了感觉。   “我又不是小孩,干嘛给我买爆米花!”一边抱怨,一边大把大把地抓着爆米花往嘴里塞(……)。      她们俩来到会场,坐在VIP席,身临其境才感受到了整个地下擂台的壮观。她们所坐VIP席虽是露天,但里面设有柔软的沙发还有极昂贵的葡萄酒。VIP席离擂台很近,用肉眼就可以看得很清楚台上人的一举一动,可是在她们上方还有个超大的屏幕直播比赛实况,这些让端木晨又是一阵晕眩。警察整天和这些罪犯们周旋,看似一个世界的人,其实过得生活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擂台很宽,在擂台的上方有一个环型大屏幕,方便那些坐在观众席上的人观看。比赛还有20分钟才开始,观众席上已经是爆满,欢呼声让近在咫尺的江莱和端木晨说句话都要用嚷的。   “有请上个月的月冠军绘加!!”解说员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一出口,满场的欢呼更是达到了沸点。端木晨和江莱一惊,绘加?!   果然是那个酾百的僵尸绘加!那个小个子,黑帽子黑墨镜黑口罩,一身黑西服,绝对就是那该死的僵尸!没想到躲来躲去居然在这里遇见了。   端木晨和江莱都下意识地伸手遮住脸,后来又觉得这会场里数万人,绘加也不一定能发现她们。于是端木晨和江莱在心里开始默默地诅咒他能战死(……)。   “另一位选手就是本月积分最高的——”在说名字之前解说员还故意拉长音,端木晨真怕他一口气提不上来厥过去。   “——芬克!!”   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端木晨很明显地感觉到江莱的身体抖了一下,她向江莱看去,发现江莱那原本就没血色的脸更加惨白。   屏幕上出现了两个选手的名字和资料,江莱看到“芬克”这两个字和在这两个字旁边那张没有眉毛的男人照片时,她又将身子沉了下去,手扶在额头上。   端木晨默默地看这江莱的情绪变化,什么也没说。   她当然也记起了她曾经在墓园地遇见过江莱,还有那一大束红得似血的玫瑰,放在了一个叫“分刻”的人的墓前。      两个人各怀心事,都没怎么说话,她们的低气压和周围那些嗜血般的男人的欢呼声很不协调。   “小姐,您身体不舒服吗?”管家看江莱脸色很不好,上前询问。   江莱摆摆手,说:“没事。”      对面的VIP席上,SS7的良澈和段然也在观战。他们也报名参加了比赛。良澈仍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一边看着绘加和芬克气势磅礴的比试,一边对身边的段然说:   “你看,那个绘加,虽然他只是酾百的看门狗,实力却是相当不错的。”   段然把金色的头发拢到肩后,懒懒地问:“酾百的黑僵尸们和SS7比,谁厉害?”   良澈大笑,拍拍段然的肩,说:“这一点可比性都没有。”   段然笑着,然后她看到了坐在对面的江莱和端木晨。江莱的脸庞在黑夜那巨大明亮的场内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比以往更加冰冷,更加不真实。她身边坐着的那个人,眉目清秀,前额的刘海轻轻地盖在眼睛前,目光时不时地落在江莱的身上,一眼的温柔难以掩饰。   段然的笑容就这样黯淡下去。      端木晨还在神游,突然一阵惊天的欢呼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望向擂台,发现绘加的一只手臂被对手扯了下来,却一点血也没有流出。   芬克手里拿着绘加的那只断臂,有些惊讶地看着绘加那黑洞洞的伤口,问:“你是僵尸?”   绘加扯下口罩,大喊一声,本来平整的牙齿突然长出獠牙,那吼声更是带着野兽的浑厚。   芬克一惊,绘加的身影一下消失在他的眼前,当他感觉到身后的杀气时绘加已经张口咬上了他的脖子。芬克剧痛之下回头重拳击向绘加,这一拳却没有打着绘加,一拳击向地面,擂台的石头地板立刻炸出一个大洞,粉碎的石头高高飞起。   那些石头更加扰乱的芬克的视线,绘加又是一口对准了芬克持着他的断臂的右臂咬了下去,芬克的右臂应声被咬断。   “混蛋————!!”芬克的伤口立刻涌去鲜血,剧痛之下他疯了一般向那些飞起的石块击去。石块“嗖嗖”地向绘加袭去,绘加轻盈地闪身。石块像雨点般向周围的观众飞去,有些人躲闪不及被石块击中头部,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扑哧”一声脑袋开花。   观众席骚动起来,都要起身逃命,那个场面就像电影中天灾人祸的大逃亡。那些人的表情有恐惧,绝望,甚至有着诡异的兴奋。   端木晨眼睁睁地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向她们的方向飞来,江莱却在发呆,情急之下她一把抱住江莱的腰。就在她要纵身一跃的时候,巨大石块一声呼啸已经到了她们的面前。端木晨知道逃不开了,急忙把江莱压在自己的身体之下,然后自己再想趴下,就在她要伏倒的一瞬间,眼前一黑,石块狠狠地从她左眼划过。   芬克发狂,绘加却十分镇定。他一边躲着芬克的攻击一边慢慢靠近他,一个闪身到了芬克身后,对准他的脖子又是一口,这一口把芬克的脖子彻底咬断。   “扑通”,芬克的身子和脑袋分了家,身子倒在地上,头却在绘加的手中。      “这场比赛,获胜者——绘加——!!”解说员第一时间大声宣布。   场内的观众疯狂地欢呼起来,似乎在他们看来刚才那无差别的屠杀没有什么,反而是血腥的情绪催化剂。   绘加把他的断臂又按在自己的肩部,活动了几下,居然接上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嘴边的血迹——他的獠牙已经收起。然后他戴上口罩,在那变态的欢呼声中很低调地退场。      “喂,你没事吧。”江莱看到自己身上满脸血的端木晨有些吓到。   “没事……”端木晨企图站起来,左眼伤口的血涌了出来。   江莱看到那鲜红的血顿了一顿,眼神有点发直,但是马上恢复正常,说:“你别动。”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专门止血的蓝色药水和止血贴。   远处的段然静静地看着江莱为端木晨止血,读着江莱眼里不动声色的温和。      好不容易才把端木晨的血止住,江莱用那薄薄的止血贴贴在她的眼睛上,说:“是我不好,我不该神游。”   “你知道就好。”端木晨笑笑,咧开粉色的嘴唇,露出好看整齐又洁白的牙齿。只不过她的左眼被止血贴贴上,独眼的样子有点滑稽。   江莱转移自己的视线,淡淡地说:“幸好伤口不深,只是擦破了表皮,过几天就会好了。”   端木晨无所谓地说:“没事没事,瞎了也没事。”   听到这句话江莱抬头,对上端木晨的眼睛(虽然只剩下一只了)。端木晨被江莱这一看心跳居然都漏跳了一拍。此刻江莱的表情带着一丝不平静,眉间轻轻皱起,平日里那凌厉冷漠的眼睛现在却是微微下垂,这样的眉眼组合在一起,是不是就能解读成是一种“心疼”的表情呢?   可是江莱什么也没说,那表情也只持续了两秒,她就站起身走了。   “喂!”端木晨想站起来跟她一起走,可是一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扭伤了,动不了。   “什么嘛,就这样对救命恩人!”端木晨又气又恼,大喊,“管家!管家!你在哪?来把我驮回家啊!”      江莱快步走在通道里,她只想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消化一下自己的情绪。   脚步凌乱,几乎快要跑起来,终于周围只剩下她一个人。她靠在墙上,闭上双目。墙上的冰冷从她的背部传遍她的全身。似乎只有这样的冷才适合自己。   那些温暖,太过耀眼,就像火,只会灼伤她的心。      “江莱。”幽静的走道里突然传出一声。   “谁?”江莱警觉。   “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一个窈窕,成熟的身影出现在江莱的面前。   “段然,是你……”江莱有种快要虚脱的感觉。    第二十三章   端木晨没跟管家回房而是拖着一条瘸腿,四处寻找江莱。   “这个奇怪的家伙去了哪里?真是的……”端木晨扶墙休息了会,眼睛和膝盖的伤让她直冒汗。她呼了口气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段然走近江莱,江莱却往后推。   “你很怕我吗?”段然双手抱在前胸,两腿交叉,带着隐隐的笑。那个动作和笑容与江莱平日的习惯居然十分的相似。   江莱并不说话,只盯着段然看。   印在段然眼中的江莱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身体紧贴着墙壁,胸口跟着呼吸一起一伏,眼神却仍是那么锐利,带着杀气。江莱就像只没有安全感却又随时会扑向猎物的野兽。   就是这样的江莱,是段然熟悉的那个女人。   “真是不公平啊。”段然慢慢接近江莱,说,“八年了,你仍然是这张脸,而我却老了。僵尸真是一个很方便的物种呢。”   “你要做什么?”江莱问。   “你说呢?”段然反问。   印在江莱眼中的段然妖冶美丽,带着一如既往的让人难以猜测的笑容。她的头发很长了,也变了颜色,八年前总是低调的自然黑色。也是,都八年了,八年前段然只是个孩子而已。   “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事情做完我会来找你,把该还你的还给你。”   “哦?该还我的?你该还我什么?”段然饶有兴趣地看着江莱。   “欠你一条命,把我的命还给你。”   段然突然大笑:“把你的命还给我?我又没死,我干嘛要还我?”   “可是……”江莱低下头。   “可是什么?可是你杀过我一次对吗?”段然双手放开,江莱这才发现段然双手戴着黑色的手套。   “没错,所以我欠你的,我会还你,只不过……”   段然猛地伸手,掐住江莱的脖子。江莱根本没有想到要躲闪,一阵剧烈的窒息让她说不上话。段然靠近江莱,仔细地看着江莱那略带痛苦的表情——只是一丝丝的痛楚表情而已。   “只不过要再给你时间?凭什么要给你时间?我就要现在杀了你!”   感觉到段然的杀气,江莱的瞳孔顿时红似岩浆!江莱一挥手向段然击来,段然抓住江莱的手臂用力压在墙上。江莱吃惊,没想到段然变得如此厉害……   “吃惊吗?你想知道我怎么加入SS7的吗?”段然一只手掐住江莱,另一只手放到自己的嘴边,用牙咬住黑色的手套,手一抽,手套就脱离了。   “你的手!!”江莱看见段然的手心里有一个红色的印记,一个圆型,圆形中间是一个五角星,和她胸前戴着的那个坠子形状一模一样。   “你认得这个印记吗?”段然握住江莱的手臂,只听见“呲”地一声,江莱的手臂就燃烧了起来,冒着红色的烟雾。   “!!”江莱低下头,就算是如此极端的痛苦她也一声也没吭。   江莱突然用另一只手臂猛地向段然掐住自己的那只胳膊砍来,段然一缩手江莱便立刻往旁边一跃,全力向前奔去。   “想跑?”段然手掌中的红色印记升腾出一团火焰,那火焰慢慢聚合成一个火球。段然用力一掷,火球砸中江莱的右腿,江莱闷哼一声向前摔去。这一跤摔得不轻,她整个人往前滑行了很长的距离,然后重重地撞到墙上。江莱的手臂和腿都受了重伤,但她还是用尽余力想爬起来。   “你就这么怕死?”段然走过去拽住江莱背后的衣服,江莱扭身用左腿踢向段然的面部,段然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抓住,用力往下压,江莱刚支起的身体又被段然压了下去,左腿被屈着压到胸前,整个身体被段然控制着,彻底动不了。   两个人离得极近,因为刚才那一连串的动作让江莱气喘连连,呼吸混乱,细汗淋漓,长发散在地上。她一只手臂被烧伤,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一条腿也被火球打断,刚才那一摔让她意识有点涣散,所以看着段然的眼神有点失焦,带着一丝失魂般的迷茫。   段然心中却狠狠地抽动了一下,这样的江莱她是熟悉的,她们曾经无数次拥抱在一起。无数次,段然都是从这个角度凝视着这个美丽的女子。   江莱看段然表情有点怪,她努力集中了一下精神,哑着嗓子说:“请你不要现在杀我……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那你求我啊。”段然俯身,几乎贴着江莱的唇说,“你求我,说不定我会考虑看看。”段然就想看看这个强势,从未低过头,再大的痛苦连哼都不哼一声的女人求起人来会是怎样。   “我求你,段然……”   没想到江莱真的说出这句话,段然愣住。   “我求你,不要现在杀我……我真的要把那件事做完……快300年了,就要可以办到了,请你再给我点时间……”江莱的声音颤抖着,她用她唯一还能活动的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但是她的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流到了耳边,滴落在地上。   这是段然第一次看到江莱哭,原来她连哭都是无声的。   段然突然极端地愤怒,她大喊着:“那个人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为了那个人你苦苦挣扎了这么多年,就为了要寻找那把可以让她复活的剑,还有可以使用那把剑让僵尸复活的人!八年前,你以为我是那个可以让僵尸复活的人,你刻意接近我,利用我,后来发现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就狠心地把我杀了!哼,江莱,你果然不是人,你只是僵尸!没有人是拥有你这样的铁石心肠的!”   江莱不说话。   “所以,现在那个和你在一起的端木晨就是你一直要找的人,是吧?六年前她用疾光木剑杀死了那些僵尸,可惜当时你并不在场,否则她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现在疾光木剑不在她手里,你知道凭你一个人的实力是无法从酾百的手里得到疾光木剑,所以你又用当年对待我的那一套,接近端木晨,诱惑她,让她为你卖命!最后当你得到疾光木剑的时候你就会吸走端木晨的血,像当年杀我一样地杀掉她,是不是!?”   段然的逼问中江莱已经缓和了情绪,当她把手背从眼睛上移开时她的眼泪已经干了,就像从来没有哭过一样。   “我没有想杀端木晨,从八年前开始,我就没有杀任何一个人。”江莱看着段然的眼睛,坚定地说。   “你不想杀她?那你是真的爱上她了?是不是?”   说到这个话题江莱转过头去,说:“我拒绝回答你这个问题。”   冷漠,强硬,这才是段然熟悉的江莱。   “你不杀人,不吸血你是怎么活了这么多年?”段然不信,她握住江莱的那只唯一能动的手,把除了大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都握在手中,说,“你是僵尸,怎么可能不喝人血?”   江莱的目光望向没有段然的方向,说:“因为我答应过你,以后都不会杀人,都不会喝人血……”   江莱话音未落,段然用力一捏,江莱被握住的四根手指就应声被折断。江莱话说一半,气未落,那钻心的疼痛让她低哼了一声。   “你果然没有说谎。”段然放开江莱的手指,“你喝的都是死人的血?还是动物的血?看你的脸色似乎连这些血都很少喝,估计你只是喝一些带有红色素的饮料让你的肤色不至于白的跟鬼一样吧。你的骨骼没有僵尸化,不然我折也折不断。”   江莱觉得自己的意识快要游走,快要昏厥过去了。   段然站起来,江莱的腿慢慢伸直。   “当年在我心脏处开了一枪,今天我只折断你两只手和一条腿,再怎么说也是我吃亏。我今天可以不杀你,你的命我留着,随时都会来取,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江莱觉得段然的声音很遥远,实在太累了她闭上眼想睡会。后来她听见段然高跟鞋慢慢远离的声音,“咣当,咣当”。她记得以前段然是不穿高跟鞋的,她总是穿着那双红色的运动鞋跑来跑去,没有安分的时候。她记起很多年前那个黑色短发,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段然。那个才是她认识的段然。   记忆中那极度寒冷的夜晚,外面刮着呼呼的寒风,声音很吓人。段然打开门走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壶,说里面是她自己煮的粥,请江莱喝。   然后两个人待在一起整整一夜,暧昧的气氛中段然从身后抱住江莱,把她的脸贴在江莱的长发上,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我好怕你有天会消失。   傻瓜。江莱说,我不就在这里吗?   拥抱,脱去所有的束缚。段然的身体很迷人,那是年轻女子特有的细腻与柔滑。   江莱说,不能和我太亲密,不然你会中毒。   段然吻上江莱的唇,把她拥进自己的怀里,说,我不怕,为了小莱我什么也不怕。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爱你啊,小莱。   我爱你啊小莱……      江莱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升腾,所有的东西都从她身边滑过,升到空中。只有她自己,虽然没有动,没有改变,却在被时间不断地推向空间的最深处。    第二十四章   当端木晨发现江莱的时候,她有点傻眼。江莱倒在地上,全身是伤。   端木晨急忙跑到她身边,膝盖一疼,跪倒在地。她顾不上其他,捧起江莱的脸,拍了几下:   “喂!江莱!江莱!你醒醒!”   江莱没反应。   端木晨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江莱的鼻下,居然没了呼吸!端木晨心里猛地一跳,急忙去听她的心跳,心跳也没有了!   “这……”端木晨觉得脑中的血液全都被抽走了,脸色一定比江莱还白。   “怎么一会不见就死了?”端木晨觉得江莱不就是突然发神经跑走了么,可能是觉得看端木晨为她受伤了有点内疚?所以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跑开一小会?不就是个别扭的女人么?怎么,怎么会这样死了?   端木晨抱着江莱坐在地上发愣,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急忙捏住江莱的下巴,把她嘴张开,呼哧呼哧地给她做人工呼吸。端木晨在警校的时候就对着那充气娃娃学过人工呼吸这一课,当时她觉得那娃娃的嘴也不知道被多少人亲过,那恶心的口水一定都附在上面,无非就是风干了没了痕迹。但是风干了更恶心。所以那时候她对人工呼吸很有阴影,她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为了救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就要和一个快要变成尸体的家伙接吻,凭什么呀!   但是此刻端木晨却义无反顾,她觉得发明人工呼吸的人一定是个伟大的,感性的,充满爱的一个人。他一定失去过,一定割舍过,不然他不会用接吻去挽回将要逝去的东西。   想的有点远了,端木晨回过神的时候觉得自己头晕的厉害。就做了几下人工呼吸不至于这么脆弱就晕了吧!但是江莱怎么还不醒?端木晨感受到了怀中这个身体的冰冷,完全没有温度。端木晨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接触的尸体也不少,她当然知道这种温度和什么相似。那就是尸体的温度。   端木晨不知道在江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很后悔,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就算她受伤了,受多重的伤都不应该让江莱一个人走了。端木晨很后悔,心里堵得慌,她抱着江莱的尸体(……)有种强烈地想哭的冲动,气血不停地往上涌,她忍住眼泪,眼圈通红。折腾了一路,她左眼的伤口又裂开,血从止血贴中流下,顺着脸颊滴落。虽然端木晨没有流泪,但血却像眼泪一般滑过脸际,滴在江莱的脸上。   江莱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脸上,唇间。那味道,熟悉的气息,是血!   端木晨心想,找个地方把江莱埋了好了,以后每年的今天都来看看她。江莱也没有家人,不知道她家人埋在哪里,就地埋了吧。   端木晨费力地把江莱抱起来,忍着膝盖的疼痛,一步步地往前走。她顾不上去擦从眼睛滴下的血,就任由血不停地往下滴。   端木晨和江莱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却觉得好像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不然江莱死了她也不至于会想哭——她亲手杀死过那么多人,有僵尸,有人类,有陌生人也有同事。她觉得自己早就该习惯那些生离死别,但是此刻她还是觉得心里的某处破了一个大洞。   她觉得自己是爱上了这个冷漠的女人。从在警局的争锋相对,到后来江莱的舍身相救,再之后那些若有若无的诱惑。睿智,冷淡,神秘,聪明,时而又绅士体贴,却又让人心疼的这个女人啊。端木晨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忍了半天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你哭什么……”江莱突然说。   怀里的尸体突然说话,端木晨吓得差点把江莱扔到地上。端木晨一晃,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摔倒在地上。   “你快给我起来,压死我了。”江莱说话声音很轻,完全没有底气,很虚弱的样子。   “你,你你你还活着?”端木晨支起自己的身体看着江莱那满是血迹(端木晨的血)的脸。   “是啊,活着,不过你再压着估计就要把我压死了。”江莱淡淡一笑,很好看。   端木晨顾不上擦去自己满脸的泪和血,伸手帮江莱脸上那些斑斑点点轻轻抹去,破涕为笑:“都弄脏你了,对不起啊。”   端木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多暧昧,此刻她只是想这么做,就是想这样。   江莱也没有力气去阻止端木晨的动作,她的四肢只有一条腿能动。   端木晨的动作很温和,她那带着晶莹泪水的眼睛凝视着江莱,眼神中尽是心疼。那种强烈的熟悉感又袭来,江莱差点脱口而出那个名字,嘴已经张开却又把那两个字吞了回去。   “能把我抱回房间吗?”江莱转过脸,躲过端木晨温热的手也躲过她炙热的目光。   “可是不要去找医院吗?你伤的很重。”端木晨担心。   “不要。”   “可是……”   “抱我回去。”江莱的话虽然从来不带着命令的口吻,却总是让人难以拒绝。端木晨叹气,江莱的任性也是无敌的。她站起来,把江莱打横抱起,往电梯方向走去。      回到客房后端木晨都快虚脱了,连沙发都没够到倒在地上就大口大口地喘气,汗水浸湿她全身。她也受伤不轻,就算江莱再轻也是个活生生的女人,这一路可是无比艰辛啊。江莱被端木晨放在沙发上,她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端木晨,手垂下,手指轻轻点着端木晨的额头,说:   “你伤怎样了?”   “没事,你怎样了?”   “你能动的时候帮我去拿一瓶胡萝卜汁吧。”   “哎,我这就给你拿。”说着端木晨就站起来,缓慢地走到冰箱前,拿出江莱带来的胡萝卜汁,拧开盖,把江莱扶起来,喂她喝。端木晨微微倾斜着胡萝卜汁的瓶子,手因为刚才一路把江莱抱回来,所以有点颤抖,但是力道却拿捏得很好,不缓不急,江莱喝得很舒服。      “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看江莱喝下大半瓶,脸色稍微好了些,端木晨问道,   “难道是遇到绘加那些僵尸了?”   江莱摇摇头。   “那是……”   “端木,我问你……”这是江莱第二次没有称呼端木晨的全名,“如果你被欺骗了,被利用了,你会怎样,会恨那个伤害你的人吗?”   端木晨一愣,问:“干嘛问这么深奥的问题。”   江莱偏过头去:“我就想知道。”她精神一松懈段然那张憎恨的面容就会占据她的整个大脑。   端木晨想了会,说:“那要看对方是谁。如果对方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那就随它折腾,当然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相反如果是很重要的人……”端木晨用食指比了比心脏的位置,说,“重要的人的每句谎言就像一把匕首插在这里,你说会不会痛。”   江莱呆呆地看着端木晨那张认真的脸,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放着八年前她用枪抵在段然心口的那一幕。   段然黑色的头发被大风吹得都盖在眼前,她漂亮的眼睛完全被遮住,以至于江莱丝毫记不清当时她的表情。江莱只记得段然问:   “你为什么要利用我?”   “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死了你会开心你吗?”   江莱一个问题都没回答。   最后段然笑,嘴角那抹鲜红的血迹像黑白照片中摄人心魄的,唯一的色彩,红色的玫瑰。   “开枪吧。”段然握住江莱的枪,固定在自己的心上,“往这里开枪,这样我才会死,心才会死。”      “端木。”   “嗯?”   “能抱抱我吗?”   “这……”江莱的要求很突然,让端木晨措手不及。   “抱抱我好吗?”江莱眉头一皱,双眼泛着泪光,紧咬嘴唇,强忍着泪水的涌出。   端木晨急忙把江莱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你这是怎么了?”   端木晨听到江莱在自己怀里那压抑的哭声,很轻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她们的身体很近,心却那么远。    第二十五章   好像那一场悸动的哭把江莱本来就不多的感情全部都耗费完了,一直冷冷淡淡的江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表情就像结了冰一样,一直一直都没有过变化。   她拒绝去酒店专用医院,哪也不去,包扎好伤口后她就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整整一天。   端木晨自己给自己眼睛的伤口换了药,膝盖的扭伤也是自己简单地处理了。明天她就要比赛了,可是她整个人一点也不在比赛状态,她担心江莱。   她问了江莱几次出了什么事,可是江莱不说,她也不再继续去探究了。江莱一看就是那种不爱对别人说自己心思,自尊心又高的女人,如果她不愿说就算了,端木晨尊重她。只不过不去探究就不等于不好奇,江莱从不说自己的事情,她的过往如此神秘,端木晨一点都不曾了解过。   那个亲密的拥抱过后却什么也不留。   这个神秘任性到让人头疼的女人。      端木晨第八次端着饭菜走到江莱房间的门口,轻轻地敲,说:“吃点东西吧。”   没有反应。   “那喝点东西也好。”   还是没有反应。   江莱在房间里干什么呢?这么久都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受伤太重,出事了吧!   一想到这点端木晨自己就把自己吓了一大跳,急忙用力一脚把江莱的房门踹开,木门“咣当”一声倒在一边,端木晨忘了自己膝盖的伤,这一脚让她疼得直咧嘴。   “你干嘛。”   房间里没开灯,本是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只有从客厅渗入的灯光能隐约地看到江莱坐在床上。她的声音很沙哑,房间中弥漫着一种怪异的味道,一种血腥味。   “我,我给你送点吃的。”端木晨很想开灯,她想知道这个诡异的味道是什么。   “我不想吃东西,你出去。”   “可是你受伤了,还不吃点东西的话……”   “你出去!”   “……好吧。”端木晨退了出来,想关门,却发现门早就倒在一边。她无奈地把门扶起来,扣在江莱的房间门口。   端木晨走回客厅,把手里的装饭菜的盘子往茶几上随便一丢,然后就把自己丢在沙发里,打开那个超大屏幕的电视,随便看着节目。   端木晨觉得烦燥,也觉得自己真是活该。明知道爱一个人是多辛苦的事情,却仍要把自己陷入其中。要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真是典型的自寻烦恼,若是和每一个人的相处都能像和小默那样,想起了,寂寞了就拥抱在一起,互相安抚,互相索取了之后就各自活到自己应该有的生活之中,那该有多好。没有什么义务,责任,没有什么牵挂,思念,因为没有爱情。可是有时候爱就是来的很突然,让人措不及防,让人心烦意乱,让人憎恨那些烦恼,以及让自己如此烦恼却又得不到的那个人。   大鱼缸里空荡荡的,那些氧气泡泡孤单地往上浮动着。   端木晨没有发现那些珍奇的鱼不见了,恋爱的烦恼让她智商低了,洞察力也飞走了。此刻就算有个僵尸坐她身边递给她一杯咖啡,她都能说声“谢谢”接过去喝了吧。      她就在客厅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半睡半醒的她听见那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在客厅走动,然后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盖上了什么,一动,醒了过来。   江莱弯着腰站在她身前,正把一件薄薄的被子披在端木晨的身上,江莱把一边的长发夹在耳朵后,戴着黑框的眼镜,见端木晨突然醒了有一丝的慌忙,收回手,淡淡地说:“你醒了啊。”   江莱略带青涩害羞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撩人,让端木晨想到那次在警局的天台上江莱被吓到,也是露出这样的表情,透着可爱。   “你的伤怎样了?”端木晨坐起来,把江莱披在她身上的那薄被裹紧在自己身上。   “没什么事了,过几天就完全好了。”   端木晨有点怀疑地看着江莱,见她那断的腿已经好端端地直立着,烧伤和折断的手刚才也灵活地帮端木晨盖被子了,这,也太神奇了吧!昨天不是还一副要归去样子么,今天又归去来了。   不过江莱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伤得很重,却好得十分快。   “你用什么药啊,推荐推荐给我啊!我膝盖还疼着呢。”   江莱笑,扶扶眼镜,斜着眼看端木晨,说:“灵药有,但是对你是无效的。”   “为什么啊。”   “有些事情没有为什么。”江莱又变成端木晨熟悉的那个江莱,精干,强势,没有多余的话和感情。那天在端木晨怀里,压抑着自己哭声的脆弱女人好像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眼泪蒸发了,没有留下一点证据证明她曾经需要端木晨的怀抱。   端木晨不说话,偏过头,带着无谓的笑看向别处。   “今天你有比赛。”江莱坐在端木晨的身边,靠近她,问道,“你的伤可以吗?”   阳光下大病初愈的江莱白皙皮肤微微泛红,似乎比以前气色更好。   江莱对端木晨的话语一向都是冷冷的,可是有时候举动又时不时地来一把暧昧般的挑逗。就比如此刻,她离端木晨很近,裹着薄薄纱布的手安静地搭在端木晨的小腹上,她指间的温度好像透过端木晨身上的被子和衣服直接渗入端木晨的皮肤,好像直接触摸到她的小腹。端木晨觉得气血上涌,好像身体的热量都游到江莱触碰的那个地方,太过暧昧的地方。   江莱看端木晨的表情很怪,凑近她,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端木晨急忙别过脸去。被江莱发现自己脸红的话那可糗大了,她装着很轻松的样子把江莱的手拍开,努力寻找着以往调戏各个欧巴桑的轻浮语气,说:   “拿开拿开,你看你往哪放呢?猥琐不猥琐啊!这样明目张胆地吃我豆腐!”   江莱也学端木晨的样子无所谓地笑笑,站起来,转移话题:“你知道你今天的对手是谁吗?”   端木晨摇头。   江莱扶头,一副“败给你了”的样子,然后招呼端木晨一起坐到电脑前,调出端木晨的资料。   “咦,这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端木晨指着电脑屏幕上自己资料旁的照片,一个半侧脸,似乎在一个光线很暗的地方照的。   “我看这个背景很像是酒吧门口,可能是那个门口的老头用念力把你的资料和你的样子一起印到那黑色的磁卡中了。”江莱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下巴,说,“你不觉得有点不像你么?”   端木晨歪着头,说:“是呀,虽然一看就知道是我,可是为什么有点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有哪里不像我呢?”   “不觉得比你本人更男人?”   “……好像是。”   江莱憋笑:“看来那个欧吉桑对你的印象是没什么女人味就对了。”   “靠!”   江莱点开端木晨的赛程,这个月有三场比赛的安排,目前为止只有第一场的资料。这赛程因为比赛的残酷性选手随时可能被杀,对手的变动性很大,所以赛程的安排就出的比较慢一点。明天就是第一场,对手也是地下擂台的新人,叫吉田。   江莱点开吉田的资料,除了一张照片外没有其他的资料。在年龄,身高,体重那几栏上全都打着问号。   “没有资料真是心里没底。”江莱看着屏幕上那张长得像非洲人,一副凶相的吉田的照片,若有所思。   “没事啊,”端木晨自负地说,“管他是谁呢,我收拾掉他就好了啊,就有100万了。”   “你可别轻敌,能到地下擂台的都不是什么小角色。你看那绘加也来了。”   “是啊,SS7也来了。”端木晨自言自语般地说。   江莱背对着端木晨,端木晨没有看到提到SS7的时候从江莱的脸上闪过的那一丝情绪的波动。   “好了,我们去饱餐一顿,晚上好好比赛。”江莱起身,拍拍端木晨的肩膀,露着好看的笑容。   “你请客。”端木晨比较会抓重点。   “好好,我请客。”江莱摊手,她早就习惯端木晨那种喜欢占人小便宜的心理。殊不知江莱现在口袋里的钱都是端木晨她自己挣来的呢。    第二十六章   擂台四周已经坐满了人,当主持人念到端木晨的名字时全场嘘声雷动。   “嘿,小妞,长得真可爱,过来给爷抱抱。”   “女人!女人!女人!”   端木晨烦透了这里的猥琐气氛。她往兜里摸了摸,摸到了那张符纸。那张黄色的符纸是之前江莱给她的,比赛前江莱要她带在身边。   “来这里比赛的不仅是一些好斗贪钱的普通人,像绘加那样的异类也是有的。那张符纸你拿上,它不仅对僵尸有效,对一切阴性的妖怪都能有一定程度的防御。”   “哦,知道了。”端木晨把符纸放在口袋里。   “紧张吗?”江莱问。   “还好。”端木晨笑笑。   两个人面对着观众席上排山倒海的欢呼声,沉默着。   “那我走了啊。”端木晨整整衣领往前走。   “端木。”江莱叫住她。   “什么?”端木晨回头和江莱对视着,怎么觉得这样的情景那么矫情呢?   见江莱没有说话端木晨歪嘴笑了笑,说:“一会我就回来了啊,放心吧。”   端木晨正要转身,江莱轻声说:“小心。”   端木晨眨眨眼,心里有丝温暖,说:“知道了。你就待在这里哪也别去,等我回来。”   强烈的灯光从江莱的后方照过来,江莱的脸庞被阴影占去了一大半,但是端木晨还是看到了江莱露出了笑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端木晨觉得全身注满了能量,从心脏那个地方不断涌出热量,让她禁不住地想要手舞足蹈。端木晨从选手席上冲下来,从高处的台子上一跃,全场都发出惊叹声。   在一片“欧——————”的声音中端木晨稳稳落地,在那片嘘声中端木晨看到她的对手吉田缓缓地走来,像个喝醉酒的醉汉,晃晃悠悠,几乎摔倒。   “喂,醉鬼,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这样要死不活就来了。”端木晨甩甩手,说,“要是你自己摔死了我可不管你啊。”   在VIP席上的江莱看到吉田那副样子有种难以言语的熟悉感。那摇摇晃晃,六神无主的样子在哪见过?不像是单纯的喝醉酒。   “难道是……”江莱心里一惊,她很想大喊告诉端木晨,可是呼唤声铺天盖地,她的声音就像狂风中的树叶,完全被吞没。   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端木晨先发制人,一个横扫腿扫过去,那个吉田看着一副喝醉的样子反应却很快,一跃而起躲过了端木晨的扫腿。端木晨双手一撑跃起,跟上吉田的节奏,一个手刀顺势劈去。吉田狠狠地吃了一记,往后摔去。端木晨在落地的同时向吉田摔倒的方向奔去,从上而下,膝盖狠狠地撞向吉田的脖子,“咚”地一声,吉田伸出舌头,倒地不起。   端木晨这一系列的进攻很流畅,丝毫没有给吉田反击的机会。全场的观众嘘声都停止了,仿佛还沉浸在端木晨完美的进攻中没有醒来。   端木晨直起身子对主持人说:“我没有杀死他,你们快点把他送医院吧。”   趁大家都被惊呆的安静片刻,江莱大喊一声:“端木!小心!还没结束呢!”   “什么?”端木晨心里一紧,感觉身后一阵强劲的风急速袭来,端木晨躲闪不及,手臂一阵剧痛,被割开一个口子。   全场观众又开始惊呼:“是血!”   端木晨定睛一看,居然真的是血!一团血水在空中自如地活动,就是刚才割伤自己的利器。那团血停在空中,凝聚成一个球形,微微颤动着。   “这是什么啊。”端木晨按着受伤的胳膊,被眼前着一幕惊到了。侧目看向倒在地上的吉田,发现他的嘴像是被外力用力扯开一般,张得很大,整张脸似乎就从嘴那一部分被上下分离了一般。   “这也太恶心了吧!”端木晨反胃。   “是酾百的僵尸!”江莱喊道。   “啊?”   说话之间那团停在空中的血球突然变成利刃状向端木晨的面部攻击而来,端木晨躲闪,那团血像有生命般跟在她身后急速攻击,威力大得能击碎石头质地的擂台地板,弄得端木晨有些措手不及。   “什么怪物啊!”端木晨“哼”了一声,突然停下脚步,不再一味逃跑。她转身正面迎接那团血,底气十足地喊道:“还怕了你不成!”   “她是不是疯了!”观众七嘴八舌,“那血球的威力惊人,能击穿石头啊,要贯穿她的身体不是轻而易举吗?她居然想要正面迎击!”   江莱倒是很冷静:“端木一定是有自己的办法,不然她的眼神不会这么坚定。”江莱似乎有些了解端木晨在战斗时候的一些特质。虽然端木晨平时似乎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可以说她是一个格斗天才,无论是真刀真枪的打斗还是背地里耍个小手段,端木晨都很有本事。从她一个人能把江莱从六个酾百那么厉害的僵尸手中救出这一点就能感觉到她的才智。   想到这里江莱又觉得好笑,这样一个聪明的家伙,有时候也是笨得让人想哭呢。      那团血向端木晨急刺而来,端木晨快速脱下外套,用力一罩,顺着那团血的运动轨迹兜了几下,居然把那血球困在了外套里。端木晨“唰唰”两下把外套的袖子打了一个结,血球在衣服里面挣脱半天却动弹不了。这个血球被憋在衣服里无法变化形状,怎么也突破不出来。   端木晨“哼”地一声用力把手中的球砸到地面上,回头对着主持和台下记点数的裁判狠狠地说:“你们瞎了眼吗?我早就赢了,为什么不宣布我获胜?”   主持人这时候才如梦方醒,急忙转头去问裁判们的意见,裁判都点点头。   “好,我宣布,这场比赛的获胜者是————”   长音还没拉完,那团血球发出奇怪的声音,端木晨的外套打的结慢慢自己解开,那场面有够渗人。   主持人往后退了一大步,端木晨也有点发愣。   “果然是她。”江莱的猜测是对的,“黑西服之一的鸣喊,那个掳劫过我的女人。看来酾百不止派了一个绘加来。”   江莱的猜想没有错,那的确是鸣喊。   之前黑西服分了两队,一队是绘加,鸣喊,弗兰克和奥斯,他们四个人负责寻找和铲除端木晨与江莱,剩下的其他人则负责去偷左政手里的那把剑。   那把剑的确就是江莱要寻找的疾光木剑。   去偷疾光木剑的两个人,一个是克里,一个是薛晶,两个人都是曾经赫赫有名的神偷,他们偷东西的时候互相合作,从来没有失手过。可是自从他们六个人分开行动,绘加他们吃瘪回去后,就一直没有见到克里和薛晶。绘加他们意识到可能是出事了,有可能他们俩的偷窃行动被左政发现,把他们杀死了。可是左政对绘加他们的态度一直都很平静,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   可怕的是,左政没有问绘加,怎么他们又少了两个人。   绘加很肯定,克里和薛晶已经死了。   那为什么左政明明知道剩下的四个人要造反却不杀他们?因为他们还有利用的价值。   左政说:“你们也不用去杀那个警察了,我自然会安排人去解决那种小角色。你们替我去一趟地下擂台,帮我拿到红街购物卡,然后去红街买一样东西。”   绘加他们四个人都来了,只是绘加在上个月月底就连赢三场,积分一下就高出别人许多,得到了月冠军。但是他们要去红街买的东西价格十分昂贵,左政只叫他们办事,根本就没有给钱。这只老狐狸真是抠门,这就是所谓的商人。   于是绘加他们都还在地下擂台打黑市拳挣钱,这廉价的劳动力。      那被包裹在衣服里的血球最后变成了一个人形,一个女人,鸣喊。   鸣喊低着头,端木晨的衣服搭在她的身上,那个画面说不出的暧昧。   “是你!”端木晨也认出了鸣喊。   “是我。端木晨,真是冤家路窄。”鸣喊的长发披在脸前,样子十分的阴森,和之前见过的那个性感,成熟的鸣喊感觉差很多。   端木晨套近乎:“什么冤家啊,姐姐,我们怎么会是冤家呢!”   “端木晨!!!”鸣喊突然竭斯底里地大喊。   “在……”端木晨捂住耳朵。   “今天我一定要杀死你!不,我要折磨你,折磨死你!让你生不如死!”鸣喊神经质地咆哮。   端木晨摆出一副无辜样:“姐姐,干嘛我们非得打打杀杀的呀,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非要我死啊,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我请你喝饮料……”   鸣喊大嘴一张,从嘴里喷出许多条血刃,向端木晨急速袭来,端木晨急忙躲闪。那血刃钻进观众席前的护栏,钻出许多个洞。   “你真狠!”端木晨念道。   “没有你狠!”   “我怎么你了你说我狠。”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鸣喊把披在眼前的头发一掀,全场的观众,包括端木晨都“哇————”了一声,本能地往后一退。   鸣喊指着自己那张如同鬼魅的脸,大喊着:“你看看我的脸!全是拜你所赐!被你烧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一个女人,你让我怎么活!”   端木晨无奈:“这……”   原来是上次端木晨为了救江莱,用自制改造的打火机把鸣喊的脸烧伤了。这个厉鬼现在要向她索命来了。   “你去死吧!”鸣喊大喊一声,声音中带着野兽的沙哑,她双眼变得通红,眼眶深黑,嘴咧开,獠牙顿开。   “哎。”端木晨叹气,“我爸说的对,女人这种生物,还是少惹为妙。”    第二十七章   江莱觉得自己真是神机妙算,让端木晨把符纸放在口袋里。虽然只有一张,但是凭着端木晨的能力要收拾这个毁容的女人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江莱双手抱在胸前,手上的伤还有点隐隐作痛。特别是那四根手指……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但是她从未后悔过,要是时光倒流她仍然会这么做。她的信念从来没有变过,因为那个深深扎根在心里的信念是支持她仍然活着的动力。   如果没有那个信念,她在300年前就不想活了。这个世界没有了那个自己最爱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想到分刻,那温暖的笑容,坚定的目光,那是独一无二的。   三百年,多少个日夜,好久好久都没有能见到她了,很想见到她……   江莱心里泛酸,一滴泪落下。   “无论做多少错事,辜负多少人,我都会让你复活的!分刻,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一定会让你活过来!”      观众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鸣喊的速度极快,她可以随意变化成各种利器,围绕着端木晨,让端木晨心烦意乱之下多处受伤。   “这个死三八!”端木晨气极,因为她的一只眼睛受伤,还贴着创伤贴,凭着一只眼睛很难准确地扑捉到鸣喊的动作。   “哈哈哈,端木晨!你受死吧!”鸣喊舔了舔手上端木晨的血,表情亢奋。   端木晨脱去外套后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精致的锁骨之下那丰满的胸随着呼吸不畅而不断起伏,纤细的腰肢被黑色背心紧紧包裹着,让周围很多猥琐男不停地惊叫吹嘘。端木晨的身形高挑,衬上中性的黑色背心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她皮肤细腻,就算在激战中也一层不染,肌肤如玉,而那撕裂开的伤口像是雪地里的妖冶的玫瑰,夺人心魄。   端木晨的身上有种亦正亦邪的中性气质,让很多人在看过她第一眼后就难以忘记。      端木晨“哼”一声,说:“你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动你!”端木晨狠狠地撕去眼睛上的贴布,指着鸣喊大声喊道,“我也是女人!”   全场汗。   江莱扶墙,这个家伙在搞什么,眼睛的伤口还没愈合,她这样勉强不怕变成独眼吗?   鸣喊哈哈大笑,双臂高举,纠缠着,慢慢融合在一起,变成一个又长又锋利的剑。   “哇,真够恶心的。”端木晨掏出江莱给她的符纸,坏笑着说,“过来吧,僵尸姐姐,小道就收了你吧。”   鸣喊大吼一声,闪电般地冲了过来,那双手纠缠的利刃冲着端木晨的胸口直刺,端木晨凝目而视,终于扑捉到了鸣喊的动作,跟上她的速度,猛地往上一跃,手持着符纸就势就要贴在鸣喊的额头上。   “再见了,你从此可以不用为你那张毁容的脸而苦恼啦!”   就在符纸要接触鸣喊的额头的那瞬间,突然鸣喊猛地一抬头,大嘴一咧,从她的嘴里飞出许多血刃纷纷刺向端木晨的手臂。那黄色的符纸瞬间就被撕成了碎片,端木晨低叫了一声,鲜血四溅。   端木晨急忙撤身,鸣喊追了过来,身体化成血绳,围绕在端木晨的身边,突然猛地一缩,把端木晨紧紧地捆住了。   全场惊叫,情势瞬间逆转。   “!!”端木晨用力挣脱,但是鸣喊的身子像是钢铁一般不管她怎么挣脱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反而越收越紧。端木晨觉得全身的骨头在“咔咔”作响,气血不通,眼睛的伤口又裂开,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染红她雪白的皮肤。   端木晨呼吸越来越困难,嘴却不停:“你这个不害臊的女人……我们很熟吗?你缠我缠这么紧……”   鸣喊的头像蛇一样盘旋而上,立在端木晨面前,她张大嘴,阴森地笑,露出獠牙,凑近端木晨:“让我吸干你的血吧!”   端木晨真想一巴掌把她的大嘴给拍扁,可是她整个人完全动不了。鸣喊的牙已经贴上端木晨的脖子,端木晨用尽全力想挣脱,可是仍然是在做无用功。   江莱看情况不妙,正想冲下VIP席。她不能让端木晨就这么死了。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有团火焰冲出,鸣喊的身体急忙收缩,几道光闪过,鸣喊的身体断成几节,倒在地上。   江莱心里一惊,那是什么情况?   那团火焰居然是从端木晨的手中发出的,江莱定睛一看,端木晨的手里没有任何的武器,那团火焰就这样凭空在她的手中燃气。火焰的形状像把利剑,尾部向四周散开,顶端聚合在一起,火焰带着无比艳丽的红色,华丽地围绕在端木晨的周围。   端木晨呆呆地看着手中那凭空升腾出的火焰,惊讶不已:“这是什么……”   端木晨发现自己手中有一丝符纸的碎片,那张纸的碎片在火焰中居然没有变成灰烬,反而一直在把端木晨滴下的血聚合在一起,火焰一接收到端木晨的血就燃烧得更旺。   “是我的血和符纸上的咒语产生了共鸣,所以发出了这个火焰之剑吗?”端木晨想到六年前端木季烨给她的那把疾光木剑也是这样,遇到了自己的血也是无穷无尽地燃烧起来。端木季烨曾经说过,她们端木家的血液是妖魔的克星,可以激发出很强大的能量,斩妖除魔。   看来的确是这样。端木晨觉得很兴奋,一抹脸上的血迹,用火焰剑指着鸣喊那断成几截的肢体,大声地喊:“快起来!我知道你还没死!”   鸣喊的肢体又变成了血水,慢慢聚合在一起,然后慢慢直立,变成人形。鸣喊头发散乱,喘着气。她明显的气急败坏,喉咙里发出野兽的低吼。   江莱靠在靠背上,她松了一口气,看来端木晨是赢定了。可是多少又有点担心,端木晨突然被激发出这样强大的利器,不知道对江莱自己而言,是福是祸。   突然一只手从江莱的身后探了出来,抚上她的脸颊。江莱浑身一抖,急忙跳开。是谁?偷偷来到她身后她居然没有发觉?对上那灿烂的金发,江莱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段然,你太阴魂不散了。”江莱“哼”一声。   段然双手抱在胸前,笑着说:“你不要这么紧张,我又不是来杀你的。”   “那你来干什么。”江莱态度强硬,冷笑着,“我可没空跟你叙旧。”   “你可真是冷血。”段然笑。   “没错。我不需要什么感情,我需要的只是有利用价值的人。而段然你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江莱说得直截了当,她需要这样的冷静,冷静到绝情。她不能允许自己再感情泛滥,她不能软弱,不能彷徨,不能再因为那些往事,曾经的情感把自己捆绑住。她要的是勇往直前,就算不择手段,泯灭人性她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段然也不动声色,没有露出任何难过的表情,她看向擂台上的端木晨,见端木晨挥舞着那艳丽的火焰之剑又一次把鸣喊斩断。火焰紧紧地把鸣喊包围住,整个擂台的空间里都回荡着鸣喊的惨叫声,这一次估计鸣喊是彻底燃烧成灰烬了。   端木晨喘着气,手中的火焰慢慢熄灭,她失血过多,有些昏沉,但是战胜的快感又让她很兴奋。她抬头寻找江莱,想给她一个胜利的微笑,可是当她找到江莱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江莱在一个金发女人的怀里,那女人抬起江莱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   端木晨惊呆,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江莱的腰被段然紧紧地扣住,无法挣脱。江莱愤恨地用力一咬,段然的嘴唇就被她咬破,鲜血直流到江莱的嘴里,段然的唇仍紧紧地覆盖在江莱的唇上,顿时两个人都是满嘴的血腥味。   “放开我!”江莱双手挡在自己的胸前,用力把段然往外推,含糊地命令道。   直到江莱气喘不止段然才放开她,段然唇上的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配着她魅惑的笑容,竟然十分和谐。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江莱那张充满怒气的美丽脸庞,心里有一丝的满足感。   “我可是在帮你呢,小僵尸。”段然“哼哼”地笑着说,“我看你身边的那个小跟班端木还是很不开窍呢,要我激发一下她她才会更加粘着你,离不开你吧?这不就是你的目的么?利用一切你能利用的人。”   段然的阴阳怪气并没有刺激到江莱,江莱淡淡地笑说:“那我真该谢谢你了。”   段然哈哈大笑:“你这个人没有丝毫的人性!”   江莱也笑,带着讽刺:“我本来就不是人,谈何人性?”   段然转头,长长的刘海遮住她的脸:“好戏刚刚开始呢,我等着看。”   江莱看着段然远去的背影,带着强势,却又落寞。段然的身影已经不再有当年的年轻气盛,那青春的气息已经散去,留有的只是一种沧桑。   八年,一个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八年?   江莱的思绪有点涣散,她急忙收敛情绪,定了定神。她向擂台下望去,正对上端木晨那双充满着悲伤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溢满了泪,却一滴也未曾滴下,只是那么静静地,又喧嚣着,望着江莱。   她们之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那么远的距离,能互相望到对方的身影,却触及不到对方的心。   巨大的会场,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似乎能把这悲伤淹没。   可是,似乎又是悲伤把一切都淹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也写了7W多字,慢慢要进入第二卷。 第二卷会加重感情戏份,欧~我还是喜欢感情戏呀~ 但是对我钟爱的血腥情节也同样不离不弃~ 希望看到大家更多的意见~!! 鞠躬~下台~ 第二十八章   酒店房间的冷气开得很足,江莱和端木晨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   无言。   江莱拿着棉签,擦去端木晨眉骨下方的血迹。端木晨一只眼睛闭着,任由江莱处理,另一只眼黯淡地低垂着,瞥向一边,盯着沙发上几本服务生送来的杂志。端木晨随手翻翻,杂志里青一色的肌肉男,看得端木晨直反胃。   江莱手上一用力,端木晨“啊”地一声大叫起来。   “你干嘛啊!”端木晨不满地瞪江莱。   “帮你的伤口消毒。”江莱不冷不热地说,“把外套脱了吧。”   “啊?”   “你身上不是也很多地方受伤了吗?不消毒你会中尸毒的。”   端木晨眨眨眼,轻呼一口气,目光又飘向别出,抬手,缓缓地解去外套的扣子。白色的外套脱落,黑色的背心紧裹的完美身体又暴露在江莱面前。端木晨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鲜红的伤口衬着白色的皮肤,散发着一种病态美感。   端木晨瞄一眼江莱,江莱表情很冷静,好像摆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美女的性感半裸体(好像不够裸),而是一堆廉价的茄子。   端木晨心里长叹一口气,想到:“这个女人果然是禁欲!”   但段然把江莱抱在怀里,深吻她的那幕却跳进端木晨的脑海里。端木晨太阳穴“突突”直跳,不自觉中目光就飘向江莱的唇。   江莱的嘴唇紧闭,没有什么血色,呈一种淡粉色,泛白的病态。她嘴唇很薄,和传统意义上性感女人的厚唇不同,却让她有种倔强和冷淡的气质。端木晨很想知道,段然吻上江莱这双唇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感觉?那个段然,她和江莱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们要接吻?   “别动。”江莱握住端木晨的手臂,把她手臂抬起来,仔细地处理,包扎,贴上创伤贴。江莱手心也是冰冷的,没有热度,就像一具会动会说话的尸体。其实端木晨早应该要怀疑江莱的身份,可是,在江莱的事情上她好像有点少一根筋,或者她不太想去多揣测。   江莱低着头,长发垂下,发梢时不时地触碰着端木晨的胳膊,痒痒的,撩拨着她的心,让她的心也痒痒。   端木晨心跳得很快,很响,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她真觉得近在咫尺的江莱应该也会听见她那不正常的悸动了。   燥热,燥热。   江莱抬头,四目相接,她顿了一顿,轻声唤道:“端木…”   端木晨一个吻封住了她的唇,江莱本能地往后退去。   两人又对视。   “你再乱动,你的伤口…”话未说完江莱的唇又被端木晨的唇覆盖住,端木晨双手扶着江莱的肩不让她再逃走。火热又熟悉地探入江莱的口中,端木晨的舌启开江莱的唇齿,游进那陌生的口腔之中,不断深入寻找着江莱的所在。对于亲密之吻,端木晨早就不是懵懂少女,她懂得一切能让女人舒服的技术。可是百般挑逗之下,面前的这个女人仍是丝毫不为所动,任凭端木晨勾引,戏虐,侵占,她都没有一丝回应   端木晨觉得自己在吻一块冰冷的石头。   端木晨停下这个不似接吻的尴尬动作,见江莱的表情和接吻之前完全没有变化。江莱扶了扶眼镜,说:   “你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我再帮你…”   端木晨猛地站起来,抓起手边那本厚厚的猛男杂志就向江莱甩过去,抑制不住的愤怒爆发,她大喊:   “你不喜欢就拒绝我啊!你那算什么反应?耍我吗?!”   江莱的黑框眼镜被打掉,额头上一块红红的。   “是不是谁都可以?”   江莱疑惑地看着端木晨。   “我也可以,那个金发的女人也可以,只要吻你你都不会拒绝是不是?”端木晨双眼发红。   江莱心里冷笑,段然你这老狐狸,用这么老套的激将法,可是这个傻孩子就真的这样上当了呢。没错,对江莱而言,端木晨若是就此爱上自己是再好不过,爱比手铐更牢固,更能把端木晨绑在身边。手铐只是锁住了人的身体,而爱是锁住一个人的心。江莱不否认从她刻意接近端木晨的那天起她就有意无意地在勾引这个在爱情上假强势真没胆的女人。可惜江莱也无奈她自己本身骨子里就不是那种能豁的出去出卖色相的女人,不然端木晨早该乖乖就范了。   在江莱的心里深深地刻着一个人,所以无论是不是真的要和另一个人卿卿我我,还是只是逢场作戏她都很不敬业地无法投入。   而现在的任务是安抚眼前这不听话的小野兽。   江莱站起来和端木晨平视,叹口气,说:“我和段然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我和她以前是情侣,可是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江莱当然不能说那是八年前的事,不然端木晨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长着二十岁脸孔的自己了。   江莱就是顶着这张脸过了两百多年。   “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一定都告诉你,好吧?至于我们之间,我希望慢慢了解,不要操之过急,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还太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我这个人就是情商有点低,但也不是麻木不仁。”这段话倒不是谎话,无论投不投入她们俩相处的时间真是不太长,互相了解得太少   江莱靠近端木晨,不怕这个发火的小野兽会咬伤自己,把她轻轻地揽进自己的怀里:“不生气了。”   两个人身体还是保留着一点距离。端木晨知道江莱的绅士,就像之前她会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怕冷的自己披上,这个美丽女人有时候的确有种说不出的中性气质,或者是一种母性?   端木晨闻到江莱身上香香的柚子香水味,心里慢慢平静下来。平静下来后端木晨脸上就开始发烫,想到刚才自己发神经一般地居然去吻江莱!她急忙把自己的脸埋得更深,不敢和江莱对视,有可能她真想马上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江莱看这在妖魔鬼怪面前一点畏惧都没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端木晨此刻像个小孩一样地害羞藏在自己的怀里,不禁觉得好笑。江莱双手捧住端木晨的脸,把她头抬起来,难得笑得一脸温柔,对端木晨说:   “闹够了就给我看看你的伤。”   端木晨惊觉自己裂开的伤口又流出血,把江莱那纯白的衣服都弄脏了。端木晨急忙要跳开,江莱却笑着抱住端木晨,继续帮她处理伤口。   江莱感觉到端木晨紊乱又刻意压抑的呼吸,她懂,她当然都懂。江莱刚刚坚定的心又有些混乱,端木晨有时候那义无反顾的傻劲和看着自己那温柔的眼神都让江莱有点心软。   刚才端木晨炙热的吻差点就让江莱乱了心智。江莱甚至感受到自己身体产生了一丝悸动,她甚至差点就想环住端木晨的腰。幸好她忍住了。   她只想不要伤害端木晨,起码不要伤的太深。      擂台赛还在继续下一场的厮杀,SS7的段然从远处走来,坐到良澈身边。良澈打了一个呵欠,刚从睡梦中醒来,黑眼圈还是那么重。他扭头看刚坐下来的段然,“咦”了一声,慵懒地说:   “你去哪了?”   “去散了步,看到一只别扭的小猫,顺便调戏了一下。”段然眯着眼,下意识抿了一下嘴唇。   “哦哦哦。”良澈挠挠头,说,“你看到了刚才端木妹妹手里的那把火焰剑了吗?”   “看到了。”段然随口答到,回答了又想到,刚才这个男人不是在睡觉吗?居然在睡梦中也能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段然斜眼看良澈一眼,看他瘦得几乎脱型的脸,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这个男人很不简单,做了快三年的同事,可是段然一点都不了解他的底细,只知道他以前在B市当差,是被中央政府的高官赏识升为SS7的一员,其他的背景基本上都是个问号。   “没想到端木妹妹比她姐姐更有悟性。”良澈叹一口气,说,“端木季烨一直想要学会的念力实体化,可惜一直不得要领,一直到死都没能参透。没想到她妹妹在战斗中就能激发出这样强大的能量,这个端木晨前途不可限量啊。”   段然发现良澈很喜欢说端木季烨的事情,而每次说到这个已经死掉的女人的时候他的口吻中都会带着一丝伤感。段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那个端木季烨的身影应该早就扎根在这个看似慵懒的男人心里了。   段然想逗逗良澈,故意说:“端木家只剩端木晨这一把血脉了,可惜她身边跟着一个僵尸小姐,我觉得迟早有天端木晨会被索命。”   良澈嘿嘿地笑:“不会的。”   “哦?”   “我耍了点小手段,那个僵尸是杀不了端木晨的。”   段然感兴趣起来,但是又不想这么快知道谜底。良澈是个高深莫测的人果然没错,他在什么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对江莱动了手脚?他只不过和江莱见过一次而已,段然也在场,居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段然想知道,但是她故意不问。   是啊,很多事情还是留个神秘感比较好,未来的日子才有意思。   段然突然觉得这次的任务是有史以来最好玩的一次,她真是没来错。    作者有话要说:欧~赶着出门,有错字什么的大家睁一眼闭一眼吧~~~ 等我回来修改~ 第二十九章   端木晨的伤口包扎好,中午她偷偷拿了那张白色的银行卡,跑到酒店的大厅里一刷,真有效率!一百万就已经到账了。   端木晨心情大好,哼着歌往宴会厅走,想去找点吃的。每次服务员送来的饭都很小份,完全吃不饱。好吧,虽然服务员送的是两份饭,江莱几乎都只吃四分之一,而端木晨吃完她的那一份再把江莱剩下的都一扫而空,都还觉得只有七分饱。她可怕的食量啊!   于是她准备去宴会厅挥霍一下,反正她有钱了。   宴会厅里有个酒吧,中午的时候居然也是黑洞洞的。端木晨手里端着从宴会厅里买来的一盘吞拿鱼意粉,走到酒吧门口,看里面熟悉的昏暗又暧昧的气氛让她有点心痒痒。伸长脖子往里看看,里面有些美女,她端着意粉就进去了。   酒吧里放着soul,端木晨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音乐细胞,所以她觉得那音乐让她很不舒服。不过如果有正妹可以泡的话,那一切都无所谓了。   端木晨看到一个美女,从背后看身材火辣,长发刻意抓得有点凌乱,她拿着酒杯,正一个人喝酒。端木晨最是看不得寂寞喝酒的女人,于是坐到她身边,放下手中的盘子,压低声音说:   “小姐怎么一个人喝酒?我陪你啊。”端木晨随手拿起酒杯,让服务员给倒了一杯葡萄酒。   那女人一转头,端木晨“噗”地一声,喷了那女人一身。   女人嫌恶地皱眉,低喊:“你很脏啊!”   端木晨拿着吃意粉的叉子指着那个女人乱抖:“小,小默!?你怎么会在这?”   “我干嘛不能在这?”小默瞪端木晨,让服务员拿纸来擦自己的衣服。   端木晨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在这样暧昧的酒吧,小默那清冷又诱惑的脸,好像回到了过去。可是小默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端木晨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怎么也不像是拳脚有力的人啊。   小默瞪她,也不说话,她从来都不爱说话,懒得解释。   端木晨正想再说什么,小默的身后突然站了一个人。端木晨浑身一僵,冷汗都爬上她的脊背。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绘加站在小默的身后,一只手搭在小默的肩上。她除去了口罩,露出清秀的鼻子,下巴,和艳红色的嘴唇。嘴唇红的似乎要滴血。   全身僵硬的端木晨脑中也一片混乱,这个绘加和被自己杀掉的鸣喊不是同一个水平的,若要动手,估计端木晨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小默还在。对,先保护小默,小默这个弱质女流可经不起折腾。端木晨瞄了一眼桌上小默刚才在喝的酒,还剩下大半杯,一定要眼疾手快夺过那杯酒,泼向绘加的脸。虽然绘加是戴着墨镜,但是这突然一下应该也能让他眼前一花,就趁这个时候把小默丢出门口吧!可是匆匆出来没带武器!枪放在酒店房间里,符咒也没有了,那火焰之剑怎么能诱导出来?   端木晨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绘加,可是在那黑黑的墨镜之下完全看不透绘加的眼神。端木晨用余光看到她带来的那盘意粉,上面那把叉子可以当武器!对,就这样,把小默抛出去以后就直接用那叉子叉向这僵尸的脚,先把她钉住才好,然后就拼命逃跑!   不到两秒的时间里端木晨心里百转千回,想好了这一套战术,手一抖,正要去拿那酒杯,小默突然站了起来,冲绘加脸上就是一巴掌。绘加的墨镜被一掌扇飞。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我?滚啊!”小默大吼。   端木晨从未见到小默大声说话,她的情绪一直都是很稳定,更不要说是发这么大脾气。   绘加转过脸,灯光下他有一双忧郁的眼睛,睫毛很长,闪动着,整个脸庞第一次暴露在外人面前。端木晨心里鼓声阵阵,这个绘加,原来,她是女人!   绘加叹口气,搂一搂小默的肩膀,好脾气地说:“好了,回去再说。”   “你放开我!”小默用力挣扎,甩开绘加。小默往端木晨怀里一扎,双手环住她的脖子,对着端木晨的嘴就吻下去。   小默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个吻都炙热,她的舌在端木晨的口腔里搅动,毫无目的,只是单纯的发泄。   端木晨瞪大眼睛,她完全能感受到绘加散发的杀气。我靠,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陷我于不义?   小默的吻停止了,喘着气,仍然攀在端木晨的身上,斜着眼看绘加:“你可以走了。”   绘加懒的跟她啰嗦,伸手就去扯小默的手臂。   “你放开我!!混蛋,你弄疼我了!”小默大喊大叫,本来酒吧的人就少,都往她们这里看。   绘加把小默扯到她身边,冷冷地看着端木晨。   端木晨却还是有些怕绘加,被她盯着手掌里的汗直冒。   绘加“哼”地一声,拉着小默往外走。小默一直拳打脚踢,可是反抗无效,最后还是活生生地被带走了。端木晨坐下,喝杯水,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绘加和小默?这是怎么回事?她们居然认识!有交集?怨侣?不会吧!这个世界很疯狂!   可是,那个绘加是僵尸!僵尸和人,怎么恋爱?      端木晨六神无主地回到房间,江莱坐在电脑前,端木晨游到江莱身边,幽幽地说:“江莱,有一件很夸张的事情,你要听吗?”   江莱转过头,不接她的话题,脸色很不好:“你下一场的对手出来了。”   “是吗?这么快!是谁?”   江莱站起来让出位置:“你自己看。”   端木晨点开赛程,对手的资料跳了出来。电脑那宽大的屏幕上一个白底的表格,表格第一排的最左边是对手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金发女人,阳光灿烂的背景下这个女人笑得妩媚,风情万种。   照片旁边写着参赛者的资料:   姓名:段然 年龄:27 性别:女 身高:170cm 体重:50kg   其他的资料也都是打着问号。   “啊?下场比赛我的对手是她?”端木晨真想翻白眼,这个风骚的女人,江莱的旧情人,SS7的成员!这么多复杂的身份的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和她打?   “靠……”端木晨低头,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臂里,今天过的有点太刺激了。   江莱站在阳台上。虽然是阳台,但是在这两百多层的高层上,阳台四周都围上特殊材料玻璃。天蓝得很不真实,似乎在很早以前她也这么靠近过天空。   小莱,你喜欢这里吗?   记忆中段然的黑色短发被风吹乱,在阳光下黑得发亮,一丝丝地摆动。她的嘴角扬得很高,上排整齐的牙雪白明亮,自然健康的粉色上唇微微噘起。性感撩人。她的背后是一大片的蓝天,蓝的让人心醉。   那次段然带着江莱去了一个无人的山顶,盛夏,那里却是凉风习习。山高得似乎伸手就能握住天上的云。   喜欢。江莱说。   江莱至今还能想起当时心里被一个人全部填满的那种感觉。她也记得看着段然时嘴角扬起的弧度,眼睛追随着段然身影时的迫切,一切一切,好像历历在目。   江莱不愿意回忆那些,在她心里那段感情不是恋爱,而是背叛。背叛过她心里的信仰,背叛过那深埋在心里唯一的爱人。   可是为什么段然那温柔的笑容却一直无法挥去呢?深深地刻在江莱的脑海中,甚至连颜色都不曾褪去。   江莱叹气,收拾收拾情绪,想到明天端木晨和段然的比赛有点担心。段然变得厉害很多,差点死在她的手上,特别是她手里那个红色的封印!端木晨需要诱导才能放出火焰剑,可是段然只要脱掉手套就有威力无穷的能量!而且,关系有点复杂……段然会怎么对端木晨?江莱有点担心,或者直接让端木晨弃权好了。   “我干嘛要弃权?”   “……”江莱掩面。   给端木晨说了想法,这个要强的女人还生起气来。   “SS7了不起啊!我就一定会输给她吗?还没比呢,你就帮着你的旧情人,切!”   江莱双手插腰:“你别旧情人旧情人的挂在嘴边行不行!好,你就跟那女人比去。”江莱一挥手,“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她脱了手套,你千万别被她的手抓住。”   端木晨抬头,抿着嘴唇,挑着眉,一脸流氓样:“你担心我啊?”   “……你去死一死吧!”江莱一甩头,走了。      当段然站在端木晨面前时,端木晨感觉到了段然奇异的气场。   周围的欢呼声排山倒海,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两个女人的比赛,那些男人更加疯狂了。   段然双手抱在胸前,8公分的高跟鞋让本来就高挑的她显得更有压迫感。第一次见到段然的时候完全没有感受到她的气场,可是此刻端木晨被压得有点喘不上气。   段然微笑着,卷起层层杀气。   端木晨,就是这个女人,此刻就是她拥有江莱吗?拥有那个不可一世,心高气傲的江莱吗?   想到这些段然的杀气更浓,眼神也变得锐利。如果狠狠折磨这个女人一番,江莱那张万年不变冰冷的脸会有变化吗?会心疼吗?段然冷笑,伸出手,活动活动,今天有好玩的了。   江莱坐在VIP席上,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段然眼神里明明闪烁着杀意!这个疯女人从来就是为了达到目的不顾一切的疯子!她绝对是那种会迁怒的人!   段然脱去手套,江莱一惊,为何一开始就要这么认真?   段然的手掌中升腾出一团火焰,熊熊燃烧。   端木晨看到那火焰,突然心中一颤,指着段然喊道:   “那次让江莱受那么重的伤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段然看着端木晨一脸极致的愤怒,冷笑说:“是又怎样?”   “杀了你!!”   “来试试看啊。”   江莱掩面,这算什么?争风吃醋?(= =||)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倦的周末~~~~~~~ 那个,宁某人最近要写个抽风的文,les向,关于娘t和爷p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就在文集里~ 哈哈~广告时间过了~ 第三十章   端木晨没想到段然那么厉害。理,鸣喊,绘加什么的完全都无法能和这个段然相提并论。在端木晨的记忆中,只有端木季烨给她过这样的压迫感。   而段然欺近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端木晨一晃神,右臂被段然抓住,猛地一扭扭至身后。段然膝盖一顶端木晨的后背,用力往下压去,端木晨闷哼一声,吃疼,跪了下去。   “你不知道你的江莱是僵尸吗?”段然在端木晨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放屁!”端木晨大喊。   “呵呵呵呵,少年人,你一直没发现么?”   端木晨拼命想挣脱段然的控制,可是段然就像一座大山般,压得端木晨丝毫动弹不了。端木晨喘着气,段然的话让她脑海中急速闪过一些念头,张思危那张气愤的脸,江莱那冷的像尸体的体温,胡萝卜汁,死而复活,血……   “她们在说什么?”江莱坐的太远,听不见她们的对话。   段然看端木晨面有异色,冷笑一声:“你知道我和江莱是什么关系吗?”   “恋人,过期恋人。”端木晨也冷笑,加重“过期”那两个字。   段然膝盖用力一顶,端木晨觉得自己的手臂快断了。都这么狼狈了,还逞强的不吭一声,也不求饶,和江莱真像呢。   “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段然这个问题端木晨一时间被堵住了喉咙。   “你好像答不出来,那让我告诉你,你和我是一样的,只是被她利用完就丢掉的玩偶而已。”   江莱站起来,看情况有点不对,两个人不动了,在说话。她们在说什么?段然这个家伙!   观众都不满地嘘起来。   “你什么意思?”端木晨的声音中参着一丝颤抖。   段然靠近端木晨,说:“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你现在在做什么吗?这一路走来你是不是都是被江莱牵着鼻子走呢?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对不对?你有问过她的目的吗?你真以为她是义无反顾在帮你?别傻了。”段然拍拍端木晨的脸,继续说,“她只不过要利用你,得到疾光木剑,然后让她死去近300年的恋人复活而已。你还傻乎乎地觉得她是喜欢你才在你身边?你还真是单纯的可爱。”   端木晨气极,大喊一声,背负着段然的重量一跃而起。   段然夸道:“不错嘛,真有潜质。”   端木晨在空中转身,横着一腿扫向段然面部,段然头往后一仰,躲过。端木晨背对着段然,接力一甩手臂,段然不得以只能放开端木晨的手臂往后跳去。端木晨一落地就向段然冲来,那速度让段然心里微微一惊。段然已经做出防御动作,端木晨却突然消失。   去哪了?   端木晨急速蹲下,攻击段然下盘,结结实实一腿扫到段然的小腿,发出很可怕的一声撞击声。   “嗷——!”端木晨觉得自己好像踢到钢板一样,疼得她眼泪都快飙出来。   段然笑着:“不错嘛少年人。”她咬住手套,一甩,伸手就去抓端木晨的腿。   “快躲开!端木!”江莱惊叫。   端木晨蹲着的姿势有点难控制自己的动作,双手撑地急忙往后躲,可是段然却更快,扯住端木晨的腿。   “!!!”端木晨脸色大变,江莱说过千万不要被段然的手抓住,可是段然已经紧紧地把她的腿抓住!端木晨想挣脱,却只能做无用功。   “要不要离开江莱?”段然笑。   “关你屁事!”   段然冷笑,端木晨突然感觉到腿部一热,“砰”地一声,端木晨的腿爆炸了。   “啊——!!”禁不住剧烈的疼痛,端木晨大声喊起来。   江莱腾地站起来,段然这个混蛋!她怎么能这样迁怒无辜的端木晨?   段然不仅能放出火焰,居然还能引发爆炸!   端木晨低喊着,倒在地上,汗水浸透她的衣服。她全身都在颤抖,那火药爆炸在肉体上的疼痛超乎想象,无法忍受。   “离开江莱。”   “我!不!要!”端木晨一字一顿地回答,“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就这么爱她?”   “跟爱不爱……无关!我端木晨从来就不会被人左右!”   段然哈哈地笑,手抚上端木晨的另一条腿,说:“这条你也不想要了吗?”   “你这个,变态……”端木晨想动,可是全身都虚脱了般,完全动不了。这就是差距吗?一个普通警员和中央权威最强小组SS7成员的差距?为什么?凭什么?   端木晨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为什么她就要被人威胁?就因为实力不强?她不要,不想,不可以!   “段然!”   段然回过头,江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擂台旁边。她狠狠地瞪着段然,长发被风吹散,双眼慢慢变红,眼圈的颜色也在加深。   “哦?江莱,你也要一起来吗?我可以成全你们,让你们死在一起。”段然金色的刘海遮去一半的脸,笑的邪恶。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跟端木晨完全没有关系!她和你无冤无仇,你放过她。”   “你要知道,江莱,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段然伸出手,笑着,顺着端木晨的腿,慢慢地往上,一路划过端木晨的小腹,胸,锁骨,攀上端木晨的肩,最后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担心吗?我轻轻一捏,她的脖子就会被我炸断了哦。”   “你……”江莱气极,可是她知道她也不是段然的对手。段然看着江莱怒目而视,双眼通红(那是僵尸的变化),双拳紧握。对,就是这副表情,愤怒,不安,心疼,段然要的就是这个表情!   工作人员跑来拉住江莱:“小姐,你不可以走到这里,你会妨碍到比赛的,而且你的生命安全会受到威胁。”   “滚开!”江莱用力一推,那工作人员被推得老远。   “哈哈,江莱,这才是你!!”段然大笑,“暴力!嗜血!冷血!不择手段!这才是你!你不必装成一幅不温不火的样子!装什么冷静!内敛!假情假意!”   江莱低吼一声,声音中带着野兽的沙哑,她一甩头,头发散乱,双眼红似岩浆,黑圈深黑,锋利的獠牙泛着青光。   端木晨倒在地上,看着江莱。那是江莱吗?那不是江莱,那是谁?那是一只僵尸,青面獠牙,和杀死她爸妈,咬伤她姐姐,屠杀同事的僵尸没有区别……   “杀了你!”江莱全身发青,这是僵尸的终极形态。因为平时江莱从来不喝人血,平时用正常人类的形态比较好控制住那为数不多的血气,而变成真实的僵尸形态是很难控制住能量的释放,要耗费太多的血气。之前有几次江莱也有稍微变身,一次是吓唬张思危,另一次是上回面对段然的时候。那次面对段然的时候心里还有太多杂念,旧情放不下,而这次江莱是完全的愤怒,她也不知道心中为什么有那么难以抑制的愤怒,她只觉得不能让端木晨死!   段然感受到了江莱强大的气场,那熟悉的杀气让她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她感觉到自己身体开始发烫,克制不了的兴奋……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来啊,看是谁杀掉谁……”   两个人的杀气升腾,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极端的压抑气氛,会场里喧哗着,全部的观众都齐声地喊着:“杀!杀!杀!”   “段然——————————————————————————————!!”   突然一阵巨大的咆哮声席卷而来,居然把全场那排山倒海的欢呼呐喊声都吞噬了。像一场风暴刮过。全场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那声源望去。那个狂吼的男人身边的几个观众已经七孔流血,倒地身亡。   段然阴沉着脸看着良澈。   良澈刚才那一喊过后又立刻恢复了平时那慵懒的样子,抠抠耳朵,说:“好了段然,我们来不是做这些无聊的事的。”   段然盯着良澈,江莱盯着段然,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段然轻叹一声,站起来,向主持人一挥说,说:“好了,我认输。”   “呃?”还在捂着耳朵的主持人不明所以。   段然转头看着江莱,嘴角一扬:“别急,我们的帐慢慢算,现在杀了你就不好玩了。”   江莱扯了下嘴唇,露出獠牙:“我一定会杀了你。”   段然哼一声:“我等你来啊。”      端木晨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被良澈那一声大吼震得意识涣散,她昏过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江莱走过来,把她扶起。江莱那清新的柚子香味钻进她的嗅觉,像一个很悠长的梦,卷着她的灵魂,把她带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醒来的时候,江莱坐在她身边。江莱变回了她平时的样子,垂直的头发,禁欲的表情,黑框的眼镜里那漂亮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你感觉好点了吗?想喝水吗?”江莱站起身帮端木晨倒水。   端木晨还是觉得很昏沉,受伤的腿还在隐隐作痛。   “你复原力很惊人,腿上的伤没有伤到骨头,现在复原的很好。”江莱露出一个很平静的笑,平静到好像是来自另一个空间。   端木晨动动腿,好像是没有那么痛,就是全身疲惫的很,像被车碾过,散架一般。   “先别动,我帮你包扎好了,你休息几天就能复原了。”   是错觉吗?今天的江莱,格外温柔。   “哼。”   江莱听见端木晨的冷笑,抬头看她,手中那杯清水僵在半空。   “你现在是要讨好我吗?”   江莱看着端木晨,没有说话。   “讨好我,利用我,让你的情人复活,是吗?僵尸小姐?”   端木晨支起上半身,冷笑着。   江莱坐在端木晨面前,脸部的表情就像被冻结了一般,沉默着。   “你说啊!干嘛不说!你为什么接近我?就是要利用我是不是……你是不是……咳咳咳……”端木晨太过激动,不停咳嗽。   江莱帮端木晨拍背,把水递给她,说:“你先喝点水。”   端木晨狠狠地一甩手,把江莱手里的水杯打得老远,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别在我面前假惺惺,你就是一个嗜人血的僵尸!你的同类杀了我全家,你又来利用我!你是想利用我得到疾光木剑,然后杀了我,用我的血让你的情人复活,然后逍遥自在,是不是!!你这个卑鄙冷血的僵尸!!”端木晨狠狠地把江莱推开,江莱摔倒在地上。端木晨站起来想走,腿一触地就一阵剧痛,跪倒在地。   江莱走过来要扶端木晨,端木晨把她甩开,喊道:“别碰我!”   江莱说:“你受这么重的伤,要到哪去?”   “去哪都好,只要不要看见你!”   江莱垂着眼皮,说:“一定要走吗?”   端木晨冷笑:“怎么,你害怕了是不是,怕我走了没人可以救你的情人?”   江莱不语。   端木晨觉得真是讽刺,自己怎么会被一个僵尸利用了这么久却不知道!真是无比的屈辱!她不能这么善罢甘休!   “好啊,我可以帮你,可以帮你救你的情人,但是我有条件!”   江莱凝视着端木晨,此刻的端木晨和平时那个爱傻笑的她那么的不一样,眼神中闪烁着憎恨,鄙视,仇恨!江莱觉得左边胸口抽痛了一下,怎么会这样?那里应该早就没有了心脏那种东西,为什么还会感觉痛?   “你的条件是什么?”江莱问,带着一种绝望。   端木晨嘴角高高翘起,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江莱的锁骨,邪恶地说:“那我要你。”   江莱眼中最后一抹神采被端木晨这句话吞没了,她脸色白得犹如白纸,望着端木晨。端木晨的眼睛很亮,像她喜欢的夜空一般,深深的黑色淹没了星辰的闪亮,像可以在她的眼中看到时间的尽头,像可以在她的目光中就这样老去。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像几辈子那么长,最后江莱伸出双臂,挂在端木晨的肩上,病态又冰冷的唇贴上端木晨那有些干裂的唇。   端木晨瞪大眼睛,江莱闭着双眼的面容失焦地印在她的眼底。江莱冰冷的身体贴在端木晨的胸口,让她气喘艰难。江莱离开端木晨的唇,嘴还微微地张开。她看着端木晨一脸的呆滞,冷静地低头去解自己衣服的扣子。   端木晨突然疯狂地把江莱推开,顾不上腿上那锥心的痛,夺门而出。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我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女人!再也不!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推出“追忆篇” 追忆篇后开始连载第二卷 大家继续支持,多给意见哦~~~~~ 撒花~~~~~ 追忆.端木晨篇(1)   我是后背上有一个奇异红色火焰胎记的端木家小女儿,端木晨。   从有记忆起,我的身边就有一个我一直想超越,却又无法超越的目标,我的姐姐,端木季烨。   姐姐大我五岁,我记得我还抱着课本在学ABC的时候姐姐就已经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从警校毕业,拿起枪,在一场场的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了。   姐姐的眼神和我妈妈,我朋友,我同学,我认识的任何一个女性都不一样,姐姐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坚定与正义。她总对我说,无论如何都不能犯罪,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这句话让我觉得她有些古板,但是我知道这古板也是来自她的正义感。她是一个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好警察。   姐姐从不让我去警局找她,也从不让我看到她的枪,她说不想破坏我的纯真,她希望我能有一个正常,平淡,安全的人生。她希望我长大以后能当老师,或者公务员,越是安稳的生活她就越喜欢我成为那样。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姐姐有了种除了她我谁都不想见到的独占欲,我把这种情感归结为姐妹情节的升华。我很冷静点面对着自己情绪的变化,早熟的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感情,并且从未对姐姐有什么跨越亲情的举动。   有一次我在放学的路上被人绑架,连累了我的一个同学。那年我十五岁,亲眼看到我同学被绑匪砍掉了脑袋,那画面不是什么电影里的特效镜头,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身首异处。   在那之前我从没有想过脑袋被砍掉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当我那同学的脑袋飞出去时,从脖子的伤口喷出的血像喷泉一样,溅在我的脸上,一片血红。那时候我有一时的晃神。   绑架我们的那三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哈哈大笑,指着我说:“看,她吓傻了!”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们我没吓傻,反而心里有一丝悸动,一点变态的兴奋。或许这么说我自己不好,好吧,换种说法,我一点都不怕血腥,尸体,反而很喜欢。   三个歹徒拍了我同学的尸体,又扯着我的头发拍了我的照片,然后寄给我家里,让我姐姐来换我的命,只能一个人来,不然撕票。   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凭这几个笨蛋怎么可能是我姐姐的对手?   果然,我姐姐一个人来了。他们搜姐姐的身,果然没带武器。   “我来了,你可以把我妹妹放了吧。”姐姐说。   “放了她?怎么可能!我要你们端木家两个女儿的命来陪我儿子上黄泉!”说着其中的一个男人就举起了枪,对着姐姐就是一枪。那颗子弹以肉眼难以扑捉的速度向姐姐呼啸而来,却见姐姐眼前几道白色的闪光,像在空中绽放的白色烟花一般美丽。那光闪过,子弹消失无踪,那三个男人面面相觑,子弹去了哪里?   “怪物!”那男人又连开数枪。   “没看清吗?那我这次慢点。”姐姐伸手抽出一根头发(发正她头发又长又多),对准那些子弹抽过去,在她面前空气都被切割成几道白色的光,像花的形状,又带着无比的诡异。从抽出头发到那些子弹的四分五裂总共不超过0.01秒的时间,几乎没有人能看清姐姐的动作,能看见的只有那妖冶的花。   三个男人发疯一样地想逃走,姐姐把头发断成三截,飞掷出去,打断了三个人的腿,那三个人倒地呻吟。   “你们这些社会败类的命可以和我妹妹的相提并论吗?”姐姐冷笑着,然后转身跑到我身边,说:   “晨晨!你没事吧!有受伤吗?”面对犯人从来都是冷面的姐姐只有在我面前会露出温柔的表情。因为她在意我,我是她唯一的妹妹。   姐姐面对着我,我看见刚才被她打断腿的其中一个男人举起枪,面目狰狞地把枪口对准了姐姐。   “呯”。   姐姐回头一看,看到的是那个男人倒在血泊里。   “晨晨……”   姐姐看到的我,手里拿着还在冒烟的枪,无动于衷地看着那鲜血直流的尸体。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可是感觉没有什么不同。枪拿在我手里感觉那么合适,没有陌生感,好像天生它就是该属于我的一样。   从那天起我就很想要拥有一把枪,所以我想去当警察。当警察可以合法地拥有一把枪(在中国),又可以待在姐姐身边,这对我来说是非常好的一个选择。   但是姐姐坚决反对,她让我上个正常的大学,不让我去警校。   “你为什么一定要当警察?我们端木家有一个人当警察就够了。”   我为什么要当警察?这个问题要我怎么回答你呢?      高中毕业的暑假很无聊,我一直待在家里。自从那次绑架事件以来就没有同学愿意跟我一起待着了,也是,谁会愿意和我这样一个扫把星一起?说不定哪天就身首异处了呢。我爸妈也不让我出去,绑架事件让他们心有余悸。可是漫漫暑假真的很无聊啊!每天就只能待在家对着电视,电视里那喧闹的无趣节目看得我心烦的很。   我家是那种平房,B城有很多这样的房子(当时),房间很多,无聊的我就在房子里蹿来蹿去。院子里种了很多我爸的植物,他一辈子就跟这些植物打交道,温和的就像佛祖一样。可惜我沾染不到他的仙气,粘到的是端木家老大姐的血腥味。   想到这个我特别得意,好像和姐姐又近了一步。   想到小时候姐姐曾经送过一把木枪给我,很久都没看见过了,似乎放到最里面那间屋里去了。于是心血来潮的我就跑去最里面那间屋找去。   木枪是没找到,却让我看到了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   在那间屋子里,我的姐姐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   透着那带着腐朽气息的木窗,我踮起脚尖,往里面看去,那火热的拥抱在昏暗的房间里安静地上演着,缠绵,难舍难分,像是要把整个世界的热情都燃尽。   我认得那个和姐姐抱在一起的人是谁,那是姐姐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同为女性的魏乙蒙。   魏乙蒙和我姐姐很小就认识了,和我长发又女性化的姐姐不同,魏乙蒙一直都是很中性的样子。记得她最爱穿的就是黑色的高领紧身毛衣,破得乱七八糟的牛仔裤,修剪得很知性的黑色中长发,整个人有种忧郁的气质。   如果我姐姐像一团随时都发光法热的火,那魏乙蒙就是永远让人觉得寒气逼人的冰。   可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却让人觉得很搭,我爸妈也知道魏乙蒙是姐姐的好友,整天往家里跑,也都很喜欢她,谁让她聪明,睿智,长得又好看,这样的女生最是讨大人喜欢。我虽然跟她交集不多,但是也觉得她挺不错,至少和我姐姐站在一起的时候挺协调。   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们会有这么一层关系。   在她怀里的我的姐姐,端木季烨,和平时的她那么不同。平时那张强势的脸在魏乙蒙的怀里变得迷乱而柔软,眼里散发着一种深刻的依恋。这依恋和看着我时那种温柔是不一样的。   魏乙蒙疼惜地看着她,抚摸上她的脸,然后她们俩的唇就贴在了一起。   我心中猛地一跳,不自觉地往后一步,很狗血地踢到旁边的一个旧药罐子,“哐啷”一声,姐姐听到动静,整个人像受到惊吓敏感的猫一般猛地推开魏乙蒙,转头看向窗外,我们就这样对视了。   我跑走了,跑走的途中听见姐姐压低的声音,责备魏乙蒙:“被我妹妹看到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我躲到花园里,姐姐坐到我身边。   “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我问。   “你是我妹妹,我总是知道你在哪里。”她平静地说,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埋在那平静的口吻中。我也相信只有我能感觉的到,此刻的她多少带着点不安。   “你和魏乙蒙……”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问,但是我必须问,我有权利知道。   “我和她……”她很少这么犹豫不决。   “是恋人?”已经17岁的我算是蛮早熟的了。   姐姐点头。   “女生和女生之间也能有爱情吗?”   姐姐有点无奈地笑笑,说:“或许吧。”   得到姐姐这个回答,我心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转过头,凝视着季烨的眼睛,说:“那我对季烨你,也应该是爱情吧。”   至今我都记得她那个时候的表情,总是坚韧的眼神中突然就透出一种悲伤,像是风暴一般席卷了她整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说爱她时,她的眼中没有对着魏乙蒙时的那种爱恋的情绪呢?   后来我明白了,一种是亲情,一种是爱情。       追忆.端木晨篇(2)   后来我还是不顾姐姐的反对考了警校。在警校的时候我的成绩就十分突出,很多人也会在我姐姐面前夸我,说端木家的两姐妹都是这么有出息。无奈的姐姐实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姐姐只好说:“既然你要当警察就要好好地干这行吧,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察。”   魏乙蒙后来很少来家里,我直觉是姐姐不让她来了。可怜的魏乙蒙,我并不会介意,也不会跟爸妈说什么。我总不能说,我喜欢我的亲姐姐,所有其他人都离她远点吧?我是有独占欲,但是一直以来都是放在心里,我不想我的感情给别的任何人造成负担,不想别人担心我,那种感觉很不好。   所以那时的我一直想让自己变强,就是为了不让别人觉得我是个懦弱的人,或者说直白点,我不想让端木季烨这个人觉得她妹妹因为爱恋她而变得优柔寡断。   现在想想,当时的我真是年轻啊,或者刚好处在叛逆期,血气旺盛的很。而现在的我呢?可能是在那时把所有的热情都用尽了,而且已经没有了那个让我牵挂,为之疯癫的人了,所以剩下的这幅空皮囊也就随它去了。   不知道一直教育我要坚韧的姐姐看到我现在的这个样子会做何感想。   我对犯罪并没有像姐姐那样的深恶痛疾,只是我手里拿着枪,跟在姐姐身边,不摆摆样子也不行。   我喜欢那样的生活,跟在姐姐身边,耀武扬威,抓抓小罪犯,日子过得很是惬意。那段时间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了。   生活的转折点是从一个男人出现开始。   有一天,一个自称中央权威的秘密小组SS7成员之一的男人来到警局,一进门就要找我姐姐。我探头,看那男人和我姐姐坐在办公室里谈着什么。   (作者:其实那个男人就是良澈,只不过那时候年轻且一表人才的他和现在邋遢的样子很不一样,故端木晨一直没有认出来而已。)   我听见有人碎碎念道:   “估计那个SS7的人是来找端木季烨加入SS7了,听说SS7刚刚殉职了一位,正好有个空缺的位置。”   “哇,SS7耶,应该是所有的警员都梦寐以求的职位吧!说回来季烨应该也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以她的实力,现在整个人B市都没有人能出其右了。”   “而且加入了SS7就是前途无限了呢!”   “……”   SS7?那个时候我没什么概念,只是觉得如果季烨要离开,那我当警察又有什么意义?   等姐姐出来后,看我站在一边,走过来摸摸我脑袋,说:“一起去吃饭啊。”她很喜欢摸我的头,从小到大都是。就算我已经18岁了她仍当我是个小孩,是她妹妹。   我点点头,和她一起去食堂。   “季烨,你要喝什么?”我站在自动贩卖机边问她。是的,我一直都是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姐姐。   “咖啡吧。”   于是我买了两杯咖啡。   姐姐看我手里拿了两杯咖啡,皱眉:“你怎么也喝咖啡?”   “怎么了?”因为你总是喝咖啡啊。你没发现吗?我早就开始喝咖啡了。   “晨晨,你要多喝点牛奶才是。”季烨假嗔着,我倒是觉得她那个样子可爱极了。好吧,我就好好当这个好妹妹得了。我站起来又去买了一杯牛奶。   “你,是不是要离开了?”我看着眼前那纯白到不真实的牛奶,问。   “你听谁说的?”   “今天找你的那人不是中央的么?”   姐姐轻嚼着那片沙拉,轻声,又坚定地说:“晨晨,我是不会走的,我不会离开这个城市。这里有你,有爸妈,我要保护你们的安全,保护这座城市。”   保护这座城市?   “我们从小在这座城市长大,我们的亲人,同学,老师,朋友,全都在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珍惜的。为什么我那么痛恨犯罪?因为我不允许任何人践踏我所珍视的这座城市,哪怕是一寸土地。”   我看着季烨,她那张年轻又美丽的脸庞上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坚定和正气。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当警察原因,我要用我的双手,保护我爱的人们,以及这座有我全部记忆的城市。”      季烨你知道吗?那一刻我觉得你真是帅得一塌糊涂。以至于在我漫漫人生中,我都不觉得能再找到比你更有魅力的人了。   你说不离开,我有多高兴。      我以为这么小小的波澜就这样过去了,可是我后来才知道,为什么SS7小组要那么着急地找姐姐,因为,僵尸复活。   那阵风波从初露端倪到最后结束都像一场噩梦,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点都不想去回想。我努力去控制自己想把那段记忆删除,以至于听到谁说起这件事我都十分愤怒地想要掐断那个苗头。可是那些逃避都是自欺欺人的,当我一个人处在那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能从那冰冷的照片里看到爸妈,季烨,二十多年来一直都在我身边不曾离开的亲人时,我才会很深刻地体会到死亡的力量。它能把你最深爱的人拖走,拖到另一个世界。无论多思念,无论走多远,你都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们。而这一切都不是一场噩梦而已。那些痛苦会一直跟随着你,直到你也死去。   当年那场僵尸复活所带来的恐慌比现在这场要震撼得多,被僵尸咬死的人与日俱增。可怕的是有些被僵尸咬死的人在死亡几个小时后又复活,成为僵尸的傀儡,四处杀人。警方镇压的力量有限,SS7小组也疲于奔命,所有B城的人都在逃荒。B城这样的大都市瞬间变成了死城,能逃走的全逃走了,剩下的不是跑不走的老人就是被抛弃的半死不活的伤员。   而我一家却都还在。   姐姐让爸妈先到别的城市去避难,可是爸妈怎么都不走,妈妈说:“我们的两个女儿都还在这里,我们怎么可能走?我们端木家一家什么时候都要在一起!”   姐姐怎么劝爸妈都不走,急得从来都是那么坚强的她都快要哭了。   我安慰她:“没事,季烨,我会保护爸妈。”她最近已经忙得很憔悴了,整个人瘦得脱型,我希望能为她分担。   姐姐把我领到一个房间里,从柜子里拿出一把木剑给我,说:“晨晨,这把剑给你,你要好好拿着。这把剑只有我们端木家女性使用才会威力无穷,无论什么妖怪都能斩杀。你拿着它,好好保护爸妈。”   “你怎么不拿上?你拿着,我赤手空拳都能好好保护爸妈的!”   “废什么话,让你拿着你就好好拿着,听到没有!”姐姐从来都没有这么凶地对我说话,我不禁一愣,我知道,这次不是小打小闹的儿戏,这是关系到生死的重大事件。   姐姐估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拂了一下她的长发,走到我跟前,抱抱我,拍着我的后背说:“晨晨,你不仅要保护爸妈,也要好好保护你自己。我要看到你们都好好地活着。我一定会把那些作乱的僵尸全部杀死。你不是想去欧洲旅游吗?等这次的事件过去我就带你和爸妈,我们一家人一起去旅游好不好?”   我把脸埋在她的胸口,不知为何很想哭!可是我强忍着不哭出来,如果哭出来了像什么?生离死别?我才不要!我们端木一家要好好活下去,就像姐姐说的,我们要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去欧洲旅游呢!”   “我走了。”   “你要去哪里?”   “去廊尾村。”   “你为什么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激动起来,廊尾村是僵尸的根据地,那里实在太危险。   姐姐微笑,那个微笑是我见过她最淡然的一个笑容:“晨晨,因为我是警察。你忘了吗?我说过,我一定要保护这座城市,这是我的责任。”   我知道没有办法阻止她,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可是我无法放心,我拿上姐姐给我的那把剑,让爸妈躲在地下室里,我认为那里是绝对安全的地方,谁也不知道这处所在,而且有一扇钢铁制成的大门,谁都进不去。   安置好爸妈我就独自一人追随姐姐去了廊尾村。那时候我的心里只惦记着季烨的安全,我想保护她,我不能让她有事!   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一个局面。    追忆.端木晨篇(3)   当我赶到廊尾村的时候我看到姐姐和她的同伴们已经和僵尸展开厮杀。   我手里持着那把剑却不知道该怎么用,不过那些僵尸看到那把剑都完全不敢靠近我。我心里很得意,鼓起勇气杀他们片甲不留。   可是姐姐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发疯一样冲过来,给了我一个巴掌,冲我喊道:“你为什么来!我不是让你保护爸妈吗!!爸妈呢!!”   我摸着发烫的脸颊,小声说:“我让他们去地下室了,那里很安全。”   姐姐的脸上有一些血迹,气极的表情让她看上去很恐怖,她全身都在颤抖,指着我说不出话。   “他们很安全!不会有事!”我不喜欢这样的季烨,我做错了什么,她要这样打我?   可是十分钟后我就后悔了,我看见一群僵尸,他们围在一起,行动缓慢,嘴里叼着一大块的血肉,还有一些内脏垂在嘴角,极度的恶心。他们扯着一些活人,慢慢地从远处走来。   我和姐姐向那群僵尸望去,我宁愿没看见那一幕。   其中一个僵尸拖着两个人,两个人已经死了,半截身体被僵尸拖着,肠子流了一地。另一个人肩膀被咬掉了一半,全身都是血。   我呆在原地,全身的血液冲上大脑,仿佛灵魂突然被抽走了一般。姐姐站在我身前,我极度恐惧地慢慢望向她,可是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很想尖叫,我很想这时候谁能砍我一刀,杀死我!让我死了我也不想看到我爸妈在那些僵尸的手里,被残杀,被蹂躏!   可是这都是谁的错?都是我……   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以至于我手脚冰冷,完全地无力。   突然季烨疯了一般地大喊一声冲向僵尸,她的头发被风吹起,散乱在空中。我眼前一片漆黑,像个盲人,什么也看不见。   我害死了我爸妈……我害死了我爸妈……   我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手中的剑晃晃悠悠就要掉落。   “端木晨!!”突然姐姐的队友在我身后大喊一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只僵尸已经冲我咬了过来,我的身体就像钉在地上一样完全动不了。   突然一阵强烈的撞击把我撞倒在地,我听见“刺啦”一声,脸上一热,是血?   姐姐挡我身前,她的脖子被一只僵尸紧紧地咬住,那僵尸一扯,鲜血满目。   我大喊一声,抓起身边的剑向那僵尸的脑袋用力挥去,顿时血浆四散。而季烨倒在我的怀里,她的血从伤口中涌出,快得惊人!我瞪大眼睛只是看着她,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好像一块大石堵住我的喉咙,隔断了我所有的语言。季烨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我害怕的空洞,她只是望着我,微微地张开嘴,一字一顿:   “杀了我……”   “不!不!”我拼命摇头!季烨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她的声音不该是这样的啊!   “快点……”季烨的手攀上我的手臂,用力扣住。   “你坚持一下!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快点杀了我!晨晨!你想让我变成僵尸吗?!”   自从懂事以来就没有哭过的我眼泪不住地滴落,好像季烨的血,怎么也控制不了。我疯狂地摇头,好像自言自语一般:“可是我不想你死啊,季烨,季烨……一定有办法的……”   她那渐渐失去热度的手抚上我的脸,微笑着,眼泪也划落她的脸颊:   “晨晨,让我随爸妈去吧。你要好好活着,好好活下去……”   后背突然一阵剧痛,我回头,一只僵尸划伤了我的背。我的后背突然产生一种急剧升温的巨大热量,像一团大火在我的身上点燃。我大喊一声,剧烈的痛苦让我双手乱舞,一拳打在那只僵尸的脸上,顿时他的脑袋四分五裂。   身边姐姐的队友用恐惧的目光看着我。我怎么了?   “她,她的后背,怎么有火?”   “燃烧起来了……自燃?还是怎么回事……”   火?是真的火?   我感觉我的脑浆都快要沸腾了,我想大喊,我手里还拿着姐姐给我的那把木剑,疯狂地乱舞,看到人就砍过去。   其实那段记忆十分模糊,只残留一丝丝的片段。我只记得满目的鲜血,残肢。我杀了很多僵尸,而被我杀死的,其中或许也有人。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只想释放满腔的愤怒!那些僵尸,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还有那些警察,如果季烨不当警察,如果没有这次行动,那我们一家人早就远走高飞了!还有我自己,当然还有我自己……我的幼稚,偏执,还有那自以为是的爱,害死了我爸妈和姐姐。我和那些僵尸有什么区别。   最后我把剑锋一转,对准我自己,猛刺下去。   一个熟悉的拥抱把我覆盖住了。   鲜血四溅。   “季烨……”   姐姐抱着我,那把燃烧着的木剑刺在她的后背,直直地贯穿了她的胸口。姐姐抬起头,我看到她明亮的瞳孔中的我自己,除了血还是血,五官都模糊不清了。可是季烨的目光却还是那么柔和?她看着这样的我,为什么还是能笑得这么温柔?   她抚摸着我的头发,像以往无数次那般,轻轻地,宠爱地,细长的手指插进我的发丝之中,爱抚着。那时,我真的以为她会健健康康,毫发无损地对我说:“晨晨,走,我们回家。”   滴答滴答,是血,季烨的血从胸口一直一直流到地上,鲜红的一大片。   她注视过我无数回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渐渐闭合起来,手也慢慢滑落,她靠在我的肩头,用全世界只有我能听到的细微的声音说:   “我……”   就这一个字,没有其他。然后她就顺着我的身体,慢慢滑落,像无骨的蛇,倒在地上。   我脑中好像有一个地方彻底地崩塌了。   听见人声,我想也不想就大喊着挥剑砍过去。   我不要任何人打扰我和我的姐姐,我不想见到任何人!有多少人,来多少人我都要让他们给季烨陪葬!为什么他们可以活着,季烨就要死?她说过要保护这座城市,保护她爱的人,可是为什么没人能保护她?这座城市的安危算什么!所有的人生命加起来算什么!凭什么夺走我的季烨!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杀掉所有的人!   估计那个时候我是疯了,人的精神在承受压力到了一个极限的时候是会突然崩塌的,那个时候我就是那样吧。我只记得我不停地挥舞着手中那把剑,那燃烧的剑的火光印在我的脑海里,晃动着,像一个顽皮不安歇的小孩,给我黑暗前最后的光明。   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直到一阵强烈的光刺痛我的眼睛我才缓缓醒来。醒来是极度的痛苦,全身的伤都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发作,我连呻吟都没有力气,唯一能控制的就是我的眼睛。   这里是,我家……   我怎么回家了?谁带我回来的?   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艰难地望着四周,电视,窗帘,桌上那咖啡杯,对,这是我家。   爸妈呢?季烨呢?我想呼喊,想叫他们,那些死亡都只是一个可怕的梦吧!爸妈一定还在院子里种着他们心爱的植物,戴着那两顶被我和季烨嘲笑的“情侣帽”,相互依偎着在院子里吧!季烨呢,季烨一定又在警局忙碌着,忙碌着……她一定会回来吧。   好空荡的房间,没有一丝的人声,寂静得可怕,寂静得让人心慌。只是那若无其事的太阳和以往的任何普通的一天都没有区别,所以我觉得,他们一定都会回来吧!   等他们累了,做完了自己的事一定会回家,我在家里等他们,等我的爸妈,等我的姐姐。   可是我全身那血迹,那些创痛是那么的真实清晰!   我的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崩涌,却哭不出声。悲伤到了极限,连哭都不够宣泄。   我就躺在沙发上,动弹不得,不吃不喝了许多个白天黑夜,直到有人把我送到了医院。在医院躺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才能自理生活。除了警督礼貌性地来问候过外,没有人来看过我。我看着医院窗外那被纱窗分裂成一块一块的天空,蓝得很虚假,蓝得很寂寞。   我就这样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或者是我抛弃了整个世界。      B城又慢慢有了人气。毕竟B城这样的大都市,很多人的家产都在这里,是不可能被废弃的。僵尸事件两年后,这个城市又慢慢繁荣了起来。   我搬了家,从以前那个家搬了出来,租了一个复式的小房间,把以前的家具几乎都搬来了。爸妈的沙发我还在用着,爸爸的植物我也都搬到院子里继续栽培,就是这个院子比以前的小很多,那些植物们都很委屈地挤在一起。季烨的咖啡杯我小心翼翼地收藏着,她引以为傲的奖状我也都细心地摆着。我家人的一切心爱之物我都好好地保护着,我怕又一天他们回来了,不见自己的爱物会不高兴。   葬礼花去了我所有的积蓄,但是我已经无感。爸妈的骨灰好好地安放在墓园里。谁也找不到季烨的尸体,有人说她的尸体已经血肉模糊,和很多僵尸和同事的尸体混在了一起。我不喜欢那样的答案,虽然我在爸妈的墓旁也为她建了一座墓,但是没有看到她的尸体,我总觉得她还活着。   我觉得,真的觉得她还活着,爸妈也都活着,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只是我看不见,只是我还没遇见。或许在下个转角,我又能遇见他们,或许在茫茫人海,我又可以看到他们。那个时候我一定会牵着他们的手,带他们回家。告诉他们,你们的一切东西都还在,回家吧,不要讨厌我,不要恨我,我带你们去欧洲。我们一家人去欧洲旅游。我会好好照顾你们一辈子!   我还是回到了警局上班,同事全都换了,都是陌生的面孔,但是没有人敢跟我说话。我好像成为了怪物,成了所有八卦传闻的中心。我脾气变得很坏,谁说我家人的闲言碎语我都不会放过他。   季烨给我的那把剑也再也找不到。找不到就算了,以后都不会有僵尸,那些僵尸都被我杀死了,那把剑也不会再有用处了。   我再也不积极向上,好像艘失去了龙骨的船,漫无目的地飘在海上,不知道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或许一个大点的风暴就能把我打得四分五裂。我也觉得,人生嘛,就是那回事,没什么好去争取的,能活着一天是一天。于是游手好闲,什么也不去考虑,就这样懒散地活着。当警察只不过混口饭吃,吃饭只是在维持着生命,一个在等待的生命。   失眠是很正常的事情,在漫漫的长夜中难免会有挥散不去的寂寞。于是我的私生活也开始糜烂。我的第一个女人是一个妓女,很不敬业的妓女,我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在底下吃着口香糖。我发泄完了就丢下钱走了。   走在灯火辉煌的街头,没有目的。我买了酒,狠狠地喝,直到眼前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我需要什么?或许我只需要一个怀抱。   倒在街头,像一个难堪的流浪者,引来无数人同情的目光。我想告诉他们,其实你们知道吗?我有地方住,我有房子,只是那里不是我的家,因为我的家人不在那里。      人们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能抚平一切伤口。   时间给予了幸福,又把幸福夺走,然后再对你说“我能治好你”,这是多么的可笑。      追忆.端木晨篇 完    作者有话要说:欧~~~~~~ 大家不喜欢追忆篇咩?? 泪花~ 追忆.江莱篇(1) 作者有话要说:呃,关于这章,我要说几句。。 宁某人是学理科出身,对历史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所以在文中涉及到的朝代,时间,事件,如果有BUG的出现,请大家多多谅解。。。就当是架空吧= = 第一次写古文,觉得文绉绉的十分不适应,如果大家看的不太舒服,在下也只好...逃走了。。   有人问我,你在寻找什么。我回问:我像是遗失了东西的人吗?   那个人说,是的,你的眼神里充满了失落。      ------------------------------------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早已经习惯了寂寞。   我可以整晚不睡,看着天空发呆。我可以不看书,不看报,不看电视,什么都不看,因为那些与我无关。我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喧闹,越来越让我头脑发胀。   很多时候我喜欢待在停尸的冷藏库里,那里的温度让我清醒。我喜欢尸体多过于人,虽然在人的身体里流淌着能让我维持生命的血液。我很久没有喝过活人的血,甚至死人的血我也很少喝了。我答应过那个人不再喝人血,而且我也曾经是人,要我去喝同类的血,会让我很倒胃口。   我喝最多的是胡萝卜汁,那对我言可以是说营养为零的东西,只是我要在人类的圈子里混着,顶着一张泛青的脸总是很不好,胡萝卜汁是可以维系着我的脸色能像个正常人。但是若我受伤,流了血,身体就会极度地衰弱,若不补充新鲜的血液我就会呈现出假死的状态,死不了,也活不下去。所以当我需要血液的时候,不能杀人的我有时会去寻觅动物的血。动物的血很难喝比人血更让我恶心,可是这么不堪的事情我还是做了,不只一次。很讽刺,一只僵尸,活得如此的卑微。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活着,我应该和分刻一起死去,但是那道士说他已经把分刻体内的尸毒封印起来,需要两百年的时间来驱散她的尸毒。在这两百年里分刻的尸体不会腐烂,只会一直保持假死的状态,等她的尸毒驱散之后她就能变回人类!只需找到那把绝无仅有的木剑就能让她起死回生!这一切听起来非常的不可思议,但是我还是要尽全力去尝试,哪怕希望渺茫得几乎看不见,我都不能放弃。   可是这两百年,对于一个人类的我来说是不可能达到的。虽然我很不愿意,可是我别无选择。   我喝下僵尸的血,昏迷了整整一个冬天。等我醒来的时候大地已经回春,那明媚的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我口渴得快要窒息,奔至小溪边喝了一肚子的水却仍然渴得无以复加,最后我晕倒在溪边。   睡梦中我梦见一对好心的农家夫妇救了我,把我接回家中照顾,但我口渴难当,把他们俩都杀了。吃其肉喝其血,大餐了一顿。   等我醒来,被眼前这满屋的血腥吓得说不出话,这才后知后觉,我真的杀了人,我真的变成了僵尸。   我把那对农家夫妇好好埋葬了,向他们磕头,然后离去。   喝了人血后我觉得前所未有的精神,我一个人流浪在荒野。我无家可归,要怎么去打发这漫长的两百年的时间呢?   唯一能让我有一丝开心的就是细数着我和分刻的过去。   那被我回忆过无数次,刻在我的生命之中,有关她的记忆。   她原本不叫分刻,她叫何半夏,是何家最小的女儿。她全家都是男丁,而她偏偏又生来聪明伶俐,何老爷看自己这个小女儿天赋异禀,五岁便能作诗,十岁就把何府书房那上千册的诗书统统读遍,并过目不忘,开心之余便请了先生来家里教她读书,十五岁时便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才女了。   我比半夏大两岁,我们江家和她们何家在生意上素有来往,而半夏十分喜欢往我家中跑,她说这京城读过书的女子虽不是凤毛麟角,但是像江姐姐这样琴棋书画样样出色的人真是别无他家了。   半夏喜欢抱着她新得来的书和我坐在我家后院的凉亭里一起研读。她的脑袋中总是充满着无数神奇的想法,要跟上她的思路真不是件简单的事,不过我总是凝神记下她的每字每句,她的每一回思想的转折都逃不过我的扑捉。半夏很开心地望着我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对江姐姐的敬仰却是到了可以为你去死的地步了。”   我笑她小孩家胡言乱语,她却认真地说:“我没有胡说,字字真心!”   那时我还没有很明白半夏的想法,直到那件轰动京城的“三退状元”的事情发生后,我才真正看到了半夏的心。   那年我十八,仍未出嫁。江家在京城算是有名的大商户,历代都是和朝廷联姻。这年,到了我要出嫁的时候了。   传说中那年的新科状元才高八斗,相貌堂堂,我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处看见过我,立下重誓非我不娶,甚至不惜违抗圣旨,带了厚重的聘礼就上门提亲。那天半夏刚好和我在后院读书饮茶,那状元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我和半夏站在我爹身后,状元向我爹鞠躬;“小婿董白,参见岳父大人。”   听见那话,半夏一声冷笑。   爹不卑不亢地回礼:“不敢高攀,状元爷今天来访怎不提早通知?怠慢之处请见谅。”   “今日小婿自然是来迎娶江小姐过门。”说的理所当然!   “好不要脸!”半夏这声一出,众人皆惊!   董白双手背在身后,瞪着半夏说:“何家大小姐也在?听说你和江小姐素来交好,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不过我董白要娶的是江家小姐,敢问阁下在激动什么?”   以半夏那脾气实在是惹不得,我急忙拉住她,她却轻拂开我的手,向我爹望去,见我爹微微点头,她便走上前去,也学着董白那样双手背后,仰着头,拿眼角看他,不紧不慢地说:   “你既然知道我何半夏和江姐姐交好,那她的事我就不能不理!不能随便来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都说要娶亲,传出去可对我江姐姐名声有损。”   董白气得脸色发白:“好你个黄毛丫头!居然说我堂堂状元有损她江莱名声!哼!有多少女人追在我身后我看都不看一眼!”   半夏才不去接董白那后半截话:“哎,你说我是黄毛丫头,行,你有没有胆跟我这黄毛丫头比试比试?”   没等董白回答,半夏就抢白道:“我江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京城里谁没听说过姐姐的名号!觊觎她的男人太多,可惜三教九流之辈太多,状元爷是其中的翘楚…”   “你骂我!”   “我说状元爷是翘楚怎是骂你?状元爷本就是人中龙凤!”   董白在心里冷笑:“你言下之意根本就是在说我是三教九流之首!”董白一挥袖,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绪,不能被这个黄毛丫头给惹得乱了方寸。   半夏也不接他的话,淡淡地说:“小女子虽然读过一些书,但是一直以来都被江姐姐的才华所折服。若是状元爷连我都胜不了,以后夫不如妻,这样传出去恐怕……”   董白伸出手指指着半夏,正要说,无奈半夏口齿伶俐,底气十足,又抢白道:“不过看董大状元爷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说不定在家做做针线活也是很合适呢。”   “大胆!!”董白嚷道。   半夏弯腰鞠躬:“不敢。”一语双关!我窃笑,周围的人都在低笑。这个狡黠到令人心动的女子!   你董白是不是不敢?   “好!你要比什么?!”董白觉得他快要失态了,就因为这个小女子!   “状元爷定好了。”   “你说!”董白一甩袖子,重哼一声。   半夏偷笑,男人为何总是那么中激将法?   “状元爷最擅长什么?”   董白本想说文比武比我都不怕你,半夏又抢他话:“状元爷是文状元,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自然不能跟你比武的……”   “就比武!!!”   我好想不顾淑女形象大笑起来,何家在半夏的爹经商之前世代都是习武之人,何家有一本家传的秘籍,里面的武学堪称绝学,很多江湖中人都想要窃取,而半夏不止看书过目不忘,连那些复杂难懂的武功心法她也是一学就会。她从来都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示过她在武功方面的造诣,只有我看到过。看到过她在落叶漫天的空中飞舞着那把软剑,在那薄薄的树叶上刻上我的名字,看到过她轻盈地越过水面,波澜不惊地采摘湖中心的那朵浮花回来给我。   可怜的董白。   当董白的剑被半夏狠狠地挑到空中,半夏微笑地微微一弯腰:“承让。”   董白的脸色十分不好。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弱质女流打得如此狼狈!可是让他明显不能这样就放弃,他站起来拂拂衣服上的尘土,说:   “何半夏,我不服。”   “哦?状元爷不服在哪里?”半夏摊手。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激将我,谁都知道我是文状元,和你比武,怎可能赢?”   半夏莞尔:“幸好半夏未得状元爷的垂爱,不然这夫不如妻……啧啧啧……何况之前说要比武的也是状元爷吧。”   董白这新科状元,还未进入官场却已经学得官场那些狡诈与无赖,他哼一声,说:   “我要文斗。”   “无赖。”我在心里暗骂,我也相信周围所有人心里都会这样觉得。   “文斗,好,文斗就文斗!”半夏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中饱含了很多情感,那厚厚的情愫让我很安心,她仿佛在说:“有我在,别怕。”    追忆.江莱篇(2)   半夏抖落衣袖上的半片落叶,目光没有看向董白,很明显不屑他:“状元爷要比试什么,不如快点说来,我和江姐姐都还未吃饭,腹中饥饿的很。”   董白平静了下心情:“不能中了这个狡猾女子的激将法。”   “文斗,我们就比试棋艺。”我知道董白对自己的棋艺十分有自信。他爹早年就在京城里以棋艺出众闻名,他自小受他爹的熏陶纵览棋谱,和无数个棋艺高手过招,自十二岁那年赢了他爹后他便没有再输过。对于棋艺他是有十足的把握。而且下棋之道,输赢一览无余,估计他是觉得若是半夏输了想抵赖也抵赖不了。果然,董白看见半夏面有难色便更加得意,把手中的扇子一展,悠悠地说道:“怎么,何小姐迟迟不应战是不是不敢?”   半夏皱着眉说:“对于棋艺我是没有自信,也未曾赢过我爹。”   董白哈哈大笑:“我堂堂新科状元岂能欺负于一女子?这样吧,我让你十子。”   半夏说:“那对状元爷来说不公平,这样吧,若是小女子能侥幸和状元爷下成平手,那状元爷便打道回府,怎样?”   董白冷笑:“难道这样就是公平了?不过要与我平手恐怕那只是你的白日做梦。今天我娶江莱是娶定了!”   虽然那个董白叫嚣着,但是在我眼里却完全没有他的一点影子,我只看着半夏。半夏那年轻又美好的面庞让我移不开眼。那一刻我觉得这个小我两岁的女子已经把我的整颗心都占满,不会有任何余地留给别人。   “那状元爷答是不答应?”   “好!我答应你。”   看半夏的笑容就知道,这场文斗她一定是胜券在握了。我明白其实半夏的确是不太懂棋艺,她曾经和她爹和我分别下过棋,她是未曾赢过,可是她也从没输过。我最羡慕她的便是她那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本领,她读过很多棋谱,一些经典对战的套路她硬是记下,虽然这样的死记硬背不能让她赢过别人,但是每到关键之时她总能有起死回生的一招,死磨硬耗的功夫很是厉害。董白怎么能参透她?半夏是一本难懂的神奇之书,只有对这本书十分感兴趣并且仔细研读才能窥出一些细微末节。   所以,在棋盘之上激斗了两个时辰之后,董白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咄咄逼人,他脸色惨白,半夏却是一脸轻松,看的懂棋的人便知这盘棋注定是和局了。   董白狠狠一拍桌子怒起,棋子散落一地,指着半夏怒道:“你这一个庶民一而再再而三地撒泼,我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你何家一本!让你满门抄斩……”   半夏只玩味地看着董白失态,见他越说越离谱,便“嗖”地站了起来。在武艺方面吃过她的亏董白自然是有些怕她,本能地往后退去。半夏却凑了上去,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董白的脸骤然变色,惨白一片。董白在原地愣了片刻,居然真的打道回府了。我好奇,不知道半夏到底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居然让这么不可一世之人吓的落荒而逃。后来我问她,她也总是一脸神秘,逗我半天也不肯说。   三退状元的事情很快在京城传开,董家似乎是勃然大怒,董白的提亲连他爹娘都未曾告诉。董白被骂的狗血淋头,气呼呼地提早去了朝中报道。不知为何,传说他的仕途之路走的很艰难,他这个新科状元很不受皇上的器重,初初被排挤压迫。我知道此事后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不过这点小娱乐并没有人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好,反而,一块重重的乌云压了下来。当时的我从未想过,这个蛮横的状元提亲居然会是我一生的转折。      半夏有很多天没有来我家了,我派人送去的信件也都石沉大海,毫无音讯。我正担心着半夏是不是生了重病,买了许多珍贵药材和丫鬟小桂要去何府看望她。谁知药材还没备齐就听到了半夏即将出嫁的消息。我深受打击,不寝不语地整日待在家中,对着笼子里的金丝雀发呆。难道是我会错了意?半夏她对我并非是那种情感?可是,怎么会?她的眼里那么多藏不住的爱意,怎么会是我自作多情呢?可是如果她真的对我有意,怎么会这么久不来看我,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要嫁作他人了?   我越想越不通,越不通就越想,想到夜不能寐,日不能食,整个人憔悴一圈,最后病倒了。   我一病倒家里人都急了,我曾无意间听到我爹娘的对话,说什么身子这么不好可怎么办?大期降至,若是怪罪下来我们江家怎么承担的起?当时我有点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也没有心思去细想,只盼着我病倒的消息传入半夏耳中,她若是怜惜我,必定会来看我。   或许是上天怜悯,一夜,万家闭户,三更之时,半夏从我的窗口跃了进来。   我一见是她,任何的矜持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只紧紧地抱住她,泪如泉涌。半夏见我哭,一开始是慌了手脚,后来就跟着我一起痛哭。我们诉说彼此的思念之情,一边说一边帮对方擦着眼泪,像两个孩子一般。我们凝视着彼此,目光一刻都不舍得从对方的身上移开。   温存之后我又有些矫情起来。我问她:“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来看我?我给你的信你也从来不回复我,现在又来说这些思念的话,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信?我从未收到过姐姐的信啊。”半夏眼睛一转,便愤恨地说,“一定是我爹搞的鬼!不让我和你联系上!可恶!从此我要和何家脱离关系,再也不要见到他们!”   我惊道:“半夏,不要这么莽撞!只为了这点事就要和家里脱离关系,太草率了!”   半夏气道:“这点事?我的好姐姐,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找你么?我岂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是因为,因为我受了伤,床都下不了,更是出不了门。”   “受了伤?”其实我早就注意到半夏瘦了许多,但是还没来得及问她,她这么一说让我无比担心,“你伤到哪了?”   半夏脸一红,小声说:“在背上。”   “让我看看!”   “不要了吧……”   “不可以!我一定要看!快点。”   半夏拗不过我,只好趴在床上,除去衣服,露出背部。我看见她背后一片红色的胎记之上那么多条鞭打的痕迹,眼泪又禁不住往下落:“谁如此狠心下这么重的手?!”   半夏暗淡地说:“是我爹。”   我更惊讶了:“你爹?你爹怎么……”   半夏叹气:“江姐姐,我爹气恼我在外惹事,一气之下便把我打了……”说到这里她突然提高声音,“他就欺负我娘死的早,没人护我没人心疼我!还说我天性顽劣,硬是要逼我成亲!说嫁人以后就安分了!这都是什么鬼话!要不是今晚我趁他和家丁不备逃了出来,估计明天我就要随嫁妆远嫁了!”半夏突然转身握住我的手动情地说:“我不要远嫁!不要离开姐姐!”   她的赤身裸 体映在我的眼里,让我心里一动。满满的爱意似乎被眼前这聪明的女子看穿,她勾住我的脖子吻了上来。从未和别人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我有点惊慌,但是半夏的吻香甜又温柔,很快我就沉迷了。她脱去我的衣服,两人在床上吻的难分难舍,紧紧地抱住彼此。或许是爱的真切,虽然我们都不了解情事,但是却让彼此很快乐。那一晚,对于我和半夏来说都是很难以忘怀的,我们把自己交给对方,享受着身上爱人的抚慰,深深地结合,时间快的像是被谁偷走了一般。   后来我们都累了,我倒在她的怀里小睡片刻。天快亮的时候她叫醒我,在我耳边轻道:“我们该走了。”   “走?去哪?”   “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爹要把你嫁给太子。”当时她在董白耳边说的那句神秘的话便是这句。自知不能跟太子争妻的他只能落荒而逃。   “……”我回忆起之前有意无意听到的爹娘的对话,当时总是没往心里去,没想到居然会是这般!   “还是姐姐你并不想跟我走?想要嫁入宫中,享受那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我有些不高兴:“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半夏握住我的手说:“那姐姐就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从此浪迹天涯,平平淡淡相守一生,好不好?”我当然是万分愿意,可是若是真的要将我嫁给太子,我这一走我爹娘该怎么办?那可是欺君之罪。   “姐姐在担心什么?是担心你爹娘吗?”我未开口,只是一个眼神半夏就能懂我。我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   “若是这点,姐姐不用担心,半夏有妙计一条。”半夏狡猾地眨眼。我好奇:“你有什么办法?”   半夏说:“我早年认识一个道士,法力高强。他的法术高超,我一直很想拜他为师,可惜他不收女弟子,不过在我死缠烂打下还是教了我一招,十分有用的一招。”   “什么东西?”我对那些江湖术士从来都没有好感,总觉得他们耍的都是一些骗人的小把戏。   “姐姐知道我今夜是如何脱身的吗?就算我爹进入到我的房间,仍然看我乖乖地坐在房中呢。”半夏说,“我会‘狸猫换太子’之术,用一只动物便能幻作人型。这法术可以维持半年,半年之后那动物就自然死亡,死亡之后还会保持人型,在别人看来就像重病不治。”   我有点不相信,笑了出来。   “你还不信了。我这就试给你看!”半夏环顾周围,从笼子里取出我的金丝雀,居然真的变成我的样子,惊得我言语不能。半夏哈哈笑,说:   “事不宜迟,快点收拾衣物和我走吧!”半夏急得不行,我心下宽慰,觉得这再好不过了!   于是我们收拾好行李,带够了盘缠,连夜启程,漫无目的,只是一味远离京城,越远越好。   我和半夏在一个小村庄里落脚,为了掩人耳目我们扮作年轻夫妇,住在一起,过着夫妻生活,一晃就是两年。期间我曾听说太子妃去世的消息,举国哀悼,只有我和半夏觉得好笑。我们也曾经想念家人,易容回去探望了几眼。我们的爹娘都老了许多,可是一想到他们不顾我们的想法要把我们嫁出去我们就觉得难以原谅。   日子过的很平淡,而我和半夏也非常享受这样的平淡。我们经营着一家小客栈,日子过的不算富贵但是我们却很知足。我和半夏都隐姓埋名,半夏改名分刻,我叫时迁,那段日子是我一生最开心的时光。我们一同回忆过去,原来我们在年少初初见面时就已经对对方产生好感,原来我们早就恋上彼此。无论粗茶淡饭还是山珍海味,只要分刻在我身边,我都觉得很幸福。   我曾经以为我和半夏会这样渡过一生,可是,天不遂人愿,我们终是被阴阳所隔,人鬼殊途。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原谅我实在很不擅长古文= = 写起来感觉很别扭。。大家。。大家将就着吧。。。 追忆.江莱篇(3)   客栈有时候很忙,我们为了节约开支就没有雇佣太多人,里里外外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们俩亲力亲为。在那两年之中我们学会了很多东西,那是待在江家何家一辈子都不用干的事。不过我们却觉得很开心,只要彼此在身边,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有一日,我们客栈里出了一件怪事。我和分刻出去采购归来,跑堂的小二告诉我们今天来了一位很奇怪的客人。那个客人身材高大青面獠牙神情呆滞,很是可怕。本来是不太愿意让他入住,但是看他身体似乎十分不好,出手又阔绰,于是就接了这个客人。我不信,哪有人会长成那个样子?分刻却有疑虑,详细向小二了解了一下那个人后,她的神情更加凝重了。   “分刻,那是什么人?”看她的神情我就猜到她一定已经有了答案。   “迁,听小二的描述,我觉得那个客人和书上所说的僵尸十分相似。”   僵尸?我一愣,经分刻这么一提醒我也想起了古书上的确有记载着一些关于僵尸的描写,青面獠牙。神情恐怖。   “这……”我咬着下唇看着分刻,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麻烦找上门来。   “我要去看看。小二,他住在哪间房……”   我赶紧捂住分刻的嘴,说:“你这是要干嘛?你要去看?万一真的是僵尸怎么办?不要给我惹是生非,不管他是人还是僵尸,他住过店后自然会走!你去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分刻看我一脸认真和着急不禁好笑,拉着我的手撒娇地说:“好好,我的好姐姐,我都听你的,你说不让我去我就不去,行不行?别生气了啊,气坏了身子我可会心疼的。”我看她一脸的顽皮样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一半,夜已深,我们回房休息去了。   那晚我一直都难以入睡,本来已经是中秋,天气不算热,可是我就是觉得燥热难忍,一直翻身。分刻被我吵醒,揉揉睡眼,把我搂进怀中,带着睡意说:“怎么了,睡不着么?”我躺在她怀里,莫名地心慌的厉害,只有贴着她的胸口听见蓬勃有力的心跳声才让我稍微安心点。   “睡不着,心慌的很。”   分刻迷迷糊糊地笑着:“心慌什么,姐姐还是在担心着那僵尸?”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叫我姐姐,似乎已经变成一种习惯更改不了。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像不完全是为了那僵尸,总有种难以言状的恐慌让我担忧。后来想想,或许是一种预感。   分刻见我没回答,便把我搂的更紧:“姐姐不怕,有我在呢,我保护你。如果你真的觉得这里邪气重,明天我师傅就到了,让他给我们去去阴气。”说着便在我的唇上轻啄一下。   “你师傅?”我疑惑。   “对啊,就是教我狸猫换太子之术的那位道士高人,他先前有来信说最近会云游到此,我算一算,也该是这两天了。”   我不语,有点不想去多想,分刻本来就困,随即便睡去了。我看着窗外树枝的黑影不停摇曳,心似乎触不到底。我往分刻的怀里又钻了钻,想找个最舒服的姿势睡去,可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了,去厨房想给分刻做早餐。才刚下楼就听见惊叫声,我心里一颤,见小二连滚带爬地从后院跑出来,嘴里不清不楚地喊着:“死……死人啦!死人啦!”我拉住小二,低喝道: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不准嚷嚷!出了什么事?什么死人?带我去看看。”   小二不敢去:“老板娘你自己去吧!在后院!小的实在……实在是被吓破了胆!走都走不动啦!”   我又一次警告他:“你去厨房去,不许出来胡言乱语,知道吗?”小二连连点头,跑向厨房。我独自走向后院,心中多少有点害怕,但是好奇心和莫名的吸引还是让我踏入了后院。远远看去后院的树下躺着一个人,那个人我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我们店里的伙计朱六,专门负责打扫的。他比较胖矮,还穿着我们店里的衣服,所以我确定是他。他躺在地上,头扭着,后脑勺对着我,双手平展,好像平时喝多了睡着一般。可是我知道此刻他不是睡着了,若是睡着那巨大的打呼声在前堂都能听见,而现在他悄声无息地存在于那里,的确,像一具尸体。   突然有只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我心中猛地一震,伸掌就往后拍了过去。虽然我习武的时间不长,但是防身用的一招半式还是熟悉。那一掌直直地劈在分刻的面门上,对我毫无防备的分刻大叫一声往后摔去。我一看居然是分刻,赶紧跑过去扶她。她揉着发红的额头无奈:“我说姐姐,你这是唱的哪出啊!就这么一掌劈过来,幸好我是习武之人,若是普通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恐怕这一下就被你拍死了。”   我向她赔罪,把她扶起,不住地往后看着朱六,一边看一边问分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分刻从我身边钻了过去,她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朱六,径直走了过去。   “等一下!”我想阻止她,她却三两步走到了朱六身边,蹲下,仔细看着。分刻总有种让人心安的能力,就算之前很害怕的我也有了凑上前去的勇气。   “脖子断了,这个咬伤的伤口很特殊,迁,你看。”分刻指着朱六脖子上那四个黑洞说,“这伤口应该是致命伤,很深,但是周围却没有血,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再看他的脸色,还有脖子,露出衣外的皮肤颜色,泛着青紫,跟小二描述的昨天住入客栈那人是不是很相似?”   “难道……”   “分刻神色凝重:“或许,真的是僵尸所为……”就在分刻沉思之时,一直躺在地上那具朱六的尸体上身突然弹起,张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一口咬住了分刻的脖子。我和分刻都大惊,分刻本能地用手肘狠狠往后击去,朱六被撞飞,但是他尖锐又有力的牙却死咬着分刻的脖子,硬生生地扯去一大块肉。   习武之人靠的是洞察对手的气息来判断对手的进攻,可是朱六明明已经断气却突然攻击,分刻正看着我和我说话,距离又是极近,就算她的实力高出朱六好几个段数,却还是被他偷袭成功。   分刻的脖子缺了一大块,我看着那别扭的形状,愣住了。分刻也惊呆,一脸还在梦中般的神情。她脖子上的伤口开始狂喷血,她伸手去摁,血还是疯狂地从指缝里溢出。朱六又站了起来,两眼通红,嘴里嚼着从分刻脖子上扯下的肉,发出恶心的声音。分刻一手摁着脖子,一手折下树枝,运用内力弹向朱六,把他的双手双脚都捆到了柱子上。   分刻转头,看着还在发呆满眼恐惧的我。这个变化太快太恐怖,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分刻的半边身子已经被她的血染红了,她满脸都是汗,手压在脖子上,掩去了那可怕的伤口。她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对我说:“姐姐……去取火来,把……把这僵尸,烧个干净……”   我“哦”了一声,机械般地往厨房跑去。分刻满身是血的样子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我完全都无法思考厨房在哪个方向,只靠着本能从厨房取来火。特别不好的预感一直梗在我的胸口,分刻那张苍白的脸……她会不会……   当我拿着火把再回到后院时,我的预感变成了现实。分刻已经倒在地上。   我难以置信地慢慢踱步,朱六还在挣扎,却挣扎不开分刻用树枝做成的束缚,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我把火把丢了过去,朱六整个人燃烧了起来。我走到分刻身边,想要把她抱起来送去包扎。可是我一动她她脖子上的那个巨大伤口就拼命往外涌出鲜血,脖子向下折去,好像再一用力就会断了。   我开始哭,不敢动她。   分刻的眼睛睁着,却发直。我的眼泪滴到她的脸上,她艰难地问:“你……哭了?”   我急忙看向她的脸庞,发现她虽然在和我说话,眼睛却仍然是发直地盯着天空。心中涌出无穷的害怕,不知所措和悲痛,眼泪哗哗的落下,像雨点般打湿了分刻的脸。   “把我……把我的尸体,烧了,一定……”   “你不会死的,不会的……”我想要把她抱起来,可是发现没用的我此刻全身发软,自己都站不起来了,如何去抱她?   分刻的眼泪也涌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她的声音已经不成调,几乎到了我难以分辨的地步了:“我……我本是,一定要和姐姐,和姐姐白头到老的……”说完这句便咽了气。   我真的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自言自语地说:“你又逗我了,你又逗我了!”我紧紧抱住她,“快点醒过来!不许再戏弄我!!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真的……”说了几个字我就再也说不出话,眼泪滚滚落下,胸口堵得似乎连空气都进不来,我张着嘴,却哭不出声音。   若不是分刻的师傅——那个道士出现的很及时,恐怕那时我也会随着分刻而去了。道士一进客栈就感觉到了尸气极重,冲到客房杀掉了那只咬了朱六的僵尸,然后她找到了我,见分刻也被咬死,立刻把我和她分开,说:“立刻把她的尸体烧了!”   “不行!!”我大喊。   道士说:“不烧她也会变成僵尸!”   “我不管!总之不要让她离开我!”我从道士的手里挣扎开,又把分刻抱住。道士急了:“如果你不烧了她的尸体,在两日之内她一定也会变成僵尸的!到时候她会杀更多的人,你不懂吗!!”   我用力的摇头,不懂!不懂!我就是不懂!   道士直摇头:“愚蠢妇人!你的行为会害死自己,也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我听见他骂我,但是那些话却完全进不了我的大脑之中,我问那道士:“能救她吗?还能救她吗?她是你的徒弟,你,你帮帮她吧!”我几乎要跪在他面前了,自尊心极强的我几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服软,可是此刻,我真的无法站直了。   道士思考了一会,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失态地问:“有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道士用符纸把分刻的全身都裹住,告诉我,先把她葬在土里,她体内的尸毒已经被封印住,两百年之后尸毒就会消失,她就会变成假死的普通人。这个世上有一把剑,叫疾光木剑,有一个家族的人可以使用那把木剑,用他们的血能让假死的僵尸起死回生。   道士说完就走了,而我却为了他这句话寻寻觅觅三百年。   没有人知道我喝下了僵尸之血,变成了僵尸,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两百年间我和这个世界一起在变迁,我盖变了许多,要适应这个世界的变化就要先改变自己。我收起自己的情感,在人间流浪着。我为分刻建了一座墓,迁了几次,只为了更好的保存她的尸体。八十年后我又叫回了江莱,毕竟“时迁”这样特别的名字总会引起别人的话题,也会让人更容易记下我。我不需要那些,我只想要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静静等待我的爱人的苏醒。   200年弹指一瞬,可是时间到了,我却一直没能找到那把疾光木剑。   眼看时间慢慢推移就要到300年了,我心灰的很。   一次巧合之下,我认识了一个女人,她叫段然。她的手掌能莫名升腾出火焰,这让我欣喜万分——虽然这么长的时间我都没能找到那把剑和那家族,但是我打听到了那个特殊血液的家族成员有种特殊的能力,和段然那奇异能力十分相似。   段然接近我,她说她喜欢我,我也不讨厌她,反而,有点喜欢她的怀抱。可是我的心里却在想着让分刻复活的事情。我当然在想着,我没有一刻能遗忘我的爱人!让段然更加靠近吗?如果她知道了我的过去,觉得我在刻意,有目的地接近她,她会不会恨我?   虽然不想我和她之间有误会,但是她还是知道了我的秘密。我的私人电脑中满满的关于僵尸复活的资料和疾光木剑的图片被她看到了,段然质问我,嘲笑我,说她根本不是那个家族的成员。我却沉默。既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我利用了她,我骗她的感情,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虽然我是在认识她,让她靠近之后才发现她的特殊能力的。   我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我是僵尸她是人,我们不能在一起,在一起终有一天会害了她。我准备远离,但是她不让,她问我是不是要继续去寻找我的情人,我很生气,举起枪对着她说:“你不让开我就杀了你。”   段然漂亮的眼睛灰暗了下去,带着讽刺的口吻,把我手中的枪抵在她的胸口说:“往这里开,往我的心上开枪,我才能死,心才能死。”   我真的开了枪,但没有对准她的心脏。在她昏倒的第一时间我送她去了医院,经过抢救她活了下来。这样真的很好,她能继续活下去,而且一定会非常恨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恨能战胜爱,就让她恨,然后忘了我。   人生很长,长到一些事情已经无法刻在大脑里了。一百年前去过哪里,认识过什么人,我已经记不起了,我想我那颗还是人类的大脑是不是使用过度,也要死去了。我继续寻找着,有些疲劳了。如果说刚开始是因为爱,那现在完全是为了一种信念。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人继续问我。   “江莱。”   那个人笑了笑:“好名字。”   好名字么?可是很讽刺。我叫江莱,可是却一直活在过去之中。      (追忆.江莱篇 完)    第一章   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一直逼近宴会厅。   “叫你滚!!”   吃饭的客人们全都抬头,一个长发女子光着脚,穿着睡衣就在大堂里疾走。长裙被她修长的双腿踢得不住颤抖,她提起裙子,加快脚步。   这个女人就是端木晨在酒吧遇见的那个女人,小默。   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黑西服,戴着黑帽子和墨镜的女人,她无奈地喊:“莫媛!”   莫媛就是小默的本名。   “绘加!你给我滚!天边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不知道端木晨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惊讶,这个小默,原来不是喜欢沉默,不是不说话,而是没有到她爆发的那个点上,若是她爆发,脾气还是相当的火爆。   绘加继续跟在她身后。跟人类谈恋爱,就是麻烦呢。   “你要走到什么地方去?”绘加追在后面问。   “跟你有关系吗?我是死是活你在意吗?你回去你的酾百赌场给人当看门狗啊!你就别管我!”莫媛气急败坏,忽然转身,脱下手指上的那枚制成刺猬状的黑宝石戒指——那是绘加送她的定情信物,因为绘加觉得莫媛就像只刺猬,到处刺伤人——狠狠地砸向绘加,喊道:“这个还给你!快点消失在我的眼前!”   绘加伸手一接,叹气,继续跟在莫媛身后。   酒店的服务员彬彬有礼地走上去,伸手在莫媛面前,说:“小姐,您住在哪间房?我送您回去。”他很给面子地没有说她这样衣冠不整实在不雅,不适合在大厅里奔跑。莫媛看都不看他一眼,用力一推:“让开!”那服务员就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这个女人,真够辣的!”      绘加一直跟在莫媛的身后,莫媛气冲冲地穿梭在宴会厅的走道上,直到一个拐弯处绘加听到莫媛惊叫一声,绘加急忙上前,看到一个身材十分魁梧的男人掐住莫媛的脖子,把她搂在自己胸前。   “绘加,好久不见,有100多年了吧。”那个男人咧开嘴笑。   绘加心里一惊,脸上不动声色:“水剪!是你!”   “你还认得我,记性不错。”   周围的顾客看情况不对,纷纷跑走。他们可是深知这个酒店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如果不有点眼力见,估计十条命都不够用。   这个叫水剪的男人留着长长的头发,脸上都是深深浅浅的伤痕,他笑的时候露出两排红红的牙齿。他突然伸手扔出两个东西,说:“送你的见面礼。”   两个人圆球般的物体从滚落到地,绘加一看,居然是弗兰克和奥斯的头!   水剪抬脚,一脚踩下去,碾得两颗头颅粉碎。   莫媛闭上眼,不去看那一幕。   绘加眼珠开始泛着红色的光,瞪着水剪,水剪歪着嘴说:   “别瞪我,这都是老板的命令!你们七人办事不利,他命我来收拾你们!”   “左政那蠢货居然让你这个废物复活,看来他也是山穷水尽了。”绘加对左政也不再恭敬了。   水剪嘿嘿地笑:“你真是小看老板了。你们七人只是第一批复活,用来开路的替死鬼而已,我和尸五将才是老板要的得力助手!”   绘加一惊:“尸五将也复活了?”   “哼哼,没错!所以你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而且你们居然还妄想盗窃老板的宝物,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你居然跑到地下擂台来!杀你的理由实在太多了……绘加!你就乖乖的……”   “喂,有口臭的男人!”一直沉默的莫媛突然提高声音喊道,“你讲完没有?你们的事干嘛要讲给我听?”   水剪微微一愣,莫媛背对着他,看了绘加一眼,绘加注意到她的眼色,见莫媛的手轻轻地搭在餐桌上,冲她眨眼,盯了绘加的手一会,嘴唇微微张开,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莫媛抬头,看着水剪,突然露出甜美的笑容:“先生,你喜欢喝咖啡吗?”   “什么?”   突然水剪眼前一黑,一杯极烫的咖啡泼到他的脸上,他嚎叫的同时莫媛狠狠地咬了他的手臂,他吃痛,放开莫媛。   “死女人……”水剪正要发作,突然听见暗器疾驰而来的声音,他急忙一抓,谁知绘加这暗器来势凶猛,而一抓之下居然还有刺!刺得他鲜血直流,疼得他直想骂娘。   “什么东西!”他摊手一看居然是枚戒指!刺猬状的戒指!   这时候,莫媛和绘加已经跳窗而出。   “没想到还有点默契。”绘加和莫媛并肩跑着,对她微笑。   “哼!”莫媛还是一张臭脸,“赔我一新的!我要大钻石!”      以上这一幕发生在端木晨暴走的前一天。   此刻,江莱一个人坐在那空荡荡的酒店房间里。   她出神了很长一段时间,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衣冠不整,叹了口气,把衣服的扣子重新系上。听见有人敲门,她快步走去开门,打开门,一个服务员站在门口。他笑容可掬,说:“江莱小姐,请问端木晨小姐在吗?”   “她不在。”江莱冷冷地说。   “那给您也是一样。”服务员拿出一张红色的卡片,双手递给江莱,说,“这是端木小姐月冠军的奖品,1000万的奖金已经入账,请您查收。”   “月冠军?”江莱疑惑。   “是这样的。因为这个月端木小姐赢了两场,本来是安排她和上个月的月冠军绘加小姐对垒,可是绘加小姐莫名失踪,所以这次的月冠军就安排给了端木小姐。”   原来是这样,还捡了一个大便宜。   江莱拿着那张红街购物卡,想起端木晨,把自己丢到那偌大的沙发里,就看着眼前那浮动的蓝色天空,许久许久不说话,最后睡着了。   可能是太累了,很久都不曾睡个好觉,江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醒来时屋里已经全黑了。江莱拂着自己的长发,觉得头头点痛,想起身去冰箱里拿一瓶胡萝卜汁,突然黑暗中有人说话:   “醒了?”   江莱浑身一颤,立刻像一只警觉的猫一样全身紧绷。有人?她居然没发现!这个声音,又是那阴魂不散的段然!   “你怎么进来的!”江莱记得这酒店每间房的门都是特制的,都是坚不可摧的钢板,没有卡片别人怎么能进的来?   段然打开一盏昏暗的小灯,昏黄的灯光中江莱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杯白葡萄酒,穿着低胸的小礼服,黑色高跟鞋,好像来参加宴会一般,闲情逸致的很。   “我就从大门进来的啊,门又没关。”   这端木晨走得太急,没关门,而江莱也没有心情去检查门关了与否。   “你来干什么,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纠缠。”江莱挥挥手,想让她快点走。   “怎么,端木晨跑了,你这么失落。”段然嘿嘿地笑。   江莱提起一口气:“是,我失落,你满意了开心了?”   段然的表情一下凝固了,她那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一下子伸了过来,捏住江莱的下巴,把她整个人压在墙上。江莱根本不想挣扎,一副任人鱼肉的样子。她觉得很累,身体不想再做什么挣扎。   “今天怎么这么乖?”段然靠近江莱,唇几乎贴到江莱的唇上。   江莱凝视着段然的眼睛,那要摄她灵魂的目光让段然心里微微一紧,好熟悉的压迫感,这就是江莱!   “段然,你变得蠢了。”江莱哼哼地笑。   段然一下甩下江莱的下巴,冷笑道:“端木晨跑了,凭你一个人的实力,你还想潜入酾百去偷疾光木剑吗?就算偷到,你连碰也无法碰,而且没有端木晨的血你怎么让你情人复活。”   江莱淡淡地说:“我会杀了端木晨,取她的血。”   黑暗把段然的表情都隐匿起来,没有人看清她的表情。   “那我们做一个交易吧江莱。”   “交易?”   “我和你一起潜入酾百赌场,帮你取得疾光木剑。”   “那你要和我交换什么?我江莱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江莱自嘲。   段然抬手,抚摸上江莱的脸,坏笑着说:“就拿你整个人做交换。”   江莱真的很无奈,她这幅快要腐烂的身体,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想要?而且都是以这样交易的方式?江莱无所谓地说:“成交。”   段然狠狠地吻住江莱的唇,尽情地侵略占有。她一只手揽过江莱的腰,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无论她的吻有多热情江莱都没有丝毫的回应,但是段然也不在乎那么了,她的吻不是来自欲望,而是她怕她那悲伤的表情会被江莱发现,于是,用激情掩去一切。      端木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到了自己家的小区门口。腿部的伤痛让她几近昏厥,隐约中她看见小区门口站了一排人,本是不动,一看到端木晨就缓缓悠悠地朝她走了过来。端木晨扶着栏杆,喘着气,看着那些人红似岩浆的眼睛,狰狞的面孔。   丧尸!   端木晨没想到在身体这么糟糕的情况下又会遇见这些麻烦的家伙,那些丧尸朝端木晨围过来,端木晨正不知该如何对付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冲了过来,敏捷地在那些丧尸的面部都贴上黄色红字的符纸,大喊一声:“散退!”   白光一闪,那些丧尸全都倒下了。   “张……张姐!”在端木晨昏倒前的最后一瞬间,她看见了张百云和张思危。   等端木晨醒来的时候她又是身处张家。她腿部的伤已经处理好,张百云和张思危都坐在她面前看着她。   “张姐,你会法术?”   张百云觉得和僵尸的大战降至,也不必再隐瞒什么,于是点点头。   端木晨心中发热,一改以往的吊儿郎当,看着张百云认真地说:“张姐,你能让我变强吗?我想变强!我要变强!”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开始连载,大家请继续支持哦~ 至于追忆江莱篇,既然大家都说对追忆篇不感冒,我就先锁了以后再填~ 看我多乖~哈哈哈哈 第二章   张思危抱着厚厚的课本从教室里出来,身后有个人拍她肩。   “思危!”   张思危一看,这不是校篮球队的小蔡么?传说中新转来的少女杀手?他来干嘛,跟他不熟。   “什么事?”刚才他好像叫“思危”呢,都不熟好不好,干嘛叫得那么亲密。   “听说你有一本书,叫城市灵异录,是不是?”   张思危想想,好像是有那么一本书,她妈妈给她的,以前曾经带到学校里来过,上无聊的统计学课时看的。   “是有的。”张思危不是很喜欢跟男生说话,她总觉得男生的眼神都怪怪的,可能是听太多姐妹们说的关于男人劈腿又性格暴躁的事情,所以她对男性这种动物都是躲得远远的。   “能不能借我呢?”小蔡同学倒是很直接。   “我回去找找好了。”张思危敷衍着,转头就走了。   “那把你的电话给我好吗?”   张思危转头,瞪了小蔡一眼,然后换上一幅灿烂的笑容,说,“我电话放在家里了。”   气呼呼地回到家,看张妈坐在客厅里。   “端木晨呢?”张思危问。   “在房间里,你别去打扰她。”   “切,我才懒得去跟她说话!”张思危还在生端木晨的气!之前她就跟端木晨说过她身边那个女人是僵尸了,她不听不听就不听,还跟人家跑了。现在受伤了,知道真相了,就跑回来投奔张家,这叫什么事啊!   突然听见房间里“轰”地一声,张百云推开门,一阵热浪袭来,火光四射。端木晨慢慢走出来,张思危见她右手燃烧着炙焰,那火光平稳柔和地从端木晨的右手盘旋而上,围绕在端木晨的周身,像个听话顺从的宠物,却又感觉气势逼人。   “晨晨!你果然是天赋异禀!这么快便能呼唤出你体内的火焰之剑了!”张百云惊叹。   端木晨看着自己右手那火焰,轻轻一握,那火焰又熄灭了。端木晨微微地笑,说:“还是因为张姐让我喝下了禁忌之水,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么快便能引出这火焰。”   禁忌之水是来自海洋最深处的神奇之水,它能唤醒人体最深处的禁忌能量。这水普通人喝下能强身健体,若是身体里埋有神秘力量的人喝下了,便能引发此人的强大潜能。张百云在十年前得到两瓶,自己喝下半瓶后没有太大的收获,她便知自己的才能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张思危十岁的时候张百云也令她喝下半瓶,也是效果甚微。于是张百云便知道她们张家的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潜能,微微有些失望。三天前张百云让端木晨喝下半瓶,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端木晨变激活了体内的火焰之剑,看来这禁忌之水并非只是徒有其名。   为什么她每次都只让喝半瓶?并不是她小气,而是这水之所以名为“禁忌之水”,是因为它在激发人的潜力的同时对身体伤害也极大,若是喝下一整瓶而无法控制着水的灵气的话,轻则神志不清,重则一夜白头,甚至死亡。所以张百云还是很小心地在使用。   “晨晨,你一定要去酾百吗?”张百云还是很担心她。虽然她唤醒了火焰之剑,但是酾百那个地方就像深宫,里面有些什么样的强敌,她探索了多少年都参不透。   “我一定要去,我的家人可能在那里。”   张思危看着端木晨的脸,觉得她有点不一样了。记得以前的端木晨脸上总有着世界毁灭都不关她事的慵懒表情,还有一张吊儿郎当,见谁都叫姐姐的欠扁流氓样。可是这次见到她,觉得她的神情中带着另样的情感,落寞,平和,和坚毅。   她发生了什么事?   张思危有点想了解她。但是她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想要了解这端木晨?她变成怎样关自己什么事呢!   莫不是爱上她了?   张思危被自己吓了一大跳,赶紧把视线从端木晨的脸庞上移开。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爱上女人!还是这样的烂女人!”张思危心里在那做思想斗争,“我的初恋再怎么样都要阳光帅气,有气质,有上进心!对我好,最好又有钱!端木晨又老(对她这18岁的小朋友而言),又穷,又堕落,当个警察都能被僵尸勾跑了!这叫什么事!”   张百云和端木晨说着话,谁也没去注意张思危一个人站在那里表情千变万化的,一会憧憬一会鄙视的。   张百云叹气,看来是阻止不了端木晨的决心了。她拿出一张红色的卡,递给端木晨,说:“如果你一定要去,那你先拿这张卡,去一趟红街。”   端木晨接过那张红卡,说:“红街?难道这是红街购物卡吗?”   “没错,就是红街购物卡。你去过地下擂台,你应该有听说过这张卡。”   没错,端木晨是听说过。看到这张底色是暗红,上面印着灰色的图腾样式,用白色的英文写着Red Bank的红街购物卡,端木晨想到了江莱。柔和的像梦一样的长发,黑框的眼镜里那双通透的眼睛,还有紧紧闭着的禁欲的双唇……   端木晨赶紧把思绪收回来,她不能再去想江莱,特别是怀着那样的一种情愫。她应该讨厌那个女人,恨那个冷血卑鄙的女人!不对,不是女人,而是杀害她全家的可恶僵尸的同类!   张百云说:“红街有着许多不可思议的道具和武器,虽然你现在可以自如使用火焰之剑了,但是你要去酾百,还是带点防身的东西比较好。”   “可是……可是那些东西不是都很贵吗?”端木晨想到自己那张白色的银行卡还在江莱那里呢!好几百万打水漂了!她又很久没去上班了,现在是真正的身无分文。   “没事,里面有五千万美金,你都用了吧!”   张思危听到这话差点被空气呛死,急忙跑过来把那张红街购物卡抢回来,对张百云喊:“妈!你是不是疯了啊!五千万!还美金!就送给她了?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张百云说:“这张卡里的钱不能提现,只能在红街刷卡消费的。”张百云把那张卡又夺了回来,塞给端木晨,说:“你拿好,都花了吧。”   端木晨看着张思危,很无辜。张思危气得想跳脚,很想指着她母亲好好问问,到底她是你的女儿还是我是你的女儿?   “张姐不和我一起去吗?我对那些道具一点也不懂的。”   张百云思索了一下,说:“我不太适合去那里……”然后拉过张思危,说,“思危,你跟端木晨去吧,你对有用的道具应该还是比较了解的。”   “干嘛要我去!我要上课呢。”   “不是要放假了吗?你就当旅游,去玩玩。”   张思危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和同学约好假期要去露营呢!她狠狠地瞪端木晨,端木晨却报以空洞的微笑。   “都是这个坏女人!把我的生活都打乱了!”      考试周到来,张思危忙得焦头烂额。平时都不学习的她临时抱佛脚抱得很辛苦,每天晚上都是一点多才睡觉。端木晨住在她隔壁那间客房,她也很迟都不睡。有时候半夜端木晨会起来,从冰箱里拿出奶粉,泡牛奶喝,然后顺便帮张思危冲杯咖啡,端到她屋子里。看她还在学习就把咖啡轻轻地放在她的桌上,揉揉她的头发,问:“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如果张思危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端木晨就把她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熄灭灯。   张思危觉得端木晨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      终于活着考完试,考完最后一门后张思危打电话给端木晨,让她到学校来接她一下,课本太多,她抱不回去。端木晨穿了一件针织衫加黑色的吊带,短短的小裤子就去了张思危的学校。端木晨走在张思危的学校里很是醒目,很多人都回头看她。端木晨倒是都没注意到,一直低着头走自己的路。张思危从她三楼的教室看下去一眼就看到了端木晨,别看她平时穿着都很中性,那些宽宽的衬衫让她整个人很低调,偶尔穿得女性化一点,还蛮好看的,回头率还很高呢。   走到张思危教室门口,张思危把一大包书丢给端木晨,说:“拿着。”   端木晨好脾气地接过来,说:“还有吗?”   “还有啊,多着呢!”   “那都给我啊。”端木晨笑笑,褐色的刘海有点长了,搭在眼睛上,衬着那笑容,还蛮好看。张思危说:“等着!”然后使坏般地把桌抽屉里的书全都掏出来,堆到端木晨的手臂上,说,“乖啊,全帮姐姐抱回去哈!”   端木晨无奈地皱眉:“姐姐?谁是姐姐?你该叫我姐姐。”   张思危凑近端木晨,恶狠狠地装出一个微笑,咬牙切齿,又甜得发腻地叫了一声:“端木姐姐~~”   “乖了。”端木晨很受用地挑挑眉。   “赶紧走,我都饿了。”张思危背上她的小书包,把端木晨往外推。   “思危!”突然有人在走廊上大喊一声。张思危和端木晨一起回头,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走廊的另一头。张思危望去,这不是那个篮球队的小蔡么!上次向她借什么城市灵异录的那个人。   “有什么事?”张思危问。   小蔡阴沉着脸,三步并两步地逼近张思危,喊道:“这个女人是谁?”   张思危看小蔡一脸恶相,急忙躲到端木晨身后。   小蔡急冲上来,双手抱书的端木晨一下子拦住她,绑着脸问:“你想干嘛?”   “你是思危的什么人!”小蔡咬着牙,两眼圆瞪,青筋暴起,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张思危躲在端木晨身后,露出一个脑袋,伸出手,指着小蔡,反问他:“你又算是什么人,凭什么管我的事!”   端木晨肩膀一动,把张思危整个人拦在自己身后,盯着眼前这个高自己近二十公分的男人,毫无畏色,冷静地回答:“我是她姐姐,你有什么事?”   “姐姐?”小蔡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端木晨一番,然后重哼了一声,走了。   “神经病!”小蔡走远了张思危跳出来,骂道。   “思危,那个人是你同学?”端木晨问。   “我也不认识,就是一个学校的!之前就向我借过书而已,我没借。谁知道是什么人啊,说不定就是想追我追不到然后发神经了。”   端木晨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那个人很怪,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很怪?哪里怪?”张思危不高兴地说,“怎么,喜欢我的都是怪人是么?”   端木晨斜了张思危一眼,突然贴近她的脸庞,吓了张思危一跳,完全没准备的情况下端木晨那张脸突然靠近,让她措不及防地红了脸。   端木晨眯着眼,恢复了她以往那一脸的坏笑,小声地在张思危耳边说:“我觉得啊,‘喜欢’你的那个男孩子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呢。”   没有活人的气息?   和江莱相处了这么久,现在回想起来,那一丝活人的气息都没有的感觉,是那么刻骨铭心呢。    第三章   据张百云说,红街离B市并不远,那里有长长的三条街,一条主街,长达三千米,两条附属街道,每条都长达一千米。摊位上千,卖的东西更是别无他家,禁忌之水就是十年前张百云在红街买的,当时五折,很合算。   端木晨上网搜索了一下关于红街的资料,结果资料少的可怜,只有一个摊位加盟和转让的论坛。端木晨好奇想看看,结果是个私密论坛,要有邀请码才能注册浏览。端木晨叹气,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秘密?怎么哪都是要邀请才能加入的!端木晨看这个论坛一天的发帖量有上千,估计除了摊位的加盟转让外应该还有出售商品的信息。这让端木晨好奇心更重了,从论坛退出,去订了两张去红街的票,明日启程。   当天下午票就送来了,张思危看到票是明天的,问端木晨:“干吗那么急啊!我刚考试完你就不让我歇会?”   “我已经等了一周了。”端木晨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我的时间很宝贵。”   “切!”张思危十分不屑,“我时间还宝贵呢!可有人问过我意见吗?爱把我丢哪就丢哪,我是砖头吗?哪里需要哪里搬吗?”   端木晨回头,看缩在沙发里生闷气的张思危,递给她一个盒子:“给你。”   “什么啊!”   “你最喜欢的蓝罐曲奇。”   张思危一下子蹦起来,抱过曲奇,大喊:“要不以为用食物就可以收买我哦!我不是那种人!”可惜她早已经眉开眼笑,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装吃起来了。端木晨摊手,小孩就是用食物来搞定最有效。   端木晨随便往包里塞了两件衣服,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最近她很难平稳地入睡,脑海中总是充斥着很多人的面孔很多人的声音,让她焦虑不堪。一会是端木季烨那张正气的脸,一会又是江莱温柔的笑,纠缠在端木晨的脑海中,让她很烦。   不知道躺在床上多久了还是没睡着,索性起身去喝杯牛奶,不是说喝牛奶可以帮助睡眠嘛。路过客厅,发现张思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手里还抓着遥控器。端木晨轻轻的走过去把她抱起来。   “端木晨…”张思危轻唤她。   “不好意思把你弄醒了。”   张思危睡得迷迷糊糊,扯住她胸口的衣服,用力往端木晨的怀里钻。   带着七分睡意,张思危像在自言自语一般含糊地说道:“干吗突然对我这么好啊…”说完这句话张思危觉得自己应该就睡过去了,但睡意应该没有太浓,因为她似乎听到端木晨轻轻地说:“我一直很想有个妹妹…”      第二天吃过午饭端木晨和张思危就上路了。端木晨就简简单单背了一个挎包,而张思危却背了一个几乎跟她一样大的包还拎了一个大箱子。端木晨不解:“我们头尾就去三天,你带这么多东西,人家以为你要出国呢。”   张思危双手插腰:“你不知道女人的出门有很多必备品吗?别说风凉话了,快过来帮我提行李!”   端木晨无奈地拉过张思危的箱子,不满地说:“我也是女人啊!也没见像你一样麻烦!唉!只能说女人麻烦,小女人更麻烦。”   端木晨订的是城际大巴,在她们往大巴下层塞行李的时候张思危居然看到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又是那个小蔡!他背了一个大包,正狠狠地瞪着端木晨她们,然后上了大巴,是张思危她们要坐的那辆。   “端木晨!那个人……那个人他居然……”张思危觉得自己气得口齿都不清了。   “我看见了。”端木晨放好行李,拍拍手,说,“你没发现吗?坐这趟车的人都很奇怪。”   经端木晨点播,张思危向四周扫一眼,果然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紧绷,充满着杀气。   “怎么会这样……”张思危深刻感觉到了前途未卜!指不定有什么危险在前方等着她们呢!本来灿烂的暑假啊!怎么能就这样泡汤!   “没事,不是有我在么,你怕什么?就当一次刺激点的假日旅游吧。”端木晨伸手握住张思危的手,牵她上车。   看着端木晨窈窕的背影,张思危突然不受控制地想起端木晨今天是不是也穿着黑色内衣?   欧,或许,偶尔来一趟刺激的旅游,也不错呢……   两个人坐下,大巴载了满满一车人,开动。一路开得飞快,从高速公路穿梭而出,B市的高楼大厦渐渐看不见,路两边越来越多的大树往后倒去,车开到了郊外。   大巴里冷气开得很足,椅子也软得出奇,张思危坐着很舒服,不知不觉就困了,靠在端木晨的肩头慢慢睡着了。   端木晨拿着一本杂志看着,当然她的心思一半在杂志上,一半还在细细地观察着周围。她知道小蔡就坐在她们的斜后方,犀利的目光一直往她们这里扫。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僵尸吗?似乎不太像,可是也不像普通人……   突然坐在大巴中间的一个粗壮的男人蹿了起来,大喊一声:“都不许动!!”他手里拿着枪,枪口向所有人扫了一遍,大声嚷道,“所有人都把红街购物卡交出来!!不然别怪我在你们身上开个洞!!”   车里所有人都安静了。   张思危惊醒,扯着端木晨说:“出什么事了!”   端木晨继续看杂志:“没事,傻男人发疯呢,继续睡吧。”   那男人听到端木晨说的话,气势汹汹地三两步跨到端木晨身前,扯住端木晨的衣领,大喊:“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说着就枪口就抵住端木晨的太阳穴。   张思危看眼前这个男人起码两米的身高,缩在巴士里很委屈他的样子。他手臂粗壮,一看就知道相当有力。最可怕的是他有一张骇人的脸,长得极度凶残,两眼大如铜铃,从脖子处一道很长的伤痕一直延伸到左脸颊。张思危被这场景吓得说不出话,如果是个小妖小怪她还可以勉强地能收服,可眼前这是个凶残的人类暴徒啊,还拿着枪!这可怎办!都是端木晨!这个嘴欠的死女人!   端木晨感觉到枪口的冰冷,对于枪她是再熟悉不过,无数次,她用枪杀死罪犯,怪物……如今却有人用枪对着她。可能是跟枪太熟悉了,居然丝毫没有恐惧感。   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人,本来端木晨一点也不想出手,不过既然人家都欺到头上了,应该给他一点教训。端木晨正要动手,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扣住了那男人的枪。   “嘿,你知不知道拿着枪对着漂亮的小姐很没有礼貌啊!”一个怪怪的声音响起,然后那只手一扯,就把枪从那彪形大汉的手里夺了过来,随手一丢。张思危闻到一股很浓的香水味,一阵头昏,快要窒息了。   端木晨看到夺去男人枪是个穿着红色紧身小西服,栗色短发的人,背对着端木晨。男人还是女人?没看到脸,猜不出,声音很中性,不过,穿成这样,太高调了吧。   “关你什么事!找死吧你!”男人一拳挥了过来,红色小西服双手扒住巴士顶端放小行李的架子腾空而起,身子一翻,躲过了男人的攻击,然后一腿扫到男人的脸上,“咚”得一声,下腿极重。那男人向一边摔去,吓得旁边的旅客纷纷尖叫。   “臭小子……”那男人被这一腿踢得鼻血直流,伸手去捡地上那把刚才被丢走的枪,对着红色小西服哈哈大笑,说:“老子毙了你!”   红色小西服整了整衣服,怪腔怪调地说:“你惹我生气了,而且很生气,一共有两点……”   那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枪开过来,“呯”地一声,引来一阵尖叫。   那子弹呼啸地向红色小西服飞来,那人完全不躲,谁都以为他要死定的时候,突然在那人面前绽放出一朵白色的花状闪光,然后那子弹消失得无影无踪。   端木晨亲眼看到这一幕,心口突然一阵紧缩。   刚才那个红色小西服动作极快,一切动作在0.01秒内完成,其他人可能完全没有看清,但是端木晨看清了!那个人扯下自己的一根头发,把那子弹抽得四分五裂!   端木晨觉得全身发软,这个动作,这个动作是属于她姐姐端木季烨啊!   拿枪的男人惊呆,子弹去了哪里?红色小西服的身影突然一抖,像消失了一般,下一秒她的身影就突然出现在了男人的正面。男人一惊,想跑,那人已经揪住他的衣领:   “第一,我最讨厌有人自称‘老子’,特别是向你这么粗俗的男人。”一拳打在那男人的脸上,男人的血混着牙齿一并喷在车窗上。   “第二,我最讨厌人家叫我‘臭小子’,因为我是女人,叫我‘美人’我比较喜欢。”又一拳,男人两眼已经翻白。   “本来只有两条,但是现在多了一条。第三,我最讨厌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一脚,把男人踢出窗外,玻璃哗啦啦全碎了,车身凭空破了一个大大的洞。   你到底最讨厌什么……(= =)   端木晨“腾”地站起来,急速奔到红色小西服身后,拍她肩:   “你……”   那人一转过头,和她头发一个颜色的眉毛带着英气,一双桃花眼十分好看,整个中性得很。   端木晨对上这张陌生的脸,心一下就沉了下来。   不是,不是季烨。   那人看端木晨一见到自己的脸就失魂落魄的表情,激动起:“喂,不是吧美人,你看到我的脸这么伤心啊,我是长得有多难看?”   端木晨摆摆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闭起眼睛。   “小姐,我救了你一却连句谢谢都没有,很不够意思啊。”那人还追了上来。   张思危又闻到她身上那股浓重的香水味,急忙捂住鼻子。   端木晨无奈,摆出一个很做作的笑容,细声说:“谢谢你呀。”   那人一愣,居然有点脸红,机械般地挥挥手,傻笑:“不客气……我,我叫神止,你叫什么?”   端木晨瞥她一眼,觉得不告诉她的话应该会没完没了,于是淡淡地说:“端木晨。”   神止开心地回到自己座位上,还一直往端木晨这里看。张思危扯着端木晨说:“喂,端木晨,那个变态看上你了。”   端木晨继续看杂志:“你叫她变态她可是会打你的哦。”   “嘘嘘,你小声点!”张思危狂拍端木晨两下,端木晨身子晃了晃,无奈。   “哎,端木晨,她可真像你,以前的你。”   端木晨皱眉:“什么?我就那形象?”   “你以为……”   端木晨回忆了一下,笑,好像以前自己是有点神经质,又无聊,所以喜欢到处调戏一下良家妇女,不过是真的“妇女”,比如食堂的阿姨,比如张思危她妈。那是什么改变了她?现在的她好像是有点不一样,总觉得情绪被一种莫名的东西卡着,得不到释放,所以整个人就显得冷清了。   张思危看端木晨淡淡地笑,渐渐长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那画面居然很美好。张思危很想告诉端木晨,刚才她对神止的那个带着笑容的“谢谢”十分的有诱惑力,还有那若有若无暧昧的声调,真的会让人想入非非……   端木晨,你有这么的魅力,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此刻端木晨却在想,那神止居然和季烨有一样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人?   恐怕这次的路途又是很不安定啊。    第四章   大巴破了一个大洞,热风一直往里灌,可是没办法,车还得继续往前走。   张思危靠在端木晨的肩上,压低声音说:“喂,那个人还在看你呢,她一定是看上你了。”   端木晨继续在看杂志,眼睛移都不移开一下,淡淡地说:“你又知道是看我,说不定是看你。”   “切!我才不稀罕那种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看我。”   端木晨笑笑:“你不是说她像以前的我吗?以前我也是不男不女吗?”   张思危:“你以为你现在好多少?”   端木晨回头看她:“小鬼你嘴还蛮毒的。”   神止看着端木晨和张思危,两人相依在一起,相视而笑,那动作,那神情,无限暧昧!她们是一对吗?   神止黯然神伤,一张脸悲苦起来,一切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张思危又扯端木晨:“你看你看,她伤心了。”   “你管她呢!”   “可是她一直在看我们呀!”   “你想让她不看?”   “…你要干吗?”   端木晨放下杂志,往神止那里走去,站到她身边弯腰说了什么,神止的脸色立马像吞了苍蝇一般。端木晨坐回来的时候张思危见神止收起了目光,不再看过来。   “喂!你跟她说了什么她这么乖不乱看了?”   “我说,你一直往这看,你是看上我们哪位?如果是看上那位小朋友呢,我劝你作罢,人家还没成年不适合恋爱,以你的年龄也很容易有代沟。如果你是想泡我呢,那就更不可行了。”   “为什么?”   “她也是这么问,为什么。我说,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端木晨极随意地说着,好像开玩笑的口气,但张思危还是发愣,因为她知道端木晨没有在说笑。   “你有喜欢的人…你喜欢的,是那个僵尸吗?”   端木晨的目光依旧在那本杂志上,张思危就不明白了那本体育画报有那么好看吗?   “小朋友,不用知道这么多。”这是端木晨的回答。   “切!得了!你就不承认!你以为不承认就不是事实了吗?还有,告诉你,我上个月就满十八了,成年了知不知道?别总是把我当小孩,我不喜欢这样!”思危小朋友不高兴了,噘起嘴了。   端木晨很无奈,揉揉张思危的头发,说:“好了,以后我不说了,别气了好不好?”   “你揉什么揉,我又不是宠物!”   宠物?端木晨想到以前季烨总揉她头发呢,莫非也是把她当宠物了?   端木晨笑,张思危快被她气疯了。      神止身边坐着一个戴着大墨镜,黑色半长头发,化着冷艳淡妆的女子。那女子一直在翻厚厚的天文学发烧友杂志,两百多页很快便翻完,又拿一本社会学的书开始翻,四百多页翻得其快。   “无聊,歪理,无知!”那女子翻到四分之三处时就把书丢到一边。   神止问:“乔一一,你干吗生气?”   “读书越多越觉得人类无知愚昧!很多东西完全是前后矛盾!自以为是!为什么不能严谨些!这些作者有把读者当回事吗?有考虑读者的心情吗?”   神止无奈:“乔一一,你看的这么生气就别看了啊。”   “不行!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不看怎么可以。”   神止扭曲着脸:“人类?你是人类吗?”   乔一一转头,面对着神止。虽然她戴着大大的墨镜但是神止还是能感觉到她那充满杀气的眼神!   “神止,你很闲?”乔一一指着神止的脑壳一直戳,“你有发呆的时间,耍帅的时间,管人闲事的时间为什么不多看看书?你睡了那么多年,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你这脑袋快生锈了腐烂了知不知道?再不吸取点知识,你变成一个无知透顶的人!”   神止被戳得两眼昏花,可是她又不敢还手,乔一一可是凶悍妇女一只啊!   乔一一看书非常快,而且她并不是随便乱翻,而是全都读进记下。她是个学习天才,每天要阅读十小时以上,而她阅读的速度又奇快,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就是这样,知道得越多,烦恼也就越多,神止每天都能听到乔一一的抱怨和愤慨。神止觉得还是自己这样比较好,每天吃饱了睡,睡起了玩,本来复活就很难得了,这个世界又变得那么好玩,不趁机多玩玩怎么对得起自己?   不过,神止还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乔一一:“一一,你说,恋爱到底是什么?”   乔一一冷笑:“恋爱?恋爱就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自己给自己找别扭。”   神止嘴张大,竖起大拇指:“高见。”   乔一一问:“其他三个人已经到红街了吗?”   “好像是的。”   乔一一又生气:“什么叫好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神止真是不敢说话了。      乔一一把她的大书包拿出来,又扯了一本书翻起来:“还有三小时四十三分钟就到了,我要抓紧时间再看十本书!SS7似乎也会来,真是有意思!神止你一边玩去哈!别烦我。”   神止奇怪,她刚才不是还说这些书很无趣吗?怎么一转眼又开始看起来了。      大巴奔驰着,张思危这回是睡踏实了,口水流了端木晨一肩膀都是。端木晨皱眉,轻轻推醒她,说:“到了。”   张思危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跟着端木晨下车。端木晨去拿行李,看张思危一副还在睡梦中的样子,就帮她背起包,拖着箱子,再加上自己那个小挎包,一身的行李,腾出一只手去牵张思危:“别乱跑走散了。”   端木晨来之前就已经上网预定了红街一家便捷酒店,无星级一个晚上居然要5000美金,真是抢钱!不过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一家了。   端木晨和张思危先去酒店入住。酒店在红街主街的第一家,通红的楼身,有点年久失修的感觉。端木晨站在红街主街正街口往里望去,满目鲜红,极是壮观!这是名副其实的红街!所有的店面虽然各有特色,但是无一不是用红色为主色调。端木晨想到网络上有资料说这红街是Red Bank的老板,也就是地下擂台的老板家乡,而Red Bank的老板也是红街最大的股东,所以这红街的设计元素里多少也参杂了老板他老人家那高调的喜好。跟Red Hotel一个样呢!   端木晨觉得好笑,一个大男人这么喜欢红色,多少有点变态。不过转念一想,红色和血的颜色一样,那喧嚣血腥的地下擂台就是这老板的心头爱,估计他是个嗜血如命的神经病吧。   端木晨和张思危走进酒店,里面的服务员冷冷淡淡,和Red Hotel真是没法比。走近房间,居然是一张大床!张思危一愣,狐疑地看着端木晨,端木晨连连摆手为自己澄清:“这,这一定是弄错了!我订的明明是双床!我,我去找前台。”   端木晨找到前台,人家前台小姐在上网聊天,头也没抬回答道:“双床房没有了,就凑合一晚吧!明天看有退房的再安排给你。”   “可是我明明订的是双床!”   小姐霹雳巴拉打完一排字以后,缓缓抬头看端木晨,那黑黑的烟熏妆差点就让人找不到她的眼珠在哪。   “你们不是两个女人吗?睡一张床怎么了?又不会怀孕。”   靠!   端木晨憋屈地回到房间,见房间里没人,浴室的灯是亮的,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这孩子动作倒是快!只是,这浴室的玻璃怎么这么透明?说它透明怎么只能看见人的一个黑影?端木晨靠近,想研究一下那玻璃的质地,刚靠近突然门大开,张思危裹着一条短短的浴巾就出来了,没想到门口会有人,吓了一跳,一下子撞进端木晨的怀里,发出一声惊叫,差点摔倒。   端木晨赶紧扶住她,她那温热的手掌触碰到张思危刚出浴的柔滑肌肤,让张思危一愣,抬头和端木晨对视上。她额前湿漉漉的头发不时地往下滴水,衬得眼前的人也迷蒙起来。等端木晨意识到自己正抱着几乎裸体的张思危时,像触电一般一下把她推开。两个人在安静的房间中尴尬着。   “那个,我去问了前台,说今晚没有房了,明天安排。”   “……嗯。”张思危闷闷地说。   “我下去买点吃的吧,你收拾好,据说晚上有夜市,我们可以去淘一淘。”   “知道了。”   端木晨转身走出去,把房门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之前一直把交流群号写错了 正确的是57358251 以前有加过但是没加上的朋友再加一次吧= = 汗。。 第五章   神止和乔一一来到HOTEL,这是红街最好的酒店,唯一的四星酒店。   神止在前台办完了入住手续,回头看乔一一背着那个比她人还大的大背包,头也没抬过一次,一直一直在看书。   “办好了吗?”乔一一伸出手。   神止牵过乔一一,带她坐电梯上楼。乔一一完全不看路,就由神止拉着,眼睛也没有从书本上移走,一边看一边不时冷笑,嘲讽。神止也在想自己的事情,神游着。   电梯到了13楼,“哗”地开了,神止和乔一一走出来。神止看迎面过来两个人,一个黑色长发女人,戴着黑框眼镜,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却是冷艳无比。她身边站着一个比她高点的金色长发女子,穿着粉色露肩的小礼服,刘海长长遮在眼前。神止心里暗暗地吹口哨,哪里来的正妹?都好漂亮!欣赏之余不禁多看了两眼。四个人擦身而过,神止看那黑发女子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觉得这样冷漠的女人还蛮有神秘感和吸引力,于是露出一脸坏笑,向那女子扬了扬下巴。突然那金发女人伸出两根手指向神止的眼睛戳了过来,神止正心神荡漾得很,那金发女子的手指来势凶猛,结结实实地吓了神止一大跳,躲避不及,眼看那手指就要戳到自己的眼睛里。突然神止眼前一黑,乔一一扯过她手中那本300多页,铜版纸的大厚书挡在神止的眼前,金发女子一戳,那书就戳出两个通透的洞来。   乔一一心里一紧,好强的指力,这个女人,金发风骚,难道是SS7的段然?(= =)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那她身边的这个是谁?也是SS7的人吗?但是不太像,倒是像僵尸多些!可是不管怎样,老大说了,如果路上不幸碰到SS7的话,一定不要正面交锋,SS7他们实力深不可测,如果落在他们手里那一定是吃不完兜着走的。咱们尸五将不过是和左政做个交易而已,既然复活了就该好好享受一下活着的日子,一下又死了多没趣呀。   乔一一不过想了想,可能想的时间稍微长了那么一点,神止就和段然对上了。两人相对而站,身高差不多,两个人都穿着颜色极鲜艳的衣服,看着还真让人头晕。   “我说,你这个女人,我做了什么你就要戳瞎我眼睛?会不会太暴力了一点?”   “你说呢,小朋友,你刚才眼睛往哪看?”   “我看她又不是看你,你激动什么啊老女人,你是她妈还是她姨?我看她是因为她漂亮,不看你是因为你人老珠黄,被人看一眼就老个一岁……”   段然听得心里气愤,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老,还是说她比江莱老!神止这一句话还没说完段然就一腿扫了过来。神止这次有了防备,立刻蹲下。   “你这个老女人,腿还是蛮好看,只是你穿着裙子还乱踢人,很黄很暴力,扣你分!”神止从下往上抓住段然的腿用力一掀,段然在空中一个翻身,敏捷落地。   江莱站在一边,看这个穿得艳到晃眼的女人,真有意思,骂段然老,段然肯定被气死了。只是那口吻,那动作,那烂个性和一个人好像,那个人曾经也是这样,一边和人斗着,一边嬉笑怒骂,正经不了……   “神止!”乔一一上来扯过她,在她耳边小声说,“这个人惹不得,回头我们再收拾她也不迟,我们现在就两个人,别在外面惹是生非,走!”   神止从来都很听乔一一的话,听她都这么说了,就瞪段然一眼,说:“哼!这次先放过你,下次……”   乔一一怒:“你还逞什么威风!”拿一本厚厚的书狠狠地拍在神止的头顶。神止被这一拍差点晕过去。   “抱歉。”乔一一挡在神止的身前,面对着段然说,“我家的小朋友口无遮拦,小姐不要介意,回去我会好好调教调教。”   虽然乔一一戴着墨镜,她的眼睛被隐匿了起来,但是段然还是能感觉到她所散发出的气场。   哼,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什么道歉,却又发出这么强的杀气,若是不善罢甘休估计她就会不顾一切杀过来了吧。她们都不是等闲之辈,身上散发出这么强烈的尸气,估计是尸五将。良澈说尸五将复活了,看来是真的。若是和两个尸五将动起手来以一敌二估计会吃亏,而且——段然往后看去,看江莱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站在远处——若是和别人动手,这江莱估计会倒戈。   段然什么也没说,就微笑地向神止眨眨眼,甜腻腻地说:“我们还会见面的。”   神止被段然这看的浑身一颤,这女人,还抛什么媚眼!      段然和江莱回到酒店房间,刚关上门段然就从江莱身后搂住她的腰,把她扣进自己的怀里。江莱也不挣扎,也丝毫不去迎合,就任由她抱着,在自己耳边低语:   “你还真是冷淡,看我和别人动手你一点也不帮忙。”   江莱说:“帮忙?你这么厉害,哪里需要我的帮忙了?”   “你知不知道她们是谁?”   “不知道,也没兴趣。”   段然一用力,把江莱推倒在床上,江莱正要起身段然就压了上来,抓住江莱的双手,把她压在自己的身下,一条腿跪在江莱的双腿之间。这样的场景,暧昧异常。   可是江莱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连眼神中都没有一丝的波澜。   “你行啊江莱,你的禁欲神功越练越厉害,以前只要我压着你,你的表情可是无比得让人想蹂躏你呢。”段然言语挑逗着江莱,却换来江莱的转移话题:   “什么时候去酾百?”   段然又靠近:“等办完红街的事情就去。”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我们的交易里可没这一条。”   段然捏起江莱的下巴:“你好像搞错了,没有你来质问我的份,你就乖乖地待在我身边,我去哪你就跟着去,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就当我养的一只宠物,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知道吗?”   来吧,反驳吧,生气吧,看你江莱会露出什么样的难堪表情!看看你那张装作若无其事的脸受到羞辱是什么样的姿态!   可是段然还是低估了江莱“面瘫”的程度,江莱就这样看着段然,凝视着她长长刘海下的眼睛,带着一种看透她的狡黠。段然被她看得十分不舒服,心里一热,吻了下去。   冗长又深入的吻,段然告诉自己,那是占有!她要占有江莱的一切!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占有她这个人!无论如何,只要用一种方式能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那就是她要的结局。   可是有时候,潜意识里那些细微的感情转化为的情绪小动作还是容易出卖一个人的真实想法。何况段然是个人,一个真实的人类。   这个吻太长,段然表现得太过入戏,吻到后来她居然有点呼吸不畅。她细长的手指伸进江莱的衣服里,贴上江莱那无温度的肌肤,像条蛇一般,慢慢游走,钻到江莱的胸前,覆盖上去,缓慢地揉捏起来。江莱还未有呻吟,段然却低低呢喃起来,房间里的温度瞬间升高,爱,欲,四溅。   江莱握住段然那只很不安分的手,想阻止她的侵入,段然抬头,映在江莱眼底的段然居然一脸的意乱情迷。   “为什么要阻止我?以前……我们不是都是这样?很快乐吗?”   段然的两颊通红,嘴唇鲜艳欲滴,迷乱中带着一丝温柔,这样的她让江莱一下子像坐上了时光机,回到了八年前,回到了那个风雪漫天的夜晚,那个温暖的小屋里。那个飘逸短发少女也是拥有着这样动情的脸庞,她紧紧抱住江莱,温柔地吻她,说要和她一生一世都在一起。那时的江莱感动不已,环上她的腰,把脸贴在她的心脏处,听见她有力的心跳。那心跳一下下,那么年轻,那么有朝气,让江莱一时产生幻觉,产生了一种似乎自己也有心脏在激情地跳动的幻觉!那是一种心动,在分刻沉睡了近三百年后,第一次有那样的感觉。   那间小屋里散发着淡淡清粥的香味,那是段然带给她的食物。   段然脱去江莱的衣服,也脱去自己的,然后两人相拥在一起。段然吻着江莱的脖子,江莱的手指抚着段然柔顺的短发,抑制着自己口中流淌出细细的低吟。   段然说,小莱,别怕,让我听到你的声音。然后她低头,温热的嘴唇含住江莱的胸前,江莱浑身一颤,紧紧抱住段然……很可怕的感觉,江莱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死去,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可怕的快感。两人在那小小的床上纠缠着,江莱知道那一刻自己是爱着段然的,甚至有一瞬间她觉得段然能这样抱着自己直到永远。那是一种天长地久的错觉,每个女人在动情的时候都会有的错觉。   可是现实总是现实。   断指之痛!   江莱猛地一颤,从回忆里惊醒。她听见有人走来开门的声音,急忙用力推开段然。   门开了,良澈尴尬地站在门口,一脸泛青:“下次记得锁门。”   段然仍然趴在江莱的身上,冷着一张脸说:“下次记得敲门。”      段然点烟,坐在沙发上,江莱躺在床上,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然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刚才我们在电梯前遇到的那两个,不是人,是尸五将,左政闲的没事干,又让她们五个都复活了。我们收到情报Red Bank的老板红凯这两天会来这里出席一个股东大会,而那些僵尸就是来刺杀他的。红凯和中央政府素来交好,算是纳税大户,所以派我们SS7来保护他,说白了,就是来当保镖的。我和良澈先到了,估计还会再来两个人……”   “段然……”江莱开口。   “什么?”段然赶紧回头。   “你最好被他们杀掉。”   段然的烟灰掉落,掉在地毯上,风轻轻一吹,就湮灭了。   过期的感情,也是如此吧。江莱闭上眼睛。    第六章   段然,八年前在你心脏上开的那一枪还是不足以让你恨透我吗?或许现在的你是恨着我,可是那仇恨只是在你的表面,我从你的眼神里还是看到了爱意。是不是要真的杀了你才能终止这场不应该发生的爱恋?你我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应该有你的快乐人生,而不是现在这样,表面上似乎你钳制住了我,可是,你我都知道,谁在牵着谁。      江莱醒来的时候桌上放着一个玻璃杯,杯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好几米外江莱就闻到了那味道,那杯里装的不是葡萄酒,而是新鲜的人血。   江莱觉得有点反胃,拿起那玻璃杯快步走到厕所里,哗啦一声全给倒了,马桶自己感应,放出清水,把那粘稠的血液冲走了。江莱反手一扔把杯子扔到垃圾桶里,走出厕所的门就看到段然站在那里。   “多管闲事!”江莱拿冷眼横她,才走两步就觉得双腿发软,段然急步走上来扶住她,笑:   “你站都快站不住了,还逞强。你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喝人血了吧。”   “那血是怎么来的?你杀了人?”   段然笑:“我是警察,怎么会杀人?”   江莱看段然很不自然地穿着长袖,以她风骚的性格这样保守的衣着实在不是她的风格。江莱觉得如果此刻段然穿的是短袖的话应该能看到一道足以放出一杯鲜血的伤口。   “对我的诺言就那么重要?”段然带着一点戏谑说。   “我只是觉得恶心而已,跟你没什么关系。”   “真是嘴硬,之前你在我身下痛哭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江莱身子一扭,挣脱她的怀抱,她早就习惯了段然那冷嘲热讽,想要她动容,真的很难。这份感情早就变质了,这样纠缠下去只会让双方都伤得更深,何必呢?只是段然参不透这个道理,段然从来都是一个固执的人,她认定的事情是无法轻易地改变的。或许她们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她们本就是两个人世界的人,勉强要去相爱,结果就是这样两败俱伤。   段然也不继续那个话题,点了一支烟,说:“晚上我和良澈要和去和SS7的另两个人汇合,你去不去?”   江莱说:“我只是个小警员,小警署的小法医而已,现在在处于休假状态,可没那个福气见你们这些高官。”   “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当了警察。”   “我比较喜欢跟尸体待在一起,偶尔还能喝到稍微新鲜的死人血,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   段然俯身:“我很想知道,喝活人血与喝死人血有什么不同?都是人类,你都是喝人血的,怪物!”   江莱对上她的眼睛,说:“我是怪物这件事不用你来提醒。”   段然抽出手,拿出手铐,铐住江莱的右手,然后又铐住自己的左手。   “你想干嘛!”江莱想抽出手,却被段然扯住。   “我去哪里你就要跟去哪里,不许你离开我一步。”   江莱皱眉:“有病。”   段然笑:“你才知道?我是有病,两年前医生就建议我停工休息,不过呢没有找到你我怎么能休息。”   江莱望向段然,语调变得平和,问道:“你真的生病了?”   “如你期望。”   “什么病?为什么?”   “神经病,至于为什么,难道你猜不到?”   江莱愣了愣,然后“哼”一声:“无聊!”她差点就真的信了。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被我铐着了,想跑也跑不了的,跟着我,知道吗?”   江莱说:“我可以说不吗?”   段然说:“不可以。”      端木晨受不了了,敲门:“思危,你好了没有?”都快一个小时了,张思危还在里面磨磨蹭蹭的,端木晨手里端着饭菜,都快饿死了。   “再等会,我穿衣服呢!”   “……”   真拿这孩子没办法!穿个衣服要几个步骤?这么久!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端木晨有点生气。   门突然大开,张思危略带水气的微卷发披在肩上,只穿了一件小吊带和小短裤,丰满的胸部若隐若现,衬得张思危顿生几分性感。端木晨的目光不自觉就被带到张思危的胸口,端木晨比张思危高那么一些,居高临下,视野很……好。   “端木晨,你果然有个强大的流氓内心!”张思危生气地一甩头,发尾差点甩到端木晨的脸上。端木晨急忙一躲,心里惊叹,这头发长也是有好处的,完全可以当暗器啊!   端木晨把饭菜放到桌上,说:“吃饭吧,吃完我们就去逛逛。”   张思危套了件外套坐下,说:“你还真觉得五千万美金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告诉你把,三年前我自己来过一次,我妈给我一张消费卡,里面有一千万,当时我很兴奋跑来一看,一打符纸就要五百万!结果我就买了两打符纸回家了。”   “这么贵啊,怎么不去抢!”   张思危吃着那有点氧化发黑的沙拉,说:“贵是贵,不过这里的货都很好,不像市面上卖的那种符纸,一百块一叠,可是完全没有法力,也不知道是什么江湖道士胡乱画的。”   “那你就帮个我挑一些比较实用,杀伤力比较大的武器吧!”端木晨拿着叉子,笑。   “你想得倒简单!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啊。”   “好啦,你快点吃,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张思危斜她:“说容易冲动的人智商低,你真是充分验证了这句话。”   端木晨:“……”      红街的夜晚很热闹,热闹到让有有点受不了。   炎热的夏季,你挤在这样拥挤的街头,也会发疯的。   端木晨牵住张思危,生怕着滚滚人潮把张思危小朋友带走了。怎么会这么多人?以红街这么暴利的营业方式居然有这么多人过来挨宰,真是开了眼界。   张思危走上前:“不行,实在太挤了,坐早班地铁都没这么可怕!端木晨我们从前面那个路口拐去另一条街吧,不要跟这主街凑热闹了!”   端木晨竖起拇指,高见!   拨开人群,端木晨和张思危钻了出来,顿时豁然开朗!   “出来了出来了!”张思危仰天长叹,深深吸了口气。   端木晨回头看看主街的人潮汹涌,再看看这附属街道的冷冷清清,不解:“为什么主街那么多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张思危说,“基本上有钱又有货的卖家都把店开在主街,久而久之主街的人流就多了,店租也贵起来。据说附属街道的店租只是主街的三分之一,但是没什么好货,所以冷冷清清。”   端木晨觉得张思危是讲了一堆谁都懂的废话,也懒得去嘲笑她,而且红街的独特建筑风格让端木晨更有感兴趣。红街的建筑很奇特,有些店面极矮,就单单一层,而有些店面却极高,有三十层以上。   张思危和端木晨慢慢逛着,发现附属街道的东西也是贵得惊人,一把看上去平凡无奇的破扇子要卖一个亿,说是什么有扇风点火之能;一盒好像超市都能买到的糖果要八千万,说是什么吃一颗可以百毒不侵!张思危都想“呸”了,这绝对是明抢!最后张思危看到那家店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大箱子,箱子前写着:“低价出售。”   看到这几个字张思危来了兴致,走过去开始淘。   店员看她们俩一副穷酸的样子直冷笑。   “窃听器?”张思危看说明书上写:“只要戴上这个耳塞,百步之内所有声音都能听见,才卖一千块?这么便宜?我买了!”张思危让端木晨帮她拿着,这样的好货当然不能错过,以后考试作弊起来就太方便了!   “前世今生探测镜?可以看到前世的自己,真的假的?三千五?这个我也要了!”张思危拼命往端木晨身上堆东西,端木晨是发现了,张思危尽挑那些没用的小孩玩具买,而且……记得张姐这张卡是给端木晨买武器用的……   张思危淘出一个书签,“咦”了一声:“城市灵异录的书签?是我家那本吗?图案色系很像,应该是吧!只是为什么会有一个专门的书签?一百块啊,买不买?”   “买吧。”端木晨说,“也不差这一百块了。”   一结帐,三万多,端木晨无奈,就当给小朋友买玩具了吧!店员冷着脸拿着卡一刷,看着屏幕疑惑了一下,然后一脸怪异地看了端木晨一眼,又看看张思危,看得她们两莫名其妙。   “有什么问题?”端木晨问。   “没……没什么……”店员急忙收起目光,双手递上购物卡,恭恭敬敬地说,“欢迎下次光临!”   走出店门口,张思危马上就拿出那面“前世今生探测镜”,对准自己说:“让我看看我前世是谁!”镜子本是一团浑浊,对上张思危后真的开始慢慢显现出一张人脸。   “是男人!”张思危尖叫起来,快哭了,“为什么我上辈子是个臭男人!我不要!”   端木晨凑过来看热闹,见镜子里一个大胡子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思危,不错嘛,很爷们!”   张思危气极,把镜子对准端木晨,喊道:“让我看看你又是什么东西!”   端木晨本能地遮住自己的脸,说:“不要!”镜子却还是慢慢显出一个人形,张思危开心大笑,“哈哈,你遮也没用,镜子很厉害的!镜子啊镜子,快让我看看这端木晨前世是个什么玩意,流氓还是臭虫!”   镜子里那个大胡子男人慢慢消失,呈现出一张极美,又年轻飞扬的脸。张思危一看,居然一时间晃了神,镜中这女子就是端木晨的前世?这么清新睿智的面庞,男人看了必定会爱上她,女人看了……也会爱上吧!   张思危手里一软,镜子掉在地上,“咣”地一声裂了一个大口。端木晨撤下挡住脸的手臂,看张思危一副见鬼的表情,推了推她,说:“喂,镜子里照出了什么东西?把你给吓成这样了!”   “没……事。”张思危定了定神,她才不要承认自己被端木晨的前世给迷倒了呢!急忙把那面破了一半的镜子塞进购物包中,说,“就是一只狐狸精,吓坏我了。”   “我前世是狐狸精?”端木晨表情扭曲。   张思危正要说话,突然一个黑影飞驰过来,一把夺过张思危的购物包,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那黑影就蹿上了屋顶。   “小蔡!”端木晨认出那个黑影就是一直尾随她们来红街的小蔡。   小蔡大笑:“哈哈哈!城市灵异录的书签归我啦!”   张思危气极:“你这个强盗小偷!那么便宜的东西你自己不会买啊!端木晨!快给我追!”   端木晨脸上三条黑线,我什么时候成张大小姐跑腿的了?    第七章   没想到这个小蔡身手居然这么灵活,两步就踏上了房顶,沿着墙壁都能疾走。端木晨紧随在他身后,心想,这小子是小偷吧!这飞檐走壁的本事估计是常年潜入千家万户练出来的!小蔡跑的快,回头一看,端木晨就在身后,吃惊不已。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走街串巷的,从来没有人能跟上他,这端木晨,看上去好像平凡无奇,没想到居然身手这么好。   端木晨沿着那或高或矮的房顶奔走,喊道:“喂!别抢人家小朋友的东西啦!没多少钱,交出来吧!”   小蔡莫名气极:“你们这些蠢蛋!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那本城市灵异录的珍贵之处!那种稀世珍宝落在你们手里真是暴殄天物!现在书签落在我手里了,我就可以拥有它啦!哈哈哈……”   端木晨飞起一脚把一块石子踢起,石子“嗖”地一声砸中小蔡的后脑勺,小蔡哼都没哼一声就往前摔去,昏倒在地上。   端木晨捡起那书签,翻来覆去看着,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就是一张普通的纸质书签,稍微硬点而已,深蓝的底色,白色的花纹,很有中国风。不过既然那小蔡说这是宝贝姑且就好好收起来吧。   端木晨把书签放入口袋,正想往回走,突然见到前方的天桥上走过三个人,行色匆匆。一个是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细腿裤的男人,一脸的困倦,不住打哈欠。他身边那个金色头发的女人双手抱在胸前,高跟鞋咔咔作响。   这两个不是SS7的良澈和段然吗?   端木晨的视线飘向段然身边的那个女人。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风吹着,几缕飘起。黑色宽边的眼镜从侧面看遮住了她的眼睛,隐去了她的神色。只是那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惨白,没有血色的唇紧紧地闭着,好像拒绝别人的靠近,也拒绝表达自己的情绪想法。在深蓝色的夜空背景下,她那单薄的身体像是一个将要献给神灵的祭品,寂寥而落寞。   端木晨全身颤抖!   江莱!江莱!   她不想见到这个女人,她一辈子都不想再遇见她了,为什么又遇见了!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小!   江莱她和段然在一起…是旧情复燃?端木晨心里冷笑着,这个女人,外表一派冰清玉洁的样子,骨子里是多风流!情人!一个又一个,纠缠不清!我端木晨算是第几个?   端木晨好想大笑,老天真是爱捉弄人!明明是恨极的人,为什么还会因为她的事情心痛?   端木晨突然发现段然和江莱挨得很近,手都很不自然。认真一看,手铐?她们居然用手铐铐着彼此。这让端木晨心生疑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三个人走的很快,也很低调。段然和良澈的神情都有一丝的紧绷,只有江莱,她本不想如此匆忙,无奈被段然铐着,两人连在一起,不得不走快。   良澈突然说:“段然,不是我说你,你真的要带这个小僵尸去见小七和白月?”   段然斜他:“有什么问题?”   良澈掏着耳朵:“小七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火爆的很,最痛恨这些异类,我怕她见到这小僵尸就一刀把她杀了。”   “有我在谁能杀得了她?”段然气势汹汹。   良澈打了个哈欠:“段然啊,你不要太任性了。”   段然认真的表情突然又露出笑意:“SS7向来就不合,个个都自视清高的要死,谁都不服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且,良澈,我们可是老搭档了,要是小七和我对上了,你会帮谁?”   良澈一副为难的表情,哎哟哎哟地叫:“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啊!帮谁呢?呜……还是谁也不帮的比较好吧?”说着露出一个白痴大叔的笑容。   段然笑着也不说话了。   走出了红街,他们三个人一直走到一片荒地,杂草丛生。端木晨悄悄跟在后面。其实以他们的身手,被人跟踪不至于发现不了,可是端木晨也不是三流角色,以前学习过跟踪技巧,而且在这样风声大杂草多的地方,的确比较利于跟踪。   走了大概半小时,荒地突然出现了一块空地,一个小型的机场。   “来了……”   空中传来巨大的声响,一架私人直升机轰然降落。   从飞机上走下来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头的红色长发从黑色的礼帽里散下来,他一脸的严肃,极有压迫感。就算是炎热的夏季他仍穿着厚厚的黑色大衣,在强烈的机场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气派十足。端木晨躲在一颗树后,看着这个红发男人,猜测这样的气势,这个是不是就是传说中拥有一头红发的Red Bank老板?   这人正是红凯。   三个小时之前他接到了中央政府的电话,提醒他此趟红街之行凶险万分,酾百会有极厉害的杀手要来夺他性命。中央政府派遣SS7的两位成员柒七和白月沿路护送,然后到了红街再和良澈和段然接头。四个SS7的成员保护红凯,让她此次的红街股东大会之行万无一失。   中央政府为何如此重视红凯?除了他每年都向政府纳税,捐款外,听说他和中央政府高层来往十分密切,其中的原委,就不为外人知了。      红凯左边站了两个女人,右边一个男人。   段然凑到良澈耳边问:“小七旁边那个小孩是谁?”   良澈摊手:“我也不知道啊。”   紧靠着红凯的那个一直仰着头用眼角看着段然她们,一身摇滚明星打扮的女人就是柒七,她身边跟着一个表情惶恐不安,一直到处张望的半长发女生,一身的学生装扮,身后还背着一个红色的书包。红凯右边的那个男人表情也是极冷,样貌却是十分的英俊,个子很高,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一身简约的素色装扮。   端木晨惊叹,SS7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冷漠清高,一副高高在上要命的模样啊。   他们身后跟着几个穿着红色西服,凶神恶煞的男人们,估计都是红凯的保镖。这个男人一出动,不止是私人直升机伺候,随行者还一大票呢!不过端木晨是见识过地下擂台,Red Hotel的阔绰,估计能和左政在经济上抗衡的也只有这红凯了。   一行人慢慢从直升机上走下,和段然良澈汇合。柒七一直瞪着段然和江莱,段然一脸的悠哉,完全不去看她,而江莱更像个没事人一样,别过脸,谁也不去瞧。   一列黑色车队开来,把人全给接走了,端木晨心里暗骂自己有勇无谋!怎么办?跑吧!   非得累死老娘!      黑色车队开进了红凯的私人别墅,红凯让管家给SS7的人安排房间,然后他就一脸疲惫地回房了。   白月走上前说:“红先生,您最好跟我们待在一起。要知道,酾百的杀手随时会来。”   红凯摆摆手,说:“有事我会让管家叫你们。”   白月冷冷地说:“有事再叫我们,就怕来不及了。”   红凯回头瞪他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说:“那你就睡在我房间门口,有事你就第一时间知道了。”   白月脸色十分难看,红凯冲管家一挥手:“给白先生准备床。”   “是……”老管家点头。   白月“哼”了一声,大步走开。   管家向良澈等人说:“各位请稍等片刻,我安排好白先生后立刻就回来。”   管家走后,走廊上突然安静下来。   柒七突然一扭身,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两把短刀,冲着江莱就劈来。段然急忙拉过江莱,反手向柒七的面部拍去,柒七抽手用力一划,段然的手套被撕开,鲜血四溅。毕竟段然一只手和江莱铐在一起,吃了亏,但是柒七把她的手套扯开,她乘势手掌一热,一团火球飞速向柒七砸去。柒七与段然距离极近,那火球速度惊人,柒七猛地一侧身,火球从她额头擦过,额前头发“叱”地一声,烧焦许多。   一直呆在柒七身边那个背红书包的小女孩被这突然来的暴动吓得脸色惨白,见那火球如此威力,大叫:“七七学姐!当心!”   柒七一挥手,说:“我没事。”然后举起短刀,对着段然和江莱:“段然,你不解释一下这僵尸是从哪里来的吗?”   段然笑着说:“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良澈一看情况不妙,偷偷地跑走了。一群女人发起癫,真的很可怕,走为上策吧。   “为什么要向我解释?好,那我要杀她也不必向你通报了。”。   段然仍然微笑着:“小七,你那火爆的脾气真是一点也没有变。你在问我之前要不要先说说你身边那姑娘是怎么回事呢?”   红书包小女孩“咦”了一声,在说我?   还没等柒七回答,段然就说:“你情人?”   “放屁!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有那种嗜好?”柒七气得脸色发青。   那红书包女孩满脸通红,大喊:“我和学姐不是那种关系!我是跟着学姐的实习生原时雪!不许你侮辱学姐!”   段然看那女孩如此害羞,一句话就逗得她满脸通红,觉得十分有意思。   “我就说三个字,你们说一堆,是不是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   柒七冲了上来:“段然!今天看我不把你和这僵尸一起宰了!”   段然哼哼笑:“来啊,我早就看你不顺眼,看看是谁宰了谁。”   端木晨趴在窗外的树上一边看着一边感叹:“SS7的女人都是这么疯啊!”    作者有话要说:人物真是越来越多。。难为看文的各位了= = 其实很好记呀!除了主角端木晨,江莱外,还有两个派别: 一是酾百的僵尸,现在还活着的就是绘加了,说到绘加就还有她的女友莫媛。刚刚复活的尸五将出场的有神止和乔一一,另三个人也马上出场,然后酾百老板左政和他贴身小密知景天。 二是警察这边,SS7,现在出场的有段然,良澈,柒七,白月,还有那个跟着柒七的实习生原时雪。 然后是张思危小朋友,张妈,红街大老板红凯…… 还有谁…… 欧,我记性这么差的人居然记得住这么多名字,感动呢~ 第八章   段然五年前加入ss7的时候柒七就已经是其中一员了。柒七是ss7里年纪最小的,当时才二十岁,现在二十五。她嫉恶如仇,虽然ss7的官衔比一般警员要高很多,SS7的其他人都不屑于一般的罪案,但她却经常参加特别行动组抓扑犯人的行动,曾经一个人抓获了一船的毒枭。   段然心里的正义感很少,她能加入SS7这个中央政府的特别组织完全是因为她实力的强悍。她双手那五角星的图案是火焰之神的封印,威力无穷,加上她做事相当的泼辣,所以被选中加入到这个拥有很多特权和信息的小组。段然加入SS7完全是为了得到外界没有的那些消息,这一点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她恨江莱,但这八年来又在苦苦寻找她,矛盾得连段然自己都不愿去面对。   就是这样完全相反的内心,段然和柒七早就看对方不顺眼,就此动起手来。   只用一只手并且原地不动的段然一只处于很不利的下风,柒七的短刀几次都差点划破她的脸。段然心里不爽:“好你个柒七,每次都故意往我脸上砍,这么想要我毁容吗?”迅速地把自己手腕上的手铐解开,把江莱铐在一边的铁栏杆上,然后全身而上:   “小七,你小心了啊。”段然双手灵活并且可以自由活动,整个人厉害了许多,柒七的双刀也一直很难扑捉到她的动作。柒七心里不禁佩服:   “这个段然果然不是一般小角色,在SS7的7个人中恐怕实力是数一数二的了。”   柒七这才一分神,段然脱去手套的手就横着抓过来,柒七一惊,急忙竖起双刀挡在面前。这一动作十分危险,若是普通人,双手就此会被砍去了。柒七并没有恶意想要伤害段然的意思,顶多想要给她一点教训,但见她双手一点也没有畏缩,直接抓住了双刀的刀刃。   “你……”   还没等柒七说完,手中的双刀突然变弯,居然被段然的双手融化了!那极度的热量从双刀刀身一路传了上来,柒七一惊,急忙脱手。那双刀掉到地上,变成一滩钢水。   “真是不小心,烫伤了吗?抱歉。”段然笑得阴险,带着嘲讽。柒七不了解段然的能力,吃了大亏,原时雪见柒七的双手红肿,立刻跑过来,一脸的担心:“学姐,你的手!!我帮你包扎!”   之前段然就嘲笑她们俩的关系,此刻原时雪又表现得这么暧昧,柒七见段然带着玩味的表情看着她们,不禁脸上一红,躲过原时雪拉她的手,说:“我没事。”   原时雪一愣,见柒七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冷漠,也就没再继续了。   段然表面笑着,心里却在泛酸,深深地嫉妒。好个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突然一阵巨大的玻璃破碎声,伴随着嘶喊传来。良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喊道:“红凯那里出事了!快过去!”柒七立刻向红凯的房间奔去,一边跑一边说:“时雪!你留下来看住那僵尸,别让她跑了!段然,你要是还是SS7的一员,你就快点跟我一起去!”   段然看看原时雪,又看看被铐在铁栏杆上的江莱,觉得以江莱现在的体力想要挣脱这手铐也是极其困难的,于是就跟着柒七走了。路过原时雪的时候向她抛一个媚眼,说:“小朋友,你学姐对你极好呢,怕你冲锋陷阵的丢了性命,派给你轻松的活干。好好帮我照顾我的小僵尸哦。”   原时雪出身军人世家,从小到大身边的男女老少无一不是正派又严肃的军人,哪里见过段然这样轻浮性感的女子?被段然这番神情话语挑逗得满脸通红,一下都忘了对方是敌是友,只会呆呆地点头:“是……是……”   等良澈他们三人跑到红凯的房间时,白月倒在门口,胸前被穿了一个大洞,血流一地,气息奄奄。   良澈支起他,拍拍他的脸说:“白月,振作点,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   白月浑身被血和汗浸湿,本已经昏迷,此刻又幽幽地醒来。见良澈他们都在这里,气极,气息又十分微热地说:“你们……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快去追!红……红凯被,被尸五将抓走了……他们五个僵尸,都来了……快去!被管我,我不行了……”   柒七二话没说,立刻从那已经被钻出一个大洞的窗口跳了出去,去追尸五将。良澈在白月的胸口一点,白月觉得胸口一阵痒。   “我在你胸口种下了止血草,你安心休息,两个小时后草就会帮你把伤口暂时缝合,这期间你不要动,不要说话,好好睡一觉,我们一定会把红凯救回来。”   白月微微地点头,又晕了过去。   良澈放下他,和段然一起跳出窗外。      走廊上,江莱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时不时会咳嗽一下。原时雪一直左顾右盼,心里焦急得很。她很担心柒七的安危,柒七的武器都没有了,空手去和可怕的尸五将对阵,怎么能不危险?原时雪越想越担心,可是柒七让她留下来看着这僵尸,万一僵尸跑了,学姐还不得骂死她?   左右为难,急的她都快哭了。   突然她看见远处跑来一个女人,一身休闲的打扮,褐色的头发随着她的脚步一颤一颤。那女人冲原时雪跑过来,一脸的惊讶,说:“刚才红凯是不是被尸五将抓走了?”   原时雪疑惑又带着戒备地看着她,问:“你是谁?”   这个人自然就是一直在窗外树上看热闹的端木晨。   “我是B市警署的警员。”端木晨把一直随身带着的证件拿出来在原时雪面前一晃,说,“我们警督知道这次红凯先生要来红街参加股东大会,特要我来协助保护他的。”   原时雪看端木晨拿的是普通的警员证,心里对这B市的警督愤恨之极。这警督级别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次行动有多危险,居然要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来送死,实在太过分了!   原时雪拍拍端木晨的肩膀说:“红凯的确被尸五将抓走了,但是你别去!太危险了。”   端木晨“咦”了一声,说:“你是不是SS7的一员?”   原时雪急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我还只是个实习生呢!算不上SS7的正式成员!”   “SS7的实习生也很厉害啊!你为什么在这里?不去抓尸五将呢?”   原时雪看了江莱一眼,端木晨很有眼力见地说:“你是不是在看着那人?”   “她不是人,是僵尸!”   端木晨说:“要不然我帮你看着,你去抓坏人吧!”说得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   原时雪的眼神又有些戒备,端木晨当然知道原时雪还是在怀疑她,于是她走到江莱面前。   江莱抬头看着端木晨。其实也没有多久不见,但是怎么觉得那么陌生?两个人相望着,中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端木晨扯住江莱的领子把她抓起来,江莱太久没有摄入血液,整个身体瘫软得厉害,之前被段然拖着疾走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站都站不住了,现在被端木晨这样一扯,眼前一片黑暗,要不是端木晨抓着她,她立刻就要摔倒在地上。   端木晨两个耳光甩在江莱的脸上,江莱被那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两耳轰鸣,淡淡粉色的血从嘴角溢出,眼睛却又能视物了。端木晨那张绝情愤恨的脸出现在了江莱的视线里,她说:“我最恨的就是僵尸!我一家都是被僵尸杀死的!”   原时雪料不到她突然动手,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拉住端木晨,怕她会直接把江莱杀了。   “好了好了,你冷静点。那你就帮我看着她,别让她跑了就好,但也别杀她!等我回来!”原时雪交代好了之后立刻狂奔起来。   “放心吧。”端木晨说。   原时雪蹿出别墅,按下左手手表上的按钮,手表变成了一个GPS的导航器,上面有柒七的位置所在。   “学姐!等我!”      走廊上,江莱坐在地上,靠着栏杆,两眼无神,几乎要昏迷。端木晨冷冷地问:   “你为什么会虚弱成这样?”   江莱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似乎在为说句话储存能量。终于,她说:“因为没吃饭。”   “没吃饭?是没喝人血吧!”极度讽刺的口气!   江莱笑:“我早就忘记了人血是什么味道的了。”   端木晨沉默一会,说:“你平时喝的胡萝卜汁不是人血吗?”   江莱说:“你有闻到过血腥味吗?那只是胡萝卜汁而已。”   “你们僵尸不喝人血,怎么能活下去?”   江莱摇摇头,说:“不喝人血,我照样活了这么多年,只不过,似乎也快到尽头了。”   端木晨“哼”了一声,说:“在救活你的情人之前,你怎么舍得死呢?”   这句话让江莱精神为之一振,本来萎靡不堪的她突然扶着栏杆站起来,瞪着端木晨说:“没错……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要,杀了你,取你的血!”   端木晨心里那个伤口又源源不断地刮进寒冷的风。她知道,她还是爱这个女人,爱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有多深。之前以为她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可是又再见到时,那种情愫却被打翻一地!江莱,这个至情至性的女子,为了自己爱的人可以不顾一切!被她爱上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端木晨突然自己咬破了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江莱一愣:   “你……”   端木晨的眉目舒展开,说:“你不是要我的血吗?你要多少,就拿去。”   江莱彻底呆住了,半天才缓缓地说:“你,不是……恨我吗?”   “但是我也爱你。”端木晨说得如此自然坦荡。多久了,她多久未曾提及爱这个字,没想到对着江莱这个本该恨之入骨的女人却能坦然说出!   这句话完全出乎江莱的意料,以至于她的脸色越发地泛青。突然她情绪激动失控:   “你疯了吗?我要利用你,要杀你啊!你为什么还……”   “这就是人类。”端木晨也很无奈,“我曾觉得我会恨你,绝不原谅你,可是再见到你,看见你和段然在一起,我才发现那些恨都源自于爱。人类就是这样愚蠢,此刻的我甚至觉得,只要你能救活你的爱人,只要你能开心,我把所有的血给你都可以,在你看来,是不是很可笑?”鲜血一直一直往下滴着,染红了端木晨的裤脚和地板。   江莱耳边突然响起了很久以前段然对她说的话:“我爱你,就算你是僵尸我也爱你。请你不要喝别人的血,我愿意把我的血都贡献给你……小莱……”   江莱觉得头痛得几乎撕裂,情绪快要失控!   “你们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我明明上伤害了你们啊!你们真是笨蛋,无可救药!”江莱用尽全力用力一扯,手铐应声断裂。江莱一跃,撞破了走廊的玻璃,跳出窗外。   端木晨的眼前又空了,只有自己手臂上的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冒。   是笨蛋吧,不是笨蛋为什么心疼得无以复加,却还想要把她搂紧怀里好好疼惜?   端木晨觉得流血的并不是手臂,而是自己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同学们,觉得小晨晨对小莱的情感变化,会生硬吗?星星眼ing~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第九章   端木晨回去找张思危,把小蔡之前叫嚣的话原原本本地给张思危说了,张思危觉得那小蔡是不是神经病啊!之前就千方百计想要借那本城市灵异录,现在又夺她书签。不过既然有人说这是宝物那她还是接收下来吧!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没遇到什么危险吧!”张思危看端木晨回来后一直神情黯淡,关心地问她。   “没事。”端木晨随便摆摆手,这一摆手却让张思危吓了一大跳,端木晨的手臂上一个深深的伤口触目惊心。张思危拉过端木晨的手臂惊叫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小蔡弄的吗?”   端木晨抽回手臂,说:“没事,我不小心弄的。”   “不小心弄的?”张思危狐疑地看着她。其实若不是江莱身体虚弱得连尸毒都所剩无几,张思危一眼就能看出端木晨身上带着黑色的尸毒。但江莱自己都不够用了,端木晨自然没有沾染到什么尸毒。   端木晨也不再接张思危的话,两眼放空的厉害。张思危看端木晨那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心里很不爽。不就失恋么!至于这么要死不活隔三岔五地折腾一下,伤感一下,自虐一下吗?不过说回来,恋爱到底有多好玩?能让一个流氓都变得像忧郁文学小青年一般,张思危小朋友心里又蠢蠢欲动了。她都18了还没恋爱过呢,学校那些男人女人们都幼稚的要死,完全没有让她想要恋爱的冲动。可是,让她有想在一起的人却……应该觉得她幼稚吧。   张思危叹气。      另一边,SS3和尸五将已经对上了。   尸五将的神止穿了一套粉色的西服,一如既往的鲜艳。乔一一仍然背了一个极大的包,就算敌人就在眼前她却还在低头看书,在这么黑的夜里她还是戴着墨镜。神止和乔一一身边还站着三个男人,每个人脸色都很红润,一看就像是血气很足的样子。   红凯被绑在他们身后的树上,好像昏迷了过去。   其中一个个子极高的那人走向前,对段然,良澈和柒七说:“SS7的人果然够胆,3个人就敢追上来就人。”这个男人叫和铜,是尸五将之首。   柒七往前走一步:“别啰嗦了,群殴还是怎样?”   听到“群殴”这个词段然心里好笑,这个女人还真是没情趣的很。   和铜冷笑:“群殴?要那么大的阵仗吗?我一个人了结了你们……”话音未落柒七已经杀到眼前,她一抽手手掌居然变成一把利刃,狠狠地朝和铜的面部砍来。和铜也不躲,那一刀从和铜的右耳砍入,从左耳削出,和铜的脑壳应声被削成两截。   柒七一愣,就在此时半个脑袋的和铜一拳重重地挥来,柒七急忙举起左臂抵挡,顿时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柒七没想到和铜的一拳这么有威力,她身体在半空不好控制动作,只能全部接受这拳的所有力道,于是左臂骨折。   和铜那被削去的脑壳像有生命一样又重新落了上来,连伤口也没有直接愈合了。   “果然是刚出土的怪物。”柒七往后跃,左手垂着,却面不改色。   “小姐,我话没说完你就这样冲过来,真是很没礼貌。既然你这么无礼那我也不顾男女之别了。”和铜扭了扭头,笑着。   良澈说:“小七,段然,你们都后退。”   柒七和段然听话地往后一跃,她们知道良澈的能力,若是被波及到是十分危险的。良澈双腿分开,双臂举起,大喊一声,脚下的土地像有生命般地轰然抖动,掀起,整个空间都像被他扭曲了一般,连树都被他连根拔起。那巨大的扭曲翻转着,轰然向尸五将袭来。   “这样才有点意思!”和铜兴奋地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拳套,戴上,喊道:“你们都躲开!我来对付他!”   神止看那翻天覆地尘土飞扬的扭曲空间就要压到她们面前而乔一一还在那看书,完全没有要动的迹象,急得她一把拉住乔一一的手喊道:“你这个书呆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动!你要被这土活埋了才好吗?”说话的功夫那扭曲的大地像海浪般拍了过来,神止还来不及动弹,眼前就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段然趁兵荒马乱之时跑到红凯身边,去解他身上的绳索。   “喂!老头,醒醒!快跟我走!”   刚解开绳索,段然突然感觉腹部一凉,一把匕首叉了进来。低头一看,那红凯拿着匕首,哈哈大笑。   “老头,你疯了?”   红凯的脸突然变形,所有五官都在软化,然后迅速地重组,变成了另一张年轻男人的脸。   “尸五将之一的呈,见过SS7的段然小姐。”   段然腹部涌出鲜红的血:“你认识我?”   “当然,SS7里最漂亮的段然小姐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呈笑嘻嘻。   “你倒是很嘴甜,不过你这张会变形的脸太让我反胃。”段然脱去手套,伸手抓住呈的面部,说:“所以让这张脸消失在我面前吧。”   呈脸色一变,段然的掌心就燃烧起温度极高的热炎,僵尸都怕火,呈大喊一声急忙跳脱。段然哪里会放过他,从她手心里蹿出一排火焰,跟在呈的身后一路追着他。呈无奈:“女人为何总是这么咄咄逼人?不就惹了她一下吗?我跑了她还要追过来。”      神止抱着乔一一,把她压在自己身下,当她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土埋了。   “咦?”神止惊奇,抬头看自己身前全是用纸垒起的保护层。这是和书亲密无间的乔一一的能力。那些纸单看上去那么薄薄一张,合起来居然能形成这么坚硬的一个堡垒。   “一一!你真厉害!”神止低头,兴奋地看着乔一一。乔一一被之前神止那猛地一扑压倒在地,墨镜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双目带着微微的怒意瞪着神止说:   “你起来,很重。”   神止却发呆。原来,一一的眼睛这么漂亮啊。   乔一一看神止还不动,双颊还带着一抹诡异的红晕,乔一一实在受不了,直接把她推开。神止“哎哟”一声:“有这么粗暴的对救命恩人的吗?”   乔一一“哼”:“要不是你,我连摔倒都不会摔倒就能拦下那堆土!我墨镜呢?快点给我找回来!”   “一一,你为什么要戴眼镜?”   “啊?”   “你眼睛明明那么好看……”   乔一一看神止一脸傻样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实话,但是乔一一并没有一般女人那种被称赞后的得意与害羞,只走到神止跟前,贴上来,双眼直直地盯着神止,说:“我的左眼是假的,所以我要戴墨镜。”   “假的?不会吧!”假的还能这么好看!   突然一个女声传来:“你们还有空打情骂俏。”一道闪光划来,神止和乔一一急忙分开躲避。柒七和原时雪站在一起,说:“来一对一!”   神止“哼”:“我一个人对付你们就够了,一一你看书去吧!”   乔一一说:“神止,左边那个手断的女人之前的战斗值是500,现在仍然有420。右边那个小鬼战斗值也有300左右,你确定你要一个人和她们斗?”   神止咽了一下口水,对着柒七嚷道:“那……那就听你的,一对一!”   原时雪听得觉得很神奇,好想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知道她们的战斗值的?虽然柒七学姐经常教导她要好学好问,可是如果这个时候去请教僵尸的话,估计……不太好吧。   和铜戴着那个黑色的拳套从扭曲的土地中直线杀到良澈面前,两个人男人打得难分难解,漫天都是他们的身影。和铜哈哈大笑:“好久没有这么爽了!真痛快!别停!来打个三天三夜!”   良澈抹一抹脸上的血,也笑:“那可不行,我还要睡觉,困着呢。”      呈的身体在巨大的火焰中慢慢变成了灰烬,段然捂着血流不断的伤口,觉得腿有点软。段然低头看自己的血染红了脚下的一大片草地,笑笑,心想这可真浪费啊,要是都给江莱喝下的话……   良澈用余光看段然杀死了呈,大喊道:“段然!快去追红凯!刚才我看尸五将之一带着红凯往东边跑了!”   段然很想骂他:“我也受伤了啊!”不过比起其他在忙着战斗的人来说,此刻她真是蛮闲的。无奈地撩撩头发,往东奔去。      端木晨回到酒店,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江莱那张脸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蹿来窜去。   “你们真是笨蛋!无药可救!无药可救!”   端木晨突然坐了起来,吓了在上网的张思危一跳。   “你干嘛?吓死我了……哎?你干嘛?你要去哪里?”张思危看端木晨爬起来匆忙地套衣服就往外跑。   “不行不行!就算是笨蛋也好,我要去找江莱!去找她!”端木晨觉得她自己最癫狂的,就是现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做个问卷调查~除了端木晨和江莱,大家都喜欢那些配角?都喜欢那些配对? 来说说吧~>______ 第十章   江莱一直走一直走,她眼前一片漆黑,连听力都好像丧失了,只凭着直觉在维持着行动。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脸颊上端木晨那两巴掌所带来的疼痛还是那么清晰,嘴角还有血迹,但她并没有意识擦去。她的双腿一丝力气都没有,似乎随时都要栽倒在地,但是又一直还在向前,这种气若游丝却怎么也无法真正死去的感觉太熟悉,就像这三百年来的生活一般,何时是个尽头?   不如就这样死了,就这样死了可不可以?不想再去承担那些太过沉重的情感。她和分刻相爱十年,却用三百年的时间来等待和寻找,这份爱痛苦的望不到边,在绝望中偏偏还有那么一丝希望,这让人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江莱脚下一空,从一个小坡上滚了下来,剧烈的颠簸让她半昏迷了。   昏迷之间,开始做梦,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居然梦到了她的何半夏,那个坐在自家后院里拿着书,笑得意气风发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迷人。尽管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但是她的笑容在江莱的记忆中丝毫没有褪色,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清晰。那是永远不能忘怀的情愫,是生生世世,任何人无法取代,不能超越的情感。   “既然何家把我赶了出来,不认我这个女儿,那以后我也不再姓何。从今以后分刻就是我的名字,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何半夏这个人!以后分刻,一生一世,永远爱着江莱!”那个女子爱恨分明,情感炙热,谁都不像她那么耀眼。   火光之中,寒冷的冬季到来!没想到一生一世那么的短暂,再回首,曾经说着永远爱她的人已经离开她快三百年了。深入骨髓的寂寞似乎随着冬天的来临更加让人疼痛。   就在这样的夜里,江莱遇见了段然。   那时的江莱并不是个良民,她有杀人。她杀人的时间一般都选在深夜,不易被人发现。但是她有个原则,只杀那些坏人。在她本性中所保留的纯善让她在维持自己生命的同时还不至于丧失人性。那时的她,气血十足,骨子里更加冷漠。   那晚江莱去超市买些东西,她推着购物车,一路漫步。此时她在一所医科大学进修,一个人住,没有朋友,下了课百无聊赖。那时的她喜欢穿着长裙,披下头发,不去看周围的任何人。她一直一直找不到那把能让分刻复活的剑和能用剑的那个人,已经有些心灰意冷。   对周围莫不关心的她没有注意到一直有个年轻的女孩在看着她。   那个女孩就是段然。   那时候的段然19岁,正是一个以翘课为乐的懒散大学生,喜欢拎着包,抱着书,穿着短裙在这个城市里晃荡。沐浴着暖暖的阳光,摆着脑袋,晃动着轻扬的短发,只要不待在课堂,待在哪都一样那么舒服。   自己的那点破事段然曾经一五一十地告诉过江莱,她有交过三个男友,五个女友,她自认不是个正经人,但是她却对江莱死心塌地的很。      段然推着车跟在江莱身后,江莱顿住脚步想要拿包饼干,段然来不及刹车,购物车撞上了江莱的小腿。   “啊,抱歉!”段然道歉得很及时,几乎在撞上的同时她就开口了,让人不禁觉得她是不是故意。   江莱回头,对上段然那张嬉皮笑脸。这种搭讪的小孩她见得多了,幼稚得很,她几乎都不正眼去瞧。瞪了段然一眼江莱就走了。结了帐,走出了超市。   段然也结了帐跟了出来。那个美人去了哪里?段然左顾右盼,望见江莱的身影就要拐进那小巷子里,她兴致冲冲地跟了上去。没想到她会目睹那样的一幕。江莱咬着一个男人的脖子,血流一地。   江莱看见昏黑的巷口有个人影,警惕地一喝:“谁!”   “是……我……”段然声音有点发颤。   江莱一听,这声音,是刚才在超市那个小孩?   江莱放下这个她一直在追查的□犯尸体,向段然走去。段然觉得腿有点软,本能地后退两步。江莱看她一张漂亮的脸有些紧绷,突然想逗逗她,快步逼近她。段然往后倒,却发现身后已经是墙壁,浑身冷汗都冒了出来,把从超市买来的东西往脸前一挡,很没种地喊道:“美女饶命!”   江莱哈哈一笑,咧了一下牙,说:“我是僵尸,你怕吗?”   段然听到江莱的笑声,偷偷看她。见江莱冷艳的脸上带着笑意,顿时害怕就少了几分。   “你,你真是僵尸?”很没大脑地问一句,像小孩发现了新鲜有趣的玩具。   江莱一甩头,一边走一边说:“你相信就是,不信就不是喽。”   江莱那晚只是因为一时的寂寞逗了逗这个女孩,没想到段然会就此纠缠上来。   第二天江莱出门去上课的时候,一出门就看见段然站在她家门口。朝阳在她身后冉冉升起,配着她那一身性感打扮,模样是有些许的喜剧色彩。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江莱问。   “当然,我是搞刑侦的!”段然颇得意地扬起下巴,洁白整齐的牙露出来,那充满自信的美丽笑容掠过江莱的眼前,抓住了她内心深处的某片记忆,让她心轻轻一颤。   两个人就这样交叠起来。   段然一开始似乎不信江莱真是只僵尸,还一味地接近她,直到后来有一天她觉得头晕目眩,中了尸毒,昏倒在江莱家门口,被江莱救了她才真的相信了。   “现在怕了吧。”江莱笑。   “怕,怕你不见我。”   江莱一弹她的额头:“你怎么这么会说这种话?说,跟多少人说过?”   段然还真的认真数起来:“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数数哈!”   江莱“哼”一声,站起来。   “你生气了?”段然也急忙站起来,带着调侃的口吻,“小莱,你不是吃醋了吧!”   江莱反问:“我又什么好吃醋的。”   段然心中一动,拉过江莱,把她扣在自己怀里,凝视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小莱,我不管你是不是僵尸,我只知道我很爱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你身边吧!现在只要一时见不到你,我想你都想疯了!”   江莱挣脱,段然不让。   江莱无奈叹气:“你根本不了解我,谈何爱情?我也不想去碰感情这东西。”   段然读出江莱满眼的绝望,她不懂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女孩为什么眼睛里有那么多洗尽铅华的超脱。   “我不放弃!”段然说,“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决心!让你看到我的改变!我会是一个可靠的人!我会证明给你看!”   江莱无奈,又伤感,段然这个傻孩子,为何偏偏要招惹她?总有一天,会害了她吧……      开始下起雨来。   当端木晨找到江莱的时候江莱倒在地上,全身都湿透。   端木晨喘着气把她抱起,说:“振作点江莱!”   “……”   端木晨听江莱似乎在说话,雨声太大,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于是把耳朵贴近江莱的嘴边。然后端木晨听见江莱的呼唤:   “段然……”   这两个字让端木晨全身僵硬。心脏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雨水顺着端木晨的刘海不停地滴落,模糊了她的视线。   真是自作自受。端木晨嘲笑自己,这回听清了吗?她在呼唤,段然的名字。可惜,她是端木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二更~~~~~~感谢大家对上一章问卷调查的支持~ 所以我勤奋了一把~哇哈哈~~~~~~~ 第十一章   张思危躺在床上看电视。端木晨半夜突然发癫般地暴走出门后她就一直没有睡意。真不该来这该死的红街!真不该来!张思危深刻地意识到她此行的错误有多严重。明显的赔了夫人又折兵!认识这端木晨后她怎么尽干这种事?只能这样理解,这个端木晨估计跟她八字不合。   突然门口传来急剧的敲门声,张思危顿时被吓得跳起来。那敲门声十分骇人,听上去怎么也不像用手敲的,明显是在用脚踹!   “谁…谁啊!”   “是我!思危!快开门!”   原来是端木晨那死混蛋!张思危起身去开门,本想好好骂她两句,没想到一开门看见端木晨浑身湿透,还横抱着一个女人。   张思危愣在那里,端木晨嚷道:“让开让开!”说着就把张思危给撞开进门了。   张思危完全没反应过来这上演的是哪出,仔细一看,那端木晨抗进门,也不管对方身上多脏多湿就丢床上的这人,不就是以前那只僵尸吗?   张思危本能地退后。   端木晨用力拍着江莱,怎么拍也拍不醒,干脆又弄破自己手臂的伤口,把伤口对准江莱的嘴,捏开她的嘴,让血流到她的嘴里。   张思危猛地冲上来把端木晨扯回来,喊道:“端木晨你有病啊你!你这是干什么!你要用你的血救她?她是僵尸!”端木晨不耐烦地要甩开她。   “你忘了她曾经伤害过你曾经要利用你吗?”   “可是我不能让她这样!”   “为什么?端木晨,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端木晨眼神闪烁:“说了你这个小孩也不懂。”   张思危突然想到那天端木晨在张家说她要去辞职,说这个城市已经没有她想要保护的人了。那时候的端木晨眼睛里深深的平静和寂寞一直刻在张思危的心里,她曾经为了那个眼神伤感了很久。如今站在她面前的端木晨眼中不再是那落寞,而是一种奇异的火热,那种火热像是从她的心理烧出,烫伤张思危的心。   张思危颤抖地说:“端木晨,她,是不是你现在想要保护的人?”   端木晨看着张思危,脸上写满了疑惑。湿漉漉的头发一直在往下滴水,从刘海滴到眉毛,在眉毛凝聚了一会,然后猛地一坠,迅速从脸庞滑下,沿着她的下巴滴落在地上。      很吵。是什么声音?   江莱听见周围有动静,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是那个梦还在继续。      段然火热的追求十分高调,很俗地每天送花,也很喜欢玩些小手段小花样。她在江莱家门口放飞各种颜色的气球,每只路过江莱窗户的气球上都画了一颗桃心。有时候在气球上系点小礼物,有巧克力,有戒指,还有某个新开的蛋糕店的小糕点。   很花心思,可是江莱真的对这样追小女生的花招不感冒,可是也不反感。   她不迎合也不拒绝,这在段然看来就等于默认了。   每天江莱去上课段然就跟着要送她,那时候段然没有车,她本也不想骑单车去送江莱,就去租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一开始江莱不上车,段然就慢慢地开着车一直跟在江莱旁边,大声唱着英文歌,引得周围人都侧目。江莱头疼地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快开车吧,真丢不起这个人。”   段然哈哈笑:“你早该如此啦!”一踩油门,欢快地开走了。   医科学校的考试很费体力,江莱总是要在图书馆埋头苦学。段然就不停地塞早餐,午餐,晚餐到图书馆来。江莱看书看着看着就发现段然趴在桌上睡着了。看段然柔顺的黑发贴在脸上,感觉痒痒的,江莱伸手把头发夹到段然的耳后。她那张十分女性化漂亮的脸会让江莱想到,这样一个很多人喜欢的美丽又风情万种的女人,为何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凑到她身边?可能只是好奇吧?   “才不是好奇,我是真的喜欢你!”江莱把她的想法说给段然后段然很着急,扣住江莱的肩很激动地否认。突然江莱觉得肩头发烫,温度升高得非常快,吓了她一跳,急忙挣脱。段然也呆住,两个人都看向江莱的肩头,衣服居然烫出一个洞,江莱的皮肤都被烧得红红的。   “对不起!”段然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怎么了,一着急手掌里好像就会蹿出火苗。”   江莱的脸色有点发白,扯过段然的手,看着她的手掌,皱起眉头,说:“你,知道疾光木剑吗?”   “疾光木剑?没听说过,怎么了?”   “没什么……”江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段然看她脸色有点不好,于是也不再说话。   难道一直寻找的能使用疾光木剑让分刻复活的人就是段然?据说那个人能把疾光木剑燃烧起来,身体中有不可思议的火种。江莱心情又复杂起来,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段感情。该让她靠近吗?如果段然真是那个可以让分刻复活的人的话,她真的不能放过她。可是若是就这样让段然靠近的话,那是不是算在利用她的感情?想到段然那认真说爱的表情,江莱心中就十分忐忑。该放开她吗?可是从心底,江莱真的不讨厌这个女人,甚至已经有点习惯了段然总是出现在身边这样的生活。   到底,该怎么办?   无法做决定,江莱开始躲着段然。在以往相会的地方段然再也找不到江莱,江莱就好像在一瞬间消失在这个城市中一样,段然惊讶又着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江莱就这样突然不见了?   疯狂地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地找寻江莱,可是一无所获。段然整夜地把车停在江莱家的楼下,睡在车里。段然很想问问漫天的星辰,可有见到她心爱的女孩?   在江莱消失十个月后,段然第一次参加了学校的集体活动。段然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冬季的来临,仍然穿着一件单衣,短短的裙子,红色的运动鞋。只是头发长长了,她很久都没有心思去打理这些东西了。   那次集体活动是登山,段然魂不守舍地上山,居然脱队,天色暗了,她也没有找到同学。山里手机没信号,段然也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情绪,就爬到树上,坐在树杈上,盯着手机里那唯一一张偷拍的江莱的照片。   段然也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不就一个女人么?周围那么多女人,比这江莱漂亮的女人也不是没有,可是为什么就对她那么执迷?好像着了魔一般。或许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吧?人都是这样,作践自己。   冬天的山里冷的不像话,进入午夜,段然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突然她发现远处居然有灯光。段然以为找到了组织,兴致匆匆地跑过去,走进了才发现居然是间小木屋。这山里居然还有住人?不会是什么怪物,黑山老妖之类的吧?可是段然实在冻得受不了,跑去敲门。   “谁?”屋里一个年轻的女声,带着警惕,闷闷地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段然顿时愣在原地。这个声音,太熟悉!那在心里一直一直温习的声音,是江莱!不会错!一定是她!   段然脑中一热,也不管屋子的主人愿不愿意,一脚就把木门给踹开了。门应声倒下,昏暗的灯光衬托着一个清瘦女人的轮廓。她穿着黑色的毛衣,细腿的牛仔裤,门一大开,呼呼的风灌进屋子里,吹起她的长发,整个脸庞就露了出来。段然压抑再压抑,可是一点都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她狠狠抱住江莱,声音颤抖不止:   “小莱……小莱……”好像脑中空白的厉害,但似乎又有千言万语,最后出口的只能是不停的呼唤她的名字而已。   江莱明显也没缓过神来,过了很久江莱才抬起手,轻拍段然的背,柔和地说:“进来暖暖吧,你身子都冻僵了。”    第十二章   窗外的雨声很大,张思危和端木晨仍对立地站着。   张思危看一眼江莱,发现她喝了端木晨的血可是却仍是不动,周身那本可以看见的黑色尸毒此刻不见踪影。   “端木晨,她好像死了。”张思危说。   “不是,这只是假死,她好几次都是这样,死而复生。”   “可是,她已经喝了你的血了却还是不醒。”   “过会就会醒了。”   张思危“哼”了一声:“端木晨你真够无知的。”   “你这小鬼又知道什么?”端木晨有点脑羞成怒了。   张思危喊道:“你根本就看不到他们这些僵尸周身所散发的黑色尸气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对僵尸而言这些尸气就像人类心跳一样重要?就算是假死了千年的僵尸都会有尸气围绕的,没有了那黑色的气体他们就是死了,你懂不懂!”   张思危越说越愤怒越说越大声,像吵架一般。   端木晨也不甘示弱:“她又没被火烧又没有任何其他的伤痕,僵尸怎么会这么容易死?!”   “白痴!”张思危气的都想翻白眼,“僵尸不喝血就会死!活活渴死你懂不懂?!跟你这种什么也不懂的神经病说话对我损伤的脑细胞真是一种侮辱!”张思危夺门而出,重重把门给关上。   端木晨愣住。僵尸不喝血就会死?好像的确听说过这么一回事。可是,江莱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听上去太不靠谱了。但江莱的确没有醒,喝下了端木晨的血她也没有醒…   端木晨深呼吸,放松一下自己,坐到沙发上。一定是血液还没发挥作用,任何药要起效都需要时间的,等一等,说不定明天江莱就醒了。   端木晨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身舒服的睡衣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端木晨就听见房间里有人走动的声音。那脚步声轻轻来到端木晨面前,无声无息地帮她盖上被子。   “江莱!”端木晨突然用力抓住对方的手臂,用力一扯,那人站立不稳,摔落到端木晨的怀里。   “端木晨,你这个流氓,放开我!”   一听是张思危的声音端木晨的睡意吓醒了一半,急忙放开她,把自己的身子挪到沙发角落:“思危,是,是你啊。”   天色未亮,所以端木晨没有能看到张思危的脸红得快要滴血。从小到大,除了张妈,张思危从未这样被谁抱过,这样的拥抱让她心都快跳出来了。   “抱歉……”端木晨揉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打开壁灯。壁灯的光线稍微柔和一些,她想她现在是无法接受强烈的白炽灯。   张思危转过身,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说:“怎样,江莱有醒过吗?”   “没有……”   “跟你说了她死了你不信。”   “不会的,不可能。”   “我就知道你不信,你看看这个。”张思危丢了一本书给端木晨,端木晨接住:   “这是什么。”   “灵界导航指南。”   “灵界导航指南?我好像有听说过,可是这不是很贵吗?你怎么弄来的?”端木晨自然是听江莱说过,据说这本书价钱要上千万。端木晨打开那本书,没想到这看似是一本书,可是翻开封面就发现里面是个类似电脑一般的机器。有输入键盘和屏幕。   “你倒也识货,这本书如果是正版的话,即使用红街贵宾购物卡也要6000万以上的价格,不过我买的是山寨版,虽然功能少了点,也比较容易死机,但是价格却便宜只有6000块。”   “拿这个来做什么?”端木晨不解。   张思危确定自己的脸已经不红了,坐到端木晨身边,说:“你先把界面切换到‘黄泉之路’,然后用键盘输入你的名字和生辰,再按查询看看。”端木晨依次做了,点了查询,可是记录为空。   “什么也没有啊。”   “因为你现在没死,当然没有记录啦!你再输入江莱的看看。”   “可是我不知道她生辰。”   “没关系。”张思危拔了江莱一根头发,夹进书里,然后输入江莱的名字,再查询,出现了一个表格。上面有江莱的出生日期,1700年,还有她的死亡时间为1723年。   “咦?这死亡时间……”   张思危拿来一个苹果,一边啃一边说:“她是僵尸,这里记录的她的死亡时间就是她变成僵尸的时间。”张思危一指屏幕下方的“灵魂预留期”说:“你看,这里江莱有个灵魂的预留期。因为僵尸的灵魂不能转世投胎,但是她也是有灵魂的,所以当她作为僵尸在人间活动的时候她的灵魂就在被束缚在黄泉路上,和一般要去投胎的魂魄不一样,他们的灵魂没有方向,就一直飘荡着。”   端木晨看着屏幕,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底下这个蓝点是什么意思?发着光,还在移动。”   “这就是江莱灵魂所在的位置。你看,这个蓝点是不是正在接近终点?”张思危指一指那蓝点正在慢慢靠近的一个类似火山口的一个标志。屏幕上有好三条路,一条是“天堂“,一条是”地狱“,一条是”投胎“。   “是啊,这是……”   “那里就是安魂谷。因为灵界和我们这个世界一样也面临着人口过多,过分拥挤的情况,所以所有在黄泉路上不能投胎的灵魂都会有灵界向导带他们往那里前进,直到那些灵魂爬上安魂谷,跌进去。只要灵魂跌进了安魂谷,那就是完全消失,再也无法找寻到,连地狱都不会有他们的影子。”   端木晨脸色发青:”你的意思是……“   ”没错,江莱死了,而且她的灵魂正被招呼到安魂谷。按这个速度来说,换算成人间的时间,还有三天左右,她就要魂飞魄散了。“   端木晨”腾”地站起来,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张思危却一脸平静坐在沙发上,翘起腿继续吃苹果。这个端木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别人的话都当耳边风!这回该信了吧!急死她!   “那我该怎么办?思危?”端木晨半蹲在张思危面前,握住她的手,说,“你能帮我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救她。”   张思危火大:“端木晨!!你真是彻底的疯了对不对?你是不是忘了你家人怎么死的?就是被这样的僵尸杀掉的!当年B市有多少无辜的人被僵尸杀了你应该记忆犹新吧!你怎么这么糊涂,要去救这僵尸呢?”   6年前张思危年纪很小,但是也亲眼看过很多屠杀的画面。作为B市长大的孩子,没有一个人不会恨僵尸。她不能忍受端木晨为了一个僵尸放弃自己的原则!   端木晨的眼神黯淡下来,张思危看她那样心里酸酸的。   端木晨,端木晨,你真是何必呢?张思危眼睛有点痛,痛得快落下泪。她真的有点怀念以前那个意气风发,吊儿郎当,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那个端木晨。比现在这个她不知道好多少倍!   “办法不是没有……”   张思危此话一出端木晨突然精神大震:“要怎么做?”   张思危叹气,心想:“我上辈子是不是欠她的啊!”   “我曾经听我妈说,有一个巫师具有召唤灵魂的能力。若是求此人帮忙,说不定会有一线希望。”   “那个巫师在哪里?”端木晨明显迫不及待。张思危却很无力:   “你很好运,据说那个巫师姓魏,就在红街,开着一家店,以帮人占卜为生。只不过我妈说那人性格十分古怪,不是所有顾客他都会接的。要见他估计还是很难啊,而且就算见到他了也说不定他并没有那个能力能帮你。”   “我现在就去!”端木晨抱起江莱就走。   “笨蛋端木,你知道人家在哪吗你就去,这红街这么大,你怎么找?”张思危也站起来,把苹果核丢到垃圾桶里,说:“我跟你一起去。”   “……谢谢你,思危。”   张思危叹气:“不用谢我。你,你好自为之吧。”就这两天的时间张思危觉得自己老了好多,连说话都老成了。不能这样啊!回头要和猪朋狗友混一起,感受下年轻的力量!   张思危和端木晨叫了一个车,把江莱抱上去,然后直奔红街的附属街道,最最角落的一个小店。   “到那里起码要40分钟,我先睡觉了。”张思危一晚上都没睡好,现在补个眠。端木晨揉揉她的头发,带着点疼惜,说:“睡吧,到了叫你。”   “嗯……”张思危还真的蛮喜欢端木晨笑着揉她头发时的感觉。一会她就沉沉睡去了。   端木晨看另一边的江莱安静的脸庞,也似睡着了一般。   “江莱,等这次把你救活后,就真的再也不要见面了吧……我们是不是就是那种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人?你有你的爱人,也有爱着你的人,而我呢?自作多情的一个过客而已,爱着你反而会成为你的负担吧。”端木晨默默地下了决心。   车颠簸地开在马路上,红街的主街一样是那么的拥挤,车堵得不像话。端木晨也觉得有些困了,想往后靠着睡一会。往后一靠就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掏,是那灵界导航指南,估计是张思危随便一起带来的吧,也好,可以知道江莱的灵魂还有多少时间到安魂谷……   突然端木晨心里猛地一紧,想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急忙把那本灵界导航指南拿出来,进入“黄泉之路”的页面,用颤抖的手指敲入的端木季烨的名字和生辰……    作者有话要说:有BUG的话,请告诉我~ 第十三章   输入端木季烨的名字和生辰,回车,等待着结果。整整两分钟过去,屏幕丝毫没有变化过。端木晨“咦”了一下,动动鼠标,靠!居然死机了!   端木晨气极,重启,却一直黑屏。这山寨也太不敬业了吧!难道是一次性的?!      草地上一大滩血,良澈和和铜都躺倒在地上。两人激战整整一夜,体力耗费怠尽,双双倒下。和铜很爽朗地大笑:“有五百年了吧!没遇见过你这样的好手了!痛快!真痛快啊!咱们睡一觉,醒了接着打!非得分出个高下不可!”   良澈也笑:“睡觉好,我最喜欢睡觉。不过,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回答?”   “你不回答我也要问。左政到底是用了谁的血让你们复活的?是端木季烨吗?”   “…”和铜没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他震天的呼声。   良澈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端木啊端木,你究竟是死是活?”然后也昏睡了过去。      树林中有打斗的声音,一个人影被抛了出来,穿过重重树枝,狠狠地撞到一根大书杆上,然后无力地滑落。那个人背着一个红色的书包,落地后昏迷了十秒钟左右,又顽强地站起来,这个人自然就是ss7的实习生原时雪。   “不行…学姐一个人不行,我要…坚持住!”她晃晃悠悠地又往树林里跑去。她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浑身都是伤,但她却一刻也不停顿,因为她知道柒七以一敌二,那两个人还是尸五将,如果没人支援一定会丧命!      “喂!疯婆子!”神止受不了了,“我们都打了一晚上了,歇会吧!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这么卖力啊!”   “废什么话。”柒七嚷道,“你们这些僵尸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异类,早就应该入土为安。但现在你们还跟着左政兴风作浪,我是要维持社会安全的警察,怎么能和你们妥协。”   神止不屑:“得了吧大姐,别在那义正辞严的好像我们杀了你全家一样,你们警察不就是混口饭吃么?至于这么给国家卖力吗?你们头儿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以后你就跟着我了,保证你过的比现在滋润!”   柒七举起右手,右手变幻成长剑的形状,猛地劈向地面,碎石混着沙土被劲风卷起向神止和乔一一袭来。两人急忙往两边闪去。   乔一一说:“你跟她废什么话啊!这些警察能听进你的话那就有鬼了,直接把她了结了不就行了。”乔一一身体和树杆呈九十度,轻盈地踏过那茂密的树木,向柒七飞去,速度极快,只一眨眼的功夫柒七就逼到眼前了。   “战斗值只剩四十五,可怜的人类,如此体力居然还嘴硬。我只要用一半强度的攻击就能取你性命了。受死吧。”乔一一手中突然冒出一本极大的黑书,那本书打开成180度,对准柒七就夹过去。柒七的体力其实早已到极限,若是她的搭档是SS7的任何一个成员,都能和神止乔一一打个平手。但是她的搭档只是个刚从警校毕业,性格懦弱的原时雪而已,柒七不能不去顾及她,保护她,如此一来体力耗费巨大,对于乔一一这夺命一击居然愣在原地。   “学姐!”之前被弹飞的原时雪突然挡在柒七身前,用她的武器,一米长的魔术棒横着抵住乔一一那本书,顿时火光四射。   “唔…!!”原时雪用尽全力抵抗着乔一一的书,以至于她的双臂青筋暴起,双腿发抖。   柒七喊道:“够了,时雪!我不是让你别跟着来吗?你还回来干吗!快给我滚蛋!”   原时雪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学姐!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的!我不会让你死,我要保护你!”原时雪大喊一声,双臂往上一举,乔一一的书被挑到空中。   乔一一心里一惊:“战斗值六百?” 怎么会比之前体力全满的时候战斗值还高?   “魔术花火!”原时雪手中的魔术棒猛地一降,直直地对着乔一一,一股迷幻花朵般的热浪席卷而来。   “不好!”乔一一急忙卷起千层纸抵御那花火,但花火的威力居然十分强劲,不仅有火,还带着劲风,把乔一一慌忙之中组合起来的纸吹去不少。   “一一!”神止大喊道。   “没事。”乔一一逃的倒是很快,不过她身前的那些纸盾牌也被烧得所剩无几,连头发都有一些被烧焦。“原来这个小孩是属于战斗值会变化的类型,不能以一般正常的规律来判断她,真是个难缠的类型。要早点杀掉她,不然以后等她成熟了,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原时雪挡在柒七的身前,用她的武器指着乔一一和神止,喊道:“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尽管过来!我要把你们都收伏!”   神止气不打一处来:“这小鬼,得寸进尺了还!”   乔一一站在神止的身边,冷冷地说:“杀掉她。”      段然靠在一颗大树上,身边是一直昏迷着的红凯。段然全身的力气都耗光,手掌有些发烫。一定是放出的火焰太多了,她需要好好休息。可是眼前那烧焦的尸五将的尸体让她很倒胃口,实在不想和它睡在一起。   段然一人杀了两个尸五将,看来尸五将也不是那么厉害。不知道良澈那边怎么样了?看他们没有追上来,估计还没有解决。不管了,睡一觉吧!   在睡着之前段然摸了摸自己腹部的伤口,血已经止住,可是因为失血过多她全身发软的厉害。   “这次回去的话,一定要辞职,这鬼工作……反正我也找到了江莱……江莱……”段然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端木晨和张思危来到红街最角落的那个小店铺。这家店小得非常不起眼,好像连装修都很不花心思,就简单地全刷成红色。端木晨抱着江莱和张思危一起走进去的时候,发现这个小屋很暗,但是布置得很淡雅。端木晨本以为巫师的店铺怎么也要装点神秘,以为会布置得很阴森,没想到居然还蛮有品位。   这是什么香味?端木晨转头一看,居然是一大束百合花。纯白的百合花插在长长,天蓝色的花瓶中,绽放得那么安静。端木晨有一时的出神,每次看到百合花她都会想到她姐姐端木季烨,因为那是季烨最喜欢的花。   “有客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跑出来,见端木晨三人,充满灵气的双眼眨了眨,问道:“各位可是来占卜的?”   “不,我们,我们是来……”端木晨想半天也想不出她们究竟是来干嘛的,但是绝不是占卜这等事。   张思危摸摸那小女孩的脑袋,微笑着说:“你们魏老板在吗?”   “在!你们先座,我去叫他!”然后小女孩就一溜烟跑到屋后了。   端木晨把江莱放在椅子上,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有些预感。百合花,魏老板,难道,难道!      “你们好。”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内敛的身音,端木晨急忙回头,只一眼就把她震住,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   眼前这魏老板一身黑色的毛衣,黑色的裤子,却是一头的白发!   魏乙蒙!真的是她!   端木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满脸的惊讶!魏乙蒙!端木季烨的情人,自从季烨死后端木晨就再也没有见过魏乙蒙,没想到她们居然在这里重逢!   魏乙蒙看到端木晨也是一脸的出乎意料。她的面容是三十岁左右女人的模样,可是那一头的白发!   端木晨眼前顿时一片模糊。    第十四章   “你是晨晨吗?”魏乙蒙轻声问道,她的声音都有些变了,变得沙哑,透着沧桑。   “是,是我。魏姐,你还好吗?”端木晨问出这句话让魏乙蒙无奈地笑笑。过得好吗?看着满头的白发也应该能猜到吧。   张思危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们俩,咦?居然是老熟人?这就好办多了。   魏乙蒙让端木晨和张思危都坐下,让之前那小孩给她们倒了茶。   魏乙蒙端起茶杯,用茶杯盖轻轻划过茶杯边缘,热气就这样丝丝冒出:“晨晨,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你没有住在原来的地方了,找了很多年,你现在住在哪里?有自己的家庭了吗?”   “我还住在B市,只不过搬家了。我现在一个人住。”   魏乙蒙说:“我以为你早已搬离了B市,难怪我一直找不到你。不过今天能遇见你,真算是老天对戴我不薄。”魏乙蒙对着端木晨浅浅一笑。虽然她满头白发,笑容却仍然很迷人,颜色分明的五官,真是个潇洒的女子,端木晨想,难怪季烨之前会迷恋这个女人。   “晨晨,要不要和我一起住?我可以照顾你。”   端木晨知道魏乙蒙是因为她是端木晨家唯一的血脉,所以想照顾她。端木晨说:“不用了魏姐,我一个人住惯了。”   魏乙蒙点点头,她自然是知道端木晨的性格,从小她就喜欢独来独往,只有在季烨身边的时候才会露出眷恋的眼神。   “魏姐,季烨她……”   说到这个名字,魏乙蒙的手明显一僵。多少年了,周围的人怕她伤心,从来没有人会在魏乙蒙的面前说出这个名字。自从六年前端木季烨消失后,盛传她自己死了,是被她亲妹妹端木晨杀死的,可是魏乙蒙怎么也不信。没有看到季烨的尸体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季烨已经死了!那么厉害,坚强,正气的女人老天怎么舍得就这样让她离开这个世界?而且,季烨啊季烨,你怎么就舍得留我一个在这人世间寂寞地想你?没日没夜地想你, “朝如青丝暮成雪”,那么寂寞,你又在哪里?为什么怎么都找不到你呢?你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魏乙蒙说:“我一直在找她,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端木晨心中酸涩,原来,有人跟她一样,在寻觅着季烨,等待她能平安归来。   “但是我觉得,季烨并没有死。我曾经试着召唤过季烨的魂魄,可是召唤不来,那时我就知道她的魂魄并不在灵界。后来我学会了人间追踪术,可是居然也无果。”这人间追踪术需要被追踪者的贴身物品,魏乙蒙没有端木晨的贴身物品,否则早已经找到她。   端木晨皱眉:“不在灵界也不在人间?那……”   魏乙蒙叹气:“我自小就学习巫术,季烨总说我是歪门邪道,果然如此,连她此刻在何处我都无法找到,枉费我穷极半生刻苦专研巫术,到头来真的需要派上用场的时候却完全无用。”   端木晨看着魏乙蒙,当年这个无论在哪里都那么醒目女人,如今收敛起光芒,窝在这个小小的地方只为了寻找季烨的一丝线索。而她端木晨何尝不是日夜思念呢?季烨你若是知道你爱的这个女人为你白了头,你会是怎样的感伤呢?   “魏姐,你知道最近僵尸复活的事情吗?”   魏乙蒙点点头,说:“你们端木家的疾光木剑或许是落在了酾百老板左政的手中了。”   “那魏姐应该也知道那木剑只有用我们端木家人的血才能让僵尸复活的吧!”   魏乙蒙说:“不错,只有你们端木家人的血才能发挥那把剑的作用。其实,我曾两度潜入酾百内部,可是一无所获。”   端木晨心里一紧:“一无所获?在那里你也没有找到季烨的消息吗?”   魏乙蒙苦笑:“若是找到她,我拼了性命也会把她解救出来的。可惜凭我一人之力实在无法搜遍整个赌场。但是的确是那个赌场嫌疑最大。若是季烨善在人间,那一定是在那里了。”   端木晨心里又一次坚定了要去酾百的决心:“魏姐!我们一起去!我们一定能把季烨找出来的!”   魏乙蒙笑笑,目光转到江莱身上:   “那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那边那僵尸吗?”   端木晨听魏乙蒙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心里一沉,想到魏乙蒙必定是痛恨僵尸,这个忙她会不会不帮?   张思危看着端木晨,端木晨咽了一下口水,说:“是的,她是我的爱人。”   张思危心里“咯噔”一声,手扣在椅子的扶手上,骨节发白。   魏乙蒙轻轻地笑了一下,说:“端木晨家的人果然都是特立独行啊。”收起了之前的冷漠,语气变得平缓,甚至带着一丝宠爱和无奈。   端木晨心中一喜。   “来,告诉我事情的整个经过吧。”   端木晨说了江莱的真实身份和她一直没有喝人血的事情,只是省略了她们两人之间的那些纠葛。魏乙蒙一直慢慢喝着她手中的那杯茶。   “那你是想召回她的魂魄了?”   “嗯。”   “可是,死去的人或者僵尸的魂魄我是无法再召唤回他们的身体之中了,那是违反了自然规律,肯定行不通。”   端木晨心里猛地一沉。   “不过……”魏乙蒙和端木晨对视,“我可以让你的魂魄去往灵界,你把她的灵魂从安魂谷拉回来,再杀死那个引导她魂魄去向安魂谷的引魂人,凭借她僵尸的本领,应该就能自己找回自己的灵魂了。”   “那!现在就能让我去吗?”端木晨蹿起来。   张思危拉住她,问魏乙蒙:“魏姐,端木晨这样灵魂出窍危险度是不是很高?”   魏乙蒙点头:“没错,她只有十二个小时的时间。若是十二个小时之内她无法返回的话,她的魂魄就只能永远漂泊在灵界,无法投胎。”   张思危担心地看向端木晨,端木晨却还是很坚定地说:“让我去吧!”   魏乙蒙笑:“跟我来。”      魏乙蒙带张思危和端木晨来到后院,之前那个小女孩也一起跟了过来,她一路小跑,寸步不离魏乙蒙。后院有一个很大很软的白床。魏乙蒙让端木晨把江莱放在床上,然后端木晨躺到江莱的身边,在她们俩的小指上都系上红色的绳子,说是为了方便端木晨能更快地找到江莱。魏乙蒙给了端木晨一个类似竹子一般的小圆柱形东西,让她拿在手里。   “晨晨,你要记住,十二小时之内一定要回来,你手里的那个竹子会跟着你一起去到灵界。到了灵界那竹子上面会显示时间,以提醒你时间。若是遇到危险,或者是你要回来了,你就咬断那竹子,我就带你回来。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那引魂人应该是地狱小卒,脾气不好,功力却是深厚,如果你斗不过它就让我召你回来,一定不能鲁莽,你都记住了吗?”   “嗯!我知道了。”   “好,我这就送你去。”   张思危看魏乙蒙点燃一根蜡烛,慢慢冒烟,那烟居然像有生命一般围了端木晨一圈。看得张思危也紧张起来。   魏乙蒙顿了一下,说:“晨晨,还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要告诉你。”   端木晨转头看她。   “这女子的魂魄还有两天半的时间就会到达安魂谷,如果你这次去灵界不成功的话,以人类肉体的极限计算,想要再次去到灵界也得半年之后,所以你救她的机会只有一次。”   端木晨望着魏乙蒙的眼睛,她的眼里透着一如既往的冷静,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感,那是什么感情?   “快送我去吧魏姐!”   “好!”魏乙蒙把手里的蜡烛用力一震,那围绕在端木晨身边的烟顿时消散,只剩火苗在平稳燃烧。张思危看端木晨一张脸像睡去一般安详。   “她已经去了灵界了吗?”张思危问。   “嗯,这火苗就象征着她的生命迹象。”魏乙蒙把蜡烛小心地放在一边的桌上,看着端木晨那张和端木季烨有几分类似的脸庞,心中暗暗感叹:   “我多羡慕你,晨晨,你可以为你爱的人如此赴汤蹈火,可是我却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季烨啊季烨,你到底在哪里?茫茫天地,居然没有你的一丝踪迹,这叫我死都死得不甘心啊!”    第十五章   好像穿越了一个茫茫的无光空间,似在沉睡,身子却被抛到一个未知的世界。不知道过了多久,端木晨听到一些细细的金属敲击声。   “我在哪里?为什么有这样的声音?对了,魏乙蒙帮我去了灵界……”想到这里端木晨突然睁眼,支起上身,展现在她眼前的是前所未有的景象。   这里一片荒芜,有的只有岩石和连绵的山脉。天空是灰蒙蒙一片,像是人间白天和黑夜交替时的颜色,却没有夕阳,有的只是阴风阵阵。端木晨身下是硬得让她生疼的石头。端木晨站起身,耳边传来诡异的声音,像是女人的哭声,却又不止一人,那哭声绵延不绝,引得端木晨阵阵发抖。   “这,真是个鬼地方,好冷!”端木晨抱住自己,她很怕冷。这样的温度让她的记忆突然跳回到很久以前,在警局的停尸房里也是这么冷。然后有一个女人脱下自己的黑色小外套,递给了自己……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怎么觉得已经是另外一个时空里发生的事情了呢?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记忆。   “江莱!”端木晨之前馄饨的思维全部都恢复过来了,她看见脚边魏乙蒙给她的竹子正在发光,拾起一看,竹子上果然有时间,慢慢地倒计时,此刻上面显示的是11:30:34。   “我居然白白浪费了半个小时!”端木晨把竹子放到口袋里。还有11个半小时的时间。可是这茫茫大地,去哪里找江莱呢?端木晨沿着山脚走了一会,突然听见哭声骤然变大,似乎从她的头顶上传来。端木晨抬头一看,吓了她一跳,那是什么?从视线能涉及到的最远处一直到前方那座烟雾缭绕,高不见顶端的山,一条长长的队伍正缓慢地移动。那尖锐的哭声就是从这人群中发出来的。哭声阴阳怪气,痛彻心扉,响得整个山谷都是那悸动悲痛之势。端木晨看这队伍的尽头似乎就是那座极高的山,远远望去看不清高山上的情形,只隐隐听到一些惊叫声传来。   “这些人为什么排成这样奇怪的队伍?为什么哭?又是要去哪里?”端木晨慢慢靠近那些人,却发现他们的手上脚上都拴着厚厚的铁链,每挪动一步就会传来金属的敲击声。每个人都低垂着脑袋,一个挨着一个,一句话都不说。有些人的表情就似霜打过一般,有些人就在痛哭嚎叫。   虽然心里有点小怕,端木晨还是决定去问一下。她走到一个中年妇女体型的人面前——这是她最擅长沟通解决的类型——问:“姐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是的,在端木晨的字典中就没有“阿姨”这个词。   那女人没有回答。   “姐姐?”端木晨还想问,猛地发现那个女人没有下巴,上唇下面便空空如也。端木晨心里一颤,本能地往后一步。那女人突然转过来瞪着端木晨,她整个脸一片黑色,好像五官都要被那黑色吞没了一般。她狠狠地抽动着上唇,好像努力想说话,想要发泄愤怒,可是无法出声。   “我错了…”…   端木晨掩面逃走。   这些人都是亡灵吗?连到了灵界也不能有个完整的灵魂吗?端木晨没时间在那感怀千秋,既然这些都是亡灵,那江莱会不会就在这群亡灵之中?可是这么多亡灵要怎么寻找江莱呢?突然小指一紧,伸出一看,那是魏乙蒙之前给她和江莱在小指上都系上了红绳,说是能让端木晨更快的找到江莱。红绳一直在时不时地收紧是不是代表江莱就在附近?可是,端木晨扫视这茫茫天地,去哪里找江莱呢?偏偏时间越来越少,看看竹子上的时间,还有9个半小时,时间过得好快。   “我要再快点了。”端木晨顺着这亡灵的队伍慢慢向前,小指上的红绳有越收越紧的趋势,她觉得沿着这队伍找一定能找到江莱!   突然一阵疾风从她身后袭来,夹着尖锐的呼啸,端木晨全部心思都在寻找江莱上,听见这动静正准备回头,一鞭子就抽到她的后背。   “啪”地一声,端木晨闷哼一声向前摔去。   “你一个活人,居然在黄泉之路上游荡,你很想死吗?”   端木晨回头,看一个身材极其矮小的,浑身漆黑,像蝙蝠一般的男人站在她身前,那男人拿着鞭子,对折成棍子般形状,抵住端木晨的肩膀,厉声问道:   “说!你是什么人!来灵界干什么!”   端木晨背部火辣辣的疼。这个混蛋,应该就是魏乙蒙所说的引魂人,居然用鞭子抽女人!端木晨突然翻身,拽住那根鞭子,用力一扯,男人被端木晨突然一拉,重心不稳向端木晨倒去,端木晨抬起一脚踹向他的腹部,那一脚力道奇大,男人没想到眼前这看似平凡的女人居然身怀绝技,这一轻敌就被踢得老远。   端木晨站起来,手里持着那根之前抽她的鞭子,有了武器立刻就嚣张了几分,指着那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的蝙蝠状物体,说:“你一声不吭就从别人身后抽人一鞭,真是很没礼貌,不过我没有闲情逸致折磨你这样无聊的男人,只要你乖乖回答我问你的问题,我就放了你。”   “如果我不回答呢!”那男人嘴硬。   端木晨用力在空中狠狠抽了一鞭,“啪”的一声极清脆响亮,回荡在山谷之中。这一鞭让那男人吓得一哆嗦,这个女人的力道绝对在自己之上。   “不回答,那我就突然有了想要折磨人的雅兴了呢。”端木晨笑,居然笑得一脸魅惑。蝙蝠男人汗死,这人类女子都是如此笑里藏刀啊!   端木晨正要再说话,突然双臂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腾空拉起,仅几秒钟的时间她的身体就脱离了地面。端木晨双臂剧痛,抬头一望,居然是只巨大的蝙蝠正抓着她,扑哧着黑幕般的巨翅,呼啸着往那座高山上飞去。   之前被端木晨踢的那矮小的蝙蝠男人哈哈大笑:“快!我可爱的宠物,把这个女人丢到安魂谷!让她永不超生!”   安魂谷?原来那座高不见顶的山就是安魂谷!端木晨拼命挣扎手臂却被扣得紧紧的,头顶上那只蝙蝠速度奇快,居然一眨眼的功夫就穿越了安魂谷那厚厚的云层,直飞山顶。在云层里端木晨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耳边阵阵风声,风像刀一般利,割得端木晨双颊生疼。   忽地,迷茫的云层不见,那蝙蝠已经把端木晨带到安魂谷的正上方。端木晨往下望去,只见脚下是一个巨大黑洞,深不见地,有强风吹过那黑洞口,声音无比诡异。那安魂谷像一张巨大怪物的嘴,正张开着,等待着端木晨的坠落。而从高空望下,那漫长的亡灵队伍的终点正是这里,有无数的亡灵都从谷口跌落,伴随着尖锐的呼喊,消失在那黑暗又巨大的黑洞之中。   蝙蝠钳制着端木晨的爪子一松,端木晨的身体突然失重,猛地朝下落去,端木晨大叫,她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啊!    第十六章   端木晨身子在空中,发现右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鞭子,不顾一切地向那蝙蝠甩去,居然捆住了蝙蝠的右翼。端木晨在空中一顿,停止了下坠,那蝙蝠却像受了极大的刺激,在空中不停乱飞,扯得端木晨的身子也不停地晃动,右臂酸麻,想两只手抓住鞭子却一直够不上。   右臂终于无力再抓牢那鞭子,在蝙蝠一个急速拐弯后端木晨的身体又一次被抛出,重重地撞向安魂谷的谷口。端木晨摔在谷口边缘的石地上,身子弹起,不受控制地往谷里翻去。端木晨急忙伸手去抓地面上凹凸不平的石头,手臂的皮肤被地上的石头划破许多血口,却仍然阻止不了下滑的趋势。   “啊啊啊啊——!”端木晨身子一斜,一半的身体已经悬空,眼看就要坠下,端木晨用尽全力扣住一个突出的石头,身子在空中晃动,停止了坠落。   端木晨浑身直冒冷汗,心跳得极快。   差一点就要丧命了!这也太刺激了吧!扣住石头的右手本已无力,端木晨左手急忙再去找寻坚固点的石头,脚也沿着悬崖慢慢移动,要有个落脚之处。在警校的时候她曾经去玩过攀岩,很多学长学姐都很喜欢攀岩这运动,只是她身体的平衡感总是不好,手臂的力气也不算很大,所以对攀岩总是有点畏惧。没想到生死攸关之时,居然让她全身贯注地想到那时玩攀岩的情形。只是之前从空中摔到地上那重重一摔摔得她全身疼痛,骨头奇软,跟散架了一般,力气也在渐渐消失。端木晨要趁她还有最后一点力气的时候爬出这个该死的安魂谷。   就在端木晨要爬出谷的时候,那只蝙蝠俯冲而下,双翼猛拍端木晨,端木晨顿时眼前一花,手指一软,又往下摔去。   “!!”端木晨沿着安魂谷的内沿往下翻滚了几十米,颠簸得头昏脑胀。那内沿很陡,让端木晨怎么也停不下来。她口袋中的竹子好几次卡得她肋骨几欲断裂,她试了好几次终于把那竹子掏出,用力插向岩壁,竹子刚好卡在一个缝隙里,端木晨紧抓住那竹子,又一次停止了下落。   端木晨缓半天才缓过神来,这一跤摔得不清。等她清醒过来抬头看竹子,幸好竹子没有断,不过既然魏乙蒙让她遇到危险就咬断竹子,带她灵魂回去,那么这竹子也不可能太可靠。端木晨伸手去抓岩石,发现这里的岩石比较适于攀爬。整个人贴着岩壁,端木晨好好地喘口气。她看竹子上的时间,还剩七小时。她抬头望去,见那蝙蝠还在谷顶不停盘旋,却也不下来。   “要先把它给杀了才行,不然我永远都别想出去。可是我的火焰之箭能喷的那么高吗?”   犹豫之间,突然从岩缝里伸出一只黑手,冲着端木晨的面部就抓过来。其实这一动作发生得十分突兀,端木晨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如此一出,只是多年来的格斗经验让她下意识地伸手抵挡。撞击之间,那只手被她打断,掉入谷中。   “什么东西啊…”这时端木晨发现这岩壁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还有一些头颅。这些鬼东西像恶心的虫子的触角,不停地伸展摆动。   看惯了血腥场面和尸体的端木晨都有种想狠狠吐一场的冲动。   “人类果然是…有个脆弱的胃啊!!”她聚气到右手,那些伤口上的血就这样突然燃烧起来,顿时一纵热炎冲天,那蝙蝠瞬间就化为灰烬。   在山脚下的蝙蝠男看到安魂谷居然火光四射,吃惊不已。在黄泉路上当引魂人这么久,他几乎已经忘了除了黑色灰色以外的颜色了。突然看见火光让他心神不宁。他快速飞到山顶,见他的宠物已经被烧焦。   “可恶…”蝙蝠男捶地。   “喂…”一个女人的声音,蝙蝠男抬头,端木晨喘着气,胸口不断起伏,本来整齐的衬衫被扯得乱七八糟,双手都是血迹。   端木晨仰着头,额前的刘海被汗浸湿,她用眼角看着蝙蝠男,说:“怎样,要不要乖乖跟我合作?恩?”      两人沿着那漫漫长队走着,端木晨的小指时不时紧一下,可是始终没有什么剧烈反应。   蝙蝠男不耐烦又有些害怕地走在端木晨身边,时不时看她一眼。   端木晨看竹子一眼,只有三个小时了。她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开始有点慌了,这么短的时间内真的能在这样茫茫天地中找到一个人吗?万一找不到…   蝙蝠男看端木晨满脸焦急之色,便冷笑一声,说:“你死心吧!这些亡魂起码上百万,你想找个人出来,也太难了吧!”   端木晨停下脚步,瞪那蝙蝠男,蝙蝠男吓得一缩头:“干…干吗!我说的是实话啊!”   “如果是还有两天半的时间到达安魂谷,那么现在会在哪里?”端木晨问。   蝙蝠男挠挠头:“这样的问题可是太为难我了!”   端木晨好像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呆呆出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可能是身体太疲惫,精神又过于紧绷以至于大脑的放空。蝙蝠男却在暗自偷笑:“你就发呆吧发呆吧!等总管大人巡查到这里,你就死定了!”   突然远处传来尖锐的喊叫声,鞭打声还有铁链砸在地上的撞击声,这些声音本不是那么巨大,但是被空荡的山谷放大了许多倍。同时听见一个女人的骂声:“我最痛恨僵尸!你们这些僵尸都快点去死!去死!”   听到僵尸这两个字端木晨放空的大脑顿时又快速运作了起来,僵尸?这可能性太高了!端木晨急忙往声音的源头奔去。蝙蝠男却开怀大笑:“哈哈哈!总管来了!这个笨女人居然还自己跑去送死!太好了!真有意思,我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端木晨是很累,之前在安魂谷那一顿折腾已经让他筋疲力尽,四肢无力,可是现在她又在急速的奔跑,小指一直在紧缩,端木晨知道那一定是江莱!一定是她!在奔跑的过程中她几乎忘了她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到底是要做什么,只是本能地行动。   终于跑到那骚动的人群前,端木晨看到一个全身穿着黑色皮质紧身衣,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拿着鞭子鞭打一个人,那个人倒在地上,却没反抗。端木晨知道倒在地上那个人是江莱,只一眼她就知道那是她。   怒气顿时就让端木晨失去了理智,一把扣住那个疯狂女人的手腕,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把她用力往后一扯,把那女人摔出十米开外。   “江莱!江莱,是你吗?”端木晨扶起地上的那个人,撩开她的头发,露出一张深青色的脸庞。说实话,无论她的五官有多清秀,但是那张脸那个样子总是有些吓人。但是那个人就是江莱,端木晨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了下来。她总算是找到了江莱。   “……”江莱看着她,空洞的眼睛动了一动。   端木晨发现江莱的双手双脚还有脖子上都被很粗的铁链锁着,让她完全不能动弹。   “我这就带你回去!”端木晨正要抱起江莱,突然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疼,“啪”地一声,又是一鞭子,这鞭子几乎和之前那蝙蝠男打的是同一个位置,让端木晨的后背火烧火燎的疼。   “嘿!你这个人类的小鬼跑到灵界来做什么!你居然敢动手打我!你不想活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嘛?”之前那个挥鞭子的女人愤怒得不行,额头上的青筋暴现,牙关紧咬。   端木晨怒视她,直想飙脏话。她站起来转身,面对着那女人喊道:“我管你是谁!!”   鞭子女人笑着:“看来你是来做傻事的,你想带那僵尸的灵魂走吗?你真有胆!”然后她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大把钥匙,往地上一丢,说:“告诉你!没有这些钥匙解开她身上的锁链的话你就算带她的灵魂到天涯海角她也无法复活!不过你要是想得到钥匙就得先过我这关!”   端木晨扭了扭脖子,甩甩手,坏坏地笑道:“谢谢你告诉我啊,那我现在就来过你这关。”    作者有话要说:相似?抱歉,我真不觉得,要说片面,可能别人会觉得我片面。 或者我就是吉尔本人。 第十七章   端木晨喝下张百云给她的禁忌之水后引发出焰之剑,可她从来没有在实战中使用过,不知道威力到底有多大。不过刚才她能喷出那么高的火焰而烧死了蝙蝠,这火焰的威力的确有点出乎端木晨的意料。眼前这个疯女人实力似乎也没有多强,可是端木晨体力所剩无几,要想杀掉这个乱挥鞭子的女人估计还要费点力气。      江莱本是没有什么意识,但是迷糊之间她看见了一个背影。   那个背影是个女人,那女人后背的衣服破损的厉害,血迹斑斑,背部露出一个红色火焰形状的胎记。那胎记让江莱双目放大,心中一紧。这胎记,是她!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那个让她无时无刻不在追寻的人!那火焰的特殊胎记只属于她,曾经纠缠过无数次的身体,曾经无数次抚摸过的那个柔滑的肌肤,亲吻过的可爱红色烟火。   “分刻…”用尽全力,声音却是支离破碎!   端木晨听到江莱突然呼唤出了这个名字,回头看她,对面的女人却一鞭抽了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疼!   “喂!战斗的时候居然东张西望,你这么看不起我啊!!”那女人伸出长舌头,奸笑着,舔着自己的唇。   端木晨握紧拳头,段然!分刻!救你江莱的是我端木晨!那些你惦记的人在哪里?在你心里可有我?   心中为自己默默地流泪,这次把她救活后就各奔东西,真的再也不要见面了吧!用一场自以为是的救赎来还一次一厢情愿的爱恋,就为自己的愚蠢划上句号吧!   又是一鞭抽过来,端木晨一把抓住那根鞭子,突然一串火沿着鞭子急速烧向那女人的手,女人大吃一惊,急忙放手。端木晨直接甩起鞭子,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袭向女人。女人连滚带爬地逃着,端木晨并不是很会用鞭子,所以攻势也不甚凌厉。女人一个滚翻到了远处,喘着气,愤怒地指向端木晨:“你是什么妖怪!为什么突然会有火冒出来?!”   端木晨笑:“你怕不怕?怕就快点滚,我可以饶你一命。”   女人仰天大笑,笑得整个山谷都是她的笑声。   “不会当场疯掉了吧……”端木晨汗。   女人猛地对着端木晨咆哮:“你居然敢小看我这个黄泉之路的总管!!”   “……好有活力。”   女人双手握在一起,大吼一声:“让你看看我最厉害的绝技!我要把你这个嚣张的小鬼埋到地狱的最底层去!”   “哦?”端木晨往后退一步。她要做什么?最厉害的绝技?   女人双手开始迅速结冰,最后居然变成一把冰刃。端木晨的确有吃惊,也觉得这个女人居然到这种时候才想到自己的绝技,万一在之前就被人杀了呢?那不是亏大了?端木晨摸摸自己的胸口,感叹:“我真是个好人,没有趁她在结冰的时候去放火烧她。”   端木晨把鞭子一丢,右手一举,顿时火光四色,一把非常惊艳美丽的火焰之剑围绕着她的右手。   那女人指着端木晨骂道:“你这算什么?怎么跟我的冰刃那么像!怎么这么像?这么像这么像?”   端木晨被说得莫名其妙:“大姐,你之前又不是没看到我会用火,而且原理基调完全不同好吗?”   女人不依不饶仍然在那叫唤,端木晨头疼:“灵界有你这样的活宝,亡灵们还真是不寂寞。可以开始对战了吗,大姐?”   “什么大姐!”女人很生气,“我不过九百多岁,你居然叫我大姐!”   端木晨冲向她:“不要聊得没完没了了,千年欧巴桑。”火焰剑一挥舞过来,女人的冰刃砍过来抵挡,冰与火相交在一起,红光和蓝光四溅,惊得满山满谷的蝙蝠都飞了出来,在天空不停盘旋。长长的亡灵队伍也都被这从来没见过的光亮所吸引,纷纷停下脚步望过来。   端木晨的火焰之剑随着她体力的透支也渐渐失去威力,女人的冰刃却不断壮大,像一座冰山一样压迫着端木晨。端木晨喘着气,狠狠一甩把女人甩开。女人跳开,哈哈笑:“小鬼,你的火药被我熄灭了。”   端木晨的汗水浸透了衣服,背后和脸上被鞭子抽打过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她回头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江莱,似乎江莱也在看她,嘴角还露出一丝微笑。端木晨心中那无以名状的情愫又一次升腾。救她回去……救她回去……救她回去以后呢?让她杀了自己?让她取走自己的血?然后她就去救她那个爱的人,然后她就和另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开心的,幸福的,一直一直生活在一起,是这样吗?   “你走神了,小鬼!”突然无数把又短又小的冰刃飞来,刺穿了端木晨的手臂,肩头,肋骨,大腿,鲜血汹涌而出。      张思危看躺在床上的端木晨突然浑身一颤,身体平白无故地又裂开许多伤口,血喷出来,染红了白色的床单。张思危紧张地跳起来:“魏姐!她,她!”   魏乙蒙皱着眉看端木晨,紧闭双眼的端木晨表情中有一丝痛苦和游移,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坚定。魏乙蒙用手抚上她的额头。去吧,年轻人,有些事情若在年轻的时候不去做,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不要让你的人生留下遗憾,不要像我这样,遗憾一辈子……      端木晨半跪在地上,血不停地涌出,滴在地上,鲜红一大滩。   “不行了吗?真没意思。”女人双手又紧紧地合并,手中的冰刃又增大了一辈,比女人还高,尖锐的冰刃发着寒光:“让我一刀了结你吧!”   端木晨抬头,一道蓝色的光划过眼前。   就要这样死了吗?      “魏姐!!时间!时间要到了!”张思危紧张得直冒汗,“端木晨这个混蛋,怎么还不回来?”   魏乙蒙看看时间,只剩下一分钟了,不禁也皱眉。她手中的这个根蜡烛是和端木晨那根竹子是有感应的,若端木晨咬断竹子这蜡烛也就断了,魏乙蒙就会招回她的灵魂。可是……晨晨,你还是没能救回你的爱人吗?   “魏姐!先把端木晨的灵魂招回来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张思危这着急啊,就差飞上去使劲摇晃魏乙蒙了。魏乙蒙叹气,“也只有这样了。”   “快啊快!”张思危几乎要跳脚,魏乙蒙也没时间去管她的大呼小叫。张思危看时间,就剩20多秒了!   “魏姐!好了吗?魏姐!”   “……”   “!!魏姐!!!!”   3,2,1……0。   时间整整过去12小时了。   小女孩拉住魏乙蒙的衣角,张思危愣愣地看着端木晨,魏乙蒙把招魂的符纸放好。   “招,招回了吗……”张思危的声音颤抖。   “招魂的过程应该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完了。”魏乙蒙走过来,也盯着端木晨看。   “那,那端木晨为什么还没醒?江莱也没动静。”张思危擦汗。   魏乙蒙也不说话了。      端木晨,你为什么没醒?难道!!    第十八章   身子似乎悬在漫无边际的宇宙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很冷…谁能给我一个温暖点的怀抱?   因为什么也做不了,只有思维是清晰的,所以大脑就很不安分起来。端木晨回忆起了第一个和她上床的女人,那是个妓 女。本来那天端木晨只是想下完电影就睡觉的,可是在等待下载完成的过程中她突然浏览到了一个网址,是个成人交友网站。本就是长夜漫漫,无聊时间一大把,交个朋友随便哈啦一下也不错,于是端木晨就随便把自己的信息输了进去,发贴,征女性朋友。她没发照片,她还不想自己成为社会新闻的主角:“女警成人交友网站发贴征求同性密友”。   她写的内容很少,完全被那些暴露的照片和挑逗的言语所湮没了。端木晨自嘲地笑笑,点根烟,这时候刚好电影下完了,突然有条短消息进来了。端木晨一看,很明显是群发的消息,只有MSN和价钱。   端木晨回复了那短消息,说,我是女人。很快又响起了提示音,回复的内容很简单:“只要你给我钱,不管你是男是女。”   带着奇怪的,连她自己也不懂的感觉,那晚端木晨没有看那刚下载完的电影,约会了那个妓 女。   酒店的条件很不错,端木晨什么也没带,只带了刚好的钱。当她洗澡完出来的时候那女人已经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看着她,招招手说:“快过来吧。”   端木晨记得那个女人长得不算是很惊艳的那种美,但也算标致,就是风尘味很重,看不出实际的年纪,但起码有二十五岁以上。可能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端木晨显得很生涩,她亲女人的身体,自己却满脸通红,幸好黑暗的房间里谁都看不到谁。   算不上有多激情香艳,端木晨只是一味的发泄,没有技术没有疼爱,有点粗暴的做 爱让身下的这个女人有些吃疼。   “你是不是不舒服?”端木晨问。女人显然是有点吃惊,没想到客人还会关心她的感受,她轻声笑,说:“没关系,挺好的。”然后又问一句,“应该是我在上面才对吧,是你花钱。抱歉,我以前没跟女人做过,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就这样好了。”端木晨说。她实在不想让这样肮脏的女人碰她。   “哦。”女人无所谓地应了一声,“继续吧。”女人张开双腿,夹紧端木晨的腰。   后来端木晨发现,这个女人居然在□的时候吃起口香糖来。   这就是和她第一个有身体关系的女人。   第二个便是小默,也就是莫媛。端木晨挺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在酒吧跟她搭讪,只不过很明显的,这个女人的心思从来不在她身上。后来见她因为绘加整个人性情都大不相同,端木晨知道自己又是一厢情愿了。   从自己的姐姐到那个妓 女再到小默,最后是江莱,端木晨给感情,给金钱,给了一切又一切,挖空心思,一厢情愿地去付出,可惜没有人真的需要她。她的爱就像是廉价的白菜,没有人珍惜。   端木晨知道这次自己对江莱是真的爱上了,不同于对姐姐那交织着亲情的复杂情感,不同于对她第一个女人的一味发泄,不同于和小默的短暂激情,对江莱她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心动和眷恋。爱情是不是就是这样不可名状,毫无尊严,放低一切?   可惜人家根本就没有正眼去看待她的这份感情吧!在江莱的世界里到底端木晨到底算是个什么角色?   端木晨想哭。多少年了,她以为她不会再为谁哭泣,可是现在她好想为自己哭一场!如果爸妈还在,季烨还在,她不会这么寂寞失落,不会一丝温暖都感觉不到!   “究竟谁可以给我一点温暖?谁会真的在乎我?究竟有谁!!”      猛地一下惊醒,第一时间张思危那张哭的满脸眼泪的脸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思危?”端木晨的大脑还是一片混沌。   张思危以为端木晨死了,抱着她哭得很伤心,没想到尸体居然突然弹起来,吓了她一大跳。   张思危抚上端木晨的脸,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端木晨,你,你没死。”   端木晨看看张思危,再看看一边的魏乙蒙和躺在身边的江莱,愣半天才想起自己去了灵界,在那个用冰的女人要杀死自己的一瞬间,后背突然极度发热,像裂开一样的疼,一股热流冲了出来。端木晨以为是血,结果居然是一双火焰般的翅膀。那翅膀展向天空,映红了半边的灰暗天空。   女人手中的冰刃居然活生生地融化,往下滴水。那翅膀紧紧地包住端木晨,让她感觉全身都快要着火一般,大喊一声,一剑向那女人砍过去,女人瞬间就化为灰烬了。   端木晨到处找竹子却没找到,又满地找钥匙,终于找到了,在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终于把江莱身上的那些铁链解开,之后就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想到这里端木晨急忙看向身边的江莱,见她仍然紧闭着双眼。   “魏姐,她,她为什么没有醒?我已经杀了那总管,解开她的锁了啊!”端木晨冲着魏乙蒙激动地说。张思危的眼泪停在她的眼眶里,看着近在咫尺,满眼焦急,却完全没有自己影子的端木晨,张思危的双臂缓缓放低。   “别急,她的灵魂可能还在黄泉之路上迷失着,我试着召唤一下。”魏乙蒙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封面上写着“灵界导航指南”。   她这本可不是山寨,而是花了大价钱买的正版。魏乙蒙熟练地操作着,在导航指南里输入江莱的名字,然后双目一聚神,端木晨和张思危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流扑向她们面部,几乎让她们无法呼吸。魏乙蒙在用念力操作灵界导航指南,在黄泉之路上搜索着江莱的魂魄。   “果然在这里。”魏乙蒙双手一合,一股蓝色的光从导航指南中蹿出,飞进了江莱的体内,江莱那一直没有表情好像凝结了一般的脸突然皱了一下眉头。   “江莱……“端木晨凑到江莱的面前,看江莱的眼睛缓缓张开,自己的脸倒映在江莱的眼眸中。江莱的眼珠缓缓移动,凝视着端木晨,半天,吐出两个字:   “端……木……”   第二字的尾音,带着升调,那是一种疑惑的口吻。   端木晨身子一颤,刚才张思危环抱着她所留下的一丝温暖也消耗殆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写到这里,回头看看已经有15W字了,对于第一次尝试长篇的我来说是个很让我开心的数字。之前的《四季不变》8W,前一篇《Titan Arum》9W,当时写的是很觉得写了很多,现在回头一看,居然是这么短呢。 也可能是第一次写长篇,让我觉得在节奏把握上很辛苦,但是又可以不受约束点尽情描写我想象中的端木晨和江莱所在的这个城市,和她们一起遇到的有趣又恐怖的事情以及她们这纠结的感情。配角们的JQ也是我很喜欢的一部分,因为是长篇,也可以适当地展开,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我很少在这里说些什么,但是其实我还是个很爱说话的人,想要分享的心情还是很强烈的。大家给我的留言我很喜欢看,每一条都有认真读过去。不管是说着《僵尸小姐》像HXH,像圣斗士,像某某某,某某某以及某某,还是说着让我加油,支持着某CP还是谁和谁配一对,我都有在看,各位都很可爱,坐在电脑屏幕前的我有时候会笑的很开心。 怎么说呢,总之大家的留言就是写手们写作的动力,不管是献花还是拍砖,都是一种乐趣吧。 我会继续加油,第二卷写到中落,各位人物之间的感情也要渐渐明朗啦! PS 28号起我要出远门一趟,2号回来。更新会继续,但是放缓~《倒过来?》和《学姐很忙》也是一样。大家等着我回归呀!>__________ 第十九章   “啊啊啊啊---!!”突然一阵尖叫划破长空,由远及近。魏乙蒙等人抬头看去,见一个人从天而降,重重地摔在院中的树上,哗啦哗啦掉落一地的树叶树枝,然后一声闷响,那人四肢张开倒在地上,哼哼呻吟。   张思危吓的躲到端木晨身后,露出一个脑袋,看那个从天而降的人穿着一身鲜艳无比的小西服,但是西服上已经落了很多灰,破损得也很严重,血迹斑斑。   “端,端木晨!是那个在来时大巴上碰到的变态!”张思危扯着端木晨的衣角低声说道。端木晨的目光却没从江莱身上移开,见江莱慢慢支起上身,脸色虽然不算很好,但是比之前那种死灰色好多了,多了种活着的气息。江莱也看着端木晨,她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端木晨给了她两个重重的耳光,然后说了那番让她无颜面对的话,夺窗而出后就昏迷了。昏迷中她似乎做了一场异常漫长的梦,梦里有二十岁的段然,有那些她以为早就遗忘的温存。而那个梦在最幸福的时候戛然而止,分刻就出现了。背后印着火神烙印的她像英勇的骑士一般从天而降来拯救自己。想到这个环节江莱经不住地嘲笑自己,多大年纪了居然还做这样满载少女情怀的梦,若是别人知道真是有够丢脸的。   端木晨看江莱自顾自地轻笑,心中翻江倒海地痛,难过泛滥成灾。端木晨拽紧自己衣服的下摆,咬紧嘴唇告诉自己:“没事,没事,就此和她划清界线,再也不会有所牵扯了,再大的痛苦都可以过去的。”不知道端木晨这样的想法到底是乐观还是悲观,对付感伤之事她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对策,只是那对策太过单一,不过就是等到时间来谋杀记忆而已。   那躺倒在地上的人正是尸五将之一的神止。听见有人说话的神止转头看来,一眼就看到一头白发却眉目浓黑的魏乙蒙,魏乙蒙的目光刚好也落在神止的面庞上。对视之间神止感觉左边胸腔莫名其妙地狂跳一下!她急忙按住自己的胸口,怎么回事?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魏乙蒙性子向来就清高冷漠,自从端木季烨失踪后更是把身边的一切都看得淡如云烟,这份冷淡从她的双眼中清晰地透出。她只和神止对视了一眼便把目光移开了。   魏乙蒙身边的小女孩对着神止高声道:“你是谁!这样强行闯入别人的宅府真是无礼!”   魏乙蒙轻唤:“季!”   那个叫季的小女孩看了魏乙蒙一眼便听话地往后退。   虽然神止一身尘土血迹但是精神却很好,听见季的质问立刻爬起来回击:“你以为我想闯到这里来吗?我是跟人打架被打到这里来的,都快两天没睡了,我真的快不行了…”说完两手一垂,做虚脱状。   说话之际神止身边的墙高高鼓起一个半圆,像到了饱和的程度,“砰”地一声墙被炸开一个大洞,红色的砖头纷纷飞来,神止急忙抬头挡住面部。两个身影窜进了院子里,以极快的速度在院子里飞驰,纠缠厮打,撞击声十分吓人。   张思危完全都来不清眼前有什么东西在动,而端木晨往张思危身前一横,说:“危险,是尸五将和ss7的人在对打,你躲在我身后不要乱跑。”   张思危在心里哼她,之前以为她死了还抱着她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没想到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一醒来就对那僵尸紧张来紧张去的,这是典型的爱情白痴综合症。不过难得在这样危难的时候她还能在自己面前挡一挡,还算是没有完全泯灭人性。张思危往自己的怀里摸去,之前买的打折商品还揣在怀里,实在到了危难时机一把把暗器甩出去,她张思危也不是好惹的。   那两个人影在院中风卷残云般地乱蹿,神止大喊:“一一!攻她下盘!!这个疯警察下盘最空!”   那两个纠缠在一起得人影正是乔一一和柒七,经过两日一夜的激斗柒七的体力早已超过了极限,全凭意志在支撑,乔一一早就占了上风,听见旁观者神止的提醒,一腿扫向柒七的脚踝,柒七一下被扫倒,乔一一一把抓住柒七的脑袋,用力摁向地面,柒七想要挣扎,手肘撞向乔一一的胸口,乔一一抓住柒七的胳膊往后一扭,膝盖顶在柒七的后背中间,彻底地把她压在身下。   自尊心极强的柒七如此难堪地被乔一一压在地上,脸颊贴在肮脏的土地上,拼命挣扎,可身上的乔一一似乎有千斤重怎么也起不了身。   乔一一气喘连连,一抹嘴角的血迹说:“疯警察,你再乱动我就扭断你的手臂。”   柒七气极:“成王败寇!既然你赢了就快点杀了我!不用这么侮辱我!”   乔一一连连摇头:“你就像那过时小说里的主角,迂腐到可笑。我可没那雅兴折磨你,要杀你更是易如反掌。”说话之间在腿上一用力,柒七顿时觉得手臂似乎被折断般剧痛,却咬紧牙关硬是忍住不呻吟不声。   乔一一冷冷地说:“不过是一个红发男人,何至于拼个你死我活?要不是你们抵死纠缠我们早就可以睡个好觉了。我们有何仇恨要这样以性命相搏?”   柒七大笑:“你们这些僵尸在这世上要怎么生存?你们不喝人血如何能活?你们喝人血吃人肉,我们警察怎么能任由你们为非作歹!!”   神止喊道:“无知!我们现在根本…”   “神止!”乔一一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打了一个响指手中便凭空冒出一本书来。   “既然你一味纠缠我也只能除掉你了。”乔一一把念着咒语,一道亮光把柒七包围起来,柒七的身体被迫被那光拉起,表情十分痛苦,完全无法呼吸。   “学姐!!”   原时雪大喊着从天而降,神止之前就是被她手中的魔术棒震飞到这个院中,见那原时雪不依不饶地又追来,心烦的很,扯下一根头发扯成数段,向在空中的原时雪掷去。   一直冷眼旁观的魏乙蒙看到神止这招浑身猛地一抖,吓得身边的季也一哆嗦。   原时雪的身子在空中难以躲避神止的攻击,但是她急速旋转着手中的魔术棒,把神止的暗器统统弹开。神止嘴角轻挑:“真有点意思这个小鬼,挺有能耐的啊!”神止又扯下两根头发一根头发系在食指和拇指之间,紧紧绷直,另一根头发卡在上面,瞄准原时雪,往后一拉,放手,那头发就像箭一般向原时雪飞去。原时雪一着地便往后拼命翻着跟斗躲闪。神止连发数十箭原时雪一一全部躲过,不过最后一个跟斗她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BYEBYE!”神止用一般人肉眼看不到的神速在五根手指的指缝中都系上头发,她五根手指全部张开,指尖对准倒在地上的原时雪,同时发出四箭。神止整个身体往后一倾斜,那四箭便呼啸着直刺原时雪眉心,喉头,心脏,腹部四处要害。原时雪的体力也早已经到达极限,人类和僵尸的区别就在此,就算长时间的战斗,只要血气足够僵尸只会感到困倦而体力和能量却是恒久不变的。人类却会感到力不从心,这就是僵尸和人类的差别。   但是原时雪见柒七被困在那奇异的光中无法脱身,想到学姐虽然外表严厉冷淡但是对她却是颇为照顾,她不能这样眼睁睁看学姐就这样被僵尸所害。她集中最后一点念能力,聚集到手中的魔术棒上,大喊一声,魔术棒突然喷出绚烂无比的烟火,比她之前的招数都要耀眼数倍。神止没想到这个小鬼站都已经站不住了居然还能放出能量这么强大的攻击,一时间躲避不及,眼看烟火就要把她吞噬!   神止那四箭从烟火之中蹿出,插入原时雪的四处要害,原时雪身上连中四箭,鲜血猛喷倒地。   神止以为自己就此要化为灰烬,却听见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收!”只见那满头白发的女人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个打开盖的红色瓶子,原时雪的烟火纷纷钻入那个瓶子,瓶子主人把盖子一盖,烟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周围得滚滚的热浪。   魏乙蒙看一眼乔一一,见她在自己同伴有如此危险之时居然完全没有行动要上来解救,只一心念着咒语。突然那包裹着柒七的亮光一闪,连带着柒七一同飞入乔一一的书中,柒七就这样消失不见。   乔一一看了眼倒在地上全身是血的原时雪,对神止偏偏头,说:“走了。”   “哦!”神止正要迈开步子魏乙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谁说你可以走?”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来了! 虽然出门在外,我还是来更新了! 大家赏我朵小红花吧!没有小红花就给我留点评论吧!不许给我菊花哟! 第二十章   乔一一感觉到了魏乙蒙浑厚的像深海一般的杀气,不自觉地脊背僵硬发凉,手中的书又出现,十指紧紧扣在书的边缘,双眼的眼眶渐渐发黑,这是僵尸要变为终极形态的前奏。乔一一无声无息地散发着杀气企图与魏乙蒙抗衡.之前对付手无寸铁的柒七和ss7实习生原时雪的时候她并没有尽全力,但是眼前这个白发女人...一定不简单。   神止正觉得莫名其妙,为何被这女人一抓心就跳的那么快?果然僵尸就是不适合拥有一个心脏,像乔一一这样没有心脏不是也一样很好么?为何硬要塞进一个心脏?虽然因为这个心脏神止拥有了更强的能力。   “放开…”神止挣扎,但不尽力。魏乙蒙手中一用力把神止扣进自己的怀里。   乔一一问:“你要扣留下神止?”   魏乙蒙根本就像没听见乔一一的话一般,把神止拖着就往屋里走。乔一一双手一扯书,那本书立刻在空中散开,内页纸张唰唰地向魏乙蒙飞去。端木晨突然跃到魏乙蒙身前,手中展开火焰之剑把乔一一的书纸烧了个精光。   “你又是谁?”乔一一眯眼,当初她们在来红街的大巴上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乔一一当时只顾着看书全然没有记住端木晨.   其实端木晨早也觉得这会和季烨用同一招数的僵尸神止太过诡异,有魏乙蒙一探究竟当然好!   “警察。”端木晨说。   乔一一见形势对自己很不利,说:“神止你别怕,我一定会回来救你,你千万别死。”   神止咬住嘴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偏偏眼角都闪出泪花,她喊道:“一一你快走!!”   乔一一双手举高,一本黑色和她人同高的大书在她后背展开,一扣,书连同人都消失了。   “学姐…可恶…别跑…”浑身是血的原时雪勉强爬起来,还没走两步就昏倒在地。      魏乙蒙对端木晨说:“你们先休息吧。”然后头也不回地扯着神止就回后院的屋里去了。端木晨想跟上去,季挡在她面前说:“端木小姐,我带你们去客房休息吧!”   端木晨很想知道那神止与季烨到底什么关系,可是碍于魏乙蒙已经很坦白地拒绝她尾随,她实在也不好意思跟着去了,只好对季点点头。一侧身看到了江莱站在那里,两个人便彼此对视着。   季突然说:“那僵尸不能让她留在这里,蒙她最讨厌的就是僵尸!”   端木晨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她还没说话江莱便说话了:“我知道了,我这就走。”   江莱从端木晨身边擦肩而过,端木晨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麻木到不知疼痛了。      “真是冷血动物。”      端木晨和江莱都愣了一下,说话的是张思危。张思危站在江莱身侧,带着她自己都不熟练的冷笑说道:   “端木晨三番四次地救你,大半夜的跑出去找你,淋得满身湿透回来。又喂她自己的血给你,我就不信你一点都没有察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身为僵尸的你曾经死了一回,是端木晨把自己的灵魂送到灵界,上天入地地召你魂魄,不惜一切潜到灵界救你,差点就回不来了,你知不知道?!”   端木晨搂一搂张思危的肩膀说:“好了思危,不用说了。我不想用这些事来博得别人的同情。”   张思危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情绪十分激动亢奋,很不正常,但是既然不正常就不正常到底好了,索性把压抑好久的心情都吼出来。她甩开端木晨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喊道:“别碰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端木晨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张思危原地发抖。张思危脑中空白的厉害,目光只死死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原时雪。之前原时雪有情有义的一幕不断在张思危的脑海中重放,她毅然走过去架起原时雪,走出了院子。      院子里就剩端木晨和江莱,两个人沉默不语,气氛僵硬的厉害。最后,端木晨长长地叹气:“你快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半晌,并没有听见脚步声。   端木晨自嘲,对了,怎么能忘了那么重要的事了?   端木晨从魏乙蒙的桌上拿起一个扣蜡烛的杯子,咬破自己的手臂,让鲜血流到杯子里。江莱看着端木晨的血滴滴答答落入杯中,什么话也没说,表情发僵。      血流的太多,端木晨渐渐觉得手臂有点发麻酸软。看那杯子也装满了半杯黏稠腥红的血液,怎么看怎么恶心,往桌上一碰,说:“用我的血去救你要救的人,从此以后…”   端木晨还没说完江莱就打断她:“你去灵界救我?”   “你可以当是段然或者分刻那么为你做的!”撇下这句话端木晨再也不想跟江莱多说一句,扭头就走。   江莱心中升起一丝不安,那个梦,后背有着火焰胎记的人难道不是分刻?心中涌起一股熟悉的冲动,她喊道:“等一下!”   端木晨停下脚步,深深吸一口气:“江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江莱慢慢走近端木晨,忐忑不安不安的情绪把她整个人填的满满。就这几步路她走得却是无比的艰难。江莱想到了很早之前她在警局听见端木晨的传闻后,有意无意地接近她,慢慢地就演变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江莱知道她自己不择手段,可是错了一次就很难再挽回了。既然都走到这一步,既然都挽回不了,不如,再错一次…   终于走到了端木晨身后,江莱心里紧了一紧,扯下自己衣角的一块布料,弯腰帮端木晨还在滴血的伤口包扎上。端木晨被江莱这个举动撩拨得心里暖一阵冷一阵的。      她,这是要干吗!      端木晨没有预兆地收回手,江莱眼前一空,播了播头发直起身来,再望向端木晨时发现她的眼中多了一丝柔和。   魏乙蒙扯着神止一路快步走到卧室,神止几乎被她胳膊夹着,脚尖几次想去够地却够不到,胸口被魏乙蒙卡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憋的通红。   魏乙蒙一打开门就把神止丢了进去,神止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她头昏脑胀,迷糊之间听见锁门的声音,还没回过神就感觉一个人影欺近,压在她身上,温热的呼吸吹到她脸上,让她心猛地一紧。   神止下巴一疼,脸被魏乙蒙掰过,被迫和她对视着。   “说,你的青丝鞭怎么学会的?”冷的没有一丝感情,像审问犯人般的严肃。   “什…什么青丝…鞭…”神止身为尸五将之一对自己的身手一直都很自负,可是此时她激斗两天流了很多血,明显的血气不足的情况下被魏乙蒙压制在身下,丝毫不能动弹。   魏乙蒙抚摩上神止的短发,眼里尽是看不懂的情绪:“就是抽出你的头发当成暗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魏乙蒙的语调莫名地温柔起来。   “我…我干吗要告诉你?!”虽然神止对着魏乙蒙这张脸会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欢喜感,但此时自己莫名其妙被如此欺压让神止气愤难平。   魏乙蒙与神止贴得极近,突然她的表情浮出一种疑惑,伸手握住了神止的左胸。   神止的胸口从未被任何人碰过,魏乙蒙这一触摸让神止像被雷击中一般战栗,同时一种羞耻感也让神止红了脸。   “你…放开我!”神止拼命挣扎,魏乙蒙二话不说一掌打在神止的脸颊上,这一掌力道极强,神止一口鲜血溢在嘴边,白皙的脸颊顿时泛红。神止晕眩得厉害,说不出话。      魏乙蒙扯开神止鲜艳的小西服,连里面的衬衫也一并扯开,露出雪白又泛着红晕的胸。魏乙蒙看神止胸口起伏得厉害,冷笑:“你一个僵尸,从哪里来的心脏?”   神止想到她刚复活的时候就接受了一个手术,手术之后就觉得左胸口怪怪的,原因是移植了人类的心脏。   “你管…你管我!”神止心里气极,“这个可恶的白毛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和一一认识上千年她都没有见过我的身体,你这个野蛮人居然…”   “你不说,可以。”魏乙蒙也不知道从哪里拉出一个铁床,她把神止丢上去,把她的双手双脚都用铁铐铐起来。神止拼命挣脱,骂道:“你真是个十足的隐性变态!”正常人的卧室里怎么会有s m的刑具?   魏乙蒙从铁床下层的架子里抽出一把手术刀,尖锐的刀刃贴上神止左胸口的皮肤。   “告诉你,我曾经是外科主治医生。”   一刀划破神止的皮肤,鲜红的血涌出来。   “啊!--”神止仰着头忍不住疼痛痛苦呻吟起来。      端木晨和江莱躲在门口透过窗户缝隙看到了这一切,不禁都倒吸一口凉气.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又苦又乐,好生折磨啊! 各位!我会继续加油! 第二十一章   其实端木晨对魏乙蒙算不上了解,只是知道她家是医学世家,她本人也是从鼎鼎有名的医科学校毕业的,不过她似乎在接受高等教育的同时对巫蛊之术也很感兴趣,季烨曾经开玩笑地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个词用在她身上是再好不过。”当时端木晨只是觉得自己姐姐太过古板正直的个性使然所以魏乙蒙不过是有一点非常爱好就被她说得那么表里不一,实在有些可怜。不过,现在在端木晨眼前上演的这幕却让她超出她想象太多,以至于心跳加快,喉咙干燥。   神止高高地仰着头,汗水浸透了她的头发,她已经无力呻吟,也已经不再挣扎,只能任凭身上这个拿着手术刀的女人不紧不慢地继续切开她的皮肤和肌肉。   “僵尸的身体真是只剩一层皮啊…”魏乙蒙感叹,她曾经还在上学的时候上过许多解剖课,后来也曾经为很多病人做过手术,无论外表是什么样的人类,切开她的皮肤都有一副美丽的内脏,魏乙蒙曾经迷恋过那藏在粉嫩皮肤之下总是无法轻易直接看到的人类的“内在”,端木季烨对她这个爱好不予评价。所以当她看到眼前这个已经割开的身体里面却是空荡荡的空皮囊时,她觉得很恶心。这样连一根完整的骨头都没有的身体,怎么会有什么吸引力?可偏偏空洞的身体之中居然有一颗跳动的心脏!那颗心脏有节奏地跳动着,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每次跳动都充满了生命力,魏乙蒙被这颗美丽的心脏迷住了,甚至想伸手去抚摸一下……   “回答我,你的心脏是从哪里来的?”魏乙蒙贴近神止,冰冷的带血手术刀贴上神止的脸,来来回回地蹭着。手术刀上的血和神止脸庞上的汗水混在一起,两个人的身体也贴的极近,压在上面的魏乙蒙带着坏意的笑容,手脚被束缚住被锁在下面一脸痛苦却又已经无力挣扎的神止,这画面,这么那么情 色?      端木晨很应景地咽了一下口水,近在咫尺的江莱听见她的动静,回头看她,正好端木晨也微微低头看她,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上。端木晨的眼中燃着的火热烫着了江莱,江莱顿了一下便把目光收了回来。   本来她们俩关系就是如此的尴尬,这样的气氛下显得更加的奇怪而难以掌控。   两个小时之前,江莱说:“端木,你对我做的事我一直都看在眼里,我没有表达什么不代表我没有感觉。但是我的事你也知道,可能我的感情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耗尽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再去为另一个再付出些什么……”   端木晨打断她:“好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她转过身,眉眼舒展开,眼睛里却似深深的湖水,“我为你做的那些,都是心甘情愿的。”   江莱轻轻地叹气:“端木……”   “真的别说了……”端木晨把江莱拉进自己的怀里,狠狠地抱紧她。端木晨不愿让江莱看到自己的眼泪,那样太过脆弱也太丢脸。江莱一直垂在身侧的手臂也缓缓抬起,拍拍端木晨的背。   她们没有说现在她们这样算什么,端木晨也不想去说,现在这样的关系的确让她忐忑和烦恼,她讨厌现在的自己,因为感情让自己变得软弱。之前跟自己说好了要摒弃这段一厢情愿,可是这江莱说了两句软话,一个半推半就的拥抱和稍微的关怀就让她又失去了方向。她端木晨原本不是这样的啊!可是在感情面前她又能怎样呢?   好像吸毒一样,尝过它的甜头,又猛地发现那是个温柔陷阱,想要戒掉它,但是毒瘾已经深入骨髓!   先不去想了,先不去想了吧!端木晨皱眉,就先迷糊下去好了。      回到魏乙蒙和神止。   神止剧烈地咳嗽,倔强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谁?滚开!快点给我……咳咳咳……”   魏乙蒙笑,诡异的笑容浮上她的脸,比她沉默无表情的时候更迷人。   “你的心脏是不是左政找人给你移植的?看来他找的这个人也是手法很老到,血管接得很完美,真像件艺术品。”说话之间,一刀划入神止心脏的血管,扑哧一声,血飞溅而起。   “!!”神止胸猛地一抬,哼了一声,身子便软了下去。   端木晨有点想吐。   “这个心脏,是属于我的爱人的。”魏乙蒙又是一刀,“你们居然擅自夺走我爱人的东西,不可原谅。”魏乙蒙手中的手术刀一刀又一刀地划开神止的血管,神止已经不再有太大的动作,只随着刀的切割而有节奏地颤抖。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经全黑,只留下一块块清冷的月光,洒在人的身上,显得格外阴郁。      乔一一忍受不了达到困倦极限的身子,睡倒在陌生的草地上。远处有一些喧嚣,估计是红街一整日的疯狂营业所留下的余热。她像个流浪之人,找到一块栖息之地便什么也不顾地睡了,她需要休息,她需要休息之后恢复了正常的体力和精神才能去思考如何把神止救出来。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醒来的时候是黄昏。她浑身说不出的难受,站起来,看红街的买卖还在继续,所有的商店生意都还是那么好。可能因为太长时间的战斗,她的意志出现短暂的空白,而在那段空白之时,唯一在她脑海中回响的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洗澡!   可是她身无分文,找不到和铜和其他两个人尸五将的人,神止也不在,在这该死的红街泡一次温泉估计得要上万元。于是乔一一拖着步子,走到红街郊外的树林之中,她记得那里有一个很干净的湖。   等她到了那里的时候已经入夜,红街郊外十分宁静,所有人都住在红街里,都想着怎样挣钱发财,没有人有什么闲情雅致来郊外散步。但是乔一一还是有点不放心,在她脱去衣服洗澡之前她用书纸结成一个结界,一般人是进入不了这里的。结界完成后乔一一就放心地脱了个精光,下湖洗澡去了。      而时间再往回倒半天,张思危把原时雪带回酒店,为她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本来她还想说要不要把原时雪送进医院,但是那样的话可能会被医院的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很久然后问东问西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不过幸好原时雪很快便进入了睡眠状态,似乎伤势好转的很快。于是张思危很放心地去吃饭,结果等她吃了饭回来房间里原时雪哪里还在?只剩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但是人命关天,先行一步!”   这几句文绉绉酸溜溜的话气的张思危直跺脚!   这些警察!一个比一个白痴招人恨!浑身是伤还到处跑,挂记着别人!是不是都要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才算完呢?      原时雪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大脑一片混乱只想快点找到乔一一在哪里。她亲眼看到那僵尸把学姐收入了怪异的书里,学姐是不见了,可是原时雪觉得学姐一定没有死!一定能把她救出来!   伤口又开始流血,她头昏的厉害,脚下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到,闷哼一声向前摔去。连翻几个跟头终于停了下来,原时雪抓着身边的一棵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听见不远处有水流动的声音,这一听让原时雪觉得喉咙无比地干涩,想狂喝几口水,于是她慢慢向水源之处走去。走了不到一百米却突然被一层看不见的结界所拦截,柒七对结界之术向来很有研究,原时雪也得到她的真传,对结界算是略知一二,不多时便把眼前的结界给破了。   “在这样的地方有结界,是谁结的呢?”原时雪带着疑惑往前走,走着走着那一片宁静优美的大湖就出现在她的眼前,而在湖边,有一个窈窕的美丽女子□站在那里沐浴。在月光的衬托下,那具身体极其美丽,没有一丝的瑕疵,比例完美,胸形性感,浸湿的中长发帖在脖子上,显得妖媚迷人。   原时雪顿时就呆住了,脸上充血,烫的厉害!这么突然有这么刺激的画面出现在眼前?她还完全是个没有看过任何男人女人裸 体的傻小孩一只啊!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时间查错字~抱歉!各位!晚安! 第二十二章   原时雪一下子腿软,坐倒在地上。这场面太过香艳了吧!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怎么会有人敢在这露天的湖里洗澡?这是哪个朝代穿越来的人?   原时雪全身心投入地害羞,扭头不去看那湖里裸 体女子。可是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不对,刚才那个结界明显不是普通人可以完成的,这个在湖里洗澡的女人是谁?难道是…原时雪也顾不得害羞,聚精会神地往那女子的方向望去…   乔一一猛地一回头,杀气直逼原时雪。原时雪身边的树叶沙沙作响,那杀气像一阵疾风,汹涌而来,震得原时雪浑身的伤口紧紧发痛。   “出来!”乔一一知道有人闯入了她的结界,能进入这个结界的不会是一般人。乔一一警觉,走向湖岸想去拿衣服。原时雪躲在树后,看到乔一一的衣服就在一百米开外的地方,在她的魔术烟花攻击范围之内。   “这个僵尸冷静多谋,实力也不在学姐之下,若是和她硬碰硬实在不会是对手!不过女人若是□多少都会有点顾忌,不如……”原时雪想到就做,挥舞起魔术棒,对准乔一一的衣服,偷偷送出念力,乔一一此时刚刚好碰到衣服,突然一阵热浪席卷而来,“轰”地一声衣服居然自 焚了!乔一一一惊急忙跳开,打了一个响指,“噗”地一声,她的手中便多了一本黑色的书。乔一一把书扯开,纯白的书页便连在一起,像浴巾般裹住乔一一的锁骨以下膝盖以上的部位。   “小警察,快给我滚出来!”乔一一低吼一声,这吼声中带着尸气扑向原时雪,原时雪急忙往后翻去,但是乔一一这招是往四面八方扩散的全方位杀招,原时雪虽然躲避及时却也被震的双耳疼痛,双眼发涨的难受。   “这僵尸为什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仍然还有那么充沛的体力?”虽然原时雪已经很小心,但她还是低估了乔一一的实力,或者根本原因在于没有人告诉过她僵尸在血气充足的情况下,体力是无限的。   原时雪被震倒在地,一口气提了半天才提起,想要爬起来却浑身酸软。“是已经到极限了吗?不行!学姐还在那女人的手里…”   她才支起上身突然一个身影跃到了她的正上方,月色之下那粉色的身体被薄薄一层纸包裹着,像是赤身裸 体般轻盈跃动…   大脑才被这美丽的身体吸引去了一秒不到的时间原时雪刚刚费了好大力气才支起的身体就被撞倒。那窈窕,还带着水气的身体压在原时雪的身上,修长的双腿赤 裸,夹住原时雪的腰际把她固定在自己的身下。一手掐住身下人细嫩的脖子另一只手轻易就从原时雪毫无气力的手里夺过她的武器。   手中稍微用力那白嫩脖子的主人就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窒息痛苦,不禁呜咽出声,双手攀上乔一一那只手,可是无论怎么挣扎那只手都像有千斤重量般无法移开。   那瞬间一个绝望的念头向原时雪袭来:“这次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乔一一却不急着杀她,也好像对取不取她性命一点都不感兴趣一般,把玩着手里的魔术棒研究着:“没想到这小小的一根魔术棒看上去那么普通,却是高科技啊!”   原时雪低喊一声伸手就想把魔术棒夺回来,乔一一抬起膝盖,一招就把原时雪的双手压到了自己的双膝之下,让她动弹不得。原时雪气愤难忍,无奈双腿怎么舞动都踢不到坐在自己腰际的乔一一。原本她可以抬高腰际把乔一一掀开,但是乔一一下身什么也没穿,原时雪只看那么一眼就看的自己面红耳赤,若是自己再抬高腰间做出那样的动作触碰到下身一丝未挂的乔一一的话,那画面也太……   “这个僵尸女人真是厚颜无耻,下身毫无遮拦居然还就这样敞开□贴近别人!”一脸通红又羞又怒被乔一一治在身下一副任人宰割的原时雪好像有点忘记了乔一一为什么会这么豪迈无耻,原凶就是烧掉乔一一衣服的,原时雪本人。   乔一一松开掐住原时雪脖子的手,双手把玩起魔术棒,似乎她对魔术棒的兴趣更为浓厚一些。原时雪一被松开就剧烈咳嗽起来,刚能说话就大声质问:“我学姐呢?你快点把我学姐还给我!”   乔一一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全身贯注地研究手中物,自言自语般说:“原来如此,你的念力还未能有自如放射造成杀伤力的程度,这魔术棒里装了一个念力放射引导器,能够帮你发射出念力啊!没想到这小小的棒子内有乾坤,是你自己做的吗?”   原时雪哪里有跟她聊天的闲情逸致,拼了命地挣扎,一边不安分一边还叫嚷:“你把我学姐弄到哪里去了?你快把她放了!快点!!”   “你好像很关心她。”乔一一斜她一眼。   “当然!”   “为什么?因为你爱她?”   原时雪冷笑:“你们僵尸的思想就是这样一根筋么?人类之间除了爱情还有太多的东西能让两个人彼此牵绊,你这样的物种是不可能明白的!”   乔一一也不为她的嘲笑所怒:“我怎么会不明白?我看过的书有上千万册…”   “哼!你不知道有种人被称为书呆子吗?”   似乎怎样的嘲笑都激怒不了乔一一,乔一一又把话题转回到魔术棒,问原时雪:   “这装置是你改造的吗?”   “是又怎样?”   乔一一笑:“没想到你看上去笨笨的样子,还有这份才能,越来越觉得你蛮有意思的。”   原时雪双手拼命想从乔一一的膝盖下挣脱,被这样一个罪恶的化身压倒在地还相当的束手无策,这样的感觉让原时雪快要疯了。明明知道柒七学姐就在这人的手里可是却无力解救,而自己的生命又被她控制,要杀了自己似乎是易如反掌,可是这僵尸却偏偏不当回事,跟她扯七扯八的,这样的屈辱让她快要窒息了!   “放开我,和我正面一决胜负!”   “正面一决胜负?”乔一一还是用那不冷不热的口吻说道,“烧我衣服本就是你偷袭在先,而且之前我也是正面进攻,胜负早就分出了。”   原时雪大喊:“那你就杀了我!!”   看着身下这个叫嚣着,看似勇敢,却又一副快要哭出来模样的女孩,乔一一终于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杀了你?这么快杀了你就不好玩了。你和神止还真是有点像呢,真有趣。你说我是书呆子,我也不能理解你这种为了不是恋人的人而奋不顾身的情感,不如你教教我?”   原时雪不可思议地看着乔一一,那布满水气的精致脸庞在月光的笼罩下散发着奇异的魅力,像是一尊精美高雅的女神雕像,但是她的邪恶尸气却那么蓬勃而出,从底下仰视她的带着邪恶的美丽,完全无法移开眼睛。      最后一丝力气也从身体中流逝而去,神止的手掌平摊开,一根根手指微微弯曲,伸展为最原始的状态。   “看够了,进来吧。”魏乙蒙没有转身,但是端木晨知道魏乙蒙正在跟她说话。端木晨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胸膛大开的神止。她不是人类,就算被如此折磨却也没有死,死不了。鲜红的血把地上都染红,好像那地面本身就是这种颜色。   神止无力地看端木晨,似乎认出了她,嘴动了动,但是没发出声音。   说实话,端木晨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场面:“魏姐,放了她吧。”   “嗯?”魏乙蒙这一声出的冰冷无感情,像是从喉咙最低处发出的。无理由地,端木晨觉得眼前这个魏乙蒙有点让人害怕。她见过很多僵尸杀害人类的场面,每次她都觉得僵尸残忍,无情,该死。可是如今一个僵尸活生生地被如此折磨,而这个僵尸之前还算是对端木晨出手相助,在端木晨的脑海里还完全没有种下神止邪恶的念头,反而有些有趣又憨厚的印象。魏乙蒙这样对她,实在有点……   “就算她的心脏和季烨有关,你也不必这样……”   “晨晨。”魏乙蒙转头,手里的手术刀晃了一晃,反射在手术刀上的光一闪,闪得端木晨睁不开眼,“晨晨,你似乎有点忘了六年前那场屠杀了。”   端木晨胸口一紧:“我没有!”   神止充满雾气的无力眼神望着端木晨,嘴唇微微颤动,好像在说:“救……救……我……”端木晨心中狂跳,到底要怎样,要不要出手?那所谓的正义感和仁慈之心一定要这么泛滥吗?可是,魏乙蒙她为何这么残忍,身为人类的她,身为季烨的恋人,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心中摇摆得极度严重,端木晨身体里那团火焰马上就要燃烧起来了!魏乙蒙却突然说:   “好,今天我先不取她心脏。”   “咦?”端木晨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魏乙蒙笑,端木晨发现,魏乙蒙的笑容之中带着一种亦正亦邪的气质。   “若是今天取出了她的心脏也无法完好地保留到找到季烨的那一天,还不如把心脏暂时保存在这个僵尸的体内。”   端木晨这才意识到,若神止身体里的这个真是季烨的心脏,那么季烨……   “魏姐,季烨她是不是已经……”   “不会的。”魏乙蒙提高声音,“季烨她还活着,一定还活着,灵界既然没有她的踪影就说明她还没有死。”魏乙蒙走到端木晨的面前,眼里是无穷无尽的坚定之色,“这个信念,季烨还活着的信念,是我活着的唯一动力。这六年来,我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江莱听到魏乙蒙这句话,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过。   是啊!这是活着的唯一动力!   “你先去休息吧。”魏乙蒙无力地挥挥手,走出了那个房间。端木晨站在那里,眼里悄然滑落……      院子中,端木晨问江莱:“我要去酒店找张思危,你呢?”   “她应该是不想看到我。”江莱的目光放在远处。   端木晨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着,慢慢转过身去,看着宁静的天空。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端木晨根本没有时间去梳理那来龙去脉。只是想到很久以前端木季烨曾经说过,烦恼的时候就望望天空,看那浮云,用心去体会宇宙的广阔,你就会觉得心里那一点点的烦恼都变得微乎其微了。   江莱看着端木晨的背影,想起了那个似梦非梦的记忆中,那个拯救自己的人,当时她觉得那个人是分刻,因为那人的背后有着分刻独一无二的胎记,可是后来张思危说端木晨上天入地地救她,为了她曾经直闯灵界!那个人,难道是端木晨吗?端木晨的后背上,有那个胎记吗?   情不自禁,江莱靠近端木晨,手指轻轻抚摸上了端木晨的后背。   端木晨感受到江莱的触碰,那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的触感让端木晨脑中“轰”地一热,气血上升。猛地回头,对上江莱的眼睛,江莱被端木晨这突然的转身吓了一跳,手本能地一缩,神情竟是那熟悉的惊慌之色。江莱的这种神色端木晨看见过两次,每次见都会让她心里一动。   之前魏乙蒙对待神止那即血腥又情 色的画面突然就这样蹿进端木晨的脑海中,后背那酥麻的触觉还没有散去,体温骤然升高,偏偏江莱又在此时露出这样一个无害又无助的表情,端木晨脑中一空,直接吻住了江莱。   端木晨紧紧搂住江莱的腰让她无法挣脱,江莱双手抵在胸前,脚下不断后退,端木晨追上去,两个人的动作最后被江莱身后的墙壁挡住。江莱已无退路,端木晨的吻带着掠夺侵占,让江莱喘不上气。端木晨是在发泄,带着爱欲又带着憎恨,纠缠着江莱的每根神经。    作者有话要说:同学你说的对,都快20W了,该进入正题了。 我也觉得乱啊,但是为了黎明我们要黑暗一把啊! 而且咱要纠结就是要玩一次剪不断,理还乱啊姐妹们~~~~ 哈哈~ 第二十三章   端木晨怀里的那个人还是一副禁欲的反应,任端木晨的唇舌如何在身体上掠夺侵占,江莱都完全没有回应。端木晨气恼,到底要怎样的激情才能让江莱有所反应?发泄地占有,只吻到江莱呼吸不畅,转头躲闪。端木晨顺势沿着江莱的脸颊一路往下来到雪白的脖颈,滚烫的双唇在那细致的肌肤上留下斑斑深红的痕迹。   这是爱还是报复?端木晨已经分不清楚,她只想狠狠地蹂躏怀里这个女人。或许爱中带恨,而恨,也全都是因为爱的存在。   江莱侧低着头,闭着眼睛,眉头紧紧皱成一团,一直紧闭着的嘴唇此刻微微张开,被吻得颜色浓重的双唇有些肿,比平日那薄薄的唇多了一份性感。江莱的双臂还是屈着挡在两人之间,除了刚开始往外推了一次之外就再也没动作,可是又不放下,似乎在坚守那一点矜持。端木晨抓住江莱那碍事的双臂往外一甩,整个身体就紧贴上来,把两人最后的一点间隙也挤走了。端木晨的手伸到江莱的脑后揽住她,把她整个人拥在怀里。江莱的长发在她这有点粗暴的对待下变得凌乱,本是听话地垂在后背,此时却是散了满肩。   端木晨看一眼江莱,看她美丽清秀的脸庞上不似以往的冷漠,紧皱的眉头,隐忍的表情,甚至是有一丝潮红的脸颊都证明着她有感觉,她并不是冷血,她有着和一般人一样的情愫。她也会因为深深的吻而动情,只是她在把一切都隐藏在心里,狠狠地压抑…   一阵阵的酸痛袭击着端木晨的左胸腔,她比江莱高一些,托起江莱的脸,舌钻入江莱的嘴中,仿佛要与她抵死纠缠般地接吻。江莱的唇齿之间却是一派平静,舌头也是任由端木晨如何挑逗如何蹂躏也没有回应。端木晨屈膝挤进江莱双腿之间,触碰到敏感之处江莱的表情又痛苦了几分。   你的束手就擒是默认还是绝望?端木晨想知道答案。   端木晨的手伸进江莱的外衣之中,江莱的外衣里还穿着一件吊带,端木晨就隔着薄薄的一层柔滑的布料抚摸着江莱的腹部。从腹部渐渐往上,攀过她凸现的肋骨,覆盖住了江莱的胸。   “端木…”江莱突然唤了一声,这一声唤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不相同,很轻的一声,但是这一声中却也带着隐隐的哭腔,像是求饶,又带着骄傲。   端木晨没有因为这一声就停下她的动作,反而用力揉捏起来。江莱紧咬牙关,不让一丝情 欲的呻吟从她的嘴里溢出。端木晨搂紧江莱的腰贴近自己,手里的动作越来越用力,江莱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辛苦。端木晨突然觉得很可悲,这样的情况好像她在强 奸江莱,强迫她在与自己亲热。端木晨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爱江莱的吗?若真的是爱为何要这样对她?为何能看她痛苦?可若是不爱,为何此刻自己的心却比江莱还要痛!   江莱一直垂着的双臂缓缓爬上端木晨的背,轻轻摸索着。江莱在想,这衣服之下的后背是怎样的?是否有那熟悉的火焰胎记?若是没有,那就是自己的一时幻觉,可是如果有,那到底算是什么意思?端木晨到底是谁?同样拥有着念力化为火焰的能力,她和分刻有什么关系?   江莱想到那个用符纸把分刻整个人包裹起来的那个年老的道士说,只要两百年,分刻的尸毒就会祛除干净,她就能变成人,就能复活!她不该怀疑这件让她信了近三百年的事,只要快点再快点得到那把剑就可以…      睡了一觉,段然醒来,发现身边的红凯还在昏迷。段染伸了下懒腰,摸摸肚子那之前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似乎已经没有大碍。难得这么好的天气,悠闲的下午,刚好躺在郊外的草地上,天时地利人和,她想好好休息一下。只是一闭眼江莱就闯进了她的脑海之中。段然叹气,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逃不出江莱这个劫数了。   看着蓝太过灿烂的天空,段然笑,自言自语地说:“江莱啊江莱,你难道没发现,你要你那情人复活这件事上有个很明显的逻辑错误吗?你这个笨蛋估计是让人耍了。唉,可怜的我也连带着被耍了,我大好的少女时光啊,年轻的肉体啊都献给这傻女人,到现在混的这个样子,TM的这是什么世道…”   段然举起手,挡住晃眼的阳光。她的那双手,刻下火焰之神标记的手,再也无法去拥抱谁,再也无法去爱谁,触碰到谁,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长长的叹气,长长地叹气,再叹气心中那淤积了多年的创痛也是无法复原的啊。      端木晨感觉到了江莱突然的触摸,江莱的手指在自己的后背上游走着,和之前撩拨自己的动作一模一样。下身有难以抑制的火热汹涌而来,她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把江莱拽进了之前季打算要带她去休息的房间。一进门就把江莱压在了墙上,把门一锁,火热的吻压在江莱的唇上让江莱说不出一句话,双手迅速地解开江莱衣服的扣子,把她的外衣脱了下来。江莱喉咙间呢喃着什么,可是端木晨听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也不想去听见,此刻的她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重低音。她的手指滑进江莱的衣服下摆,一掀,把江莱的吊带掀到胸口之上,双手环到江莱身后,把内衣的扣子解了,江莱的内衣也被推了上去。江莱的身体很白,胸很好看,不小,但是却高高地挺立着,胸前两颗粉色已经硬挺。江莱偏着头,黑色的长发在端木晨很不温柔的对待下乱糟糟地贴着她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清她紧闭的双唇。   含住江莱的胸前,舌头熟练地欺上,江莱忍不住那可怕快感,低低地呻吟了一下。端木晨被她这一呻吟刺激得浑身燥热,戏谑般轻轻用牙咬住那颗粉嫩,江莱猛地往后躲,身后却是让她无路可躲的墙壁。端木晨紧紧地贴着江莱的胸,轻咬,拨弄,惹的江莱呼吸沉重,双手扶在端木晨的肩上,想把她往后推却又浑身无力。端木晨伸手要去解江莱的裤子,江莱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喊了一声:   “端木!”   端木晨哪有心思去理她,三两下便解开了她的裤子的扣子,费力地往下脱。江莱浑身抖的厉害,紧紧地咬着嘴唇。   “端木晨,你对我的好,你为我做的那些事,留了那么多血,如果你想要这具身体,就给你吧。”江莱闭紧双眼,心里在嘲笑自己,“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和分刻以外的人亲热了,有什么大不了?欠的感情总是要还人家的。”   端木晨脱下江莱的裤子,伸手探进她的双腿之间,隔着底裤发现江莱的□已经是潮湿一片。端木晨心里的感觉难以言喻:“你是喜欢我的爱抚吗?不然为何有这么强烈的反应?身体是不会说谎的。”带着一种想哭的感觉和欲 望的驱使,端木晨的手指开始在江莱的双腿间摩擦着,按摩着,每一次都直达要害。快感淹没了江莱。江莱的急促喘气声就要变为充满欲 望的呻吟,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难堪。可是她的双腿却完全没有了力气,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端木晨折腾得瘫软在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太久没有写激情戏了。。很生疏了。。 欢迎大家交流经验。。挑眉~ 好吧,我只是开玩笑= = 第二十四章   端木晨沿着江莱柔滑的肌肤慢慢往下,双手托住江莱的肋骨处,亲吻着她纤细的腰。江莱很瘦,瘦到那腰似乎用端木晨那不大的双手一卡就能卡过来。轻咬着江莱的小腹,端木晨用牙在她的肌肤上时轻时重地摩擦着,江莱双手扶住端木晨的肩膀,头仰起,咬着嘴唇,快要渗出血。   端木晨把江莱拉到床上,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抚摸上她的额头,把那些乱发拨走。江莱皱着眉,带着满眼的迷茫看着身上的端木晨,咬着下唇的牙稍稍松开就见血红色的印子。这个样子,招人疼爱,却更惹人想要更加猛烈地去摧毁她。   端木晨的腿卡进江莱的双腿间,大腿压在她的敏感之处,可能是用力有点过大,压得江莱轻轻呻吟了一下。这种煽情的声音在此刻更加撩人,端木晨的手指伸入江莱的内裤之中,触到一片丛林,丛林之下便是那潮湿之处。江莱挺了一下腰,没有阻止没有反抗,居然还带着一份迎合的意味,换成平时端木晨肯定是要疑惑一下,但是这时的端木晨早就被情 欲催化得失去了方向,她搂紧江莱的腰,手指抚了上去。   端木晨和江莱完全投入在两人的激情之中,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她们都没有听到,直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端木姐姐,是你在里面吗?”   端木晨一惊,停下了动作。是季。   端木晨放开了江莱,缓了缓情绪,回道:“是我,怎么了?”   “蒙让我来找你过去一趟,有事商议。”   “好,我这就过去。”   季很有礼数地没再说话也没推门,悄然离开。在缠绵之时被打断,端木晨尴尬地整了整衣服和头发,低头看江莱比自己要狼狈许多,心中不忍,捡来她的衣裤帮她穿上。江莱任由她摆弄着四肢,脸上是似死水般的毫无生气。   “我去一下,等我回来。”端木晨轻声说。   江莱抬眼看端木晨,微微点了一下头。   魏乙蒙在客厅等着端木晨,端木晨走到门口,看见魏乙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那里喝茶,举手投足都透着从容优雅,黑色的紧身衬衫,素色的长裤,一丝血迹都没有。这个人才是季烨爱着的那个女人吧!也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医科大学的高才生,而之前那个手里拿着刀满眼血腥的魏乙蒙,很陌生。   魏乙蒙见端木晨来了,眉眼略微一展,说:“坐。”   端木晨坐到了她对面。   魏乙蒙仍然是那么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在端木晨的印象中魏乙蒙好像就没有穿过别的颜色的衣服,发型也是没怎么变过,长长的偏左边的刘海总是遮住她那双平静,略带忧郁的眼睛。   只是,这些印象都是六年之前的回忆了。她和季烨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吗?还是把她这古怪的嗜好掩饰的很好?不过季烨是看惯了血腥画面的警察,或许她们俩在这方面很有共鸣呢,或许她们在一起的时候会玩一些“有趣”的游戏…   想到那个正经的连看到电影里别人接吻画面都会默默转头喝水的姐姐,端木晨对自己之前那些想法感到尴尬,不自在了起来。   魏乙蒙说:“那僵尸我没杀她,要杀她凭我的能力也是有限。”   端木晨一愣,居然脱口而出:“谢谢。”说完以后自己也觉得这一声谢谢说的太过诡异,不禁更加坐立难安。魏乙蒙却微笑:   “晨晨,你和你姐姐一样,太过仁慈了,她对那些犯人都是能不杀就不杀,都期望那些罪恶滔天之人可以改过自新,但是你们要知道,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有些人,有些东西有着与生俱来的劣根性,那种劣根性不是谁宽容他们几次他们就会改变的。不彻底铲除的话只会为害无辜的人。”   端木晨一眼的不认同,魏乙蒙没有看她,继续说:“但是你似乎和你姐姐一样完全不认同我这个观点,不愧是亲姐妹。”   “那魏姐你打算怎么处理那僵尸?”端木晨不想过多地在两人又分歧的地方纠缠。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甚至作为一个警察,她连最起码的维护社会治安都经常不放在心上,可是要她眼睁睁地去看一个生命就那样消逝而自己完全无法出手相助,那晚上她也是会做恶梦的。   可是对于魏乙蒙,这个半熟不熟,身份又特别的人,端木晨很不好把握这相处的度,而魏乙蒙也不是一个用常理可以去理解的人。   可是魏乙蒙抿了一口茶,说:“交给你处理好了。”。   这话倒是出乎端木晨的意料,但是端木晨马上又问:“那她的心脏…”   “我会对她做一个手术,取出她的心脏,但她是僵尸,失去了心脏她仍然可以活着。等我取出了她的心脏我就把她交给你,想杀她还是驯服她我都不会过问。”   端木晨疑惑了:“那心脏真的是季烨的吗?那把那颗心脏取出来该怎么保存?”   魏乙蒙不抬头:“我自有办法。”   端木晨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握紧拳头,颤抖着,心里忿然:“我是她妹妹,为何对她的心脏的归属连知情权都没有?”   魏乙蒙似乎看出端木晨的心思:“放心,我会好好安置季烨的心脏直到找到她为止。”   端木晨不语。   魏乙蒙滑动着茶盖,深黑的瞳孔突然投来目光:“晨晨,你是否愿意跟我去寻找季烨?”   端木晨眼睛一瞪:“你是说…”   “我要去左政的赌场,酾百。以前我一个人实力有限,虽然曾经很执著地认为季烨在那里但是心中总是有所疑惑。但是这次我从那酾百的僵尸身体里发现了季烨的心脏,更加证明了季烨和酾百的关系。所以,无论季烨现在是什么状况我都要去找她。晨晨,你会帮我吗?”   听到魏乙蒙如此说,端木晨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其实我这次来红街就是为去酾百做准备!我当然要去!肯定要去的!”   魏乙蒙走过来温和地拍拍端木晨的肩:“那就太好了。”   端木晨点头。      从魏乙蒙的房间里出来,看江莱坐在院子里的小石凳上,仰着头看着天空,阳光细细地覆盖在她的身上,暖烘烘。江莱微微地屈着背,表情很安静,看得出她的头发已经整理了一番,可是仍然显得凌乱。江莱看着天空,端木晨看着她。端木晨的心里泛酸,好想就这样一直注视着她,让她占满自己的整个视线。没有纷争,不要利用,去掉恨意,甚至连爱都不要有,没有欲 望,没有缠绵,就只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直到老,直到死。   没有预兆地,江莱回头看到了端木晨,这样的对视有过很多次,只是没有一次的江莱是像现在这样,眼中一片浑浊,没有方向,似乎失去了灵魂一般。端木晨咬了咬牙,眉头自然就皱了起来,走过去,轻抚江莱的脸庞,说:   “我要去酾百。”   “我也去。”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这样脱口而出。   “好。”端木晨点头。      湖边的风很大,吹过原时雪的头发,把她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身上的乔一一正用一种打量稀奇动物的目光看着原时雪,这样的眼神让原时雪很发慌。   “那警察没有死。”乔一一突然说。   “咦?”   “SS7之一的那个警察,被我收入到了我的炼尸行书中,但是她并没有死。”   原时雪两眼放光:“快把她放了!”   乔一一笑,露出雪白好看的牙。突然她一个俯身而下,扣住原时雪的脸就吻住了她。原时雪两眼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在她想象力之外的一幕活生生地上演。   乔一一轻碰了她的唇一下就离开了,用双臂撑起上身,俯视着原时雪说:“她在我手里,可是我就不还给你,有本事你来酾百找我。”   “什……什么?酾百??”原时雪估计完全的没有灵魂归位,一张巴掌大小的脸涨的通红。   乔一一起身,双臂张开,那本巨大的书又出现在她的身后,她一合,人好像被书吞没一般消失了,而那书也是无影无踪。只不过原时雪此刻的几魂几魄全被乔一一刚才那诡异的一吻给勾走了,压在身上的人都消失了她却还躺在地上,手指缓缓地触摸自己的唇,哆哆嗦嗦地自言自语:“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存文,等9号发,毕竟要三更,有点要命。可是又觉得……还是发出来吧! 只要大家喜欢,我会努力更文。 还是那句话,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僵尸小姐。 第二十五章   端木晨打张思危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回到酒店也不见她的人。   “这孩子去哪了?”端木晨不禁担心起来,万一把张思危弄丢了张姐估计会把她杀了。红街那么大,去哪里找张思维呢?可是,再大也要找啊!端木晨强大精神,顶着烈日继续寻找。      张思危满街逛荡,弄得身心疲惫,那个小警察原时雪的身影却一直没出现。张思危在街边买了杯饮料喝,一杯饮料居然要一百,真是杀人不见血。张思危用张百云的那张红街购物卡刷了,那服务员一边喝水一边漫不经心地接过卡,一刷,水差点喷出来,扶着墙咳嗽咳半天才缓过劲,赶紧恭恭敬敬地双手把卡递过来,盛了满满一杯的饮料送过来。张思危觉得奇怪,这些服务员怎么看到这张卡都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这卡有什么特别的吗?张思危一边咬着吸管一边翻弄着手里的这张卡,怎么看都很普通啊!有什么不同吗?   天气很热,张思危被大太阳晒得有点受不了,不知是何处吹来凉风,吸引她往那风源走去。远远地她就看到丛林后有一片空旷,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一片湖。虽然太阳还是很晒,但是凉风刮过还是很舒服的。张思危喝着饮料坐到湖边的草地上,望着眼前一片微微颤动的水面,突然好想妈妈。虽然离开家才没几天但是她不可遏制地想家。   捡起手边的石子狠狠地像湖中丢去,石子“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张思危憋了好久的火气大爆发,大叫一声:“啊——!”惊起无数飞鸟。   “这个混蛋端木晨,把我骗到这里来又把我撇下,这个见色忘友,下半身思考的混蛋,去死吧!”   怒吼之间张思危双手狂甩,把她周围的石头都丢到了湖底,平静的水面顿时装不了深沉。可怜的端木晨,并不是她让张思危来的,也是张思危抛下她的,此刻却被骂,如果她听见一定满脸黑线。   突然张思危脚踝一热被什么东西抓住,她脸色铁青,隔了两秒大喊跳起来。   “什么东西!”张思危已经抽出之前买的廉价符纸准备一有东西蹿出就贴上去。当然这是她的“职业”习惯,从小学习法术的她一遇到危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抽出符纸贴上去,她没想过万一飞出来一个飞禽猛兽的话就“瞎”了。可是半天也没有动静,张思危探头看去,发现草丛里居然躺着一个人,刚才抓住自己脚踝的正是此人。张思危慢慢走去,发现那人居然是她在找的原时雪!   原时雪的仰着躺在那,身上落了很多树叶。她表情很安详,闭着眼,就像睡着了一样。张思危之前没发现身边有个大活人估计就是因为原时雪身上落了很多叶子,不过这样的场景还真挺美的。   “水…”原时雪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挤出一个字。张思危惊魂未定,半天才听清原时雪想要水喝,赶紧拿来之前买的饮料给她喝下。原时雪喝了两口饮料就开始剧烈咳嗽,张思危叹气,这些不要命的家伙,都伤成这样了还到处跑,而四处寻找的自己就是一圣母!   把剩下的大半杯饮料喝完,缓了一缓,原时雪睁开眼睛,看见又是张思危。   “谢谢…”原时雪气若游丝。   “不用客气…唉,你状况很不好,我送你去医院吧!”   “麻烦你了…”   “别客气,我觉得你是个好警察,有情有义我才帮你。”张思危把原时雪扶起来,突然天空中一响,闪出绿色的烟火,在白天看也是非常的醒目。   “居然有人大白天放烟火,真有心情,不过别说,还挺好看。”张思危到底还是个孩子,对这些花哨的东西还是很感兴趣。原时雪说:   “能不能先带我去那烟火的放射处?”   “你还要干吗啊!”   原时雪看张思危不像坏人便对告诉她:“那是ss7的聚集信号,只要发出那个信号在附近的成员都要去集合…张小姐,拜托了…”说完这话原时雪又开始咳嗽,张思危很无奈地叹气:   “怎么会有你这样冒傻气的女人?受不了!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啊!你要是死了可别怪我!”   原时雪笑:“谢谢你。”   “得了你,别谢我了,看你笑得比哭还难看。”   原时雪哈哈笑起来,一笑就牵动了全身的伤,又开始狂咳嗽起来。张思危一边翻白眼一边给她拍背,原时雪苦笑说:“我这人就是又古板又难看,学姐也常说我笨呢…”   张思危摇头,这憨厚的人,虽然傻了点,但还是蛮可爱的。其实20岁的原时雪性格天真烂漫,考虑事情太过主观,情绪化,像SS7集合的信号这样的事情都好不避讳地告诉给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若是她的学姐柒七知道,估计又是免不了挨一顿训话的。      段然放出烟火,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   “不是吧!难道都死了?”   红凯已经醒了,坐在她旁边的地上,两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然看远处走来一个人,是之前重伤的白月。他捂着胸口,脸色还是很惨白,但是看上去已无大碍。良澈种在他胸口止血草已经枯萎,他的伤口在止血草的作用下也开始愈合了。   白月看就段然一个人,问:“其他人呢?”   段然答:“我也不知道。”   “不会都死了吧…”   段然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或许吧…”话音刚落良澈就拨开草丛走了出来,他浑身是血,衣服破烂,上半身就像挂着几条破布。段然看着良澈那几乎□的上身,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瘦了吧唧的良澈居然是浑身肌肉和伤痕,果然是经历过很多战斗的警员。   良澈挠着头,哈欠连天:“什么事把大家召集起来?我困得快不行了,刚睡下。”   段然说:“我就想看看还有几个人活着。那个和你对战的僵尸呢?”   “跑了。”良澈倒地,一副要继续睡觉的架势,双手抱在脑后,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小七和那个小实习生呢?”   “没来。”段然也坐在地上。   “不会吧。”良澈惊起,“以小七的实力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啊。”   段然笑:“那可说不定,她的武器被我毁了,没有双刀她能干什么……”   “不许说学姐的坏话!!”突然从她们身后蹿出一个声音,张思危架着原时雪来了。原时雪瞪着段然,眼里都是愤怒的火焰。这个女人,若不是她学姐怎么可能会被那僵尸所擒?要是学姐有什么三长两短,一定要找她算账!段然却像没有看到原时雪那凶狠的目光一般转过头去哼着小曲。   红凯看到一脸状况外表情的张思危,两眼放光,快步走了上去,拉住张思危大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思危吓了一大跳,这哪来的猥琐大叔?一上来就拉拉扯扯的干嘛呀!张思危急忙去甩红凯的手,可是红凯的五指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怎么也挣脱不了。   “你放手!你是谁啊你!”   “快说,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张思危气愤异常,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异性对她这般呢,她可不想第一次就是被一个老头纠缠!   原时雪也拉住红凯,说:“红先生,你不要……”   “关你什么事!!”红凯一把就把原时雪推开。若是换做平时,以红凯的身手是无法威胁到原时雪的。可是此刻的原时雪浑身是伤,不堪一击,被红凯这么一推就像地上倒去。良澈“嗖”一声移到原时雪的身后接住了她。   张思危气的满面通红,对红凯又踢又踹,骂道:“你这个变态欧吉桑,你快点放开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红凯突然说:“你妈妈是不是叫张百云?”   张思危愣住:“你怎么知道我妈的名字?”   红凯的脸部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你和百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张思危听到这个讨厌的大叔这么亲热地叫着自己母亲的名字,又惊讶又反感,继续挣扎:“你是谁啊你!不许你叫我妈妈的名字!”   红凯瞪她:“为什么我不能叫!嗯?张百云没有教你要尊敬长辈吗?怎么把你教的这么蛮横娇气?”   张思危气的快要吐血,用力一脚踢在红凯的小腿上,红凯吃痛,张思危顺势拿出一张符纸,用她妈妈教她的法术把符纸燃烧了起来。火光在红凯眼前一现,吓得他往后退去。   良澈他们也被这突然出现的状况搞得一头雾水,这是哪跟哪?红凯怎么会和这样一个小女孩闹了起来?张思危正要继续骂他,忽然在红凯的头顶上凭空出现一张巨大的黑色纸,红凯还没来反应过来就被那张黑色的纸包在了里面。   “糟了!”良澈急忙冲过去想把红凯拉回来,手未接触到红凯黑色的大纸就把红凯完全包围,猛地揉成一团,消失了。    第二十六章   “是僵尸!”白月大喊,从袖子里掷出冰凌,朝段然身后的那棵树上掷去。一个人影飞了出来,这个人正是尸五将之一的乔一一。她怀里抱着一本大书,嘴角扯出一个得逞的笑望向原时雪。   “你!!”原时雪想去追她可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才迈开一步就跪倒在地。   乔一一张嘴,无声地对原时雪说了三个字,卧倒在地上的原时雪看明白了,她说的是:“来找我。”   原时雪愤恨地说:“你放心!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我接受你的挑战!”   段然一回身喷出一团火球,乔一一说了声:“BYE。”然后她怀里的那本书一合,她就在晴空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段然那团火球划过天际,最后消散了。   “混蛋!!”白月大骂一句,牵动了伤口,顿时脸色惨白,跪倒在地。其实以SS7的身手,乔一一和他们一对一都未必能赢,更何况是在这么多人都在的情况下做了手脚把红凯又给劫走。只是她趁着刚才红凯和张思危引起混乱之际,偷偷飘了一片纸到红凯的头顶,等到时机成熟就抓走猎物。   良澈又倒在地上,自言自语般地说:“任务完全失败,看来这次头一定要让我们去那个麻烦的酾百了,哎。”   张思危都还没弄清楚眼前发生的这幕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谁来解释一下啊!      端木晨找到张思危的时候张思危正和良澈她们在一起。江莱说反正张思危也很不喜欢她,干脆她就不去找张思危了。江莱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然她就会在这碰上段然。   端木晨和段然的目光一相遇就撞出可怕的火花。端木晨就是不喜欢段然,有一部分是因为江莱,而另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根本很看不惯段然这个人。她不喜欢段然总是穿的像在从事不良职业,也不喜欢段然总是低着头从长长的屈卷的刘海里看人,还带着一种看透所有人的轻蔑笑容,好像她自己是多么高高在上一样。更让端木晨难以释怀的是自己曾经惨败在她的手下,任人鱼肉,毫无还手之力。段然还用嘲弄般的口吻揭穿了她与江莱之间不堪的关系,虽说在这点上说不清段然对她是好还是不好,可是端木晨就是不喜欢她。   如果端木晨这些心理活动被段然知道的话,段然肯定会很不屑地说:“你看不惯我?不喜欢我?谢谢,我也没有多爱你。”   段然带着端木晨很讨厌的那种笑容转头,避开了端木晨的目光。   原时雪觉得端木晨很眼熟,可是也没精力去想在哪里见过她,此刻的原时雪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觉。而良澈却是一脸长辈的关怀,走过去问端木晨:“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端木晨觉得良澈算是一个比较能信任的人,于是便对他说:“我本来是来红街买些东西,然后去酾百的。”   良澈一脸关心:“酾百?你要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端木晨索性就告诉他:“去找我姐姐,我相信她在那里。”   良澈像被雷击中般愣在那里,面如死灰。隔了好几秒才喃喃自语:“端木季烨?端木季烨她不是已经……”   “不管事实是怎样,我都要去酾百一探究竟。”端木晨说的很坚定。   良澈凝视着端木晨,居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然后转身,走到树下去睡觉了。   端木晨叹气,转过身看着张思危,满怀歉疚地说:“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你。”   “你找我?”张思危“哼”了一声,刚才被红凯“非礼”的怒气还未消去,直接拿端木晨来解气,“你找我干嘛!你找我无非就是要这张购物卡嘛!好!我给你!反正我妈也是给你的!”张思危把购物卡狠狠地往端木晨的脸上甩去。   端木晨伸手一接就接着了:“思危你别任性,我带你回家吧。”   “我任性?我任性?好!好!算我任性!那你别管我啊!我有腿,自己会回家,不用你送!你看看你那一身的尸毒!总有一天会毒死你!”张思危吼完转身就要走,端木晨想去拉她,突然头晕的厉害,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就像蹲久了马上站起来贫血的感觉。端木晨心里一紧,手舞了半天也没拉到张思危,等她的头晕那阵过了,看张思危已经跑没了身影。   “哎,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中了尸毒的反应吗?”端木晨拿着那张购物卡,“思危,你干嘛要这么生我的气?”   “端木晨你这个大混蛋!居然也没来拦着我!”张思危一边跑一边懊恼,是不是自己跑的太快了端木晨跟不上?不可能啊!她帮忙追那偷书签的小偷时跑的多快啊!敢情人家根本就不想追!想到这里张思危悲从心来,嚎啕大哭,跑到红街的客运站,买了一小时后的车票,哭哭啼啼地回家了。      端木晨和魏乙蒙汇合,拿了红街的购物卡和她一起去制备一些实用的东西。魏乙蒙算是这方面的行家,挑的东西都是端木晨完全没听说过的。魏乙蒙给端木晨解释这些东西的功用,说半天端木晨也是似懂非懂,魏乙蒙干脆也不再解说,说以后用到的时候便知道了。   端木晨在摆弄着小玩意,看魏乙蒙去刷卡付钱,脸色有些不妥,走过去问她怎么了。魏乙蒙问端木晨:“这卡是之前那个小女孩的吗?”   “是她母亲给我的,怎么了?有问题吗?”   魏乙蒙把卡举到端木晨的眼前,说:“这张是红街老板红凯的直属VIP卡。”   “红凯的……直属VIP卡?”端木晨发愣,“这是什么意思?”   “说明那个女孩的妈妈应该和红凯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非同寻常的关系?”端木晨摸摸下巴,“你这样说,我真的会想歪的……”      乔一一一直待在魏乙蒙小店的那棵树上,她有一种隐身能力,依靠她的炼尸行书可以把自己的身体的颜色调至透明。她坐在树上看着书,自言自语地说:“真是麻烦……”   神止被扣在魏乙蒙的房间里,乔一一想要进去本来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可是那个白发女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居然结了一个连结界高手乔一一都无法穿透的界。乔一一进入了那房间两次,每次她都以为自己真的穿了过去,结果发现自己穿越到了红街的另一头。这个白发女人的确不是一般的小角色。乔一一抛着手里的黑纸团:“要不要先把红凯送回酾百去?估计神止我是救不了了,我也就回去吧……”但是不知为何,原时雪那张脸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总是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说的话也都是那么义正言辞,引得乔一一总是想发笑。   “那个家伙,真是有趣,书里也常出现这般角色,每次我看到都觉得可爱,没想到第一次碰到活人,真的挺有意思的呢……”乔一一很少笑,和爱耍宝的神止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被她气得崩紧一张脸,可是遇到一本正经的原时雪却总是被她逗得想笑,这是为什么?书里可没有给出答案。   乔一一决定了,把手里那黑色的纸团注入念力,把它夹到炼尸行书里,送回了酾百。   “我就先留下,那个小警察不是说了嘛,我不会懂她们人类的感情,除了爱之外还有其他的情感可以让一个人为另一个人赴汤蹈火。我可不要做书呆子,我也想行为艺术一把。”想到这乔一一居然觉得很兴奋。      “你真的要让那僵尸同行吗?”魏乙蒙已经收拾好东西,临走前问端木晨。   “是的,我想带上她。”端木晨仍然背着来时的那个包。   “我没意见。”魏乙蒙摆摆手。   “那个神止怎么处理?”端木晨问。   “我不是把决定权交给你了么?”   “我希望她不会杀人,不去喝人血。”   魏乙蒙摸摸下巴:“要从根源做起很难,但是我可以对她用上巫蛊之术,让她听从你的安排。”   “真的吗?”端木晨听说过巫蛊之书的神奇,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当然。”魏乙蒙和端木晨走到神止的房间,神止正处于假死状态。魏乙蒙扯下神止的一个头发,缠绕上她手里的那个人形纸片,取了一点神止的血,又取了一点端木晨的血都沾在那纸片上。魏乙蒙手中一闪,用念力把输入了纸片,神止突然就坐了起来,吓了端木晨一跳。   魏乙蒙问神止:“你是谁?”   神止两眼空洞,脸上完全没有表情地摇了摇头。   魏乙蒙又问:“你听命于谁?”   神止抬头,看向端木晨,张开毫无血色的唇,挤出三个字:“端……木……晨。”   “很好。”魏乙蒙把那纸片塞到端木晨的口袋里,说,“只要把这纸片保管好,这僵尸一辈子都是你的奴隶,你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   端木晨咽了一下口水:“这么神奇?”   魏乙蒙笑。   端木晨居然第一个想到的是,想做一个江莱的人形纸片……但是马上又急忙把自己这下流的想法收了回来,并数落了一顿自己的不堪。怎么会有如此邪恶的想法啊!端木晨,你真要好好反省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有三更 第二十七章   B城郊外有一个比较老的小区,那里的房子都是十多年前盖的,都是六十多平一室一厅的小户型。因为身处郊区,房子又老,所以房租比较便宜,一些收入比较低又不怎么喜欢去市里玩的人基本上都选择在那里安家。   这个小区本是一派祥和,连汽车声都很少听见,可是估计是风水不好,最近这里迎来了两个狠角色,折腾的整个小区不得安宁。   程大妈早起遛狗,走到三单元楼下时突然一个人踹开门冲了出来,没把程大妈和她的狗吓的抽过去。   那个很不斯文踹门的居然是一个美丽的长发女子,她为了可以迈开大步而提着长裙,一脸怒容地和程大妈擦肩而过。程大妈正看的出神,又一个人从铁门里蹦了出来,吓得她和她家的狗又是一哆嗦。后跑出的那人虽然头发比较短,但也是个女人,比穿长裙的女子矮一些,可速度却要比她快很多,几步上去就拉住了她。   “莫媛。”   “别碰我!混蛋绘加!你,给,我,滚!!”莫媛一字一句地警告。   绘加看一眼在旁看热闹的程大妈,觉得真是丢脸,把莫媛拦腰抱住,往回扯。莫媛拼命挣扎,一头漂亮的长卷发被她甩的凌乱。   “放开我!你这矮子!虐待狂!洁癖疯子!臭僵尸…唔唔…”绘加捂住莫媛的嘴把她抱起,加快脚步把她拉回家去。如果任由她这样发疯下去真不知道她会骂出什么样惊世骇俗的话来。   程大妈看这两个突然出现又利索消失的人,不禁对她的狗感叹:“球球啊!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都喜欢玩这么刺激的啊!真是年代不同了啊!”   球球抬头看程大妈,眼神里也是无限的疑惑啊!      绘加把莫媛拽进家门,一把推倒在床上,莫媛挣扎地站起来,绘加又把她推倒。如此折腾了好几次莫媛不动了,大字形躺在床上喘着气瞪着绘加。绘加正奇怪,这个难伺候的小公主怎么这么容易就变乖了?不像她的作风啊。刚这么想莫媛就大哭了起来,惊的绘加全身一抖,急忙俯身去抱住她:“又干吗啊这是…”   “你滚!滚开!别碰我!”莫媛使尽了浑身的力气也推不开绘加,更加憋屈了,“你就仗着你是僵尸,你厉害就欺负我!”   “乖,别闹了啊,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绘加很不擅长哄人,可偏偏遇上莫媛这个总是让她措手不及却又离不开的人。   “谁要吃东西!我又不是小孩!别妄想用食物来收买我!”   “你这麻烦的人类女人。”绘加扣住莫媛的双手,吻住她的唇,让她说不出话来。   绘加笑:“你果然喜欢成年人的对待方式。”又一个吻落下,莫媛狠狠一口咬在绘加的嘴唇上,绘加吃疼,莫媛趁机翻身,两腿叉开骑在绘加的肚子上。   莫媛二话不说就开始脱绘加的衣服,烦人的扣子干脆就直接扯掉。这个动作惹的绘加燥热难忍,坐了起来一手环紧莫媛的腰,另一只手把她的上衣连同内衣一同掀到锁骨处,张开嘴含住了莫媛的胸。莫媛跪着,双腿分在绘加腿的外侧,腹部抵着绘加的胸口。绘加的双唇夹着莫媛胸前那已经硬挺的粉红色,舌头持续地挑逗,拨弄着。莫媛双手抱住绘加的头,胸 部迎合上去,想跟绘加近一些,更近一些,可是嘴里还不放过绘加,呻吟之间还在骂她:“死…死色鬼…变态…啊…变态色 情狂…”绘加懒的理她,双唇不停地亲吻着莫媛的身体,手用力把莫媛的衣服拉高要把那烦人的衣服给脱去。莫媛嘴上骂着,但却很配合地抬手。绘加把她的衣服脱到手腕处,把内衣扔了出去,外衣打了一个结。   “变态!”莫媛挣扎,绘加坏坏一笑,张开腿把莫媛的腿撑开,手伸进了莫媛的裙子里,延着她的大腿内侧煽情地抚摸。莫媛忍不住呻吟,绘加伸出舌头勾了一下莫媛的乳 尖,莫媛“恩”了一声,低头看见绘加一副得逞的笑,气的一口咬在绘加的肩上。   “小野猫,看来不制制你是不行了。”绘加把莫媛推倒,解开她手腕上打的结。莫媛一个巴掌扫过来却被绘加接住,绘加把她的双手举过头顶,绑在床头。   “绘加!告诉你!你敢欺负我你就完了!”莫媛扭动着身子却挣不开那把她牢牢绑住的衣服。   绘加拍拍莫媛的脸:“你都到这份上了还警告我?”绘加把莫媛的裙子脱去,顺着莫媛不断起伏的胸口往下亲吻着。来到她的小腹,隔着黑色的内裤在她火热的双腿间亲了几口。莫媛感觉到自己□传来一阵阵的酥麻感,情不自禁地夹紧双腿。绘加扶着莫媛的膝盖,把她的腿分开:   “你把我的头夹住我要怎么伺候你呢,嗯?”绘加一边说一边伸手握住莫媛的两颗胸,转着圈揉捏着。莫媛胸前的两点已经极硬,变成好看的暗红色。莫媛的呼吸声沉重,却一直忍着不喊出来,虽然绘加知道她的一切弱点,但是她就是不肯先示弱。   绘加身子稍微往上挪了一点,整个人压在莫媛身上,一边侵略她的口腔,一边伸出手指在莫媛的下身描绘着凹凸的形状。莫媛难耐地又把腿并紧,绘加的手指却移来了,莫媛愣住。   绘加扣住莫媛的下巴,对视上她有些失焦的美丽眼睛。莫媛的长发因为汗水有几丝贴在脸颊上,气息很不平稳。   “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喜欢你在我身下这样子,一脸倔强却又不可奈何,把你驯服的感觉很好。”   莫媛抬起膝盖就想要撞向绘加的肚子,绘加一躲,手臂伸到莫媛抬起的那条腿弯曲的关节中,用力一抬,莫媛的腰几乎都被抬离了床面。莫媛“啊”了一声,略带痛苦的表情让绘加下身一热,欲 望燃烧,手指便钻进了莫媛的内裤之中。   “很有感觉嘛,嗯?真湿。”绘加哼哼地笑,莫媛把脸埋进自己抬起的手臂里,喊道: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是么?那你是希望我埋头办事就好了对吧。”绘加把莫媛的内裤脱去,两腿架高。   “不是……啊……”   说话之间绘加的唇就覆盖住了莫媛的下身,舌头分开那紧闭的两瓣,探进一片潮湿之中,挑弄着里面的突起。莫媛双腿紧合,绘加又用力分开,舌头加强了进攻,莫媛仰着头,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呻吟出来。绘加向上看去,她这个角度视线真是很好,莫媛的整个身体一览无余。莫媛的肩很窄,脸更小,跟平面模特般的甜的像糖果的外表却偏偏有个火爆脾气。莫媛的腰极细,屁股有点大,很翘,很迷人。她个子不算很高但是腿却极长,比例完美得让人惊叹上帝是如此的偏心。而全身□的莫媛更是让人着迷,雪白的皮肤上两点充血的暗红在那柔软的小山丘上随着绘加的触动节奏一颤一颤的,很是可爱。瘦弱又倔强的莫媛,绘加又是疼她爱她又是很喜欢折磨她,看她闹看她癫和看她呻吟看她欲罢不能是同样有趣的事情。   绘加轻咬着莫媛双腿间的那两瓣细嫩,又扯又亲又逗弄。   “绘加……绘加……”莫媛浑身细汗淋漓,不断把腰抬高,想要靠绘加更近。绘加的手指进入到莫媛的滚烫的身体之中,早就已经湿透的下身很容易就进去了两根手指。绘加把莫媛的腿架在肩上,开始□。   “绘加——!”莫媛大叫,身体随着绘加的动作颤动着,失去内衣束缚的双乳不停抖动。迷乱的表情,失去羞耻心的呻吟,手指进出的声音,整个人房间里都弥漫着莫媛的味道。绘加单手把莫媛的手解开,莫媛紧紧抱住绘加,双腿夹的绘加腰快要断掉。   莫媛浑身潮红,极热的内壁猛地收紧,夹住绘加的手指,绘加知道莫媛要□了。   “你爱我吗?嗯?”绘加不停,反而加快了速度。她知道只有在这个时候,已经被自己折腾的失去理智的莫媛才会难得说真话。   “爱……爱……”莫媛几乎不成声,整个身体紧硬得像具尸体。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绘加不断冲击着莫媛身体深处那让她疯狂的小凸起,莫媛快要哭出来:   “我爱你,我爱你,我离不开你……离不开你……啊——!”低叫一声后莫媛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下身涌出许多水,全身颤抖了好几秒,然后身体就像一滩泥一样倒在了床上。      “怎么样,舒服吗?”绘加趴到她身上,手自然地放在莫媛的脸边。莫媛嫌弃地把绘加推开:   “离我远点!你不是有洁癖吗?怎么还要和我做这事,不觉得我脏吗?”   绘加侧身躺在莫媛身边,欣赏着她那像有双重人格的表演。前一分钟这个女人还紧紧地抱着自己说离不开自己,而后一秒又让自己滚远点。   “不觉得你脏。只有你不脏。”   莫媛撅了一下嘴,哼了一声:“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   莫媛偷笑。其实绘加很喜欢看莫媛笑,莫媛一笑起来那大眼睛就眯了起来,像个小孩。其实绘加喜欢莫媛很多地方,很多很多,但是她很少去说那些。她知道莫媛为什么总是跟她闹,因为她绘加是僵尸,还是个女人,她没法给莫媛最起码的安全感,所以莫媛要用另一种方式去获取绘加的关注和爱。   “你折腾的我好累,给我买饭吃去。”莫媛拉过绘加的手臂,枕了上去。   “你要我去买饭还枕着我的手臂?”   “抱我一会再去。”   绘加无奈,把莫媛抱入怀中。   莫媛贴着绘加的胸口,闷闷地说:“你连心跳都没有。”   绘加回答:“我是僵尸,怎么会有心跳。”   莫媛又问:“迄今为止,你杀了多少人?”   绘加说:“不记得了。”   莫媛接着问:“会不会有天,你也会把我杀了,吸我的血?”   绘加沉默了。莫媛心里绞痛。   “干嘛问这样的问题。我早就说了,和我在一起就是很危险。我从酾百逃了出来,酾百的人肯定不会放过我。就算我们躲在郊区,总有天也会被他们发现的。要不然,你走吧。”   莫媛抬头,绘加以为莫媛又会暴怒,没想到她的眼睛里一片平静:“我没有家人,我只有你,你是我的全部,要死我也要死在你身边。”   绘加和莫媛就这么近地彼此凝视,或许因为距离太近,她们反而看不清对方。   莫媛翻了个身,摁了摁酸痛的腰,背对着绘加说:“去买饭吧。”   “好。”绘加起身。      小区里有家小餐馆,绘加她们一般都在那里买饭。一份饭10快钱,量还挺多,绘加基本上不吃这些,莫媛可以吃两顿。她们的钱越来越少,要省着点用。   绘加戴着帽子墨镜口罩,拎着饭往回走。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顿时停了下来,有情况。   绘加把饭放下,猛地推开门,门大开,风灌了进来,门里门外都没有人。绘加已经贴在了天花板上。房间里一片凌乱,窗户的玻璃碎了一地,一眼就能看出是从外部把玻璃砸碎了闯进来的。雪白的墙上用莫媛的口红写着:“酾百见。”署名“水剪”。   “这个没种和我正面交锋的混蛋!”绘加一拳打在墙上。   酾百?酾百!回去就是送死。可是不回去,莫媛怎么办?   绘加叹气:“你说不要离开我,现在却被人抢走了,你一定很不喜欢吧……我去接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好累。。我爬去休息了。。 希望各位还满意今天的三更,哈哈 第一章   魏乙蒙没问为何江莱要跟着她们一起去酾百,端木晨自然也不去多说。奇怪的是魏乙蒙居然把季也带上了,对此端木晨很不明白为什么魏乙蒙要让这个小女孩跟着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她们四个人加上神止,一同坐上了去往B城的大巴。   季不知为何突然病了,一路上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睡觉,还有些发烧的迹象,浑身发热。江莱好像很喜欢小孩,时不时帮她量一量体温,喂她喝点水什么的。虽然她没有说什么温柔的话,平静的脸上也没有露出多少关怀的表情,但那一副极具母性光辉的样子还是让端木晨有点移不开眼睛。江莱和季一同坐在端木晨身边那双人的座位上,端木晨双手抱在胸前,看似在睡觉,其实并没有睡着,时不时眼睛就被勾过去看看江莱。江莱偶尔会发现端木晨的目光,回视过来,那目光却又逃走了。   神止坐在端木晨的身边,而魏乙蒙一个人座在最前面。   和神止同座让端木晨有点别扭,因为神止的眼睛里一片浑浊,像是灵魂被拔走一般,可偏偏这样的眼睛一直盯着端木晨,好像不能漏看了她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一样。这就是端木晨为何在装睡的直接原因了。   端木晨很想反悔啊,想把魏乙蒙给她的那个系着神止的人形纸片给撕了,她不想成为谁的主人,更何况还是神止这样的家伙。其实神止长的算是很清秀,只是一直被这张陌生的脸注视着,连抓抓痒都会觉得非常不自在。但是如果不束缚着她,让她变回僵尸,她倒戈向了酾百那边的话,也是个很麻烦的对手。端木晨心里叹气,还是就先这么着了吧!   魏乙蒙戴了一个一般人冬天才会戴的帽子,把她的白头发包得严严实实。毕竟她一点都不想高调。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去过的地方是少之又少,除了潜入酾百的那几次外,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里她都是在红街度过的。她抬头看向天空,近处的那些书全在拼命地往后倒去,远处天空中的云却那么从容。   “季烨,你是否在仰望同一片天空呢?真希望能见到你,哪怕只是一面……”魏乙蒙紧紧地闭上眼,心里的难过却洒了一地。      大巴上了高速,车厢内却很安静。这辆车的乘客不多,刚好是中午时间,很多人都在闭幕养神。大巴的最后一排坐了一个亚麻色长发的女子,戴着咖啡色的大墨镜,虽然眼镜遮住了眼睛但是从她艳红的嘴唇就能猜想到墨镜下的脸一定是浓妆艳抹的。这女子穿了一件低胸的衣服,裙子极短,鞋跟将近10公分厚,这样的装扮却很诡异地拿了一本《心理学和社会》这种生涩难读的书在看。那书起码有500页厚,她翻页的速度快的让临座的人侧目,很想对她说:“小姐,一目十行的天才看到你这看书架势都得哭出来啊!”   当然,此人正是乔一一。   她为什么要穿成这样?与她以往的风格十分不符。因为她很有自觉地知道自己是在跟踪,所以要打扮得和平时完全不一样,觉得这样才够安全。可是有些事情书里没说,所以她想不到。比如,端木晨她们四个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乔一一一贯的打扮是如何,而知道此事的神止如今也是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又比如,虽然换风格是好事,可是打扮的这么性感高调,是十分不适合跟踪的;再比如,她一边翻书一边习惯性地批评指责着书里的层层漏洞,若不是端木晨一行人各怀心事,各有事干,估计早就坐她身边一圈围观她了。      大巴载着她们,不知疲倦地开着,驶向一个未知的未来。      而张百云和张思危母女也没有待在家,此刻张思危又背上了行囊,偷偷摸摸地跟在张百云的身后。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幕?说起来张思危真抽自己俩耳光:“让你多嘴让你多嘴!”那天张思危气呼呼地回家后就找张百云大哭一场,把端木晨数落得一文不值,发泄完了还很不解气,把之前那猥琐的和自己拉拉扯扯的大叔也骂了一顿。说到那个大叔张百云突然激动起来,扯着张思危问个没完。当张思危战战兢兢地说出那个欧吉桑好像叫什么“红凯”的时候,张百云的脸“唰”地惨白,二话不说就去准备行李。张思危把脑袋探进张百云的房中,问她收拾行李要去哪里。“酾百”两个字差点没让张思危原地摔倒。张思危扯住自己妈妈狂问你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干嘛啊!张百云什么也没说,只让张思危好好呆在家里,等她回来。张思危怎么可能放心,说妈妈你一把年纪了,不管你要去酾百那鬼地方干嘛,你这样的行为和自杀无异啊!张百云“哼哼”地笑,说:   “思危,你太小看我了,我有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   张百云抽出一屎黄色的东西,张思危定睛一看,这玩意,这玩意难道是!   “这把剑我之前让你留在身边防身用,可是你一定不知道它的威力有多大。这把木剑上贴的每一张符纸都有很深的道行,只要我带着它酾百那些僵尸奈何不了我的。”   张思危满脸抽搐,指着张百云手里的那玩意半天说不出话。之前她拿张百云给她的桃木剑对付江莱,可是被江莱一脚踢的没了踪影,怕张百云责骂,就随便找了一把木剑在上面贴上一堆廉价的符纸,看上去和张百云那宝贝木剑没有什么区别。如今张百云拿着冒牌货,还信心满满地要去酾百杀僵尸,张思危怎么可能放的下心?可是她实在说不出口自己做的这等劣行,张百云又不让她跟着去,于是她只好带上她所有的武器,偷偷地跟着母亲身后,想要在暗地里保护她。   “哎!我的暑假啊!就这么泡汤吧!我认命了还不行么?”张思危抹泪。      魏乙蒙一行人在天黑的时候到了酾百附近,找了一家HOTEL住下。晚上吃过饭魏乙蒙找来端木晨,说:“你有会员卡吗?”   端木晨摇头,说:“不过我们身上有一千多万,应该可以买来两张会员卡。”   魏乙蒙摇头说:“不用在这种地方花钱,到了赌场里面要花钱的地方多的是。”   “那……”   魏乙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深蓝色的卡片,说:“我有一张会员卡。”   “……”端木晨心里想,魏姐,你可真有钱,一张五百万呢,还是美元。   魏乙蒙又掏出一张,却是一张黄纸,她把那张黄纸和会员卡重叠在一起,弯曲着食指和大拇指一起捏住。   “给你变个魔术玩,不要眨眼。”魏乙蒙微笑,笑得极好看。端木晨心里一动,居然想到,她是不是曾经也是这样对着季烨笑?季烨是不是最爱她的笑?端木晨赶紧收起这些奇怪的情绪,可是面对季烨的恋人,端木晨总是容易走神。   魏乙蒙表情一紧,手中闪出一层红光,然后一撮,本来是一张会员卡和一张黄纸,现在却变成了两张会员卡!端木晨张大嘴,这,这!   “给你。”魏乙蒙把用黄纸变出来的那张卡给端木晨,端木晨看那卡上居然还有自己的照片,连名字都有,不过名字不是“端木晨”,而是“陈士加”。魏乙蒙一边喝茶一边说:“最好不要用真名,我怕你这个警察在他们的黑名单中。嗯……给江莱和那僵尸取什么名字好呢?”   端木晨拿着那卡片,声音颤抖地说:“魏……魏姐,你知道这卡片一张能卖多少钱吗?”   魏乙蒙不以为然地说:“知道啊,我就是卖了一些这卡才开的店,怎么了?”   端木晨扶墙,这个世界暴利的事情太多了啊!人家随便一捏都能捏出好几百万来,等事情结束后她再也不要当什么警察了!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钱啊!跟魏姐混好了,这人能用纸变出钱来!不过,想说一句,魏姐,陈士加这个名字你怎么想出来的?还真是,不好听(= =)。   魏乙蒙拿出一张银行卡,去大厅里刷了一下,看里面还有1500万,想想加上端木晨的那1000多万,估计去酾百小玩一把也是够的了。      江莱在季的房间,喂她吃了点退烧药。此刻季是醒着的。   季知道江莱是僵尸,也知道魏乙蒙不喜欢僵尸,但是她却无法讨厌江莱,觉得江莱又漂亮又温和,哪里像是异类呢?她把想法对江莱说了,江莱无奈一笑,自己哪有温柔?只是她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事。她发现季生病的原因,不是什么体弱发烧,而是……她发现季的胸口有一个新伤口,很精致,缝合的也很出色,但是那的确是一个精心的手术留下的伤口,而那伤口的位置正好在左胸口,心脏的地方。   魏乙蒙要如何保留从神止身体里活生生挖出的心脏?江莱似乎有了答案。知道这件事后江莱的想法很复杂,都说僵尸杀人喝血很残忍,但是那个衣冠楚楚的魏乙蒙做的这些事呢?活生生地解剖神止,再是自私地为了自己的爱人而对这么小的孩子……可是江莱觉得自己也没有立场去愤怒什么,相反,在很大程度上她和魏乙蒙是同一种人,为了自己的爱的人不惜去牺牲别人的幸福。   江莱抚摸上季那稚嫩的脸,季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让江莱更难过,硬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回应。很多时候,每个人活着都在做着身不由己的事情,而走出了一步就很难再收回来了,一错再错,覆水难收。      从季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江莱的心情起伏很大,她想去后面的院子里独自待会。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5楼端木晨和神止房间的窗口,然后“嗖”地一轻声,消失了。   那个人是谁?好像是尸五将之一,那天在魏乙蒙家的院子里江莱和乔一一有过一面之缘,江莱的记性很好,只一面她就能在黑暗中认出那人。乔一一居然跟到这里,是要去救神止的吗?可是神止和端木晨在一个房间。想到这里,江莱快步跑上楼。    第二章   端木晨从魏乙蒙的房间出来,想到了江莱,走去她和季的房间。去了发现房间里只有季一个人,江莱并不在。季看见端木晨来了,很知礼数地想要坐起身来,端木晨让她别起来了,好好休息。   “江莱出去了吗?”端木晨轻声问。   “恩,小莱姐姐说想出去走走。”听见季称江莱为“小莱姐姐”就知道这段时间她们俩相处的不错。小莱,小莱,这个叫法挺可爱的呢,端木晨心里暖暖的,也想这么称呼江莱,但是如果她真的这么叫了,估计得吓倒江莱吧。   “你叫季,全名是什么?”其实端木晨对这个小家伙还真挺感兴趣的。   季眨眨眼,说:“蒙都只这么叫我,我的名字也是她起的。全名嘛,就叫魏季好了。”   端木晨笑,其实不用说也知道,“季”这个名字很明显是魏乙蒙起的,她真的很爱季烨啊!   “那你爸妈呢?”   季摇头:“我没有爸妈,懂事起就和蒙一起生活了。蒙说我是孤儿,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遗弃了。是她把我从红街的小巷子里捡回来的,教我读书,抚养我,把我当成一家人一样。以后等我长大了也要好好对蒙。”   说到自己被遗弃的身世年纪小小的季并没有表现出失落,在她明亮的眼睛里很明显地流露出对魏乙蒙的崇敬之情。   端木晨摸摸季的小脑袋,还是滚烫的。希望这个小可爱在魏乙蒙身边能健康,正常地长大啊!呃…留点口德吧。      江莱悄声挪步到端木晨和神止的房间门口,听见里面居然很安静没有打斗声,只有细微的说话声。聊起天了?不可能吧。江莱正思索着该怎么进去,直接踹开门还是去敲门,或者来个突然袭击呢?还没得出结论,突然“轰”地一声门被撞开,一个人飞了出来,撞在墙上,墙被撞凹了进去,那个人无力地倒地。   江莱有些庆幸自己没站在门的正面而是倚靠在旁边的墙上,不然这么一下估计自己是要被压在下面当垫背的了。   江莱看倒在地上那人,明显不是端木晨或者神止,是那尸五将之一的乔一一。乔一一摁住腹部,表情痛苦,一口血吐了出来,喷在地上。神止慢悠悠地从没了门的房间里走出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两眼灌满了杀气盯着乔一一。   “神止…你这白痴…你一定是中了什么巫蛊之术。”乔一一这一下伤的不清,半天都站不起来,只能费力地支着上身。   刚才她潜入房间,发现只有神止一人,虽然看她坐在那里没看电视只是发呆很怪,但是她这人本来就是怪怪的,乔一一也没多想,走过去想把她带走。没想到神止居然一副完全不认识乔一一的样子,乔一一早就知道门外有人,那人不进来一定是有所顾忌想要智取。乔一一怕打草惊蛇,想强行先把神止带走再说,没想到她的炼尸行书还没打开就被神止一招击中腹部,飞了出来。   以乔一一对神止能力的了解,神止攻击她的这招起码用了九份力以上,绝对的想置她于死地。乔一一一时大意,也绝没想到神止会突然对自己出杀招,她们认识了近千年,神止在自己面前都是一副听从的样子,所以乔一一对她的戒备太松懈了。   神止一字一顿地说:“想要把我从主人身边带走的人都是主人的敌人,要杀死。”   乔一一气的大骂:“你这低智商的白痴,着了别人的道了!还主人,我们尸五将什么时候有过主人了?你要有主人的话,主人也是我!”乔一一一打响指,黑色的炼尸行书大开,无数的纸飞了出来,散在空中,把神止整个人围在中间。   神止挥出青丝鞭几个扭身把乔一一的纸抽的粉碎。   江莱听端木晨说过神止会用她姐姐的绝技应该是因为移植了她姐姐心脏的原因。这让江莱疑惑了,神止身体里的心脏应该是被取出来了,为什么她还会用这个招数?可能是血液的缘故,虽然心脏被取走但是心脏造出的血液还在神止的身体里。   乔一一发出的那些纸虽然被神止抽碎,但是都未落下,仍然浮在空中,而且仍然包围着神止。只要乔一一把尸毒附上,那些碎纸片就会变成比匕首还锋利的暗器从四面八方向神止袭去,让她浑身戳出上千个窟窿。但是乔一一没有这么做,她有些不忍。除了近千年前她和神止刚刚认识时恶斗了一场外,这么多年来她们还从未交过手。虽然平时乔一一对神止总是很不耐烦嫌弃她这嫌弃她那的,但是革命感情是很坚固的。可是神止却完全不这么想,她从碎纸中横冲直撞,刮的满身都是血口,像没有痛觉一样朝着乔一一奔去,一拳击向她。乔一一急忙往一边闪去,神止这拳打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地面居然被她生生打出一个大洞。大理石碎片四散,江莱立刻躲闪。   乔一一翻身钻到神止身后,想要打开炼尸行书把神止收入其中。双手一扯,书居然没扯开,仔细一看发现书上缠着两根头发丝。乔一一气极,这个笨蛋不是被人控制了吗?不是不认识她了吗?居然还能记得她的招数。看来今天是走背运,先撤了再说。   乔一一破窗而出,走到院子里的端木晨听到动静一惊,向上看去,居然是从自己的房间里蹿出人来。那黑影身手极其敏捷,轻踏着树顶的枝叶,两三秒的时间就消失在端木晨的视线之内。   “咦?”端木晨正疑惑,又一个人从窗口跳出,追随着刚才那个人,跑远了。后来跳出的那人端木晨认出了,是神止。   “出什么事了这是…”端木晨正疑惑,江莱把玻璃全碎的窗户打开,露出脑袋。   “发生什么事了?”端木晨喊道。江莱看楼下有很多人围观,和端木晨对视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回去。      乔一一急奔,奔入一片树林之中,想借树林的复杂地形甩掉神止。可是奇怪的是无论乔一一怎么迂回怎么绕弯,一回头总是能看到神止跟在身后。腹部的疼痛让乔一一越来越难耐,总有种想呕吐的感觉,一吐,又是一大口血。乔一一用力想去打开炼尸行书,可是吐了很多血,尸气不足又处在慌乱之下的乔一一根本扯不断神止那坚硬无比的头发。   乔一一急奔之下,突然双手抓住一根树枝,利用惯性向上翻半圈,踩着树枝敏捷地往上跃,几下就跃到了树顶,之后一个俯冲,重新钻进了茂密的树林中。   “这回该不能跟上了吧!”乔一一回头,神止居然还是跟影子一样在身后!   “怎么可能!”乔一一觉得太不可思议,突然发现自己脑后有一点怪,伸手摸去居然是根神止的头发,缠绕起乔一一的一撮头发。   “难怪!”乔一一觉得被蛊惑了的神止反而聪明了。就在乔一一精力这么分散的瞬间神止就贴到了她的面前,神止那张无表情的脸印在乔一一的眼底,乔一一心中暗叫:“糟了。”   神止一把掐住乔一一的脖子把她摁倒在地。乔一一被她压在身下,觉得喉咙快要被神止捏碎了,急忙屈起膝盖往神止腹部踢去。神止伸手一挡把她这一招给挡住了,乔一一小腿一弹,踢向神止下身。这一脚正中神止两腿之间,神止呆了一下,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当然不会有事,她可是个女人…”乔一一懊恼她的必杀技面对神止毫无用处,没有炼尸行书她百种能力都发挥不出来,真是让她无奈的很。神止一拳挥来,乔一一无处可躲,左脸颊一阵剧痛,脑中嗡的一响,差点昏过去,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神止又一重拳击在乔一一的腹部,跟之前受伤的是同一个位置,乔一一闷哼一声,已经无力呻吟。   神止高高举起合十的双臂,乔一一无力地看去,看见她的双臂上缠绕着许多发丝,那些发丝拧成一把剑的形状,散发着黑色的尸毒。   “你这个白痴……我处处对你手下留情,而你真的,真的要杀我吗?”乔一一已经无力挣扎,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神止的手里,这算是个什么事啊。乔一一闭上眼睛,等待着神止斩落的那一刻。   可是等了半天也未见动静,乔一一睁眼一看,神止的手臂居然被一些奇怪的彩带缠上了。顺着那些彩带看去,乔一一居然看到了原时雪。原时雪背着那个松垮垮的双肩书包,双手持着魔术棒,那缠住神止的彩带和她的魔术棒连在以前,原时雪双手颤抖着在和神止抗衡。   “……”乔一一想说什么,但是已经很难开口,她只能看着原时雪和神止斗了起来。   “奇怪,这小警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上演了一场救了敌人的戏码,这是怎么回事啊……”乔一一虽然无力言语,但是脑子还是很清楚的。原时雪突然斩断彩带,神止往后一仰,原时雪把魔术棒对准神止,喊道:“魔术烟花!”顿时一片异常明亮的烟花迷得神止睁不开眼,神止急忙抬手遮住眼睛,等眼前的明亮烟花散去之时,乔一一和原时雪都不见了。    第三章   端木晨找到神止的时候看神止独自一个人在树林中发呆,走近一看,发现她居然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端木晨有点被吓到。   神止幽幽地望向端木晨,摇头道:“主人,我也不明白。”   端木晨皱眉:“你别叫我主人,叫我端木晨。回去吧。”   “是…”      端木晨牵着神止往回走。回到酒店看江莱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托着下巴,似乎在等她。端木晨让神止先回去,然后走过去坐在江莱身边,问:“你怎么还没睡觉?”   江莱摇头:“睡不着。”   “那要不要去喝一杯?”端木晨抬起下巴点了点对面的酒吧。江莱抿了下嘴,轻声应道:“好。”   两个人坐在酒吧的沙发里,这个酒吧很安逸,放着柔和的曲子。端木晨要了两瓶红葡萄酒,发现两瓶顶好的酒才两千元,从地下赌场和红街回来她觉得自己的消费水平明显变高了,以前两千元可是她的全部家当。   “你酒量如何?”端木晨一边给江莱倒酒一边在她耳边问。江莱轻笑地摇头:“很不好,估计一杯就该倒了。”   “那正好。”端木晨这话说的不明情感,昏暗的灯光下江莱也看不清端木晨的表情。   “来,我敬你。”端木晨举杯,脸上挂着笑容,“就敬我们难得认识吧!人海茫茫我们居然可以遇见,一定是上辈子的缘份,干杯哦。”说完就把葡萄酒当啤酒一般一饮而尽。喝完后看江莱怎么举着杯看着自己没喝,端木晨假装不开心地说:   “怎么我都干了,你却没喝?快喝。”   江莱犹豫了下,一咬牙,一口气喝完了那满满一杯的葡萄酒。   “哈哈!好!”端木晨又为自己和江莱倒满,在次举杯,“这杯敬你我那会同被酾百追杀,同命相连。”端木晨又是一饮而尽,江莱叹气,也喝了个精光。   “这杯敬你,谢谢你曾经照顾我…怕我冷,给我披上你的衣服…曾经我和段然对战的时候,你要救我…”端木晨仰头,又是一杯。江莱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索性跟着端木晨喝,或许心情就能沉淀些。   “这杯,我敬你…敬你……”   “这杯我敬我自己……”   两人闷着头一杯接一杯地喝,很快两瓶酒就喝光了,端木晨的头也开始发晕。江莱觉得自己头重的直想栽倒在沙发上,端木晨伸出手臂把江莱搂进怀里,江莱顺势就靠在端木晨的肩上。   端木晨看着怀里的江莱,双臂交叉着搭在腿上,显得整个人特别娇小的样子,缩在端木晨的怀里。她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看不到她好看的眼睛。端木晨心里一热就把江莱的脸抬起来,去吻她的唇。江莱稍稍挣扎了一下,端木晨不耐烦地把她推压在沙发的扶手边,又吻了上去。端木晨的吻热情的快要把江莱的整个身体点燃。端木晨的手攀上江莱的胸,五指分开,把她的胸握在手里开始揉捏。   江莱呜咽了一声,去挡端木晨的手说:“不要在这里…”   “好,我们回房间。”   端木晨拉着江莱回房间,见到神止让她出去。喝多了的端木晨有些无礼,神止也很听话地出去了。端木晨把门一关,便压着江莱倒在床上,摁着江莱就狠吻,直吻得自己呼吸不畅。江莱的脑中昏沉的厉害,只觉得身上的人热情如火,虽然有点粗暴却让她感到温暖,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被需要。江莱伸出双手,搂住端木晨的脖子,慢慢地回吻着。   端木晨脱去江莱的衣服,再脱去自己的,用力拥着身下冰凉的身体,却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慢慢蔓延了过去。两具身体毫无遮拦紧紧拥抱在一起,忘记了身份,彼此的关系,一路的爱恨纠结,只是单纯的想要,需要对方的怀抱。端木晨不记得那晚她是不是哭了,只有一些零星的记忆,好像她抱着江莱说,其实她还是怕死的。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所有的记忆都会消失,所有珍贵的人所刻在生命里的印迹都会不见,很可怕。好像说完这句话江莱抚摸着她的头说,那就不要死,不会让你死,我要你活着,活着……   那时的端木晨没有想太多,似乎就是在那时候她哭了,而且似乎不只有她一个人的眼泪。      乔一一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觉得很渴,渴到喉咙快要着火。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房间里东西很少,有些旧,可是却很干净。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反扣在椅子背后,眼前是一张旧桌子,桌子上有盏昏暗的灯。屋子没有窗户,很闷热。乔一一下意识地舔舔嘴唇,好想喝血,太渴了。在心里无数次抱怨着很渴很渴,最后他才回过神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有人打开门进来,乔一一往门口看去,那个人穿着一件宽大的衬衫,细腿的裤子,瘦小的身体显得衣服松松垮垮,很不协调。那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见乔一一正睁眼看着自己,什么前戏都没有,直接进入正题:“把我的学姐交出来。”   乔一一看清,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原时雪,之前快被神止杀了,后来被这小警察救了,原来不是做梦啊。乔一一并没有回答原时雪的问题,反而问她:“你怎么会来救我?”   原时雪绷着脸,一派正经:“你别会错意,我并不想救你,只是如果你死了我就找不回学姐了,不然我干嘛关心你的死活?”   乔一一觉得自己有点毛病了,为什么原时雪那张严肃的脸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好笑呢?憋住会有内伤,于是乔一一笑了出来。   原时雪自然而然理解成这狡猾的僵尸的笑是奸笑,是挑衅的笑,气愤之下举起手里的魔术棒,指着乔一一的鼻子,努力做出一张凶狠的脸,大声说:“不许笑!你现在被我擒获,要杀要剐也是我说的算!快点把学姐放了我就饶你一命!”   乔一一动了动手腕,虽然在背后看不见,但是听声音她也能猜到那是手铐。哼,真是太小看她乔一一了,换作平时就是十副手铐她也能一并挣开。可是现在,的确有点费力。乔一一决定和小警察东拉西扯一番。   “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哪里?”   这个问题让原时雪脸上一红,好不容易装出来的严肃顿时就破功了。乔一一心里好笑,没想到随便一个问题似乎是问到了有趣的点上。原时雪当然是不可能告诉乔一一最近这两天她什么也没干,只顾着寻找她的下落。原时雪认识一个会巫术的退休警员,她知道巫术之中有种很神秘的“人间追踪术”,只要有那个人的贴身物品,只要此人尚在人间,就能找寻到她的下落。人海茫茫,原时雪决定让那个老警员帮忙,用人间追踪术寻找乔一一。至于原时雪去哪弄乔一一的贴身物品呢?她跑回了红街近郊的那湖边,千辛万苦终于寻找到了被她烧了的乔一一衣服的遗迹,还有一些没有化成灰的残留,就是凭着这个,原时雪才找到了乔一一。虽然整件事似乎没有什么违背常理的地方,原时雪要救柒七,而柒七又被乔一一关在炼尸行书里,要救柒七自然得向乔一一要人。可是拿着乔一一的衣角,用那巫术找到了她,再救了她,整件事听上去,总觉得有点尴尬。至于到底哪里尴尬,以原时雪那一根筋的脑子,还是很难想出的。   “少废话,你不用知道!”原时雪气势上顿时就输了几分。   乔一一好像自言自语般地说:“我在书上看到的,据说你们人类的巫师会一种巫术,叫人间追踪术。只要有被追踪人的贴身物品就能找到他。你就是用这招找到我的吧,只不过,你从哪弄来我的贴身物品呢?”   原时雪脑中一热,魔术棒就挥了过去,打在乔一一的左边太阳穴上,发出很可怕的一声。乔一一偏过头去,半长的头发有许多贴在了脸上,原时雪心里“呯呯”直跳,看着乔一一的血从黑色的发丝中慢慢流下,滴到衣服上。原时雪有一些后悔自己刚才那一招太过大力,把乔一一救下的时候她本就已经半死不活了,被她这一击估计又去半条命。可是这僵尸那不紧不慢,好像可以掌握一切的态度让原时雪太心慌了,虽然她是在自己手中,可是怎么都觉得自己的心理被她掌握着,被她的言语和眼神牵引着,很难挣脱。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原时雪觉得自己作为警察,正义一方的尊严都快要消失了。可是看乔一一鲜红的血流出,她又很不忍,于是语气又软了下来:“谁让你扯七扯八的说个没完,你按我说的话去做我就不打你了。”   乔一一却没出声。   原时雪偏头看她,头发都挡在脸上,看不到乔一一的眼睛。   “喂。”原时雪用魔术棒戳一戳乔一一的肩膀,她还是不动。   “……”原时雪慢慢靠近乔一一,怕她使诈,把武器拽得很紧,如果有什么情况就立刻反击,绝不客气。可是当原时雪拨开乔一一贴在脸上的头发时发现乔一一是真的晕过去了。   “不会吧,我没用很大的力啊。”原时雪咽一下口水,“这,这怎么办?”    第四章   乔一一觉得头痛的很,浑身无力,想睁开眼但是却没有力气。下巴被捏开,嘴唇上贴上一个凉凉东西,然后就有很怪的浓稠液体灌进了她的嘴里。乔一一被那怪异的味道呛得咳嗽连连,一口把液体吐了出来。站在她面前的原时雪虽然急忙后退,但是衬衫上还是被乔一一吐出来的液体沾到一些。   乔一一被这一折腾醒了过来,一边咳嗽一边说:“你……你给我喝的什么东西。”   原时雪的表情有点无辜,手里拿着一瓶饮料,说:“胡萝卜汁啊,你们僵尸不是要喝血吗?我看胡萝卜汁长的也差不多啊,想看你喝完会不会醒来。”   乔一一好想对原时雪翻白眼,胡萝卜汁?哪个僵尸会这么没追求喝胡萝卜汁?不过这一下倒是让自己醒了过来。   “我不要胡萝卜汁,我只要人血。”   原时雪“哼”一声:“你觉得我可能给你人血喝吗?”   乔一一笑:“没人血喝我可打不开我的炼尸行书呢。”   原时雪皱眉,表情有点迟疑:“你的那个什么书在哪里?”   乔一一说:“自然不可能在你面前出现。”   原时雪觉得自己太软弱,虽然乔一一被她铐在那里,但是却仍然感觉乔一一在掌控着局面。柒七曾经就说过做为一个警察,原时雪你不可以那么软弱,不可以被那些男人看不起。特别是,如果要成为SS7的正式一员的话不仅是要武艺超群,更要有种压倒一切的气魄。SS7的正式成员之一的柒七正义感极强,所有的罪犯都无法从她的手里逃走。在原时雪的心里柒七就是正义的化身,就是完美警察的典范,是她的偶像,原时雪就是想成为像柒七那样的警察。而良澈前辈虽然平时看上去懒散,但是原时雪曾经听柒七说过他一个人挑了S市最大的贩毒基地,连整个别墅都被他埋到了地底下。SS7的另一个成员白月的身体里有一个神奇的冰点,他曾经把一艘偷渡的大船连同所行驶的整个河面全都冻住,把偷渡客一网打尽。一些企图逃走的主犯被他全部杀死。虽然原时雪很不喜欢段然,但是段然的事情她却是听的最多。听说过她的为人处事,虽然有些反感,但是对段然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却是很羡慕。原时雪自知自己的性格种有太多的软弱的部分,若是一直不改善她是无法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员的。   原时雪心一横,走到乔一一身前,学着以往柒七审犯人的样子,用魔术棒挑起乔一一的下巴,让乔一一仰视着自己:“如果你不放人,我也有办法逼你交出人,之前那一下你也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对僵尸我可不会手软。”   第一次耍狠原时雪有点紧张,偷偷地咽了下口水。原时雪看着乔一一那张惨白的脸,干裂的嘴唇,细汗粘着一些发丝在脸侧,明亮的眼睛映着橘黄色的灯光,一点杂质都没有,让原时雪无法把这样美好的一双眼睛和杀人嗜血的僵尸联系在一起。而这双眼睛此刻正望着自己,双手反扣,下巴被自己高高挑起,因为抬头的角度过高,表情有一丝痛苦,失去血色的双唇微微张开,细长脖子优美的线条一直延伸到胸口,微微起伏着。这种画面严重刺激到原时雪的神经,她有些后悔自己做出这么出格的动作。出神之时手一抖,手里的魔术棒也跟着往上抖了一下。乔一一已经被抬到极限的脖子又被迫抬高,哼了一声,眉头皱起,闭上眼睛,轻咬着嘴唇。这画面让原时雪心猛地被触动,身体的某个地方莫名其妙地火热起来。这种陌生感觉袭来让原时雪觉得太不堪太龌龊,居然对一个女人,还是僵尸产生了这样的身体反应。原时雪正要往后退去,乔一一却出声:   “为什么我照你说的那样去实践,却得到这样的下场?”   原时雪口干舌燥,故作镇定:“你在说什么?”   乔一一说:“看你义无反顾地为了救你的警察学姐而一直跟在我身后,就算曾经被我击倒也毫无惧色。我曾经问过你,你对那个你一直要救的人是不是爱情,你说不是,说我不能理解你们人类的那种复杂的感情。所以我也要想救回我认为重要却不是爱人的人。”   原时雪盯着乔一一的眼睛,看不到一丝谎言的迹象。   原时雪问:“所以你才会跟着红街的那些人,就是为了救回你的僵尸同伴?”   乔一一苦笑:“但是我落到如此下场,还被我要救的同伴袭击,最后落到你的手里,你说你要不要负责?”   原时雪眉眼不自觉地舒展开,手一软,手里的魔术棒居然应声掉落在乔一一的身上。原时雪一惊,急忙把魔术棒拾起来。乔一一终于可以放松一下自己受苦的脖子,往后一靠,脑袋耷拉下去扭动着。原时雪脸涨的通红,转过身去不想让乔一一看到。乔一一说:   “不然这样吧,你让我喝点人血,我恢复了点尸气就帮你把你学姐从炼尸行书里放出来,怎么样?”   原时雪背对着她:“现在你没法打开你那本书吗?”   “是的,我现在连这手铐都挣脱不了,你说呢?”   原时雪沉默了一会,突然转身:“你别做梦了!你觉得我可能会去杀人取血给你吗!”   乔一一居然咬了咬嘴唇,用带着撒娇的声音说:“不用你出去杀人啊,你的血给我喝一点就好了。”乔一一自己有点恶心自己,她和神止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走泼辣冷酷路线的,可是书上说,女人的魅力在于适时的撒娇,只要会撒娇,事情就好办很多——虽然书上说的是女人对男人撒娇,只是乔一一自动忽略了破折号后面的那段了。   乔一一看原时雪的脸色潮红,对比书上所说的女生害羞时的症状,已经符合了基本的特征,不禁暗自得意,或许这撒娇撒得还是有效果的。原时雪把目光又移开,很不自然地眨眼。乔一一添油加醋地问:“好不好?”   乔一一发现自己很爱看原时雪一脸的窘迫的样子,看了就想笑。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自己也觉得奇怪了。这是什么原因?乔一一在自我思想斗争,原时雪就不动声色地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刀划开了一个口,鲜血冒了出来,把胳膊伸到乔一一的面前,说:   “说话算话,喝了血后,放了我学姐。”   乔一一把嘴唇贴上原时雪的手臂,原时雪能感觉到乔一一的唇非常凉。冰凉的触感刺激着原时雪的伤口,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臂上那本来要往下滴落的血液全都流向乔一一的双唇之间。诡异的逆向流动让原时雪心中乱跳,伤口中的血液好像在拼命流逝,绝不是普通的流血速度。这,就是僵尸在吸血吗?   乔一一抬起眼看向原时雪,说:“你还真放心我,不怕我一口咬断你的手臂吗?”说话之间本是平整的牙间顿时冒出两颗阴森尖锐的獠牙,死死扣住原时雪手臂的皮肤,似乎只要一用力原时雪那又细又白的手臂就会应声折断。原时雪吓得脸色铁青,闪电般用尽全力收回手臂往后退。结果手臂毫不费力就收了回来,还因为用力过猛一下载倒在地上。   乔一一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小警察,你可太逗了。”   原时雪站起来,掩饰不住一脸尴尬的表情,指着乔一一带着生气的口吻说:“行了,不用耍我了!快点把学姐交出来!”   乔一一浑身发烫,一股舒畅感遍布全身,顿时觉得整个人充满了能量。人类的血就是好,特别是年轻女子的血,又香又浓,只喝这么些就觉得活过来了。背在身后的双臂不动声响地一扯,手铐就被挣开了。乔一一把手铐握在手里,对原时雪说:“那你帮我把手铐解开。”   原时雪犹豫。   “你不帮我解开双手我怎么能拿出炼尸行书呢?你不用怕,我才刚喝了血,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是你的对手。”   原时雪心想也是啊,虽然这里不是警局,只是她平时堆放杂物的地方,但是就算只有她一个人想要制服受了重伤的乔一一还是可以的吧。   “你可别耍花样。”原时雪走上前,刚伸手把手铐的钥匙拿出来乔一一突然跃起,一只手抓住原时雪拿着钥匙的那只手手臂,另一只手就压住原时雪的肩膀,把她整个人压倒在地上。原时雪对着一变故反应太慢,活生生被乔一一摁在身下,脸贴着冰冷的地板,极其狼狈,用尽全力却起不了身,乔一一像座千斤大山一样压在她身上。   “你!!”原时雪气得快要说不出话。   乔一一笑着把原时雪手臂和旁边的水管扣在一起,把钥匙夺过来丢到房间另一个角落里,然后打了一个响指,黑色的炼尸行书就冒了出来。乔一一用纸把原时雪的另一只手固定在墙上,双脚扣在地板上,用纸做了一根很长的引线,点燃引线的一头。她站起身说:“你说我是书呆子,可惜你本人也笨的不成样子。大概过一个小时这根纸做的引线就会烧过来,烧断你的手脚上的这些纸,你就可以活动了,不过那时候我早就远走高飞了。”乔一一伸了个懒腰,说,“谢谢你的血啊,虽然只喝了一点但是我已经活力充沛了,这就是尸五将和普通僵尸的区别,你要不要拿个小本子记一下?嗯?”   原时雪大骂:“你这个骗子!你骗我!我一定要抓住你!!”   乔一一蹲下,把炼尸行书在原时雪面前打开,原时雪一惊,那本书中居然有柒七的影像!柒七闭着眼,全身被一种淡蓝色的液体包围着,头发在慢慢地飘动。   “学姐!”原时雪拼命挣脱,可是四肢被牢牢固定住,根本动不了。气极之下原时雪差点流出眼泪。   乔一一凑近原时雪说:“好啊,我等着你来抓我。”然后她把炼尸行书一关,推门出去了。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端木晨头疼着醒来。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端木晨“啊”了一声,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端木晨条件反射般地抓起床单遮住自己的重点部位,这一动突然眼前一黑,胸口闷的难受。端木晨急忙伸手支持着上身,想到之前想要抓住跑走的张思危时也是这样的感觉,这是什么症状?难道是长时间的打斗中失血过多产生的副作用吗?她手一撑就碰到一片柔软,端木晨像触电一般把手抽回来。   “谁?谁?”端木晨连忙往后靠,狠狠地揉着眼睛,想快点恢复视力。   “端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端木晨身子一僵。   “江,江莱。”端木晨渐渐感到有光线钻入自己的视线中,江莱问:   “你怎么了?看不清吗?”   “是啊,怎么会这样?”   “那是中了尸毒。”江莱从雪白柔软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臂,拨了拨自己的头发,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中尸毒!?”端木晨终于能视物,看清了躺在自己身边的江莱。江莱和自己一样□,脸色很不好,露出的细长脖子上印着两个鲜红的吻痕。端木晨想起来昨晚她和江莱一起喝酒的事,原来是酒后乱性这样老套的情节啊。   “你和我亲热,当然会中尸毒。”江莱从被子里钻出来,裸着身子去拾落在地上的衣服。端木晨本来目光是自然地跟随着江莱的动作,突然看到江莱的裸 体,脸上一红转过头去。江莱却觉得无所谓,都已经做过那些事了,还怕看到裸 体吗?江莱把衣服裤子穿好,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包扔给端木晨说:“你把这个药包像泡茶那样泡了喝酒可以解尸毒了。”   端木晨接过,说了声“谢谢”之后见地上没有她的衣服,扭着身子满床找衣服:“我的衣服怎么不见了?”   端木晨用背对着江莱,喊一声:“找,找到了!”江莱的目光被端木晨后背那一片红色的胎记抓到,胸腔里猛地被抽打了一般强烈抽动了一下,双眼放大!   那个胎记……那个胎记!   端木晨有些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好,从床上下来,对江莱说:“魏姐说今天就去酾百,你状态怎样?看你脸色很不好。”   江莱浑身都在颤抖,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发颤的身体,从牙缝里挤出:“没事……我去。”   “好,那我们出发去找魏姐。”端木晨开门走出去。早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江莱望着那瘦高的背影,300年来的堆积起的无力感似乎瞬间爆发,把她整个人淹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看到有些朋友说江莱和端木的感情很扯,其实我想说的是,每个人都会有冲动和幼稚的一面,我也相信这些不完美的人格有着很完美的魅力。我从来都是很喜欢去把一个不完美的人当成小说的主角(T.A的秦晓轩竞,情人劫的周小白,N18的安夏都是这样的人),从这些人身上能感受到一种真实自然。或者有些人会有不同的意见,我也是很愿意听到的,毕竟我在网络上发表小说就是想听到更多不同的声音。 无论是拍砖的还是支持的,只要是诚恳的朋友都会促进我更努力地写文。GL文本身就不是很热的类型,只想给喜欢GL文章的朋友们更多的阅读快来而已^ 第五章   端木晨给魏乙蒙说了她第一次从大桥那边要进入酾百结果整个警队都全军覆没的事情。魏乙蒙说:“你们那时运气不好,对酾百也不够了解。东边大桥是他们把手最严用兵最多的地方,因为那里是黑市器官运送的要道,左政很重视那里,如果器官交易出事他会发疯的。一般会员也不往那里走,我们有会员卡就直接从会员的专属通道,南边的酾百正门进去。只要有会员卡和一千万谁都可以进去玩两把。”   于是她们决定理直气壮地从南边正门走。季一直坚持要跟魏乙蒙同去却被她拒绝。魏乙蒙对季说你生病了就不要到处跑了,留在酒店里等我们回来。季嘟着嘴有点生气的样子,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回房去了。   “季好像有点不高兴了。”端木晨望向季的房间。   “不用管她。”魏乙蒙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她没有带包而是把所有她需要的东西都赛进口袋里。端木晨见她塞了许多可口袋却一点也不鼓胀。   “魏姐?”端木晨疑惑,“既然你不带季去酾百的话为什么大老远让她从红街跟过来呢?”   魏乙蒙侧头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回答端木晨的问题。江莱站在端木晨后面,其实她听见了端木晨的问话,但是她却什么也没对端木晨说。不是她有意沉默,而是她完全的在状况外。她一直一直盯着端木晨的后背,好像用尽全力看就能穿透那层衣服,直视到端木晨的后背那块胎记。江莱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好像用尽全力抱住自己就能停止那可怕的颤抖。江莱有种很不安的感觉,300年前那个把分刻埋葬的道士的话一直一直在她脑海里回荡:“200年后她的尸毒就会尽去,找到那把木剑就可以让她复活。”虽然一直想着这句话但是江莱却无法揪出这句话里的一个奇怪的感觉,好像一直以来自己都漏想了一个什么关键的东西。如今看到端木晨背后和分刻一摸一样的胎记,那种奇异的感觉更甚了。到底那是什么感觉?哪里出了问题?江莱抬头看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只有彻骨的寒冷。   到底,遗漏了什么?!!      魏乙蒙,端木晨,神止和江莱,按着这样的前后顺序走着。魏乙蒙仍然带着那顶厚重的毛线帽,前额拉的很低,几乎把眼睛都裹了进去。她的步子迈的很大,端木晨能感受并且理解她的迫不及待。而端木晨一直觉得脊背发硬,不用回头看她也知道神止那双睫毛极长却又毫无神采的眼睛正咬着自己的背影,连目光也是寸步不离。端木晨本是无意让神止跟来,命令她留下照顾季也好,可是魏乙蒙说神止是酾百的人,有她同行比较方便,而且必要的时候也是一股很强的战斗力。端木晨本来就是比较懒的去拿主意的人,所以就任由魏乙蒙安排好了。其实端木晨最担心的是江莱,从早起到现在江莱一句话都没说过,就连季不高兴了她也似乎完全没看见一般。虽然她跟着大家行动但是一直走在最后面,双臂一直环在胸前,脸色前所未有的差。   她怎么了?端木晨很想去问问她,但是毕竟现在不是她们的二人世界,还是回头再说吧。   要抵达酾百南边的正门必须要坐船。酾百的南边和西边都是水,东边连着大桥西边有个小岛。她们一行四人来到码头想雇艘小游艇过去。到了码头才发现这里哪有什么游艇,全都是大邮轮,华丽的不行。打听之下才知道这码头早就不做游艇的生意,嫌这挣太少,一邮轮价格就翻几倍的上去了。   端木晨找了个邮轮老板问:“租你们邮轮去酾百要多少钱?”   邮轮老板抠抠耳朵,说:“六百万。”端木晨倒吸一口凉气,从这个码头用肉眼就能看到酾百,这黑商人居然还敢开出六百万这样的天价!   “你不如去抢银行比较快。”   老板哈哈大笑:“年轻人,你们不去有的是人出高价去。到酾百赌博的都是什么人?给我的小费都是一叠一叠的美元。如果你们没有这觉悟的话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丢人现眼了。”   这老板还在高谈阔论,魏乙蒙一把钞票洒了过来,美元跟下雨一样在邮轮老板面前落下。他抬头看眼前这个戴着不和时宜帽子的女人。   魏乙蒙淡淡地说:“这是小费,等你把我们安全送到酾百钱一分也不会少给你。”   老板哈哈大笑:“我就欣赏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上船吧!”   魏乙蒙嘴角微微抬起。年轻人?恐怕你的白发及不上我的一半。   四人坐着邮轮潇洒地到了酾百门口。魏乙蒙对邮轮老板说:“刷卡。”   老板正要接过魏乙蒙的卡,魏乙蒙一个闪电般的手刀砍在老板的后颈上,可怜的老板哼都没哼一声就晕过去了。   “走吧。”魏乙蒙扶了扶帽子往外走,端木晨看的目瞪口呆。   “这,身为警察,光天化日之下看到有人霸王,要不要出来主持下正义?”魏乙蒙回头见端木晨一脸的无奈,居然露出不常见的好看笑容,说:   “你姐姐曾经也说过同样的话…”      四人走到酾百门口,端木晨发现这个酾百赌场一直被自己误会了。人家可不只是赌场这么简单,人家是个赌城啊。一个辉煌小城市的路口就展现在她们面前,大门很恶俗地被刷成金色,两排穿着黑制服的保安严阵以待。   一个头发很长,满脸伤痕的男人站在那两排保安之间,声音很大,似乎在训话:“你们听着,这段时间好好检查进入赌场的每一个人!每张会员卡都好好备入电脑!如果有入侵者格杀勿论!听见没有!”   “是!水剪大人!”保安们很精神地回答道。      看到端木晨她们,很主动地走上来两个保安,极有礼貌地对她们鞠了一躬,说:“请您出示您的会员卡。”魏乙蒙把她们四人的会员卡递给他们,保安双手接过,说:“请稍等。”拿着会员卡走去后面的电脑验证身份。端木晨多少有点紧张,毕竟曾经她在这里吃过亏。再一次到这里,虽然她已经比那时候更有实力,但总是心有余悸。再说那会员卡本来就是假的,不知道刷入他们的会员系统会不会被识破。端木晨下意识地看了魏乙蒙一眼,见她十分坦然,心中也稍微平静了一些。   水剪双手插口袋无聊地往她们这里张望,突然表情有些异样地往她们这里走了过来。端木晨心里一紧,握拳,不知道这个人要做什么,如果稍有变故就只好硬闯了。   水剪的脚步很快,三两下就走到了她们面前,来势汹汹,魏乙蒙的双手也插进了装满她武器道具的口袋里。端木晨心跳的极快,一触即发!就在端木晨和魏乙蒙要出招的一瞬间,水剪突然叫了一声:“神止!你怎么在这里?”   端木晨和魏乙蒙都顿了一下。   “神止!其他四个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乔一一把那谁送了回来怎么她自己没回来?”水剪完全不理会端木晨和魏乙蒙径直走到神止的面前。“那谁”自然就是指红凯,只是他看还有其他人所以隐去了红凯的名字。   神止看都不看水剪一眼,似乎没听见她说话一般挪开,站到端木晨的身边。水剪莫名其妙地盯着神止,凶神恶煞地质问神止:“你聋了还是哑了?我问你话!”   魏乙蒙上前一步说:“前段时间神止在战斗中受了点伤,我让她喝下了禁忌之水,这两天有点副作用,不能言语,所以我们特意送她回来养伤,顺便来赌上两局。”水剪从上到下地打量魏乙蒙,问道:“你们是神止的朋友?”   “是的。”   水剪瞥了她一眼,问保安:“喂!会员卡刷好了吗?”保安做了一个OK的手势。水剪摆摆手说:“进去吧。”于是她们四人拿回会员卡往赌城里走去,水剪突然又喊了一声:“等一下!”   停下脚步,端木晨心里暗骂:“这个男人到底想怎样!”   水剪走过来,居然靠近江莱,围着她转着圈看,鼻子就快要贴上她的脸颊。可江莱却没什么反应,只垂着眼,看着水剪西服的第一个扣子,并不和他对视。端木晨正要上前魏乙蒙一把摁住了她。   水剪凶恶的脸突然露出猥琐的笑,在江莱耳边说:“我们赌城不止是对人类开放,漂亮的僵尸小姐也很欢迎来玩哦。我叫水剪,咱们是同类,你叫什么。”江莱哪里会理他,一甩头走了。端木晨瞪了水剪一眼,四个人从那华丽的大门走了进去。   “哼!不识抬举的臭女人!”水剪点了一根烟,走到电脑前调出刚才会员卡上的资料。   “除了这个叫魏乙蒙的其他都完全没有积分啊,哼哼哼。”水剪对保安招了招手。   “水剪大人!”两名保安靠了过来。   “盯着这几个人,有什么异样全都杀了。”   “可是,神止大人……”   水剪骂道:“你们跟她混还是跟我混?!”   两个保安不敢再说什么,大声应到:“是!”   水剪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火苗窜来窜去。他自言自语地说:“绘加啊绘加,你怎么还不来?没胆量吗?哼哼,僵尸和人类怎么能混在一起呢?僵尸毕竟都是冷血的家伙。”    第六章   走进酾百赌城,主街非常宽阔,两边是植入名牌的购物街和酒吧,在主街的尽头便是赌场。虽然现在是白天,而且离赌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是端木晨都能听见赌场传来的叫喊声。   真是个不文雅的地方。   街道两边的购物商场也很多人,有些穿着高贵,踩着高跟鞋的女性相邀一起购物,提着印着很多名牌LOGO的大包小包,神采飞扬。端木晨看这些女人不太像是赌徒,便问魏乙蒙,魏乙蒙给她解释道:“那些女人的确不是赌徒,她们得到酾百的会员卡只是单纯来这里购物的。这里的商场有很多限量版和未发售的名牌商品,那些贵妇们就是冲着这些才到酾百来的。”   “她们不怕被人身攻击?”   “不会,既然她们是这里的会员,那么在这里的保安就会尽全力保护她们的安全。你看。”魏乙蒙指了一下各个商场的角落和天台,有着不易发觉的穿着黑西装的保安,“说起来这里的保安很是负责,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生一起未欠款的酾百会员死在酾百赌场的事情。”   端木晨“哼”一声,想到绘加那一队僵尸杀死她同事的事情,真是负责的保安!   “不过,若是欠了酾百的钱的话……”   从远及近传来一阵骚动,端木晨往声源望去,见一个落魄,衣服被扯得掉了一半的男人连滚带爬地跑着,撕破喉咙地喊着救命,脸部表情极度恐惧和扭曲。他身后跟着两个快步走着的戴墨镜穿黑西装的保安,保安冷着脸,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枪, “呯”地一声击中那个逃亡的男人。端木晨对这一变故很吃惊,这些人居然目无王法到这样的地步,居然当街开枪杀人!端木晨正要往前就被魏乙蒙拉住,贴在她耳边说:“不要多事。”   男人中枪倒地,抽搐着并没有死。两名保镖走了过来,踩着那男人的脑袋,对着他又开了好几枪。男人抖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魏乙蒙在端木晨的耳边轻声说:“那男人一定在赌场输了钱也没用什么器官可以卖了,所以就被就地正法了。”   周围那些提着购物袋看似娇弱的女人们对这凶残的杀人画面好像一点都不吃惊,只嫌恶地瞥了一眼就继续购物了。估计这里时常会发生这样的事吧,所以贵妇们见怪不怪了。   以前端木晨无所事事在警局混日子的时候常常都是走在队伍的最后,冲锋陷阵为人出头这样的事从来都没有她的一份,她本就是对别人的事不上心的人。可是刚才她真的很想上前去救那个可怜的男人,或许是因为见到了魏乙蒙又到了酾百来找季烨,季烨一直以来标榜的正义感在她的脑海中围绕,让端木晨有点感触。   “走吧。”魏乙蒙不愿再多浪费时间,径直向赌场走去。      酾百的监控总部。   这里满墙都是大屏幕,上百台的监控系统监视着酾百的每个角落。不止是可以监控到赌场里有没有人出老千,商场里有没有人行窃,更是可以观察到赌城之中有没有身份不明的入侵者。   这里除了规定的员工可以进入外,只有老板左政和管家知景天可以进来。   当知景天核对指纹和虹膜进入到监控室的时候看到里面的两个人都靠在椅子上睡觉。知景天悄无声息地走到那两人中间,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大屏幕。上百个屏幕他一个个地巡视过去,目光在一个地方顿住了。画面里有个瘦高的女人,褐色的短发,灵动的眼睛很有神彩。   “是她,端木季烨的妹妹。”知景天的记性和眼力都非常好,只一眼就认出了当年抢夺疾光木剑时那血肉模糊的端木晨。   “之前绘加他们说有两个警察捣乱,其中一个叫端木晨的时候我就该想到这个端木晨是谁了。啧,麻烦的害虫。”知景天双手从口袋里抽出,往两边甩去,那两个还在睡梦中的工作人员的脑袋就飞了出去,鲜血喷得满墙满地。知景天舔了舔手上的血,脸上布满了杀意:   “来的正好,我正闲的发慌。”      端木晨她们走进赌场,有点让她吃惊,本以为里面会非常乌烟瘴气,可是发现这里虽然喧哗,但是一切都井井有条。门口有一个服务总台,十个女人穿着暴露的制服坐在那,个个都非常漂亮,正耐心地和客人沟通着。赌场有好几层,每层都有500多张赌桌和齐刷刷3000台老虎机。端木晨虽然从来没有来过赌场,但是在电视电影里也有看过一些,见这里什么玩的都有,快速轮盘赌、百家乐、掷骰子、扑克、二十一点一个都不拉。这里不仅有赌博大厅,还有小型的主题赌室,Teak Room, Shaibai Room,Mahogany Room等等等等。除了这些在每层的侧面还有各式餐厅,顶层是一个非常大的影城, 里面放映着一些大片或者禁片,看来这里真是一个寻求刺激的有钱人的天堂*①。   魏乙蒙在端木晨的耳边说:“这里一共有十五层,我们手里的钱只够在最底下的六层玩,要想到六层以上最少要有一亿美元。据我所知,酾百的总部是在十三层以上,在十三层那里有我也不知底细的重兵把守,但是若是我们一路常胜,有了三十亿美元就可以得到VIP会员卡,大要大摆地从十三楼上去了。所以我们如果不硬闯的话,就要在底层赢到三十亿。”   端木晨苦笑:“魏姐,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魏乙蒙说:“赢到三十亿的确不简单,但是有一个捷径。”   “捷径?”   魏乙蒙的目光往左边斜了一眼,端木晨顺着魏乙蒙的目光望去……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发了!我发了!”一个卷发的男人怀里抱着小山一样的美元狂叫着。他刚赢了老虎机,兑换成了现金,端木晨看一看,起码有七八千万。男人一边哼着歌一边把美元装进自己拿诺大的背包里,提了一提,沉的几乎拿不动。但是人类在过渡激动的时候总是能激发无穷的潜力,那个看上去并不强壮的男人居然活生生地把装着近一亿美元的背包给背了起来。   端木晨四人跟着他走了出去。   男人欢天喜地地想着要怎么回去挥霍这些钱,名车,美女,洋楼,享受一辈子也享受不完的美食啊!我来了!魏乙蒙和端木晨紧跟在他身后,看似漫不经心地分别从他两边走过,以极快的速度两个手刀劈在他的后颈上,那男人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周围的行人和保安都看向这里,端木晨急忙弯腰:“舅舅,舅舅你怎么了?又是贫血晕倒了吗?”四个保安已经走到她们身边,端木晨继续演,一脸焦虑地问保安,“请问这里有医院吗?我舅舅已经在这里赌钱赌了三天了,三天以来他都没合眼,估计是疲劳过度,贫血晕倒了,我们要送舅舅去医院。”   保安们互相对视了一下,说:“在右边转弯,第二个路口就是医院。”   “谢谢你们!”   等端木晨和魏乙蒙从拐角出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不见,端木晨背着那个装满钞票的大包显得有点吃力:“从来没想过,拿钱还有手软的时候!”   她们和江莱神止汇合之后就去了赌场里,那这些钱和她们自己的那些钱筹够了一亿,兑换了筹码去了八楼。她们四个人一走,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那两个水剪派来盯着她们的保安拿起对讲机说:“入侵者进入八楼,八楼一级戒备。”   在去八楼的电梯里她们四个谁也没说话。魏乙蒙看着那橘红色的数字,六,七……   突然她顿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从上方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两个人,似乎有十个人左右,脚步声很匆忙,而且伴随着脚步声还有掏枪的声音。魏乙蒙回头看向其他三个人……      水剪站在电梯口,看电梯抵达了八层,他身前站着十几个保安,每个人手里都持枪,对准电梯。   “门一开就打死她们。里面有一个长发的僵尸女人,用枪打不死,给我活抓。神止嘛,押回去听候老板发落。”   电梯门缓缓打开,水剪一声令下,十多把枪齐刷刷地响个不停,电梯间顿时“呯呯”作响。   “等一下!”水剪皱眉,仔细一看电梯里怎么没有人?正在他们疑惑的时候突然迎面一团大火喷了过来,站在最中间的两个人大叫一声,被火焰吞没了。水剪和其他的人急忙闪到一边,水剪一个翻滚看见从电梯的顶端跳出四个人,一落地就急速奔跑。   “抓住她们!!”水剪对着对讲机大喊。   端木晨一边跑一边回头,心里愤恨:“真是的,不想随便杀害无辜你们还当我们怕了你不成!”   魏乙蒙说:“快点撤退吧,这些保安和那个僵尸当然不足为惧,但是我怕援兵马上就到……”正说到这里突然从转角走出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短发男人,那短发男人高举右臂,闪电般地劈了过来。这一招没有直接斩刀她们任何一个人,但是空中闪出几道白光,分别向四个人切去。   “小心!”端木晨急忙一侧身把江莱护在了身后,江莱被端木晨的后背猛地压到墙上,看见一抹鲜血从端木晨的身前喷出。   那白光一路掀起地面的瓷砖,划出深达一米的裂痕。   端木晨咳嗽了两声,护着胸前慢慢滑倒,江莱急忙从她身后架住她。江莱向魏乙蒙和神止看去,神止脸上一道血痕,而魏乙蒙……   “魏姐!”端木晨惊叫。   魏乙蒙按着右肩,血像水管流水般哗哗地往下流,而她肩膀之下已经空空如也,右臂被齐肩斩去。   “哼,你们都躲的蛮快的嘛。”那个戴墨镜的短发男人就是知景天,他看着失去右臂的魏乙蒙说,“你身手不错,离我最近居然没被我斩成两段,只断了一只手臂。”   魏乙蒙开始冒汗,嘴唇发白。   知景天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脸,揪着脸上的一块肉,说:“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好好玩了,你们别让我失望,多玩一段时间啊。”端木晨四人看着知景天的手指慢慢扣进自己的脸里,最后活生生从脸上扯下一大块肉。端木晨觉得胸口痛的厉害,血染红了她的整件衣服,剧痛之下让她大口呼吸都很困难,但是知景天这个举动还是让端木晨很想吐!   知景天把他脸上的那块肉丢到地上,那肉块开始像有生命般地慢慢变大,而知景天的脸也慢慢愈合。等到那肉块变成和知景天一模一样的人时,知景天脸上的伤口已经长好了。顿时她们四人眼前出现了两个知景天。这恶心的一招让她们四个人都惊呆了。   身后的追兵也已经赶到,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们。水剪整了整衣领,说:“靠,跑的还挺快。”   两个人知景天说:“从哪个开始呢?端木晨,就先杀你好了。”   端木晨喘着气,心里闪过一丝绝望。经历过这么多生死都过来了,难道要死在这里吗?    作者有话要说:①此处参照了墨尔本皇冠赌场。 第七章   江莱望向两个知景天的中间,那里是八楼的窗户。眼前的这男人一招就夺去了魏乙蒙的一只手,也让端木晨受了极重的伤。这个人的实力远远在她们之上。   一直为分刻的事情困扰许久的江莱,长期以来她无暇顾及其他人的安危,但是此刻她站在端木晨的身后,这个一直被她伤害的女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端木晨会情愿做这些。 但此刻因为她们的轻敌和疏忽被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不要说她们已经损兵折将,就算毫发无伤也未必会是知景天的对手。看来,只能暂时撤退,保住性命比较重要。江莱看着端木晨的后背,在这层衣服之下有一个熟悉的胎记,江莱还没弄明白这和分刻一模一样的胎记到底证明着端木晨和分刻这两人有何种的关联,但是总有一种让江莱放心不下的感觉。所以,江莱告诉自己,不能让端木晨死。   “游戏开始。”两个知景天同时说话,低沉的声音层叠在一起,衬着他们高举的手臂显得分外恐怖。   “开枪!”水剪一声令下,保安手里的枪一起射出子弹,端木晨捂着胸口喊道:“神止!”   神止挺身向前,扬起青丝鞭让那些子弹全在空中开成白花。水剪急了大叫:“混蛋神止!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神止说:“我听命于我的主人端木晨……”话说一半知景天的空气利刃就斩了过来,发出巨大的可怕声响从神止的身体中穿了过去,那利刃继续向前,斩掉了一个保安的脑袋。水剪和保安们吓得纷纷后退,神止呆在原地,摸上自己流血的伤口。   “好痛……”神止的身体从右肩处慢慢往下,要裂成两半,神止双手卡住自己的身侧,用力往回压,本来要分裂开的身体又合在了一起。虽然她说了痛,可是对于巨大的伤口和裂开的身体,就算已经血流如注但是她却像不知疼痛一般面无表情。   知景天“啧”一声:“我就说不要让这些没有大脑的怪物们复活。”   另一个知景天冲端木晨和江莱走了过来,江莱借着端木晨的掩护往窗口移去,在端木晨和魏乙蒙的耳边喊道:“跳窗!我接住你们。”   “跳窗?”端木晨连动一下都浑身剧痛,更别说是要往下跃了。而且这里是八楼,往下跳?这不是自杀吗?但是江莱说她会接住自己,于是端木晨提起全部的力量跟在江莱身后往窗口冲去。   “想跑?”那团肉变成的知景天紧跟上去,江莱已经撞破玻璃冲了出去,端木晨紧跟在她身后,知景天飞出一道空气利刃,从端木晨的头顶削了过去,削断了她的几缕头发。   江莱急速往下坠,伸出手想扣住七楼突出的窗台,手指伸了出去却被狠狠一划,没有抓到。她的身体继续下坠,虽然没有够到窗台但是这一摩擦缓解了江莱下坠的速度。江莱努力地伸手,扒住了六楼的窗台,一脚踢碎玻璃身子钻了进去,这一系列的动作非常迅速。她还没站稳就伸去手去接端木晨。端木晨的身子坠下时江莱大喊一声:“手!”端木晨伸出手,正正好跟江莱扣在了一起。端木晨一晃,停在了半空之中。   “魏乙蒙呢?!”江莱问。江莱是一只手接住的端木晨,另一只手空出来等待着魏乙蒙。   端木晨抬头看看,又脚下看去都没见到魏乙蒙。   “魏姐……魏姐好像没跳。”   “……”江莱把空出的那只手递向端木晨,两人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江莱的前半身子被拽出窗外,双脚几乎要离地了。她的手臂紧紧地卡在窗台上,碎玻璃刺了进去,鲜血直流。江莱感觉自己快要被拽出去了,聚了聚气,喊道:“端木!能够着墙壁吗?”说着手臂荡了荡,把端木晨往墙一侧摇过去。端木晨借力用够到了墙,脚下一蹬,江莱一提,把端木晨拉了进来。   端木晨和江莱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这一出实在太惊险,没想到初入酾百就出师不利,要不是江莱这放手一搏估计她们已经被知景天斩死在八楼了。此刻她们所处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堆放杂物文件的小房间,江莱想想有些后怕,觉得自己有点冲动,如果这间屋子不是杂物间一个人都没有,而是充满敌人的赌场包间,那么她们照样难逃一死。自己或许能假死然后复活,但是端木晨这血肉之躯恐怕……   “魏姐,魏姐还在楼上!不行,我要去找她……”端木晨想支起上身,胸口剧烈地一痛,一口血吐了出来。江莱说:“你现在去也只是送死。”   “可是!”   “我问你,”江莱垂着双臂,血从她的上臂流下,把她双手的手指都染红了,“你背后那红色火焰状的东西,是胎记吗?”   不知道江莱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端木晨回答道:“是啊,怎么……”   “一出生就有的?”江莱追问。   “对啊,你问这个干嘛。”   江莱觉得有些晕眩,正要再问,突然听见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走廊似乎很空旷,所以这脚步声很清晰。江莱和端木晨都能从脚步听出脚步声的主人非同寻常,听起来似乎是一个人,但是却能让人感觉到双人的气场和分量,有这样实力的,恐怕,此人就是知景天之一。   没想到追来的这么快!江莱和端木晨下意识地靠在一起,江莱低声问端木晨:“你的火焰剑如何了?现在还能用吗?”端木晨聚气,手中却只能放出一小团微弱的火苗,虽然血流出很多,但是若是念力已经涣散了,火焰之剑也是无法使用了吧。端木晨和江莱看到如此Q版的火焰剑都克制不住笑起来,似乎真的到了无计可施的时候反而超脱了。   端木晨问江莱:“你的手臂是不是断了?”   “接住你的右臂断了,左臂也抬不起来了。”   端木晨笑:“同是僵尸,人家神止身子都裂开了还能复原呢,你怎么没办法自己接上?”   江莱也微笑:“她喝的是血,我喝的是胡萝卜汁,能一样吗?”   两个人相视而笑,笑得前所未有的欢畅,好像她们之间长久以来的芥蒂随着死亡的即将来临都被化解了。端木晨觉得这一刻好像回到了她们初初相识的那会,没有什么隔膜,只有刚刚认识的新鲜与模糊的好感。真是,太不容易了,为什么要到将死之时才会有这样的美好?端木晨暗自叹气。   江莱收了收笑容,又想到了分刻,那个原名何半夏,后来又叫分刻的女子,这么多年来寻寻觅觅,何时才能是个头?江莱无数次地觉得自己就要接近目标了,可是一次次地又远离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是不是永远不可能了?是不是那只是个太过奢望的梦。江莱意识消沉了几秒,狠狠地甩甩头。不行!不能气馁绝望!如果现在绝望了,那么这近三百年来的努力都化为泡影了。如果分刻不能复活,她江莱为何还要苟延残喘地活在世上?如果分刻不能复活,她江莱早就该一起埋入泥土之中,和分刻共同长眠了!   对啊,不能死,不能绝望,不能忘了自己为何还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江莱勉强地站起来,强打精神盯着门口。为了分刻,不能死在这里,那把能让她复活的剑可能就在自己头顶之上的某处!已经这么接近了,怎么能放弃!   端木晨见江莱双瞳渐渐变红,眼眶深黑,便知她要变为僵尸形态,放手一搏。端木晨仔细聆听那脚步声,为何半天了才往前移动了少许?突然端木晨听到一个熟悉的呜咽声。端木晨心里一紧,这声音,难道是……   她艰难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贴在门上听着走廊上的动静。那脚步声厚重但是凌乱,而且移动的极其缓慢。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年轻女子低低的哭声,绝对不是知景天!端木晨听这哭声很熟悉,拉开一个细细的缝,见走廊上一个女孩蹒跚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哭。她背着一个人,有血从他们身上滴下,不知道是那女孩的还是她背着的那个人的。   “思危!”端木晨低喊着。她听这断断续续的哭声非常耳熟,果然是张思危!   张思危突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一脸吃惊地四处张望,紧张地问:“谁,谁叫我!”   “是我!”端木晨把门打开,向她招手,“快过来!”   张思危看到端木晨像看到救星一样,本来蹒跚缓慢的步伐一下就轻快起来,三两步就跨进了房中。端木晨把门一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思危一进门就看见江莱坐在地上,本来心情稍微愉悦了一下,顿时又沉了下去,抽泣也变成大哭:“我妈妈,我妈妈受了重伤!!”端木晨赶紧捂上张思危的嘴,见她背着的人正是张思危的妈妈张百云。张思危把张百云放躺在地,张百云微微张着眼,嘴角有血渍,而右肩也有一处枪伤。端木晨问张思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端木晨这一走动伤口已经疼得她直咧嘴,没有力气再站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张思危发泄一般把她手里的包狠狠地甩到地上,包一下扯开,东西散落一地。那些是她随身携带的道具,大多数都是在红街淘的。有一面带有裂口的镜子鬼使神差地滚到江莱身边,转了两圈,盖在地上。江莱垂着眼,无意识地看向那面镜子。   张思危一边哭一边说:“我妈妈一定要来酾百,我怎么劝她都不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她一听到那个猥琐大叔的名字就拦也拦不住地连夜赶过来,现在好了吧,受了这么重的伤,外面都是可怕的杀手,我以为我们俩一定会死呢!端木晨!你一定要把我和我妈救出去啊!”   张思危不敢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端木晨,不然端木晨一定会骂她。   话说张思危跟在张百云的身后一直到了酾百东边的那座大桥,遇见了在那里把守的僵尸。张百云很是看不起这些虾兵蛮将,拿出那把沾满了黄色符纸的桃木剑,指着那些僵尸说:“快快让开,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些僵尸看到那些符纸有些犹豫,但是为首的一个僵尸说:“看看这婆娘有多深的道行!”   张百云轻蔑地笑,而躲在大桥柱子后的张思危却吓得脸色发白!那把假的桃木剑啊!一斗起来肯定露馅啦!那些僵尸一个个都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妈妈能斗的过他们吗?   僵尸进攻过来,张百云高举桃木剑:“看剑!”一剑砍下去,僵尸一惊,下意识地用手去挡那木剑,没想到只这么一挡,木剑就“咔嚓”一声折断。张百云看手中那把断了一半的木剑傻眼!这!这怎么可能!这是张家祖传的降妖法宝啊!怎么可能如此脆弱!张百云被惊的不轻,那僵尸趁势一拳打在她的腹部之上,张百云往后摔倒,吐血不止。   张思危急得大叫,冲上去挡在张百云的身前。张百云惊叫:“思危!你怎么在这!”张思危哪里有空回答,见僵尸就要冲上来,急忙丢出包里的符纸。   “符纸结界!”张思危大喊一声,那些符纸停在空中,摆成网状并且熊熊燃烧起来。僵尸最怕火和符纸,这一张结界吓得他们大步后退。张思危惊叹人在为难之时真的能激发潜力,这招符纸结界张百云教了她上千次,说这是保命的必胜招数,可惜张思危总是学不会。没想到第一次结界成功居然是在这样千钧一发之际。张思危背起张百云就跑,张思危也不管奔去的地方是酾百赌场,她只管背着张百云拼命跑,先逃离眼前的危机再说。僵尸在身后开枪,子弹穿越符纸的结界射来,张思危感觉到张百云中了一枪,血不停地流出来,但是她不能停下脚步只能一直背着张百云往前奔跑,一边跑一边哭,直到遇见了端木晨。      端木晨捂着胸口,苦笑道:“你看我都这副模样了,恐怕是自身难保了。”   张思危又哭了起来:“我就说不要到这鬼地方来!结果闹成这样!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恋爱呢!”端木晨一脸黑线地看着张思危,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初恋,哎,小孩的思维就是单纯啊。   江莱无意识地看着身边那面裂口的镜子,隐约觉得镜中的人居然不像自己。好奇之下用脚把那面镜子够了过来,微微俯身看向它。镜中呈现出一个女子,黑色的长发披肩,绿色的发簪勾挑出好看的发式。肌肤若玉,白皙的脸庞透着一种健康的红润,上挑的眉,深邃的眼,这个女人,不就是三百年前还是人类的自己吗?江莱有些不可置信,问张思危:“这镜子是……”   张思危只顾着哭根本没有听见江莱的问话,倒是端木晨回答她:“那是在红街买的前世今生镜,逗趣的小玩意而已。”   前世今生!这四个字轰然在江莱的脑海中炸开!在她心中蔓延开一种诡异的疑惑和预感!她颤抖着用左手拿起那面镜子,那熟悉又陌生的自己便对着江莱笑了。江莱心里一酸,差点落下泪来!镜中那温婉又健康的女子,已经是前世之人了!江莱把镜子翻转,转向端木晨……   突然房门“轰”地一声被炸开,张思危大叫一声扑到在地,如雨般的子弹纷纷射向江莱的方向。端木晨见江莱居然不躲闪,大喊一声扑了过去,把江莱扑到在地。端木晨胸口的伤痛的已经让她麻痹了,她凝聚起最后一丝力气,不顾一切唤出火焰之剑,熊熊的火焰绕着端木晨的手臂腾空而起,端木晨怒吼一声扫向门口那些持枪保安。惊叫四起,那些保安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端木晨喘着气坐在江莱身边,用微弱的声音说:“这回是……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了……你这笨女人,为什么不躲开。”   江莱没有回答端木晨的问题,她和端木晨坐在同侧,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紧抓住手里的那面镜子,好像一眨眼那镜子就不见了一样。端木晨见江莱出神的厉害,也望向江莱手中的那面镜子,见镜中两个女人正靠在一起,跟她与江莱此刻的姿势一致,两人都笑的很灿烂,而那灿烂之中渗着一种爱意。她们不像是朋友,更像是爱人。   江莱很想伸手去抚摸一下镜中端木晨前世的脸庞,那张脸是属于分刻的,江莱寻寻觅觅了多少个日夜,想念了多少个春秋的那个人。可是她的手已经断了,就算用尽全力都抬不起来。   “我把她的尸毒封印起来,只要两百年她的尸毒就能全部去尽,她就会成为一个假死的人类。这个世界上有一把神奇的木剑,叫疾光木剑,有一个家族的人可以使用那把剑杀死僵尸或者让僵尸复活。到时候你只要找到那把剑和可以使用那把剑的人就可以让分刻复活成为一个正常之人了。”   道士的话又一次在江莱的耳边响起,江莱终于明白了,她被那道士欺骗了。   既然两百年后分刻尸毒尽去,可以变回正常人,那那把只对僵尸有起死回生之用的疾光木剑又怎么能让身为普通人的分刻复活呢!   原来三百年来的承诺,都只是个惊天骗局!   强烈的无力感占满了江莱全身,江莱手中的镜子落地,“咔嚓”一声摔的粉碎,而她,晕了过去。    第八章   端木晨看江莱突然晕倒,以为她失血过多气血不足,于是给她补了点血。喝下血后江莱仍然没有醒,不过看上去脸色好了一些。端木晨有点羡慕江莱,受了伤喝点血就能好转,也实在太方便了一点。   端木晨全身瘫软,问张思危:“有止血药吗?”   张思危擦着眼泪摇头。   张百云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说:“思危,你过来,我……我兜里有药……”张思危靠进张百云跟前心疼地说:“妈,你别说话了,一会我就带你回去!”张思危伸手进张百云的上衣口袋,掏出一个小锦囊,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颗纯白的小药丸。   “这是……”张思危觉得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张百云用微弱的声音说:“这是用禁忌之水的源头湖泊中水草提炼制成的千湖露。思危,你把这个给晨晨,让她吃下。”听到“千湖露”这三个字张思危想起了这小药丸是什么东西了。在她七岁那年张百云带她去山里,让她去抓一只狐妖。张思危看到狐妖的时候吓的腿软,之前妈妈告诉过她的注意事项和收服要诀忘的一干二净,被狐妖的利爪抓成重伤。张百云大惊,把狐妖收服之后见怀里的女儿已经气息奄奄,情急之下给张思危吃下一颗千湖露,只半天的时间张思危就又能蹦能跳了,比以前还活泼。当时张百云就对张思危说了,以后不能那么胆小怯懦,千湖露只剩最后一颗了,再用完就没有了。   想到张百云的那句话,张思危紧紧把千湖露握在手里,低声说:“妈!就只剩一颗了,如果给端木晨了你怎么办?”   张百云笑得很苍白:“就算我吃下了,我也没有把握能把你们从这里救出去,只有把我们的命交给晨晨了。你说呢,思危?”   张思危看着母亲的脸,想到因为自己的鲁莽让自己最重要的人陷入这般境地,心里绞痛万分。张思危一咬牙,转过身,把千湖露递给端木晨。   “这是……”端木晨拿过它,看着这个长的晶莹可爱的小药丸。   “千湖露是难得的疗伤神药,思危年幼时受了重伤,吃了一颗起死回生,晨晨,你吃下吧,以你现在的潜能在一小时之内应该就能复原了。”   “只有一颗?”端木晨问。   “对。”   “那应该给你妈妈吃啊!”端木晨言语严厉地对张思危说。   张思危不怒反笑:“我和我妈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端木晨。”   端木晨看着张思危的眼睛,泪光中带着坚定,居然让端木晨觉得那是一种成熟的光芒。端木晨看向自己手里的那颗药丸,以及自己的那双手。她的手有点颤抖,上面沾满了血,可是有人要把她们的生命交到这双手中。很多生命在这双手里泯灭,有僵尸也有人类,还有自己的姐姐,但是现在,她要用它们去保护别人么?   端木晨觉得心中升腾出一股热量,这种热量从身体的深处蔓延,直冲她的大脑。   季烨,当你要为自己要守护的人和物战斗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热血沸腾?   端木晨把千湖露咬下一半,另一半还给张思危:“一半就够了!剩下的这一半你快给你妈吃下!”   端木晨才吃了五分钟就觉得胸口的伤没有那么痛的难以忍受,血也渐渐止住。半个小时疲劳感祛了大半,一个小时后端木晨站了起来,划破右臂,血一流出就开始沸腾,火焰之剑呼啸而出,似乎比往常更加的气势磅礴。端木晨凝视着重生的火焰,心里对千湖露惊叹不已。而张百云更是惊叹,惊叹于端木晨的复原能力,同一时间服下,甚至张百云还比端木晨伤的轻,可是只一小时端木晨就已经复原,更有赶超自己之前实力的趋势,而自己还只是勉强能站起来。   端木晨走到江莱身边看看她,见她已经醒转,却跟死人般僵在那里一言不发。   “江莱?”端木晨小心翼翼地问。   从江莱的脸色和已经止住血的手臂就能看出她并不是因为受伤而无力,端木晨的血已经让她复原不少,她为什么还如此消沉?顾不得想太多,端木晨走向窗台,从窗户往外望去可以看到酾百的码头,那里有邮轮停靠。端木晨记起在灵界寻找江莱的时候曾经无意之间从背部伸展出一对火焰翅膀,虽然对那翅膀能飞翔的距离不甚了解,但是酾百赌城中密密麻麻的保安让她只能拼了。   “走!”   “怎么走?”张思危问。   “不,不是走,应该是——飞!”   “飞?”   端木晨凝全身的气,聚合在背部,她感觉到后背越来越热,猛地,一双巨大的火焰翅膀绽放而出,热浪让张百云母女都往后退去。   “过来吧!”端木晨踏着窗沿对她们伸出手。张思危惊叹:   “你这家伙居然有这么帅的一招,为何迟迟不用?”   “之前受重伤根本唤不出火焰。别啰嗦了!快点!”   张思危和张百云都走了过来,端木晨冲江莱喊:“江莱!快过来啊!”   江莱愣愣地看着地面,还是不动。   “怎么了呀她!”张思危不解,张百云看在眼里,若有所思。端木晨又叫了几次,江莱还是不动,见码头的邮轮只剩下一艘了,端木晨一咬牙,带着张百云母女腾空而起!张思危尖叫着,感受到上方强烈的热气流,看着脚下小黑点的人们,这感觉比玩滑翔机还过瘾!   酾百的监控室的保安拿着对讲机大喊:“B区上空出现可疑入侵者!B区上空出现可疑入侵者!”酾百顿时全员警戒,枪口冲着天空疯狂扫射。但是端木晨的速度奇快,那些保安扫来的子弹全数浪费了。端木晨一个俯冲落到邮轮上,邮轮老板正开开心心地数钱,突然天降异物把他吓个半死。   端木晨把一张red bank的卡递给张思危:“这里面有钱,让老板把你们带回去。”   “我们?那你呢?”张思危抓住端木晨的手臂,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端木晨笑:“我要回去。”   “回去?回酾百??”张思危急了。   “对。江莱,魏乙蒙都还在那里,而且我姐姐可能也在,我必要要回去。”   “可是,你可能会死啊你想过吗?!你是笨蛋吗!!”张思危的眼泪又快泛滥了。   “可能,真的是笨蛋吧。”   九月的阳光下端木晨笑的那么温暖,虽然她浑身是汗,衣衫不整,沾满了血渍,可是她一笑,那雪白又整齐的牙齿露了出来,暖的张思危哽住了喉咙,泪水哗哗往下滴落。   “她们都是,她们都是你想要保护的人吗?”张思危低着头,不想让端木晨看到她哭的样子。   “傻瓜。”端木晨叹气,“你也是我要保护的人啊。”   听到这句话张思危终于泪水决堤,更不敢抬头了,自己哭的那眼泪鼻涕横流的样子一定很丑吧。   端木晨摸摸张思危的脑袋,温柔地说:“等我回来带你去游乐场玩啊。”她的手指揉进张思危的头发里,像个长辈一般安抚着哭泣的小孩。   这个笨蛋,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好像诀别一样……张思危想,为什么自己要哭成这个样子,这么舍不得?难道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笨蛋了吗?可是眼泪真的控制不住啊。      狭窄的小房间里散发着霉味和血腥味,江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个人站到了她的面前,江莱也不在乎那是谁,也不抬眼去看。那个人蹲下,直视着江莱。   “为什么不跟我走?”   江莱的眼眸终于动了一下,嘴唇张了张,吐出三个字:“杀了我。”   端木晨皱眉:“为什么?”   江莱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划过脸颊,她握住端木晨的手:“杀了我,我已经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勇气了。拜托你,用你的火焰剑把我杀了,好不好……”   端木晨抽回手,提高声音:“不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啊!”   一直低声的江莱突然尖声喊道:“和你无关!!你不讨厌我吗?!一直以来我都在骗你啊!我待在你身边都是有目的的!你该恨我!怪我!杀了我!!”江莱咆哮着,双手乱抓自己的头发,失去控制的样子很骇人。端木晨用力抱住江莱想要阻止她疯狂的自虐,却被江莱一把推开。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活着吗?你根本不懂,你不会懂,永远不懂!”   端木晨拳头握紧:“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我怎么会懂?!你从来都没有让我走进你的世界,难道不是吗?”   听完这句话,江莱抬头和端木晨凝视,冰冷的手抚摸上端木晨的脸,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笑容,缓缓地说:“你是我爱人的转世,我的爱人她……不能复活了,不能复活了,你明白了吗?”   端木晨不可思议地盯着江莱,发现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希望,但是却有种难以言喻的爱。端木晨“嗖”地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腿有些发软,差点坐倒在地上。江莱微笑地看着她,然后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讨厌小莱啊。。。>____ 第九章   什么前世,真是开玩笑。   端木晨往后退去,江莱仍然微笑着,只是那微笑带着一种绝望。   “所以,此刻在你眼里所看到的我,是我这个人吗?还是你所[img]djz_248.gif[/img]的,你的爱人的前世?”   心被鞭挞的彻底,不想去面对这样诡异的如同电视剧里的情节。听见楼上传来巨大的声响,端木晨用尽全力地夺门而出。“不要用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微笑对着我,那些本来就不属于我!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要!”   江莱看端木晨跑出去,消失在视线中,好像要彻底消失一般的决断,让江莱无力的很。信仰崩溃是一种彻骨的痛,一直支撑着生存下去的信念就这样消失了,好像自己已经死去一般,手也不想举起,步子也迈不开,大脑也不能思考了,像一堆烂泥一样依附在墙角。   好讽刺的一个结局。   可是,又好像是命中注定。做了那么多坏事,到头来的一事无成或许就是报应吧。   从破碎的玻璃窗照进这间小屋几片夕阳橘黄色的光,映在江莱的身上,有种无言的凄凉。      当端木晨找到魏乙蒙的时候居然发现她被斩去的手臂又接上了,两个知景天也只剩下一个。地上七七八八地躺着一些保安的尸体。水剪站在知景天身后,一脸的惶恐。魏乙蒙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脸上和身上又清晰的血痕,不知道是她的还是那些被杀的保安的。知景天的墨镜不见所踪,之前穿戴整齐的西装也留下激斗的痕迹,扯的乱七八糟。神止站在魏乙蒙身边,浑身是伤,但她似乎对自己的伤很无动于衷,不像其他人一样气喘连连。   端木晨最惊讶的是,她亲眼看到魏乙蒙的手臂被斩断,为什么又接起来了?其实端木晨不知,魏乙蒙精通医术,是她自己把断去的手臂暂时缝合了起来,打了麻醉,勉强支撑着。   知景天看见端木晨去而复返,哼一声[img]djz_248.gif[/img]:“你有帮手了,这回更好玩了。”   魏乙蒙问端木晨:“你回来做什么。”   端木晨召唤出火焰剑:“魏姐,我们并肩作战!”   知景天看见端木晨的火焰剑笑道:“端木家还没死绝,真是有意思。这下二对二。”   “你算数不行啊老兄,明明是你们二我们三。”端木晨一舞火焰剑,对着知景天,“呼”地一声,一阵热浪向他袭去。知景天笑:“看来你们还没发现啊……”   “什么?”   突然从神止的后背张开一本和她人一样大的黑色巨书,“啪”地一合就把收进了书里。端木晨惊,伸手想要把那本书夺过来,她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却仍然只挥到那本书的一片残像。   “我的东西还是得还给我啊。”端木晨魏乙蒙的身后传来乔一一的声音。乔一一手一扬,那和人齐高的大书变成A4那么小的一本,出现在她的手里。   知景天一摊手:“我[img]djz_248.gif[/img]了,二对二。”   知景天身后的水剪看情势逆转,气势也足了几分,大笑:“是我们三对二啊!”   知景天阴沉着一张脸,扭头对水剪[img]djz_248.gif[/img]:“我根本没把你这废物算进来。”水剪一向知道知景天的凶残,看他满脸的杀气,就算被他数落也只能不吭声了。   知景天扭了扭脖子甩甩手:“热身运动可以结束了,让游戏正式开始吧。”端木晨没有那么多废话,举起火焰剑向知景天挥去。烈焰呼啸而来,知景天几招空气利刃舞过来,动作比之前快了许多,利刃切开端木晨的烈焰直扑到端木晨身前,而被切开的火焰也仍然烧向知景天。顿时炎光四射。   端木晨的肩被切开一个伤口,而知景天的右手被灼伤,两人相视一笑,看样子势均力敌。端木晨自信长了几分:“其实你那功夫用来用去就那一手嘛,之前我们是被你偷袭才吃了亏,知道了你的招数,只要注意力集中,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知景天也不跟她嘴硬:“是不是如此而已你自己来试试就知道了。”   乔一一看的最明白,心道:“当然不是势均力敌,知景天的战斗值是个未知数,见过他好几次我都没能算出他的潜力在什么水平上,而这个拿火焰剑的女人,战斗值还未赶上SS7,要一对一恐怕她还不是对手。不过战斗中变数是很多的,谁比较聪明谁就能占上风。”想到这里原时雪笑她是书呆子的话又浮现出来。乔一一意味深长地笑,想到了原时雪,几日不见还挺想她,她怎么还没追来呢?      此刻的原时雪正和SS6一起,坐着中央专用的直升机往酾百开来。中央政府让原时雪暂时顶替柒七的位置参与SS7剿灭酾百的行动,这一消息让原时雪很激动。中央长官,那个满脸是皱纹的老头拍拍原时雪的肩膀,和蔼地问她:“怎样啊小同志,这次行动很艰巨啊,有没有信心?”   “有!!”原时雪回答的很响亮。   “好!好好表现,等你们凯旋啊!”   高高在上的长官专门来找新手原时雪[img]djz_248.gif[/img]的这一番话很有效果,头脑简单如她立刻就热血沸腾了,发誓要好好干一场。直升机的巨大轰鸣声一直刺激着原时雪的耳膜,但是看周围的前辈们居然都在睡觉,还睡的很踏实。不过她也能感觉到前辈们就算在睡觉也是处于很警觉的状态,绝对都是高手。除了良澈,段然,白月这三个人她在红街遇见过外,SS7的剩下三人也参加了这次行动,据[img]djz_248.gif[/img]他们是从各个城市被召集回来的,可见中央对这次行动的重视程度。   从进入警校以来原时雪都是成绩平平,能入选千里挑一的SS7的实习生已经让她很自豪了,现在又参加这么重要的任务,原时雪拍拍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干啊!      “前方就是酾百赌场,他们戒备森严,我们只有跳伞到西面的河里,游到和酾百相连的小岛再展开进攻比较有利。”酾百已经近在咫尺,前辈们决定了进攻方案。   “好,走吧伙计们,好好玩一场。”   穿备好一切,打开机舱的门,风呼啸而来,原时雪毅然决然地跃出机舱。   学姐,我来了。乔一一,你等着!      一把冰冷的手术刀驾在乔一一的脖子上,一只手从她的肩膀穿过来,用力地扣住她。身后魏乙蒙低沉的声音[img]djz_248.gif[/img]:“喂,在打架的时候居然发呆,你是很看不起我啊。”一刀用力切下,却只是割破了几层纸张,乔一一嫩白的脖子却连一点印子也没留下。乔一一一滑,从魏乙蒙钳制中逃脱了出来。   纸片围绕在魏乙蒙的周围,乔一一一指,纸片纷纷向魏乙蒙割过来。魏乙蒙居然不躲,挺身而上,任那些锋利如刀片的纸把自己划得遍体鳞伤,随着飞溅的血魏乙蒙手里的刀切向乔一一,乔一一没想到魏乙蒙会如此不顾一切,急忙侧身,衣服却被割破了。   魏乙蒙浑身在流血脸上却不动声色,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乔一一心想:“原来如此,她在自己体内注射了麻醉剂,所以对疼痛的感觉迟钝了。可是既然注射了麻醉剂为什么进攻的速度和准确度一点都没有降低?有够神奇的。”自从这次复活后乔一一经历了很多在书上没能见过的东西和人,看来,脱离课本的实践果然是很重要啊!      端木晨和知景天这边斗得十分激烈,两人各有损伤,但是斗志都十分旺盛。知景天的空气利刃速度奇快,但是端木晨已经跟上了他的速度,虽然一时半会赢不了他,但是也不至于落败。知景天却越来越浮躁,用力一推把端木晨推的老远,失态地扯开黑色西装,大叫道:“玩得我很生气,所以我决定不再跟你们玩下去了!你们都去死吧!”知景天咆哮一声,从背部竖起一根根的刺,刺呈深褐色,从背部蔓延到全身,最后那深褐色的刺把知景天整个人包裹住。他的脸慢慢变尖,手脚变大,整个人兽化了。   “这,这什么怪物啊!”端木晨禁不住地想呕吐,真是太恶心了。   乔一一和魏乙蒙也稍微出神看着知景天的变化,的确,很丑啊(喂!)。   “原来他是只刺猬啊,”乔一一笑道,“比僵尸变成最终形态还难看啊,啧啧啧。”   变成刺猬原型的知景天似乎连人类的理智也丧失了,带着野兽的吼叫声挥动着巨大的拳头向端木晨砸来。虽然他的体型变巨大了,样子变恐怖了,但是速度却大大降低了。适应了知景天之前那种快如闪电的速度后,很轻松就躲闪开了这种只有力量没有速度的进攻。但是知景天的进攻威力的确是惊人的很,一拳打在地上顿时砸出一个坑,从那个坑里居然能看到七楼。而他手臂上的刺也活生生地把地面戳出几个洞,每个洞都很通透很利索,看的端木晨牙都软了。   知景天持续地进攻,端木晨忙着躲闪。虽然知景天的招数端木晨能全数躲过,但是却没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有几次火焰剑砍过去,但是太过无力,连他的刺都烧不着。   乔一一一边和魏乙蒙斗一边感觉到地板在震动,扭头看一眼,只一眼就吓到。身后的地板已经被刺猬知景天砸得千疮百孔,七楼的景色几乎全部呈现在眼前了。   “喂!你这个笨蛋!再砸下去要塌的……”乔一一话音未落,“轰”地一声,八楼和七楼贯通了。众人坠下,但是都安全落地。混乱之际,水剪消失了。   乔一一拼命地甩头,把落在头发上的灰抖掉:“真是个笨蛋……”没想到知景天仍然重拳出击,没几下又把七楼和六楼打通了。众人又满脸黑线地坠到了六楼。   端木晨喜道:“好啊,你继续砸,砸到一楼,把你的酾百老窝给拆了。”或许是端木晨的话让知景天恢复了点意识,身体骤然一缩,居然变小了一圈,脸也恢复了点人类的样子。虽然身上的那些刺都没变,力量没之前那么大,但是速度快了许多。端木晨左躲右闪,时不时地反击,攻防之站格外激烈。   突然端木晨眼角瞥到一人,江莱!她,还在这里……   只一出神知景天的拳头就击中了端木晨的腹部,密集的刺刺进了端木晨的体内,端木晨感到腹部一阵剧痛,被知景天用力一甩,摔到了远处。端木晨摁着腹部,支起上身,一抬头,江莱正和她对视。   真是疏忽了,为什么,你总是在伤害我?   知景天已经站在了端木晨的身边,作势要最后一击。魏乙蒙被乔一一困住,无法赶来营救!   端木晨抬眼看着那些锋利的刺在眼前晃着,身子僵得无法动弹。要死在这吗?居然要这样死去,真是不甘心啊。知景天的拳头砸落,端木晨闭上了眼。   就在绝望之际,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抱住,迅速地向旁边滚去。知景天拳头落在地上的巨大声响在她耳边炸开,碎石纷纷砸在端木晨的头顶。端木晨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在江莱的怀中。    第十章   知景天显得很急躁,进攻更加迅猛但是准度越来越低,江莱虽然抱着端木晨,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可是却应对自如。她几个翻滚拉开了和知景天的距离,对端木晨说:“抱紧我。”端木晨扣紧她的腰,她用力一跃,双手扒住六楼天花板上破损的洞,手臂运力,连带着端木晨一起钻到了七楼。   知景天也要跟着往上跃,江莱处于上方,占尽了优势,穿着高跟鞋一脚踹向知景天没长刺光溜溜的面部,把他蹬了下去。   江莱伸出手要去拉魏乙蒙,魏乙蒙却冷冷地说:“我不接受僵尸的援救。”   江莱也冷漠地回击:“那最好。”站起身扶着端木晨要往旁边的楼梯下去。   “你们可走不了。”乔一一双手一张,炼尸行书突然在江莱和端木晨的身后展开,黑压压地向她们拍过来,要把她们吞没。江莱握住端木晨的手,说:“唤出你的火焰剑!”端木晨憋着一口气,火焰从她的手里喷出来,乔一一惊,连忙把炼尸行书收了回来。端木晨的火焰是乔一一的克星,再锋利的纸也经不起一烧。   江莱横腿一扫,地上的碎石纷纷扬起,她手臂狠甩,那些石头从地上弹起后九十度地嗖嗖往乔一一的方向砸去。乔一一从来没想到这个一直在角落里很安静的女人会有这般的好身手,连江莱的战斗值都没有去认真计算过,突然和她对战有点措手不及。趁着乔一一左躲右闪那些碎石的时候江莱和端木晨就已经闪人了。电梯很有可能被伏击,所以江莱带端木晨走楼梯。   “你还能走的动吗?”江莱问端木晨。   “还,还好。”端木晨捂着腹部,手脚有些麻痹,知景天那些刺上似乎有毒,“我还好,可是,可是魏姐她……”   江莱看端木晨的印堂发黑,似乎不像是受伤失血的症状,八成是中毒所致:“你自己已经性命不保,还关心别人,以前你可没有这么正义。”   “她是我姐姐的恋人,也帮过我,所以不该丢下她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江莱是知道端木季烨的事的,在接近端木晨之前警局里那些关于端木家的流言早就满天飞了。在后来的接触中端木晨对端木季烨的执着江莱也能感受到一些。   江莱来酾百是为了寻找疾光木剑让分刻复活,可是如今分刻已经转世,不可能再复活了,这个打击对江莱来说非常巨大,一度让她像断线的木偶般完全无法动弹。可是知道端木晨是分刻的转世,在她有生命危险的那一刻江莱的心像是被谁用力一拽,提到了嗓子眼,本是无力的身子顿时自己做出了反应,把端木晨救了下来。   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端木晨死呢,虽然曾经有过要杀死她的念头。似乎命运在对江莱开着一个很冷的玩笑,让她进退都很难。   “你受了伤,好像也中了毒,我先带你走,然后再回来接你的魏姐。”用一张冰冷的脸和冰冷的语调说出温柔的话,江莱就是这样的女人。端木晨不会忘记寒冷的停尸间里江莱无所谓地脱下自己的小外套递过来的样子,和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   如果说当时的好是建立在要“利用”的基础上,那么现在的好又是为了什么?因为她端木晨是江莱所谓的爱人的转世么?这样的话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江莱扶着毒素开始蔓延,身子越来越沉的端木晨走到楼下。其间江莱踹翻了数十个保安,惊起了许多赌徒,美元撒的满天。乔一一紧追在身后,但是怕她的宝贝炼尸行书被烧毁所以也不敢贸然出击。一边跟着端木晨和江莱一边还在思考着问题。见知景天没有跟上估计是被那个用手术刀的女人缠住了。很奇怪,这个知景天怎么跟他那实际的深不可估的战斗值很不符?而且战斗头脑简单,不像是以往在左政身边时那精明的样子…不过这些都不是乔一一最关心的事,能把神止又收回来让她很开心,就算神止中了什么巫术在她的炼尸行书里好好呆着也能把巫术破解了,本来操控就不是什么难解的高超巫术。想到神止乔一一就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哼哼哼,神止你最好早点给我清醒过来。之前居然敢那么对我,我要你十倍偿还!”      此时,一个男人坐在酾百的监控室里,手指敲击着桌面,看着屏幕上魏乙蒙和知景天在厮杀,江莱架着端木晨逃窜,乔一一走神的跟踪,还有水剪那个胆小的家伙躲在安全通道里,这一切太有趣,那男人闷笑着:“不过,还不是我本人出场的时候。”      江莱和端木晨到了赌场的门口了,一排拿枪的保安恭候着她们。   江莱见旁边有个要钻入车中逃窜的赌徒,也不管那人怎么叫唤,一把就把人家给扯了出来,丢到地上。刚把端木晨塞进副驾保安的子弹就纷纷袭来,江莱矮着身子用车门做掩护也上了车,子弹打在车身上,伴随着火花,呯呯作响。江莱一手压低端木晨一手操纵着方向盘,脚底踩紧油门,呼啸着撞向那群保安,见汽车飞驰而来保安们都惊起做鸟兽散。江莱一路把车开向码头拐角的小巷子里,端木晨从来没有想到江莱的车技如此高超,这小巷子窄的只有一个半车宽,但是江莱却能驾车在其中如行云流水一般自如。后面酾百的追兵开的车也追进来,因为巷子很窄他们的车只能一辆接一辆往里开,可惜开在最前面的那位驾车技术实在不行,一进巷子还没开几米就被卡住,这第一辆车被卡主后面的车也就全堵住了。车里的人下车,无可奈何地看着江莱和端木晨的车钻进巷子深处。   坐靠在江莱身边的端木晨眼睁睁地看着江莱跟无影手一样操控着方向盘,表情冷静,动作奇快,端木晨能感觉到整个车身都快要飞起来,自己的身子也跟着转啊转的,不知道是真的车飞的这么潇洒还是自己中毒已深周围一切都开始转圈了呢?   江莱看端木晨浑身冒汗,双眼已经快要闭合了。江莱伸出一手用力拍了拍端木晨的脸,大声说:“端木!你振作点,不能睡!”   端木晨“嗯”了一声,手放在伤口上,头耷拉着。   江莱咬住嘴唇,从后视镜上看车后已经没有追兵,猛地刹车,倒车,右拐,拐进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周围突然安静,端木晨更想睡了。江莱俯下身扣住端木晨的下巴用力摇晃着她的脑袋:“端木!端木!醒醒!”端木晨努力想睁眼看清江莱,可是眼皮沉的很,真的恨不得就这样睡去。   江莱把端木晨的衣服往上扯,端木晨感觉到自己腰部怎么那么凉,惊觉身上的江莱在掀自己的衣服。全身无力之下手还伸下去阻止江莱的动作。江莱无奈的很:“都这样了还怕我侵犯你?”把端木晨无力的双手举高在她的头顶之上,江莱的嘴贴在端木晨的伤口上吸吮起来。端木晨皱着眉咬着唇,脸上全是细汗,双手圈在头顶之上,而江莱双手扶着端木晨的腰,唇在她的腰腹间徘徊,这样的画面如果被人看到的确容易让人误会。   江莱用力吸着端木晨腹部伤口的有毒血液,吸一口往旁边吐一口,车座上很快就一大滩的黑血。江莱吸的极用力,端木晨疼得直哼哼,像呻吟一般。端木晨撩人声音让江莱有点脸红,又用力吸了几口,吐了出来,见血已经不是黑色而是红色,知道毒血差不多都被吸出来了,于是便擦擦自己的嘴边的血,然后扯破两边袖子,帮端木晨腰部包扎起来。幸好端木晨瘦,不然这点布料还真不够她遮伤口的。   江莱漂亮的职业装立刻就变成性感的无袖,她线条优美又纤细的手臂暴露在外,很协调很俊美。江莱打开车门,车门被墙壁卡着只有很窄的一道空间,江莱灵巧地扒住车顶,身子一伸展就要钻上去。   “江莱……你去哪?”端木晨虚弱地问。   江莱没有直接回答端木晨的问题,说:“我把你的毒吸出来了,这里应该挺安全的,车开不进来,也是摄像头的死角,酾百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追来。我去去就回。”   “你替我吸毒,那你……”   江莱微微地笑,暮色衬的她的脸庞有些朦胧,在端木晨看来有些陌生的美感。   “僵尸不怕毒的。”说完她用力一踩车椅,身影就从端木晨的眼前消失了。端木晨觉得浑身暖洋洋,比之前舒服很多,伤口也没用那么火辣辣的疼,于是就安心睡去。   江莱在走出巷子前击倒一个保安,换上保安的衣服。黑色的西装不止大了一点,江莱的头发又那么长,就算戴上墨镜目标还是很明显,但是能蒙混一时就一时吧。江莱快步走向酾百赌场,谁也不看。两个保安见她有些古怪,便要拦下她来,江莱一个扫腿把他们全扫到在地,从他们中间倒下去,双肘击向他们俩的胸口,保安岔气,昏了过去。   江莱站起来继续往里走,见赌场里仍然是一片的喧闹。这些赌徒就算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却仍然赌性不减。江莱心下窃喜,这样更好,人越多越有利于她混到楼上去救人。   走上楼梯,江莱突然问自己:“我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冒险去就那个对我无礼的魏乙蒙?只因为端木不想让她死吗?为什么要这么在乎端木的感受?只因为我知道了那个真相吗?”江莱很无力,不禁加快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无法保证日更啊~JMS~~~~~>_ 第十一章   乔一一寸步不离地跟在江莱身后,她把尸气掩进了炼尸行书之中,让江莱察觉不到。乔一一对江莱很感兴趣,觉得这个女人之前安静的过分,此刻又当机立断聪明的很,可是眼神中参杂着许多犹豫不决,到底是个怎样的心境,思考着什么样的问题才会有这样的复杂神情?   乔一一很有探索精神,一切让她感兴趣的人她都很想了解。不过这个江莱给她的感觉和小警察原时雪的感觉又是不一样的。江莱让乔一一觉得很有神秘感,想去探索,而原时雪却让乔一一想去了解,接近。为什么对原时雪会有这样的感觉呢?擅长一心二用,一边跟踪一边思考的乔一一想到了对原时雪的那些感觉和书上曾经说过关于恋爱的几个特征倒是非常相似。她倒抽口凉气,不禁感叹:“恋爱吗?真可怕。”      敲击着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监控室里恢复了安静,只有机器运作的细微声响。坐在大屏幕之前的那个男人摘下墨镜,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墙上监控屏幕墙上的其中一块。那块屏幕里有一个穿着很不合身的西服女子,她快步走向安全通道的楼梯,长发飘起,动作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完全没有入侵者的犹豫,像个本来就属于这个大赌场的人一样穿梭其中。   之前江莱抢车,飙车,甩开追踪的一系列动作都被这个琥珀色瞳孔男人看在眼里,他惊讶的是这个僵尸女人应该是第一次来酾百,居然能对酾百所布的监视这么了解,她开的那辆车一转弯就从监控中消失了,一定是跑到监控的死角去了。酾百的监控是这个男人亲手布置的,这么大的酾百一共有两千个以上监视摄像头,真正的死角只有两个,除了布控的本人,连酾百的老板左政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居然能只在瞬息间就看破并找出了死角,真是个聪明又有胆识的女人。   江莱走到三楼,遇见两个保安。那两个保安见一身和自己相同打扮的江莱走来,很客气地点了一下头。江莱也跟他们点头然后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等江莱走了好几步那两个保安才觉得哪里不对劲,互相看了一眼,呆住,立马掏枪回身要向江莱射击。可是手摸向腰间发现枪居然没了,抬头看眼前这个伪装成他们同事的女人手里已经多出两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   “不想死就不要动。”   那两名保安咽了一下口水,浑身僵硬看着江莱慢慢后退,离开他们的视线。江莱看一眼左上角的监控器,一枪开过去,监控器火花四射。   监控室里的男人站起来,把紧身外套脱去,露出雪白的衬衫。他解开手腕上的扣子,活动着筋骨,自言自语:“看来只派我的那些人肉士兵是不够的啦,虽然能用我的招式但是完全不能和我相提并论嘛。”那个男人正是知景天,之前和端木晨她们战斗的都不是他本身,只是他用身体的一部分做成的“士兵”而已。知景天哼哼地笑,目光追随着江莱的身影。知景天没有按下全城警报按钮,他觉得这样的游戏还是他来亲自执行比较有意思。   “这样的女人,亲手毁掉她,应该很有趣吧。”   知景天对着他对面那个束着长发,脸上像结了霜一样的女人说:“怎样,端木姐姐准备好了吗,我们该出场了哦。”那个女人的双手从身后抽出,修长的手指紧握着一把正在燃烧的木剑。      等江莱找到魏乙蒙的时候见她坐在角落里,白色的头发散落,沾着脸上鲜红的血,格外醒目。满身是刺的刺猬知景天和数不清的保安乱七八糟地倒在她的身边。魏乙蒙听见动静转头看江莱,但是她的目光里已经没有了神采。   江莱走过去把她架起,魏乙蒙一甩手想要把江莱甩开,可是她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江莱的身子只是颤了一颤,根本就没有被她甩开。   江莱皱眉,强行要把魏乙蒙带走。   “你要带我去哪。”魏乙蒙的语气很不和善。   “我才不懂,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你的伤势很重,不走难道要死在这?”   “我不会死,在找到季烨之前,我也不会离开这里。”   魏乙蒙的话让江莱心酸的不行,或许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能了解魏乙蒙这种固执到有些畸形的心理的人。   “可是如果你死了,就算端木季烨出现了你也再也不能看见她了,不是吗?性命应该是最重要的。”若是别人江莱是不会因为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无关的人而这么耐着性子来劝说,她已经给足了耐心。可惜魏乙蒙却不领情,死活不肯走。江莱烦透了,本就是心里压了许多事情,而且从来都不喜欢性格太过倔强的人,虽然她自己正是个固执的人,可眼前这个女人更是难搞到极点。江莱正在发愁,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股热浪猛烈地袭来。江莱急忙伸手把魏乙蒙推开,一道红色犹如闪电般的火光从魏乙蒙和江莱中间穿过。魏乙蒙被江莱用力一推,要不是背后就是墙,魏乙蒙一定会狠狠摔倒在地上。江莱感觉到手臂剧痛,带着火热的灼伤感,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臂已经被划出一个血口,伤口冒出红色的烟雾,烧伤严重。   江莱呆住,这种威力不可能是普通的剑,也不是普通的桃木剑,江莱自觉躲闪已经很及时,那剑只是轻轻一擦而过,居然能对自己造成这样大的伤害,难道是……   江莱捂着手臂,看着眼前那个手持木剑的高挑女人。那女人个子比端木晨还要高一些,肩窄腰细,手长腿长,束着长长的头发,背对着江莱和魏乙蒙。割伤江莱的剑是一把木剑,可是神奇的是虽然是木剑,但是却在熊熊燃烧并且完全没有一丝炭化的迹象。   江莱盯着那把剑目光移不开,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疾光木剑,但是关于疾光木剑的一切资料早就深深印在江莱的脑海里。莫非那把剑就是……   那个女人转过脸来,褐色的长发,深黑的眼眸,颧骨有些高,上唇丰厚,唇珠微微撅起。江莱和她对视着,不安的感觉更甚。   “怎么和端木晨长的那么像?”这句话在江莱的脑海里一出现就江莱就骂自己傻,“酾百,疾光木剑,和端木晨相似的脸,这个人不是端木晨的姐姐端木季烨是谁?”   眼神一撞上端木季烨的杀气就逼了过来,江莱身子往后倾,端木季烨以极快的速度杀到了江莱的面前。江莱伸手向后急速地摸索,想要去捡地上死去保安的枪,可是一伸手就摸到一把刀。江莱也顾不上挑三拣四,端木季烨的疾光木剑已经朝她的面部劈了下来。江莱急忙举刀抵挡,木剑砍在钢刀上居然发出金属的碰撞声,木剑上的火焰一颤,花了江莱的眼睛,可是这神奇的木剑却毫发无损。端木季烨连续几个急速直劈打的江莱措手不及。对方似乎是剑道高手,一招一式都气势汹汹,江莱矮着身子占尽劣势,急忙一个滚身滚到了一边。   就这几招让江莱气喘吁吁,低眼看一下手里的刀,居然出现好多个裂口。端木季烨手中的真的是木剑吗?   江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居然又是一个知景天!但是这次这个知景天感觉和之前的都很不同,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语的强大气场。知景天眯着眼,带着怪异的微笑盯着江莱看,江莱直起身,满身细汗,因为刚才的激斗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双很有灵气的眼睛也盯着知景天。   江莱和魏乙蒙被夹在端木季烨和知景天中间,这让江莱很为难。要如何脱险?这端木季烨明显是身不由己,眼睛里如一滩死水毫无感情,似乎谁也不认识,也不说话,就像战斗机器一样。让江莱更担心的是魏乙蒙。此刻的魏乙蒙完全呆住,脸色比身为僵尸的江莱还要苍白。魏乙蒙的眼睛死死抓住端木季烨的脸庞,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知景天说:“端木姐姐,这个僵尸就交给我了,你去处理另一个吧。”   听到知景天的话端木季烨转头看魏乙蒙,和端木季烨对视上的那一瞬间魏乙蒙的眼神里就溢满和平时清冷的她完全不一样的情感。端木季烨举剑直刺,魏乙蒙居然张开手臂。江莱大惊,喊道:“魏乙蒙!!”可是魏乙蒙一动一也不动,端木季烨手里的剑直直地刺进了魏乙蒙的左胸腔。   血从魏乙蒙的胸口渗出,浸透了她的衣服,很快魏乙蒙的半边身体都变成了红色,衬上她纯白的头发,黑色的衣服,异常的诡异。端木季烨正要抽出剑却被魏乙蒙一把抱住,这一抱极其大力,端木季烨挣脱好几次居然动弹不了。   “终于,终于又见到你了,季烨……季烨……”魏乙蒙把脸埋进端木季烨的脖颈间,眼泪汹涌地落下。她双手紧扣这端木季烨的腰,说:“我再也,再也不会放你走。”   端木季烨也不动了,江莱从她的后背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她正在软化。江莱心里抽痛的厉害,分神之时知景天已经走到了江莱身边。江莱又一惊,虽然自己分神的厉害但是居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知景天的靠近!江莱舞起手里的刀横着一挥,知景天往后一仰,刀刃擦着他的胸口划过。江莱狠砍了好几刀都被知景天以这样轻描淡写的方式躲过,江莱停下动作,双手握刀对着着知景天:   “你为什么不还击?”   知景天近距离看着江莱那双镇定又倔强,犹如宝石般精致的眼睛,觉得下身兴奋异常。他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自言自语道:“在漂亮小姐面前不能这么失礼呢。”江莱一辈子没有和男人亲密接触过,而且她早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所以对男人的事情她不了解也没有兴趣,所以就算知景天一脸抑制兴奋的抽搐模样江莱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江小姐,我来做你的对手,好吗?”知景天张开双手,一副要拥抱的样子。江莱皱眉,感觉到脚下踩着一把枪,用脚尖挑起,接住,对着知景天就是两枪。知景天猛地一侧身居然向江莱扑过来,江莱没有料到他的速度居然快到能躲过子弹,全身一震已经被知景天压在了墙上。   知景天紧扣着江莱的双手手腕摁在墙上,江莱感到手腕发麻,刀和枪都握不住,落到了地上。知景天贴近江莱的脸,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江莱屈起膝盖,狠狠一击击在知景天两腿之间,知景天“嗷”地一声,捂着下身蹲下。   江莱看一眼魏乙蒙的方向,见端木季烨抽手一剑横切,剑从魏乙蒙的胸口穿出,连同她的左手臂也一并切了下来。魏乙蒙倒地,一动不动。江莱知道魏乙蒙已经死了,狠下心往楼梯口全力跑去。   端木季烨正要追,满头汗的知景天叫住了她:“她是我的猎物。”知景天哈哈大笑,“好辣的女人,真是太有趣了!我一定要抓住她,好好折磨她一番。我最喜欢看到这种倔强的女人被征服时的模样了。是不是啊端木姐姐?”   端木季烨仍然呆呆地矗立在那里,目光空洞不知在看向何处,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脚边魏乙蒙尸体的热度在慢慢流逝。      江莱回到巷子的车里,端木晨听见动静爬了起来,见只有江莱一人,便有很不好的预感。   “魏姐呢?”端木晨问的小心翼翼。   “她死了。”江莱的回答完全不加掩饰。江莱麻利地把车发动,钻出巷子。   端木晨全身发软,呆呆出神。江莱看一眼端木晨,见她六神无主,也不知该不该把端木季烨出现的事情告诉她。要告诉她她一直寻找的姐姐没死,并且变成了酾百的傀儡,把魏乙蒙杀了吗?这样的事情真的可以说出来吗?   “端木,不要去酾百找你姐姐了,她已经死了。”江莱扶住方向盘的手颤抖着,她可以想到端木晨看到端木季烨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或许和魏乙蒙一样,就算对方要杀她她也会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听到江莱的这句话端木晨愣住,问道:“你见到我姐姐了?”   江莱心烦的很,没有回答。   端木晨扯这江莱大声问道:“你见到我姐姐了,是不是?是不是?”   端木晨粗暴的动作牵动江莱的伤口,让她倒抽凉气。端木晨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停下了拉扯的动作。   江莱说:“你姐姐已经不是你姐姐了,杀死魏乙蒙的就是她,你懂了吗?”   “杀死魏乙蒙?”端木晨不能相信,“她们那么相爱,怎么可能,我姐姐出了什么事了?”   “你问我?我还想知道呢。告诉你,别一时心软送了你自己的性命,知道吗?”   端木晨说不出话,江莱把车开向码头,见码头上居然横着停着一大排的黑色汽车,很明显都是酾百的人。江莱急忙掉头,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车轮在路面上划出黑色的痕迹。酾百的黑色汽车跟了上来,一颗流弹轰地一声在江莱她们的车后炸开,江莱和端木晨感觉车在剧烈的爆炸中飞起,腾空了段距离砸向地面,车窗的玻璃都被震碎,居然还能继续开。   江莱很想说一句:“这是哪国产的车,质量这么好。”   站在赌场门口的知景天看到刚才那一幕气的发抖,跑到监控室打开酾百内部通讯喇叭,大喊:“给我活抓她们!谁要是敢杀了那个长发女人我就要他人头落地!”黑色汽车里的所有人都吓的不轻,幸好之前那一发流弹打的人手太潮,不然可真是倒霉了。   江莱记得她们坐邮轮来酾百的时候她稍微看了一下酾百的地形,南边的码头被他们堵死了,东边的桥头她曾经去过,那里一定是有重兵把守的,北边是河,死路一条,而西边有一个小岛,看来只有往西边一搏了。江莱把油门踩到低,往西边开去。   江莱的手扶在方向盘上,禁不住地发抖。右臂的伤口疼痛得厉害,可是她的脑海中却是一遍一遍地播放着之前魏乙蒙抱住端木季烨的那一幕。端木季烨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姿势魏乙蒙却还张开怀抱,为的就是拥抱一直等待着的恋人吗?江莱咬住下嘴唇,强忍着眼泪不往下落。   “我很羡慕你啊魏乙蒙,你能在死在自己爱人的手里,能在死前再一次拥抱你的爱人,这种幸福是我得不到的。没想到寻寻觅觅那么久的疾光木剑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却已经没有得到它的理由了。”   江莱转头看端木晨,端木晨感受到她的目光也望过来。完全不一样的脸庞,不一样的声音,不一样的外貌,却有着同一个灵魂么?江莱的心里百般难受,端木晨却覆盖住了她扶在方向盘上颤抖的手,说:“别怕,我不会让你死。”   一直强忍的眼泪终于流出来,但是江莱深深地吸一口气,把心情又平复了。长久以来的经历让江莱明白,生与死的关键时刻不可以软弱,不可以游移和分神,先要考虑如何摆脱目前的境况才对。    第十二章   “你的伤怎样了?”江莱问。   “好多了,睡了一觉恢复了不少。”   江莱瞪端木晨,这家伙中了毒,一个呆着的时候居然敢睡觉。万一有人来袭,或者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怎么办?真是个粗线条的女人。江莱把车一路往西开去,车后追兵不断。江莱本以为西边的小岛和酾百赌场是连在一起的,没想到开到西边才发现酾百和小岛之间居然还有一条窄河,河虽然窄但是也足够阻挡车的行驶了。   端木晨头皮发麻:“不是吧。”转身看身后酾百的车黑压压的一片,紧追不舍的很。再回头,那条河已经近在眼前。   江莱对端木晨说:“系好安全带。”她脚把油门踩到底,车飞速往河的方向冲去。端木晨满车找安全带,面无血色:“你,难道你要……不是吧!飞车??啊————!”车急速地冲出码头,腾空飞起,端木晨看眼前的一片蓝天,身体跟着车失重的厉害,感觉自己的内脏全都要从嘴里吐出来一般。车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当车过了抛物线的顶端车头开始冲下,这个画面在车里的人看来更加恐怖。端木晨亲眼看见连人带车正冲向一艘大船的甲板,船上的人全部惊呆,一脸铁青地看着这犹如天外飞仙般的车正冲他们的船撞过来。   “卧倒!”就在车要撞上船的那一瞬间江莱把在发呆眼珠快飞出来的端木晨压到了身下。   剧烈的撞击声夹杂着惊叫声在端木晨的耳边响起,剧烈的震荡震的她头昏脑胀,她感觉车还在一直向前冲去,不会就这样一直冲到河里去吧。幸好最后车还是停了下来,周围刺耳的声音也停止了,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真是出色的杂技表演啊。”一个橙色的降落伞下系着一个金色的长发女子,她悠闲地喝着饮料,像在度假一般的轻松。这个人正是SS7的段然。段然目睹了脚下这飞车到船上的全过程,很钦佩这个开车的人的胆识。若不是运气好真的一击即中,车飞进了河里或者车没有刚好飞到船的甲板上而是撞歪在船身上的话,车里的人一定是死路一条了。   段然哼着歌,她的目的地是前方的小岛,免费看了场杂技演出,心情不错。船上那辆车的车门被一脚踹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长发女子。那女人脱去不合身的男式西装,露出里面被扯去两袖的职业女款小西服。她的手臂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她也没去处理那个伤口就伸手把车里另一个短发的女人给拉了出来。   段然眼睛一亮:“江莱!”努力想要往那船上降落去,可惜在空中被风控制身不由己的很,她挣扎了半天还是无奈往岛上落去了。      江莱把端木晨抱了出来,两人回头看向岸上那些到处找船无奈的保安,很有九死一生的感觉。   “你们是什么人!把我的船都弄坏了,要怎么办!!”一个像船长的人和船员把江莱和端木晨围了起来,指着被她们撞坏的船身喝道。   江莱懒的跟他们吵,拿出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有一千多万,拿着去买艘新的吧。”   “一千多万?一千多万就像赔偿我的损失?你知道我的船值多少钱吗!”那个船长不依不饶。江莱早就看出这艘船已经老旧不堪了,赔他一千多万绝对是让他挣到不少,居然还要纠缠不清。江莱掏出之前从酾百保安那里夺过用来防身的枪,指着那贪婪的男人说:   “再送你两颗子弹就够了吧。”   一脸凶像的船长和船员看到枪立刻就不敢说话了。   端木晨坐在江莱身边很想笑,这江莱根本就是土匪行为嘛,身为警察的自己到底该不该管一下呢?   “你们这艘船是要去哪里?”江莱问船长。船长一直在躲江莱的枪口,哆哆嗦嗦地回答:“去,去布尔岛。”   “就是前面那座小岛?”   船长点点头。   江莱往前方看去,布尔岛已经近在咫尺。说到“布尔”这个名字江莱倒是有点印象,传说这座岛有个地下基地,是酾百专门用来做人体器官交易的所在。一眼望去这座岛上树木奇多,倒像个原始森林。   “除了那座岛以外周围还有什么岛?”江莱觉得那布尔岛还是酾百的管辖范围,去那座岛说不定是掉入另一轮的危险之中。船长摇摇头说,“我们的船不能远航,往西边走最近的一座岛都要航行四天,我们船上没有足够的粮食,而且,而且已经被撞成这样了。”   江莱叹气,似乎也只能这样了。往后望去酾百的追兵已经开船追上,向前看去那座阴森的小岛,只有期望登上那座小岛能利用那里复杂的地形寻找逃离的机会了。不知为什么江莱看着那岛,有种很不安的感觉,岛上的茂密树林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黑压压的重量,压住江莱的眼眸,直沉进她的心里。      知景天和端木季烨坐在去布尔岛的游艇上,风吹起知景天的头发,露出他兴奋异常的脸。他正喋喋不休地和身边的端木季烨说着什么,可是无论他说什么端木季烨都毫无回应,脸上也不会有一丝的波澜,看起来更像是知景天在自言自语。   “端木姐姐,你看到刚才那一幕了吗?那个僵尸女人是不是非常棒?一定要得到她,然后毁灭她啊!这可不是爱情,是比爱情更加刺激的感情,你能懂吗?嗯?你不说话,抱歉,我忘记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你听不到说不出,你的心脏都已经被取走了,能卖出好价钱的器官也都已经卖掉了,剩下的就是一副空壳,专门用来杀人的机器啊!可怜了你一副漂亮的外表了啊……”   “知景天,当时把端木季烨的心脏移植到神止体内的人是谁?”突然乔一一的声音在知景天的身后响起,知景天向身后看去,见乔一一坐在椅子上,戴着墨镜,黑色中长发全部被吹起,一边问知景天问题一边还在翻阅着手里的书。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上了游艇?知景天居然完全没有察觉,看来她有掩藏气息的本事。知景天冷着一张脸看向乔一一,说:“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   乔一一也不对知景天的无礼动怒,继续问:“把端木季烨的心脏移植到神止的体内是因为什么呢?让我猜猜看吧。首先端木季烨落在酾百手里的时候应该是没死,你们要利用她的血控制我们这批僵尸,而且不是一次性用完,所以你们不能让她死。可惜她太厉害,你们又不可能让她活着,那样对你们的威胁极大,于是你们就取走了她的心脏,把一种叫‘束缚草’的灵异之物种植在她的身体里,取代原来的心脏。”   知景天眯着眼看着乔一一。   乔一一手里的书页被吹起,她抚平书页,一边看书一边继续说:“本来我也不可能想到束缚草,毕竟我没亲眼见过,只在书里看到过。可是有一次我发现端木季烨的脖颈上有一片嫩叶,很小,但是长在一个人的脖子上毕竟是醒目的。我记得一本古医书上曾经说过,束缚草极其阴毒,生长在污泥垢水之中,却有一副异常嫩绿的外表和淡淡幽香。可惜它并不是出淤泥而不染,它不能让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受控制,它只对心里没有邪念的人有作用,且越是正直的人束缚草的束缚作用就能越大。束缚草在人的体内生根发芽,等到完全把这个人控制后便会长出嫩叶来炫耀成功。至于为什么要把端木季烨的心脏移植给神止,我想原因应该是你们是想用神止的身体来保存那颗心脏的完整,以备不时之需,而且顺便试试僵尸的身体能不能在接受心脏的同时也能把端木季烨的本领都学来,服务于酾百。以上这些,我说的对吗?”   知景天哼一声:“你知道可爱性感的女人和讨厌的女人区别在哪里吗?”   乔一一伸出五指,并拢,掌心对着知景天,形成一个“阻止”的动作,不太高兴的说:“抱歉,我不和男人讨论关于女人的问题,而且这方面我研究了解得很少,也不想谈。”   知景天靠近乔一一,双手撑在她身旁两侧椅子的扶手,把她包围在自己的双臂里,低头靠近。乔一一很不喜欢他的靠近,一本黑色的大书在知景天的身后张开,随时都有可能把他吃进书里。站在稍远一点的端木季烨拿出疾光木剑,烈火熊熊,乔一一墨镜的镜片上两团火焰跳动着。   知景天把乔一一的墨镜摘下来,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高,盯着她的左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只假眼很不错嘛,跟真的一模一样,还能转动。可惜假的说到底就是假的。既然是我们酾百让你们复活的,你们就该知恩图报,好好为我们工作。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你就别问,明白了吗?”   “景天大人!布尔岛就要到了!”开游艇的保安喊着。   知景天把乔一一的脸甩下,带着端木季烨和一众保安下了游艇,踏着布尔岛坚硬无比的石子路走进丛林里。   知景天刚才贴近乔一一做出的那些行为让她很反感,有种反胃的感觉。善于思考的乔一一回忆了一下以前和神止在一起的时候神止也经常对她做出一些亲密动作,有时候太顽皮了会让乔一一有点烦,但却不至于反感。为什么知景天才稍微靠近一点乔一一就很受不了呢?   乔一一觉得,应该是因为,知景天是个男人,在他身上有种让她不舒服的气息。   善于思考也善于想象的乔一一在思考之后无所谓地幻想了一下,若是换成小警察原时雪对她做出刚才那个动作的话……她好像不会反感,反而,唔,有点喜欢。   乔一一叹气,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小鬼了吧!那个小鬼有什么好呢?   乔一一打开炼尸行书,见神止的巫毒再有一小时就能破解了,而给SS7的柒七下的巫毒也就快要练成了。乔一一想到自己的恶作剧就可以实施了,万分开心,以至于对着天空自言自语:“小警察,你快点来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越来越难写,有点后悔用这样的方式来起章节标题啊 囧 那个。。明晚会迟些发文 应该在十点左右吧。。嘿嘿 13   江莱拉着端木晨爬上树,隐藏在茂密的树枝树叶中。   江莱说:“现在太阳还没落山,不利于我们的行动,我们先藏好,休息一会等体力恢复一些,趁天黑我们就去寻找离开这座岛的方法。”   端木晨没有应答,江莱以为她累了,也不再说什么。她们所隐藏的那棵树极高,但是树枝粗壮又密集,很利于攀爬。她们坐在一起,江莱往远处眺望,这座岛被周围的河水孤立起来,除了东边的酾百,其他三面都空无一物。江莱暗暗觉得不妙,似乎离开这里的难度有些大。   岛上的风很咸湿,带着一股浓重的怪味。嗅觉的记性是非常好的,江莱以前闻过类似的味道,再次闻到立刻就能断定,这怪味是尸体腐烂发臭的味道。既然布尔岛是酾百贩卖人体器官的秘密基地,那么这些恶心的味道就很好理解了。   其实,江莱渴了,很渴。被疾光木剑刺伤的手臂疼的异常厉害,却还可以忍受的了,但是失血所造成的口渴难耐却很折磨她。江莱皱眉,无力地依靠在树干上,希望静下心闭目养神一会能帮助她恢复一些精神。   端木晨一直在想她姐姐的事情:“季烨果然没死,她是不是变了?酾百那些混蛋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可是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我都应该找到她,把她带回家啊……”无力感占满了她整个人,可能是腹部的毒素多少还残留着一点,所以端木晨手软脚软,行动迟缓的很。端木晨转头看江莱,见江莱紧闭着眼,头依靠着深绿色粗糙的树干,在激斗中以往顺直的长发显得毛躁又凌乱。一直以来她的脸色连同嘴唇都是苍白没有血色的,所以端木晨已经习惯了她那种病态的样子,看久了反而觉得她那样子是一种独一无二的美。   夕阳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了一些在江莱的身上,把她的脸庞映得透亮又朦胧。太阳慢慢西沉,拉长着她的影子。蜷起身子依靠着大树的江莱看上去很寂寞。她们一直处于生死一瞬的紧张时刻,大脑全都被激斗和逃亡的紧张情绪所占据,不管未来的时间会有怎样的遭遇,此刻却是安静美好的像是一场幻像。端木晨回忆了一些事情,包括她在警局第一次见到江莱的场面。   其实那次的相遇在端木晨的记忆里不是特别清晰,但是的确还记得。对于一个陌生人残留在脑海里的印象,那时的江莱和后来熟悉的她连长相都有那么点不一样,当然这是记忆的偏差,那种浅薄的记忆和首次见面的第一眼印象有着很直接的关系。   那天只是端木晨无所事事的任何的一天中很普通的一天。端木晨慢悠悠地来到警局,去自动贩卖机买咖啡的时候见到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站在那里。那个女孩穿着黑色的制服,明显是警局的同事,只是端木晨对这个背影十分陌生,估计是新来的。女孩手里端了杯热牛奶,转身,差点撞上不声不响紧挨在后的端木晨。女孩反应极快,满满一杯的牛奶在瞬息之间就从右手换到了左手,乳白色的牛奶轻轻一荡,没有洒出分毫。   那个身手敏捷的女孩自然就是江莱。   江莱和端木晨面对面站着,端木晨看清了她的面庞,细眉很有神采地上扬着,眼眸浓黑,里面倒映着端木晨的脸,清晰异常。这第一眼让端木晨印象最深的还是江莱薄薄的嘴唇,苍白却很有力,紧紧地贴在一起,唇形十分好看,可是和她那双又冷又倔强的眼睛配合在一起就完全是一张禁欲的脸。   江莱的目光在端木晨的脸上停留了极短的时间便移开了,低下头,轻轻碰了一下端木晨的肩,没有打招呼,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甚至对端木晨这个新同事连个礼貌性的笑容都没有。端木晨不可思议地笑,回头看江莱远去的背影,心里已经下了结论:“好骄傲的气场啊。”   那时候对于江莱最多的印象就是冷淡,除了工作上一定要说的话外,她很少跟化验科以外的人说话,笑容也极少,每天看到她最多状态就是穿着深色的制服,夹着厚厚的文件夹,踩着高跟鞋脚步匆匆地从走廊上走过。其实端木晨并不是很喜欢和那些年轻女孩交往,在她看来现在的年轻多数轻浮幼稚,她倒更喜欢和年长的女人说说话,比如食堂的“姐姐”。不过这个江莱好像有着和她年轻外表很不相符的气质,警局里很多男同事都在背地里议论着她,甚至下赌注看谁能最先追到她。   平时端木晨对这些无聊的事情都很不在意,可是看江莱让那些男人们连连退败,那感觉真的很有趣。这个江莱,会对什么样的人感兴趣呢?不喜欢冷漠的人,但是端木晨却喜欢时不时地逗一逗江莱,看江莱风平浪静的脸上掀起波澜会让她十分得意。这样小孩似的恶作剧看起来幼稚,端木晨却乐此不疲,把江莱弄生气了那是种成就感,若能听到她反击那就更是意外的收获了。现在回想起来端木晨真觉得自己那时是闲得发慌,没事找事的很。可是也是不是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江莱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呢?   虽然无所事事,和现在每天与死神打交道的生活相比,那时候还真是惬意的很啊。端木晨有些怀念了。      “江莱,跟我说说你的事吧。你都没有认真地跟我说过。”   江莱睁开眼,夕阳刺激着她的眼睛,让她眯着眼微微皱起眉。   “说什么?”   “你的事啊。关于你的过去,你为什么会变成僵尸?还有你说的那些什么前世啊转世啊疾光木剑啊,都跟我说说吧。”端木晨像对一个多年的好友一般很自然地搂过江莱,江莱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做出亲密的动作,身子被拉了过去可是却僵硬的很,一般这样的动作江莱应该要把头靠在端木晨的肩膀上才够和谐,可是江莱做不出那个动作。   紧张。   江莱对自己突然的紧张有点不解,对于端木晨她是熟悉的,甚至是有过更亲密的关系,可是此刻的“紧张”是不是因为她的身份由一个“端木晨”变多了一个“分刻转世”了呢?江莱直着身子,没有一点倾斜的样子。这么做是不是一点都不可爱?江莱居然会想到这样荒唐的问题,整理了下思绪,恢复了以往的她,开始不带感情地给端木晨说了一些她的事情。说她生活的那个年代,说着那个状元,还有何半夏,以及私奔之后的分刻与时迁。当然说到最后分刻变成僵尸以及那道士的陷阱江莱情绪有点起伏,可是一直以来的性格和习惯让她很快就控制平稳了。   “所以,你看到我后背的胎记就觉得我是分刻的转世?还有那面镜子照出了她的样子你就相信了吗?会不会太武断了些?”   江莱摇头:“不会有错。”   “为什么?”端木晨疑惑地看向江莱,江莱安静地看着她却不言语。江莱不好意思说出“看到你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样的话,但是的确在她不知道胎记没有看过前世今生镜之前她就觉得端木晨熟悉了,并且她也清晰地记得端木晨曾经说过:“我们在哪里见过吗?”这样的话。如果这一切都是巧合的话,如果端木晨和分刻没有一丝关系的话,那么江莱是否会高兴?心底的声音真实地告诉她,似乎也不会。她将要继续背负夺取疾光木剑,让分刻复活这样的沉重枷锁,她真的累了,她有点想休息了。分刻在地下埋了那么多年,江莱一直以为她还在那里,没想到她已经轮回,成为了另一个人。   所以老天对江莱还是厚待的吗?毕竟她能遇见分刻的转世。但端木晨不是分刻,任何一寸肌肤,任何一角的记忆都和分刻完全不一样,不是她江莱的爱人,这是另一个人,虽然她们拥有同一个灵魂。   端木晨的眼眸在夕阳的映照下颜色越发变浅,像一弯湖水,深不见底。   江莱心里抽痛,分刻曾经也是这样无数次凝视着自己,也一样,拥有这么好看的眼睛。   可是,你说你爱我,你永远会记得我,可是你已经摒弃了前世的记忆,你已经忘了我,不是吗?你背叛了你对我的誓言了啊,我却一直一直在寻找,等待着你。但是,好像再也见不到你了……   端木晨看见江莱双眼透亮,眼泪就要溢出,急忙一个吻贴了上去,覆盖在她的眼帘,轻轻一吸,把她就要流出的眼泪全数夺去了。端木晨温热软弱的唇从江莱的眼睛上移开,看见她长长的睫毛沾着水汽,有些心慌地闪烁着。端木晨犀利的目光一直盯着江莱的脸庞,如此近的距离江莱却不抬眼,很明显刻意地躲避着。平日里冷漠又强势的女人偶尔的懦弱会让人动情心疼,端木晨的吻从江莱的眼睛往下,轻点她的鼻梁,鼻尖,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热情的舌撬开冷冰的双唇,端木晨一直吻的很自我,她只想让江莱感受到她的热情。江莱靠在树干上,后背挺的很直,已经不能再往后了,端木晨摁着她的双肩,不让她闪躲,倾斜着脸,紧闭双眼。慢慢地,江莱居然有了一些回吻的动作,僵硬的舌慢慢抬起,轻触到端木晨的舌,生涩起卷起,含住。这一细节让端木晨吃惊不已,更加停止不了自己的冲动,两人在夕阳之下,丛林之间吻着对方,一切美好的像是幻觉……   “如果,我们是两个人普通人,没有那些过往,在平淡的生活中萍水相逢,会是怎样的呢?”端木晨问。   “不知道。”江莱仍然低着头,不去看端木晨,有几分少女的模样。   “会相爱吗?”   “……”江莱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或许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节日快乐~七夕过的如何呀~~~~~ BT的JJ居然不让VIP章节名字一样。。哎 然后,我有个问题。。。如果你是江莱,你是会选择坚守和分刻的爱情还是和分刻的转世端木在一起呢~ 14   夕阳终于沉入了地平线,布尔岛陷入的黑暗之中。   原时雪在树林间穿梭,轻踩着落叶。她耳朵里贴着薄薄一层SS7专用内部对讲机,互相可以通话,这当然是为了方便SS7的统一行动。SS7从直升机上下来,虽然都降落在布尔岛上但是散布各处,良澈通过对讲机对其他六个人说:“我在大家的肩膀上都种下了可以帮助识别方向的指路草,你们根据指路草的指示往东边走,那里有个码头,10点前我们在那里集合。”   原时雪第一个回应:“收到。”   结果原时雪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应答。原时雪无奈,都是好骄傲的人啊,谁都不服谁,连良澈这样有能力的老好人大家都不服他当临时队长呢。良澈早就知道自己说的话会是被其他人当放屁处理,感叹这SS7每一个人单独行动都是猛将,可是一旦要联合起来做一件什么事,很大可能会互相拖后腿。每个人都太骄傲,所以这些年来中央政府基本上都是让SS7单独行动,聚在一起的机会很少。这次让他们集合起来去攻陷酾百,可见对这个赌城的重视程度。   白月扯掉耳朵里那碍事的对讲机和肩上的指路草:“谁要停你指挥,我要去哪还要别人干涉吗!”白月活动着指关节,咔咔作响,“不需要你们这些碍手碍脚的家伙,我一个人就可以把酾百掀个底朝天!”上次被尸五将联手击倒差点被杀的白月很不甘心,天生骄傲的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次复仇的机会。   段然脱下双手的手套,把对讲机取下,手里五角星的印记一闪,一串火焰把对讲机吞没了,发出极短“呲”的一声。   “江莱一定在这个岛上。”段然坐在一个小湖边,风很大,把她金色的头发高高吹起,露出她一直藏在长刘海后面的脸。水面倒映出段然的样子,很久没有认真看自己的脸,大多数时候厚厚的前额刘海都遮去她的右眼,如今一见恍若隔世,好像在看一个最最熟悉的陌生人。   其实段然的脸是比较显小的娃娃脸,曾经她引以为豪,觉得自己永远会青春无敌,等到了中年还是能顶着一张稚气的脸装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喜欢自己幼稚,她希望别人看到她的时候带着畏惧敬而远之。她喜欢浓妆艳抹来掩饰自己的容貌,用化妆品让自己变得成熟。她学着江莱最喜欢的双手抱在胸前的姿势,这是一个抗拒又警觉的状态,会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场,抗人于千里。当一切都已经习惯或者麻木以后,真正的自己突然拜访,弄的她有点措手不及。   段然用手指抚弄着刘海,把被风卷起的金发拉下。   “原来,样貌是怎样都改变不了的啊……”段然用手掌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倒映在湖水中央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圆的似乎在召唤狼人,亮的让人心惊,夜晚的岛上无数奇异的动物叫声较杂在一起,隐隐地藏着危机。可是段然却一丝担忧都没有,她从不担心在黑夜里这陌生的岛上突然会有什么鬼怪向她袭击,似乎很早以前她对自己的性命就不是那么看重了。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我紧张,在意的事么?”段然抬手,伸向那轮圆月的方向,一握,终究是空的。   “估计,只有关于那个人的事了吧。”      江莱掀起端木晨的上衣,露出她的腹部,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见伤口没有肿胀发黑,并且已经开始愈合,比较满意的把端木晨的衣服拉好,说:“你觉得身体状况如何?”   “虽然还有些无力但是应该不影响基本的行动。”   “嗯,那就好。我想先找一颗最高的树,爬上去看看这座岛的基本状况怎样。”   “可是,我好饿……”端木晨这么一说,肚子就很配合地叫唤了一声。江莱看得傻眼,端木晨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无辜地看着江莱。江莱眨眨眼:   “我,帮你找点吃的好了。”江莱很不自然地转头。刚才端木晨那个一脸无害的样子,还,还真是可爱啊……江莱差点忍不住要伸手去掐掐她的脸了。幸好自己面瘫神功练得炉火纯青,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端木晨拉住江莱,细细地看着江莱手臂上的那个伤口,问:“这伤口这么深,你一定流了很多血吧。”   “……”   “其实你也饿了吧。”   “……”江莱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端木晨说的对,她饿了,渴了,精神越来越涣散,“没关系,一会我可以抓只小动物来填饱肚子。”   “喝动物的血你一定不舒服吧,而且功效和人的不能相提并论,对吧。”在夜里端木晨的眼睛印着点点星光,很明亮。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江莱扭头。   “你喝我的血吧……”   “不行!”江莱打断端木晨的话,认真地说,“我说过不喝人类的血。”   “为什么?”   “不喝就是不喝。”   “你一直以来身体都这么不好,为什么不为自己多想想?喝人的血又怎么了?我愿意啊!这是心甘情愿的!”   江莱摇头:“不可以。”   端木晨把江莱拉进怀里,手指插进她柔滑的头发里,心疼地说:“你真是个爱逞强的人,撒撒娇会怎么样嘛,真不可爱。”   江莱把脸贴在端木晨的胸前,闭上眼,扬起一个微笑,细声说:“不可爱吗……”   “唔,其实也不是啊……”端木晨这才发现,虽然自己经常调戏这个调戏那个的,但是正经的情话却是说的很少啊,似乎完全不会哄女孩子呢。   端木晨一脸的困惑,这个时候该说点什么才好呢?一般情况下怎样才能打破这样的尴尬呢?她在思索,而她怀里的人根本没有在等她说什么可以把人哄到心里暖暖痒痒的话,而是闭上眼睛,依靠在她的怀里。江莱弯曲着手臂,没有环住端木晨的腰,只是用手指轻勾住端木晨衣服的褶皱。   不用说什么啊笨蛋,只要让我依靠一下就很好了。      她们摘了一些野果吃,端木晨吃的五官都扭在一起了:“好酸啊好酸!”看江莱满不在乎地吃着,忍不住问她,“这么酸的东西你怎么可以吃得这么平静啊!”   “比血的味道好。”   端木晨顿时无语了,嗯,的确是这样的吧……   虽然很难吃,但是激斗了一整天却滴水未进的端木晨还是吃了五个野果,吃到牙都要被酸倒了才停下,倒在草地里,摸摸肚子:“真是委屈你了啊我的小胃,回头给你吃顿好的。”   江莱坐在端木晨身边满满地咬着野果,望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黑夜深深,一切的行动都要靠月光才能看清。   偶尔传来野兽的叫声,江莱知道这岛上有野兽出没,如果今晚找不到离开这岛的办法的话,只能在树上睡一晚比较安全了。   端木晨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在抚摸着自己。那只手动作轻柔,沿着端木晨的腰一直向上,路过她的肩,触碰上她的脸。这个动作暧昧的很,特别在漆黑的夜里更显得撩人心扉。端木晨有点僵,那手指轻点着她的下巴,勾着她下颌的弧线。   端木晨呼吸有点沉:“江莱……原来你这么闷骚。”   “闷骚?”江莱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端木晨心里“咯噔”一声,不对啊,这,这不是江莱的手。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时那手指攀上端木晨的唇,端木晨浑身剧烈地抖了一下,那手指居然硬生生地断了一截跌进端木晨的嘴里。   “啊————!呸呸呸呸呸——!”端木晨整个人跳起来,双手乱舞想要把那恶心的东西拍走,也不知道那半截手指还在不在嘴角扶在一旁的树呕吐不止。   “什么鬼东西啊!”端木晨快被恶心死了。   冷清的月光下江莱觉得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慢慢逼近过来,顾不得隐藏行踪,江莱说:“端木,唤出你的火焰剑!”   “轰”地一声周围被端木晨的火焰剑照亮,但是这一亮却活生生地把江莱和端木晨吓的愣在原地。一个瘦到脱型,全身赤 裸的人站在他们面前。这个人不像是正常的瘦,而是身体中的脂肪和血液被抽干了一般,皮肤衰老一片一片似乎要断裂开来。那人的颧骨奇高,眼睛深陷,脸上几乎没有血肉所以嘴无力地张着,牙歪歪倒倒地插出,泛着黑黄。最让江莱和端木晨惊恐的是那个人从胸口到腹部被剪开一个大洞,直视可以看到他的骨骼。可是胸腔和腹腔里除了骨骼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内脏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上的大洞好像已经切开很久了,没有了血迹,好像这个人天生长的就是这番怪样。   “江莱!”端木晨这才发现原来这可怕的怪物不只一个,在他的身后慢悠悠地从树干后面走出一群。在她们俩身后也传来脚步声,全部都是被开膛的怪物。数量越来越多,从他们身上传来阵阵恶臭也越来越浓郁。那些怪物两眼翻白,什么也不说,只慢慢地把江莱和端木晨包围在中间。   “这是什么?也不像是僵尸啊。”端木晨贴紧江莱,用故作轻松的口气说道。   “很明显不是僵尸,但是却是比僵尸更恶心。”江莱一边做着防御的姿势一边捂着鼻子。   居然,从那些怪物胸膛切开的大洞里爬出了虫。   “太恶心了!”江莱说,“我下不了手。”   “我也相当的不愿意碰到他们!”端木晨也快崩溃了。   所以,两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    15   那群怪物围了上来,把江莱和端木晨包围在其中,慢慢缩小范围。   “端木,放火吧。”江莱扯了她一下。   “真是的,我完全不想碰到它们啊!”端木晨真想自插双目,不想看到那些恶心的家伙们啊!   突然最前排的一个怪物猛地双膝着地,弯腰,低首,双掌撑在地上。它身后上百个怪物顿时集体和它做同样的动作。   江莱不解:“这是什么战术?”   端木晨说:“我……我怎么觉得它们是在单纯地跪拜?”   “好心人!!救救我们吧!”带头怪物突然飙泪大喊,身后所有的怪物都相应它的号召,齐刷刷地喊着:“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江莱的端木晨无语,原来真的是在跪拜……   围攻的紧张场面转为集体坐下谈心的温馨气氛,怎么都让端木晨有点难以接受。这,转折会不会太僵硬了点?   “其实我们都是普通人。”为首的那怪物带着感怀千秋的口吻说道。看端木晨一脸扭曲难以置信,怪物赶紧解释,“当然,来到这个岛之后我们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群活生生的怪物啊。”说话间,怪物群里时不时传来抽泣声。   “这个故事,说起来,很漫长……”   端木晨很想说:“那就不要说了。”但是看江莱似乎有些同情的表情,于是就没开口了。   或许江莱有点感同身受?不,她本来就是和它们一样,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异类。   “我们是布尔岛南边一个小岛上的村民。因为四面环水,交通不便,土地瘠瘦,所以我们村很穷。虽然我们穷但是我们彼此都很友爱,生活得很安宁。有一天,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来到我们村子里,说可以给我们工作,给我们钱。他说去他的工厂里工作,一年可以给我们每人一百万的报酬。一百万啊,这是我们想也不敢想的天文数字!很多人都心动了。那男人说只有三百名的名额,要报名就快点。大家纷纷争着上他的船,甚至有人为此大打出手。哎……现在想想,钱真是可怕的东西,为了钱可以不顾一切,甚至向自己的兄弟姐妹挥拳。人穷志短,说的就是这个吧。”   江莱问:“那个男人是酾百的人吗?你们就是被这样骗到布尔岛上来的?”   “没错……”那怪物擦擦眼泪。端木晨很惊讶,眼睛凹陷翻白成那样,居然还会哭呢。   “我们怀着挣钱的美梦来到布尔岛,一群和拿男人同样打扮的人来迎接我们。他们带我们走到一个地下工厂,像秘密实验室一样。我看到一个大瓶子里漂浮这个奇怪的东西,像玻璃球。我走近一看,真把我吓坏了,居然是一个眼球!”   它描述这个故事的时候还带着很强烈的抑扬顿挫的语气,以便于表达自己或愤怒或憧憬或恐惧的心情。   “那时我就感到事情不妙,果然,我们周围突然出现很多烟雾,我们闻到那烟雾全部都晕倒了。等我们醒来时才是悲剧的开始。我亲眼看到一个穿着纯白大褂,一头金发的男人手里持着一颗血红的东西,村里大队的副队长老张正□,四肢分开地扣在一个手术台上,他的左胸被割开,那血红的东西正是老张的心脏啊!”   江莱和端木晨同时想到了魏乙蒙。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和魏乙蒙有同样兴趣的变态家伙。   想到魏乙蒙江莱又有点难过。但是江莱的这种难过并不是完全因为魏乙蒙这个人,她和魏乙蒙没有什么交情,而且魏乙蒙对僵尸明显的歧视也让她们针锋相对过。那种难过应该更多的是因为魏乙蒙对端木季烨的感情或多或少和自己和分刻有些相似,这样的相似把江莱的郁闷同化了吧。   “我们想逃,但是完全没有办法。那个金发白衣人有很多野蛮人保护着,那些野蛮人都有枪,谁跑就把谁打死。以前住在我家隔壁的王大叔就是被活活打死的。后来就没有人敢跑了。说也奇怪,虽然我们被取走了内脏,可是都没死,可是比死还惨,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可是,为什么你们不会死?你们也不是僵尸。”江莱并没有在它们的身上感觉到有尸毒的存在。   “因为那个金发男人给我们服下了一种药,吃了以后我们感觉不到疼痛,这幅怪异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强壮.。那天我无意间听到野蛮人说要给我们注射一种新的药物,能控制我们的思想,让我们成为他们的杀人机器。这真是太可怕了,我们已经被害了,不能让更多的人成为受害者!要我们去杀害我们的同胞这太残忍了!所以我们制定了作战计划,必须牺牲几个人来困住野蛮人。村长钱书和大队长陈叔自告奋勇,掩护我们出来了,但是我们只逃出了一半的人,其余的一半还被困在实验室里呢!”   说到这里,那个怪物……好吧,那个人激动地握住端木晨的手说:“请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同伴!”   端木晨被那双腐烂的手握住,鸡皮疙瘩落满地,很礼貌地抽出手来。   江莱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有能力救你的同伴?”   那个人低下头,慢吞吞地说:“我以前是个道士。”好像对比昔日的辉煌,对如今的落魄显得心灰意冷。   江莱听见“道士”这两个字,全身一抖,目光犀利地瞪着对方。   “虽然我是道士,但是什么一无所长,我师父怕我被欺负,给我开了天眼,让我可以洞悉到一般人察觉不到的东西。”他抬起一根皮肤脱落,关节突出,像火柴棍一般细的手指,指向端木晨,“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里有一股奇异的能量。”   端木晨眨眨眼:“奇异的能量?”   “对,那是,火神之血。”   “火神之血?”江莱疑惑,“火神”这两个字让她想到了段然。      段然和端木晨一样都会用火,曾经有个奇怪的流浪者在街头遇见段然,二话不说就用肮脏的手抓住了段然。段然被抓的莫名其妙,正恼火的不行想踢那个流浪者的下身,那个流浪者低沉着声音说:“你有火神之印。”   段然呆住,站在段然身边的江莱也呆住,因为之前段然曾经有过不小心接触到纸片什么就突然燃烧的事件,一直觉得可能是奇怪的自然现象不太去在意,可是这个人这么一说平添了几分诡异。   那个人说段然身体里有火神之印,但是尚未开封,劝她不要开封,不然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悲惨宿命会伴随着她。后来经过了很多波折,再次见到段然的时候江莱已经发现她比以前厉害许多,手掌上也多了一个五角星的印记,估计那个就是所所谓的火神之印吧。   她应该是未听劝告开启了那个封印。      “火神之血和火神之印有什么不同?”江莱问那个过期道士。   “你居然知道火神之印!”过期道士惊讶。端木晨看江莱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对面那个人,似乎对答案十分感兴趣。   “所谓的火神之印,指的应该是段然吧。”端木晨如此想。   过期道士说:“传说中火神之前并不叫火神,而是一个妖精,火妖。火妖是个脾气非常暴躁的妖怪,整天在人间为非作歹,烧死了许多人。后来出现了一个道士把火妖制服了。道士怜悯火妖的天生神力,并且看出火妖心中有着善与恶极端的两面,于是他就把火妖邪恶的一面收服,善良的一面释放了。善良的火妖就变成了火神。火神对自己以前做的那些坏事痛心疾首,穷极一生为很多穷人照明,做饭,维护正义。后来火神为救一名病重少年化成一滩血水,少年喝下血水之后身体健康,长寿百年,并且有控火能力。少年死后一直都有听说有能控火之人,世人都说那些人是少年转世,拥有火神之血。”   “那火神之印呢?”江莱问。   “所谓的火神之印,则是招来不幸的印记。”过期道士叹气,“之前不是说了吗,道士把火妖的恶的一面收服了,但是恶火妖并没有放弃逃生的念头,等到那位道士寿终正寝之时,趁道士的徒儿们学艺未精,麻痹大意之时挣脱了封印。但是那时火神已死,恶火妖没有了可以依附的肉体,它也活不了多久时间。恶火妖痛恨道士,但是道士已死,没有后人,于是恶火妖就迁怒道士的徒儿们,诅咒他们以及他们的十世转世都拥有火神之印,被火所困,永远生活悲惨,不得善果。那些道士的徒儿们集合五人之力,耗尽一生才把火神之印封印起来,但是据说那封印随着时间的流逝法力越来越弱,不知那些后人都如何了……”   听完这段话,江莱淡淡地笑,笑容里全是无奈。   “段然啊段然,原来你被诅咒了十世!不知你现在才到第几世呢?你是无辜的,我却成为你不幸的推手。你该恨的究竟是我还是那个邪恶火妖?”   “既然你是道士……”江莱盯着过期道士那深凹的双眼,说,“你应该能看出,我不是人类。”   “没错,我能看见你的黑色尸毒。”   “你们道士和我们僵尸是天生的死敌,你居然开口求我救你同伴,会不会有点痴心妄想?”   端木晨看着江莱,虽然她的话语激烈尖酸,但是眼神却是平静的。      段然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突然发现前面有亮光。她往那亮光走去,那是一个类似陨石撞击所留下的巨大坑洞,在那个坑洞里有个用玻璃制成巨大实验室,泛着让人不舒服的刺眼白光。   “这是什么地方?”段然完全无危险意识地往那诡异的地方走下去。      “什么东西!”原时雪觉得脖子好痒,伸手抓去,借着月光看见自己手里正抓着一只大蜘蛛。   “我的妈呀!”原时雪手臂狂甩,吓的面无血色。“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我要快点离开才行。”原时雪看看手表,已经九点了,她还完全没有找到方向啊!怎么办?十点前能不能和良澈前辈汇合呢?有点困难啊。   原时雪拨开茂盛的树叶往前走着,手里拿着太阳能手电筒,电力已经快用完了啊!不过她还有只月能手电筒当备用。那支是柒七学姐御用的宝贝啊。想到柒七,原时雪心里还是不能释怀的忧伤:“好想你啊学姐……”   原时雪的手电筒照射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白皙的裸背。原时雪的腿一顿,整个人呆在原地。那个白皙的背部曲线十分美丽明显是属于女人的。女人的肩胛骨凸显,腰细臀翘,长长的头发散落下来,这是一个裸 露的后背,甚至是,全身□。   原时雪咽了一下口水,这,这是什么状况?难道是女鬼!原时雪本能地后退,手摸向腰间的魔术棒。   “女鬼”转过身,纤细的双手抱在胸前,遮住关键的部位,但是魅惑的脸庞却被原时雪的手电筒照的一清二楚。   “柒七学姐……?”原时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其实,以前我也是痛恨僵尸的,不瞒你说,我曾经杀过三只僵尸,亲手杀的。”过期道士继续说,“我之所以痛恨僵尸,是因为我的姐姐和丈夫都是被僵尸杀害的……”   “等一下。”端木晨终于受不了了,“你是……你是女的?”   “你什么态度。”过期道士不爽。   “你继续……”端木晨弱弱地说。   过期道士咳嗽了一声,说:“后来我被困在那里实验室里,我才觉悟,就算是同类又怎么样?同样有着豺狼虎豹,忍心对着同胞下毒手的冷血之人。这些事以前我无论如何都没法体会和理解的啊……所以……”她对着江莱说,“若是我能活下来的话,我一定要努力去消除人与妖魔间的种族歧视。不管是僵尸还是妖精,就算是异类也一定有心地善良的,我要保护它们,保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善类。”   江莱一贯紧闭的双唇用力抿了抿,眼睛中闪烁着月光的亮:“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过期道士用她难看的双眼和江莱对视,用敬语说:“请问。”   “以前,身为道士的你,若是僵尸,无论如何都一定要除掉吗?”   “没错,那是道士的职责。”   “不惜一切,甚至欺骗?”   “不惜一切,甚至欺骗。”   江莱猛地起身,转头走开。端木晨急忙跟上去。   “你没事吧……”端木晨关心地问。   江莱捂着脸,用背部对着她。   “道士就是如此!”江莱转身,拽着端木晨前胸的衣服,“无论她之前是不是人类,只要她一旦变成了僵尸就一定要除去吗?不惜欺骗我!我变成了僵尸,耗费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一个谎言!为什么号称正义之士可以这么无耻!你说!”   端木晨把激动得全身颤抖的江莱抱进怀里,也不说话,就让她尽情地愤怒,无尽地宣泄,直到她全身发软,没有力气,只能依靠着端木晨。   “冷静了点吗?”端木晨问。   江莱不说话,只轻轻地在端木晨的怀里蹭了蹭。   “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去接这样的棘手之事了。”   “不……”江莱把头抬起一些,一双皱起眉头的大眼睛和端木晨对视说,“我听你的。”   “哦?”   “我现在,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可期盼的了。我只希望能……”江莱似乎不太习惯说这样的软话,说起来有些别扭,但是她还是断断续续地说下去,“只希望,能保护你,不让你死。”   端木晨对着月亮叹了口气,中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凉了,呼出的白气缓缓升腾。   这期待很久温存的话,是不是就是一定是温暖的?   江莱,你此刻说着这样的话时,心里想着的是我端木晨还是别人?我宁愿你因为我是端木晨不喜欢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不是端木晨而喜欢我……    16   “学姐……”原时雪手一软,电筒掉在了地上。她红着脸急忙把外套脱下来为柒七披上。   “学姐你怎么会在,在这里?那个僵尸呢?你怎么逃出来的……”原时雪说话都哆嗦,帮柒七穿上自己外套的时候眼睛盯着地上,手上轻的很,生怕碰到柒七裸 露的皮肤。原时雪一直都很尊敬柒七,在她心里柒七就是一名严肃又正义的警察,而此时这个严肃的人突然以这样性感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多少让她惊慌了。   柒七不说话,勾人的眼神直视着原时雪,伸出一根手指,屈着,挑起原时雪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原时雪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一和柒七对上就露出极度慌张的神色,口干的很,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   今天的学姐好奇怪,很不一样啊。哪里不一样呢?原时雪最后得出结论,哪里都不一样啊。(喂!)柒七微眯着眼睛,嘴角似笑非笑地扬着,大拇指伸出和托着原时雪脸的食指合起来捏住她下巴,轻轻在她光滑精致的下巴上暧昧地磨蹭着。   原时雪一颤,把脸转开,就在这时,柒七一扑,把原时雪压倒在草地上。这一变故让原时雪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情况?原时雪仰着头,明亮的月亮在柒七的身后,把她的身体照出一圈柔和的冷光,在冷光的包围下柒七的身材姣好,背部的曲线优美,一直延伸到她的腰际,而那曲线最终滑进了那翘起的……臀部。   “学姐!”原时雪眼看柒七的脸就要贴上来,再傻她也能感觉出这个姿势是什么,微翘的唇,闭起的眼,这不是想要接吻还能是什么呀!原时雪赶紧伸手把柒七拦下,摇晃着她的身子,“柒七学姐,你清醒点!我是小雪啊!”   “小雪……你不喜欢我吗?”   柒七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实在让原时雪消化不了。喜欢吗?怎么可能不喜欢。但是那种喜欢是学姐问的那个意思吗?原时雪对柒七更多的是尊敬,敬佩她的为人和高超的能力,若是涉及到别种感情,她还真是不知该怎么回答。   柒七见原时雪没有回答,说:“不然这样,我们做一个试验。”   “试验?”   “我亲你一下,看看你对我有没有感觉,怎样?”尾音极轻,像被风吹散了一般。可是越是轻的东西越是撩人心痒。   柒七实在很美,实在是……   原时雪没说话,她已经紧张的到不行了,甚至开始放任自己期待柒七的吻。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和谁亲密过,连男生的手都没拉过。父母对她要求很严格,同样她对自己的要求也很严格,她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就是勤奋努力,长大了做一名好警察。对于感情,在她的心里或许是放在最角落的地方。可是这不代表她不需要感情。很多时候她都渴望能见到柒七,待在她身边就很快乐,柒七说的每句话她都铭记在心里。对于柒七的感觉到底是属于哪种情感?原时雪也很想知道。   柒七的唇离她越来越近,原时雪禁不住地颤抖。就在双唇要贴在一起的一瞬间,原时雪猛地错开脸,把柒七抱在怀里。   这不是学姐!学姐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原时雪曾经亲眼看见柒七把某男同事送给她的巧克力丢进垃圾桶里,原时雪不解,问柒七:“学姐你干嘛丢了呀,这是师兄的一番心意呀。”   柒七冷着脸回答:“可是这对我来说就是负担。我对这些事情没兴趣。”   没错,柒七学姐对这放面的事情从来都看的很轻,她不在乎那些优秀的师兄们的心意,更别说是她原时雪的了,而且原时雪很肯定柒七对她从来都是当作妹妹一样看待。   “学姐,没事的,我抱住你了,我不会让你再被别人夺走,我会救你回去。”原时雪用力抱着柒七,闭着眼,深深地喘气。      “啧,居然被破解了。”坐在树上的乔一一右手捧着黑色的书,书本打开着,她的右手拿着一支白色细长又华丽的笔,笔在书本上写上的“亲吻”两个字正在渐渐退去墨迹。   “这就是你喜欢的小鬼啊。”乔一一身边坐着一个穿着艳丽的中性女子,怪腔怪调地说,“一一,你的恶趣味真是不敢恭维啊,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小LOLI。”   乔一一斜她:“神止,你话真多,想要我再把你收到书里吗?”   神止吐吐舌头:“别,千万别!我憋在你那本破书里快憋死了。”   “不经过我的炼尸行书帮你洗礼,你的巫毒能被解除吗?你应该好好感谢我才是。”   说到巫毒,神止深恶痛绝:“那个姓魏的变态,再见到她一定把她千刀万剐!”   “你没机会了。”乔一一带着顽皮的表情继续在炼尸行书上写着什么,“那个姓魏的已经死了。”   “死了?”神止一愣,“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被端木季烨杀的。”   “……”听到这个消息神止禁不住地出神。   乔一一看神止的表情很有趣,不禁恶作剧般地想逗逗她:“你知道那个姓魏的女人和你心脏的原主人端木季烨是什么关系吗?”   “是?”   “恋人。”   神止眨眨眼。   “你的表情很有趣,现在端木季烨的心脏已经不在你身体里了,为什么你还要可怜那个姓魏的女人?”   神止说:“我没可怜她。只是会有种奇怪的失落。”   乔一一抬眼看神止。   “一一,你说,这到底是因为端木季烨心脏的原因,还是我本身的原因?”   乔一一说:“这我哪知道。”往树下原时雪处看去,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我的事我都还参不透呢。”   神止往乔一一的书上看去,见满满一页好几十个“接吻”这两个字,看得神止全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这什么恶趣味的孩子啊,喜欢看人接吻?”      原时雪感觉到柒七正用力挣扎,似乎在拼尽全力。原时雪怕她受伤,只好松开手臂。才一松开柒七身子就往上一蹿,双手摁住原时雪的头把她固定住,火热的吻吻得原时雪晕头转向,奋力的舌不断向原时雪的唇齿间钻去。原时雪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体起了变化,让她羞耻且难言的某处火烧火燎地热,而柒七的腿偏偏又往那里压去,压得原时雪苦不堪言,却又奇异地觉得舒服,甚至很想并紧双腿夹住柒七。   “不行……”虽然理智越来越远,但是原时雪还是艰难地睁开眼睛。她睁眼猛地看到了坐在树上的乔一一和神止。原时雪大喊一声把柒七掀翻在地,高高跃起到乔一一的面前。   “魔术烟花!”原时雪的愤怒让她喷发出无比强劲的烟火,幸好神止速度极快,抱住乔一一猛地一踩树枝,跳到另一颗树上。   “哇,一一,你看你真把人家小朋友惹火了。”神止和乔一一回头看之前待着的那颗树,整颗树的上半截被烧焦成了黑炭。原时雪那一击似乎用尽了全力,落回地面脚软,坐倒在地上。   神止正色说:“一一,这个小警察很有潜力,若不趁她现在还处于青涩的时候把她除去的话,以后估计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威胁。”   乔一一俯冲落下,膝盖撞击在原时雪的肋骨处,剧痛之下原时雪差点晕过去。乔一一扯住原时雪的衣领把她摇晃醒。   “小警察,你看着我。”   原时雪觉得屈辱难当,不止是因为她最敬爱的柒七学姐被眼前这个可恶的僵尸玩弄,更是因为就算知道学姐被人欺辱自己却无能为力,没有能力去解救她,只能任人摆布。自己身为正义的一方怎能这么软弱无力?可是原时雪知道自己不是乔一一的对手,真的斗不过她。   难忍的委屈不甘和疼痛就要化成泪水就要喷涌而出,乔一一冲着她大喊:“不许哭!”   原时雪扁着嘴,强忍眼泪。   “这么点打击就受不了了?你还能办成什么事?”   原时雪狠瞪着乔一一,告诉自己不能哭,死也不能在这个坏蛋面前服软。   “你恨不恨我?”乔一一问。   原时雪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我恨你!我恨透你!我恨不得马上就杀了你!”   “不过以你现在的实力是杀不了我的。”   “我总有一天可以杀了你!总有一天!”   看着原时雪咬牙切齿的憎恨目光,乔一一居然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她俯身在原时雪的脸庞上轻啄了一下,抬起头时便和原时雪那惊异的眼神对视上了。   “我等你来杀我,不要让我等太久。”抛下这么一句话乔一一就消失了。   她留在原时雪眼眸中最后一个身影是轻盈地跃起,身后那本大书像翅膀一般张开,她柔顺的中长发散在空中,像一只翩翩蝴蝶。原时雪发愣,扶起身边无知觉的柒七,望着已经没有了乔一一身影的深蓝天空发呆。      “你是喜欢上那个小警察了吧一一。”神止的话语间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本以为乔一一会很不屑地否定,没想到她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或许吧。”   这个回答反而让看热闹的神止严肃了起来:“真没想到,咱们认识也快一千年了吧……”   “一千零三年九十八天。”乔一一给出了一个标准答案。   “反正就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看到你动心过哎,你居然对那个小警察……天啊,她有什么魅力?很平凡的样子啊。”   乔一一把炼尸行书抛到空中又接住,反复好几次。   神止思考着,越想越觉得神奇:“我说,既然你喜欢她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对她?又逗又掐的,你不心疼?”   “我心疼?轮不到我心疼。”乔一一和神止坐靠在布尔岛最高的树顶上,吹着潮湿的风,月亮在她们身后把她们的身影映成两片剪影。   “她是个正直又古板的人,身体里流淌着奇怪的正义感。对她而言我是异类,就算她没亲眼见过我杀人在她的观念里我也是个嗜血的怪物,跟我天生的势不两立。”乔一一闭着眼,带着微笑。神止注视着乔一一,一副严肃的表情在出现在她的脸上有点怪。   “正道和邪道如何才能一直联系在一起?或许只有恨吧。”乔一一的头发被吹起,贴在脸侧,她的脸阴影分明,像是平面杂志上经常出现的那种黑白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卡文卡的很严重啊。。 有空的孩子们多给我打气哇>_ 17   随着台阶渐渐往下走,刺鼻的臭味越来越浓烈。   “好臭的地方,我来这里干嘛啊。”段然很想转身离开,但是好奇心还是让她停不下脚步。   SS7的内部资料是段然最喜欢研读的东西,非要回到中央政府待命的时候段然都会跑去资料室去翻一些TOP SECRET文件来看。起初是为了寻找僵尸的线索,听说B市有僵尸后十分怕麻烦的段然毅然决然地和良澈去了B城的地下拳市。当时的任务虽然和僵尸无关,但是她还是表现出了和平时懒散作风很不同的勤奋感。在翻阅那些资料的时候酾百的情况让她很关注。保密文件里很直接地提到了酾百贩卖人体器官以及涉嫌经营着反社会的勾当。反社会?段然知道那和僵尸有关。   酾百的老板左政起初就是以贩卖人体器官起家的,后来才插手毒品以及赌博。虽然段然对那些表面正派背地里满手血腥的伪善者的真面目不是很感冒,但是对于人体器官这行业还是让她有点感兴趣。至于为什么感兴趣,这件事是一个秘密,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过。   要不是段然她是SS7的一员,她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这件事跟她有关,但是有时她又会悲哀地想,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就是放不开,她很想知道那件事到底有没有实现的可能。   据说酾百的布尔岛上有个秘密实验室,那里除了是人体器官的出口基地外还是酾百做各种试验的据点。段然听说早年有个非常出名的外科医生叫加利亚,他二十岁就出名,医学界的神童,外科手术台上的天使等一系列肉麻的称呼都是属于他的。段然对这样的人最是不屑的,但是他后来的失控行为却引起了段然的注意。当然这一切也是从绝密文件里读到的。   在二十八岁的时候,加利亚让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而那个病人只是做一个对加利亚来说无比简单的普通良性肿瘤切除手术。更加劲爆的丑闻接踵而来,先是警方介入调查这件命案,法医认定这是医生蓄意谋杀病人,而后警察要逮捕加利亚,闯入他家的时候发现他家里是个犹如地狱一般的地方。恶臭溢满整个房间,窗户却是紧闭不通一丝风,满地都是腐烂的肉和内脏,有经验的警察一看就分辨出来那些血肉内脏是属于人类的。极度恶心的场面让很多看惯了死人的警察都受不了大吐特吐。在加利亚宅邸深处找到他本人时,加利亚正抱着他妻子鲜血淋漓的脑袋睡觉。   “早上好。”加利亚看见大批持枪警察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这么说,带着一如既往的儒雅淡然,“要来杯咖啡吗?不过我的妻子已经睡着了,我泡出来的咖啡有点怪异呢。”   在加利亚的私人住宅里发现他的妻子和两岁的女儿都被他杀害并且残忍肢解。除了他至亲的这两个人外还有大量已经无法辨认身份的血块。   在法庭上法官问他,作为一名出色又出名的医生,你为什么甘心堕落成为一个如此残忍的杀人犯?加利亚挠一挠松乱金发头发,带着难以参透的笑容说:“天生僵硬的身体有什么好?我只是在和上帝比试一下创意。”   最终加利亚被判299年的监禁,他将在监狱里老死。   至于他在法庭上说的那句话一开始没有人能明白其中的含义,直到一个法医居然发现被加利亚杀害解剖后的两岁女儿突然复活,并且食肉成性,极其凶残。这下大家才明白了加利亚所谓要和“上帝比试创意”是什么意思了。他是在做秘密的试验,一些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加利亚就已经去做了,他是在改造人类。这个疯狂的天才医生,有些人极度痛恨他,觉得他是个恶魔,有些人又为他的天赋惋惜,认为他是聪明过头看轻了一切平凡的事情,要在犯罪中才能获得乐趣。   加利亚的事情曾经引起了社会关于道德的大讨论,延续了十年之久,直到加利亚四十岁时病死在监狱里这番讨论风波才渐渐平息。再轰动的事情也会被时间以及更多的热点新闻所覆盖从而从人们的记忆里被抹去。   但是段然发现,这个加利亚似乎并没有死。在最机密的文件中记载着加利亚是成功越狱了,而迄今为止他还是头号通缉犯。没有人知道他是用什么方式脱离了机关重重的监狱,而后他又是消失去了哪里,漫漫十年过去了,谁都没再见过加利亚。警方为了消除社会恐慌对外界谎称加利亚已经死了,但是私底下却还在对他下通缉令。   段然觉得加利亚很可能在酾百,在布尔岛。   这是个感觉,感觉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没有依据。或许这是段然身为警察的一个直觉吗?不过段然是不知道神止移植了端木季烨心脏这件事,不然她更加能断定加利亚就在这里。   至于为什么段然会对这个加利亚这么感兴趣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变态磁场相互吸引的结果,而是段然知道这世界上或许只有加利亚一个人能完成那件事,而且的确有动向显示,酾百在动这个脑筋。   段然想到这些,对这个实验室的兴趣大了,她沿着亮堂的黄玉色台阶往下走去,尽量放低高跟鞋鞋跟敲打地面的声音。让段然奇怪的是一路上她没遇到一个人,如果是对酾百这样重要实验室怎么会没有人把守?刚想到这里段然就听见前方有脚步声传来,心里一紧,站在原地。   段然悄然脱下手套,身体贴在墙侧,打算突袭。刚靠在墙上突然墙壁崩裂,一支剑从墙里轰然而出,直刺段然右肩。段然急速扭身跃起,但是后背还是被刺中一剑。   “好烫。”段然感觉到后背被划开一个伤口的同时还有强烈的灼伤感,她在空中扭转,落地后正面面对着那面崩墙——无论受伤与否,受多重的伤,以正面面对敌人是基本常识。   “躲的好。”从破碎的墙后走出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个子并不很高,头发都坚硬地竖着,眉头紧锁却露出奇怪的笑容。女的身材修长,长长的头发全都利落地束起,手里拿着一把正在燃烧的木剑。这两人正是知景天和端木季烨。   “刺伤我的就是那把剑。”段然盯着端木季烨手里的剑,看上去又短又钝,不过是多出一把火焰就能叫嚣了。段然心里冷哼,但是那剑的确是非同一般……段然心里突然一亮,燃烧的木剑,难道这就是……   “没想到SS7之一的段然段小姐居然大驾光临,布尔岛真是蓬荜生辉。”知景天从上到下仔细端详着段然,窈窕性感的身材,风情万种的脸,啧啧啧,果然是名不虚传,是个大美人。知景天又一次感觉到下身在发烫。   段然很明显就感觉到知景天眼神里闪着怪异的光,把她恶心的半死。索性忽略掉这恶心的男人,急速向端木季烨冲去,想把她手里的疾光木剑夺来。端木季烨一剑横扫,段然早有防备,矮身躲过。只听火焰在她耳边“轰”地一声响过,烫得她的耳朵通红。段然惊讶,这个女人身手真是不错。向端木季烨的脸庞上望去,觉得这个人多少有点面熟。怎么会面熟?在哪里见过?   端木季烨当然不会给段然慢慢思考的时间,在剑道中速度和准确度是十分重要的,端木季烨第一招横扫没有得手,几乎没有让这一招的惯性持续百分之一秒就狠狠地向段然的肋部斜刺过来。段然立刻扑倒,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这一狠招,双手撑地,支撑着身子弹起,抬起修长的腿要从端木季烨的上方猛劈下来。段然以为端木季烨会躲,下一招都已经想好,没想到端木季烨竟然一丝躲闪的意思都没有,硬生生地用肩膀接住了这一招。段然惊讶,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也让她动作变形,没能从端木季烨下一招直刺全身而退。疾光木剑刺进段然的腹部,端木季烨向前猛冲,段然的身子被钳制住不得已向后退去。战斗经验丰富的段然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个诡异的女人是要把自己逼到墙上,直到自己无路可退再一刀了解。段然当然不能如此束手就擒,她双臂交叉扣住木剑,然后用力一分,端木季烨感觉到虎口一痛,疾光木剑竟被弹飞到上空,段然腹部的伤口也被划得不成样子。端木季烨抬头看向在空中的疾光木剑,段然也不心软,飞起一脚直踢向端木季烨,把她踢飞。   段然捂着血流潺潺的腹部,双手的手臂也被烧伤,气喘吁吁的她没注意到知景天已经悄声移到她的身后。等到段然察觉到知景天的气息时知景天的的双臂已经紧紧扣住段然的受伤的腰。   “唔……”段然被知景天这用力一扣差点痛的晕过去,手脚发软居然完全无法挣脱。知景天的气息扑进段然的嗅觉让她极度反感,但是知景天的脸贴了上来,就在知景天的唇马上要碰到段然的脸时,一只手掌突然出现捂住知景天的嘴,以极大的力气把他的脑袋摁倒在地上。   极响的一声撞击声,坚硬的地板居然被知景天的脑袋撞出一个裂洞,可想而知出手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段然站立不稳就要倒下,出手袭击知景天的人一把把段然扶住了。扶住段然的动作很客套,只是两只手扶住她的肩膀,并没有把她搂进怀里。   段然回头一看,黑色的长发下那双熟悉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极近的距离反而看不清对方的脸。   “江莱?”段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莱错开她的眼睛,微微低头,嘴唇抿了抿,说:“你还好吧。”      端木季烨提着剑冲了过来,一个身影蹿出,挡在江莱段然和端木季烨中间,两把炙炎撞击在一起,发出让人不敢正视的强光。   那烈炎散去,端木季烨从热浪之中看见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带着悲痛,凝视着自己。   “姐姐……”端木晨觉得手臂有千斤重。   见到了,终于见到了季烨,活生生的的季烨。可是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暑期党。。我想你们。。。抹泪 18   布尔岛上传来了惊天的响声。   “什么动静?”背着柒七和良澈汇合的原时雪向身后看去,见岛上飞起无数的奇异的飞鸟,震得原时雪有些站立不稳。   “不用管这些了小同学,我们快点向酾百赌城前进吧。”良澈在等待的时间里居然砍下周围的树做成了一艘简易的木筏。   “不等其他人了吗?”   良澈站在木筏上说:“你没看这小木筏只有两个人的位置吗?我是没想到你会把小七救回来,三个人勉强一些,但是应该也没问题吧。其他人各个神通广大,等他们想去的时候自然就会去了,我们先走吧。”   原时雪感叹良澈的料事如神,连只有她一个人会来汇合都算到了。原时雪早就脱下自己外套把柒七包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她先放在了木筏上然后自己才上去。   良澈站在木筏的前端,他那张瘦削的脸显出平时完全看不到的兴奋。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端木季烨,是不是可以见到你了?”   良澈满怀豪情用力一撑木筏,向着酾百赌场而去,向着与端木季烨越来越远的地方而去……      “姐姐……”端木晨凝视端木季烨的脸,没错,这就是她的姐姐,相似的五官,对战时冷静又充满压迫感的脸,似乎光用眼神就能把对手吞没。   的确是季烨。   端木晨双眼眼眶渐渐发红,泪水溢在上面,刺得她生疼。   “端木!小心!”江莱的声音提醒端木晨,但是端木季烨一脚奇快,虽然端木晨已经发现了她就要出招,但是躲闪不及,腹部被踢中,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端木季烨腾空飞起,双手握剑,冲着端木晨的左胸腔就要直刺而下。江莱见端木晨明显被踢懵了,急忙冲上前去,从地上把端木晨抱起,正要一个滚翻逃开端木季烨的疾光木剑就插进了她的小腿里。   江莱吃疼的厉害,把端木晨推出去,江莱自然不能伸手去夺端木季烨手上的剑,光是接近那把剑就让江莱觉得浑身无力了。江莱腿上和之前手臂上的这两剑虽然都不算是致命伤,但是大伤元气让本身就已经口渴到要发疯的她更加难耐。   端木季烨把剑拔起,又要刺下,这一次是对准了江莱的头顶。江莱正是头晕目眩的很,眼看那把剑就要落下刺穿自己可是她却怎么都提不起力气躲闪。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端木季烨的身体猛地摔了出去,疾光木剑“轰”地一声划过江莱的头顶,带起她的发丝。   “你没事吧江莱。”撞开端木季烨的是端木晨,她的脸色十分不好,惨白无光,不知是长时间的激斗还是情绪的波澜让她气血这么差,以往她的脸色都是白里透红的。江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还在关心和在乎端木晨的脸色问题。这场战斗太耗人心神,心里和身体早就疲惫了却还要死撑。不过江莱知道此刻端木晨内心更是矛盾,不管端木季烨变成什么样子,面对自己血脉相连的姐姐,端木晨为了自己出手一定很为难她了。   魏乙蒙惨死的画面在江莱的脑海里闪来闪去,不安的情绪慢慢爬上她的心头。   端木晨会不会和魏乙蒙一样的下场?   段然静静地看着江莱和端木晨这一幕为对方你活我死的浓情戏码,捂着伤口不做声。      端木季烨摔出去,手里的疾光脱落,火焰瞬间就熄灭了。知景天大喊一声,端木季烨抬头,一阵风扇来,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乔一一!!”   端木季烨这才听清知景天喊的是什么,眼前这个人就是尸五将之一的乔一一。   “这份厚礼我收走了。”乔一一张开手里的炼尸行书“啪”地一声把端木季烨的疾光木剑收到了书中。乔一一正要走,知景天一步急奔就跨到了她的眼前,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形成一个抓握的动作猛地抓向乔一一。知景天的动作快如闪电,乔一一没有躲开,知景天的三根手指插进了乔一一的左眼之中,一拔,把乔一一的眼珠拔了出来。   知景天冷笑一声,想要去夺乔一一手里的黑书,没想到乔一一突然飞出两张纸片,带着强劲的尸气直击知景天的腰部。知景天大惊,没想到这个僵尸失去一只眼睛还能有如此迅速又强大的反击,急忙后撤,可是两张纸片的速度绝对不比他的空气利刃来得慢,从左右两路不偏不倚夹着他的身体袭来,让他急难躲闪,“唰”地一声,鲜血四溅,知景天的腰部被割开两道深深的血口。   乔一一用手捂住自己的左眼,一脸的生气:“真是很没品的男人,有这样挖女人眼珠的吗?如果我这眼珠不是本身就是假的话,被你这样挖去你不嫌恶心?”   知景天满眼的杀气瞪着乔一一,心想:“这次真是失策,居然忘记了她那只眼睛是假的。”   “喂,一一,还不快走!”蹲在高高窗口上的神止射出一根青丝鞭,缠住乔一一的腰正要带她走,知景天大喝一声:“谁都不许离开!!”双手狂舞,一刀刀的空气利刃从他的袖底飞出,呼啸着不分敌我地乱砍。神止的青丝鞭都已经绕住了乔一一,却又被切断。乔一一正想用炼尸行书把自己带走,没想到知景天的空气利刃袭来,“撕拉”一声居然把她的书切成了两半,里面的纸页纷纷散落。   “!!”乔一一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从来没有离她分毫的炼尸行书居然四分五裂,这一变故让她一时回不过神。   神止看乔一一在炼尸行书的碎纸之间发呆,心里急得不行,情况这么紧急她居然还敢在那里出神!神止一个俯冲冲下去:“快给我扑倒!”一把把乔一一摁倒,刚一倒下神止就感觉到自己的背部有利刃割过的剧痛感,低声地呻吟了一下。   “你还好吧?”被神止压在身下的乔一一声音出奇的温柔。   “还好……”神止凝视着乔一一,看她闭着一只眼睛,但是其他地方都是完好无损的,似乎背部的伤口也不疼痛了。直肠子的神止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要你没事就行。”   乔一一表情有点疑惑,还没时间给她多想身下的地板剧烈震动了一下,随后一声巨响,整个地板塌了。   这次的崩塌当然还是因为知景天,端木晨发现出现过这么多个知景天,不知道哪个才是真身,但是每一个他似乎都有种过于急躁,情绪很不稳定的特质,着急生气了就乱砍,这点在战斗中是十分不利的。   所有人都往下坠,江莱先落地,见端木晨就要落到一堆乱石之上,立刻扑过去把她接住。两具身体撞击发出一闷声。   “江莱……”端木晨压在江莱身上,看江莱紧皱眉头,下嘴唇咬出一道血痕,很明显的是在忍着疼痛不哼出声。   “没事,没事……”端木晨在江莱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我们会回去的,我们一起回去。”   江莱说不出话,微微点了点头。她受伤的小腿血流潺潺,才一会的功夫就染红了一大片,手臂的伤口也再一次裂开。   血流的太多了……   端木晨用自己的血喂了江莱一些,虚弱的江莱无从抗拒。      “怎么突然这么多人?”一个稚嫩的女声响起,端木晨抬头看见一个穿着很不合身的白色大衣的黄发小女孩站在离她十米远的地方。小女孩一手拿着针管,一手拿着绷带,粉嫩的脸庞像天使一样甜美。她看上去不过十岁,表情有点呆滞却不影响她的可爱,只不过她的口气和拿着针管和绷带的样子有种与她年纪不符的老成。   知景天受的伤也不轻,靠在墙边坐着,满脸冷汗,说:“加利亚……给我,杀了这帮女人……”   “加利亚?”听到这个名字,一同落下的段然瞳孔急缩,“不可能啊,加利亚明明是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难道是同名?”   端木晨和江莱也疑惑了,那个过期道士明明说这个实验室里的变态医生是个叫加利亚的金发男人,怎么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那个叫加利亚的小女孩嘟着嘴笑,把针管举在眼前,一压,从针尖里冒出淡蓝色的液体。她说:“知景天大人,我的兴趣是进化人类而不是杀人,这么久了你没还没弄明白吗?”   乔一一和神止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在这个地板崩塌的时候逃脱的。端木季烨手里没了疾光木剑,失神地呆在一边。江莱拉住端木晨的袖子想要告诉她端木季烨的心脏在季的身体里,可是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无力说话的同时江莱也想到了一点,把端木季烨心脏移植到季身体里的魏乙蒙已经死了,除了她还有谁可以完成这么鬼斧神工的手术呢?就算有人可以再移植,把那颗心脏挖出来后,没了心脏的季会死吗?就算季死了,端木季烨就一定能活吗?   江莱犹豫之时端木晨“咦”了一声:“小默?”   江莱顺着端木晨的目光望去,见那白衣黄发小女孩的身后有一个银色的手术台,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头发很长的女子,正是端木晨以前的一夜情人莫媛。   “端木晨……”一个虚弱的声音把端木晨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说话的人居然是绘加。   绘加的双手被铐在一面白净的墙上,胸膛被剖开,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跟过期道士他们的样子十分类似。   “端木晨……救莫媛走……”绘加的声音飘忽得几乎不能辨识她的每个字。   “不要!”莫媛似乎没有受什么伤,厉声拒绝的声音底气还是很足,“你是笨蛋吗!你死了我逃走了有什么用?你要我一个人活着吗?混蛋!你这就要抛下我吗?我说过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绘加无力地笑:“你才是笨啊,笨女人。”   加利亚“啧啧”做声:“两位不要搞错了,我不会杀你们的,但是你们谁也跑不了。我已经过了要人性命才能完成试验的那种初级阶段了。你们看,我把自己改造的很成功吧?从一个中年男人变成一个小女孩,这是多么伟大的成功啊!这是人类的进步!彻底的改造!难道你们不期待在我的手里完成这个飞跃吗?现在的我最擅长的就是让你们半死不活……”话说到一半,加利亚全身一颤,慢慢回头,和手里持着火焰之剑砍了她一招的端木晨对视。   端木晨居高临下:“不管你是真小孩还是假侏儒,只要是敌人我就不会客气。”   加利亚那张天使般的脸露出邪气的笑容:“很好,那我是不是也不该继续客气下去了?”   知景天开心暗笑,端木晨你是自掘坟墓,惹火了加利亚你们都不可能活着离开布尔岛的,哼哼哼……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回来啦!! 抱住大家蹭~~~~~~~~ 技术活   实验室里的地面是一种类似瓷砖的东西,泛着淡淡的黄色,血滴在上面显得异常的妖冶。   端木晨站起来了,可是四肢好像不是自己的,完全动弹不了。手臂上还留着刚才被加利亚的针刺中所产生的针孔。   加利亚的针管里淡蓝色的液体已经没有了,只不过电光火石的一瞬她就把那蓝色的液体注射进端木晨的身体之中,顺便在她的背上开了一个深深的伤口。   “你注射到我身体里的是什么鬼东西!”端木晨感觉到自己身体开始不对劲,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沸腾。   “那可是值得人类骄傲的好东西。”加利亚笑嘻嘻,红扑扑的小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小机灵鬼。   “这药水的名字我还没想好,本来是一定要起一个响亮的名字的,现在便宜你了。喂,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加利亚指着端木晨问。   “小鬼?你才多大就叫我小鬼!”   加利亚眯着眼睛,看一眼端木晨又看一眼端木季烨,若有所思地问:“你和端木季烨长的很像啊,是不是一家人?”端木晨没想到她的目光那么锐利,不禁呆了一呆。   “很好,你的表情在你的脸上写下了‘她怎么会知道’这几个字。既然是这样,端木小鬼,我就给伟大的,我新发明的蓝色药水起名叫‘端木妹妹的奇幻时光逆流之旅’吧。”   “那是什么鬼玩意??”   “很多神奇的东西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奇迹,总要慢慢来享受。”加利亚嘿嘿地笑,像电影里的小巫女。   知景天冷哼:“加利亚,我们酾百把你从监狱里救出来可不是让你在这里表演的。”   “嗯哼,我知道的,知景天大人。”加利亚微低头,掩藏住自己充满杀意的双眼。   “你的试验到底做的如何了?”知景天问。   “你想看看吗?”加利亚微笑着,像个小公主般优雅地往后面一个大帘子走去。她矮小的身材在巨大的黑色帘子前显得更加的娇小。加利亚抓住帘子,用力一扯,当帘布落下的一瞬间两个巨大的试管显现出来。试管的直径起码有三米,上顶着实验室的屋顶,要仰视才能把它看完全。这个巨大试管本身并不能给人多大的威慑力,可是试管中密密麻麻全是人,漂浮在透明的液体中。仔细一看能发现那些人和过期道士是一个形态,全都是瘦如干柴,开膛破肚。   “好恶心……”端木晨嫌恶地转开目光。   江莱皱眉,估计这些就是过期道士的同伴了吧,认真看那浸泡的液体中似乎还有一些细微的血肉。这还有救吗?江莱知道,虽然端木晨答应过期道士要来救他们的同伴,但是江莱知道在端木晨的心里绝对是放步下她姐姐的,她不可能安心地独自离开布尔岛。   “恶心?真是没礼貌,这是我伟大试验的一部分。”   “加利亚!”知景天喊道,“这些事情没必要对外人说!”   加利亚猛地甩手,一根针管从她的袖子里飞出来,插在知景天的额头上。   “啊啊啊——!!”针头一插到知景天的额头就听见他大叫起来,他中招的额头那部分突然凹进去,皮肤和骨头都像融化了一般,不一会整张脸就坍陷了一大半,头看上去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血水从知景天的嘴里流出,他再也喊不出声音,倒地身亡。   “真是的,忍你很久了。看你长的人模人样的不舍得杀你,你还得寸进尺了。”一个人的死亡在加利亚的眼中就像一片树叶飘落一般的无所谓,“好了,现在世界安静了。”加利亚对着端木晨和江莱的方向说,“我伟大的试验为什么不能对别人说?没人知道的伟大怎么能称之为伟大?我就是要世人都知道我的天才,就是要世人知道你们和我的差距在哪里!天才和凡人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哎。”端木晨坐到江莱身边,完全不理会加利亚在那的自言自语,“你有念过中学吗?”   “没有,二百多年前我就过了上中学的年纪了。”江莱笑。   “哈哈,那你真是可惜。你知道吗?看到这个白痴我就想起以前我一初中同学,一男的。入学的时候蛮正常的,性格还挺开朗,和我是同桌,居然很爱和我闹,哎!后来他成绩越来越好,班主任让他当班长。自从他当班长后就变得压力很大,总是给自己施压,学习啊体育啊什么的都要拿第一。我发现这个人越来越输不起,好像有躁郁症一般,挺有潜在危险的就远离他了。我远离他是正确的,因为后来有一天他一早来到学校,从书包里掏出刀见人就砍,一个女生的手被砍掉了一只,班主任的胸也挨了一刀,白花花的胸 部啊,差点被割下来,啧啧啧。”   江莱觉得这个故事转折得太快了,也可能是这个故事本身没问题,只是端木晨用那么平静慵懒的口气说着血腥的故事实在有点无厘头到让人投入不能。   “那么……”江莱问,“这个故事的教育意义是什么?”   “教育意义就是,很多自以为是天才的人,其实只是一个经不起打击的笨蛋而已。”   加利亚向江莱和端木晨飞过来两只针管,她们俩早有防备,向两边躲去。   “我说话的时候,不许私聊!你以为我听不见吗?”加利亚明显生气了,身体变成了小孩好像连性格也跟过去了。   端木晨这么一动身体又僵硬无比,脑中不听使唤地翻出许多过往的片段,像电影的快速倒带一样疯狂地席卷她的大脑。   “江……江莱!”端木晨眼前的景象都模糊了,“我好像有点不对劲。”   之前喝了端木晨血的江莱体力恢复了不少,把端木晨的上身抱起,看端木晨在出冷汗,脸色惨白。   “什么感觉?”江莱问。   “好像……好像我的大脑在倒带,好像看到了很多遗忘在记忆角落里的东西……怎么回事……”躺在江莱怀里的端木晨一直诡异地抽搐着。   加利亚哈哈笑:“就是这样!端木妹妹的奇幻之旅就要开始了……”只是一道光闪过的时间,加利亚眨眼的瞬间江莱就飞身到她的身前,手里的针管被夺走,江莱硬生生地用手肘抵住加利亚的喉咙处,另一只手里拿着针管,正用针尖对着加利亚。   “你对她注射了什么?解药拿来。”   加利亚凝视着江莱的眼睛,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露出一脸的兴奋:“你是僵尸?你的身手很不错呢……你这么关系那个人类?真是很有意思的组合。”   江莱才不听她废话,手肘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快说!”   加利亚嘿嘿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僵尸小姐,你想变成人类吗?”加利亚这句话说得非常小声,但是还是没有逃过坐在一旁的段然的耳朵。段然猛地抬头,江莱一脸疑惑。   “什么?变成人类?”这短短几个字江莱居然有点不能理解。   “果然!”段然心想,“原来保密文件上说的那些事真的,这个医学界的鬼才果然在从事着反社会的诡异研究!让僵尸变成人……这个变 态是认真的吗?”   加利亚说:“僵尸小姐,我在你眼中看到了期待哦。人变僵尸太简单了,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小菜一碟了,但是让僵尸变成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江莱脸部的表情僵硬,眼神钉在加利亚的脸上,完全挪不开。      倒在地上的知景天突然抬起头,向加利亚她们伸出手,用最后一口气喊道:“端木季烨……给我杀了她们!!”说完他就趴到在地彻底不动弹了。沉静了很久的端木季烨听到知景天的声音突然暴躁起来,扯下自己的头发,揉成一根剑,冲向加利亚和江莱。加利亚和江莱一下子推开对方,端木季烨从她们中间穿过去,手里的青丝剑刺进灌满液体的巨大试管中,试管顿时破裂,“呯”地一声液体喷薄而出,里面那些形如鬼魅的人全都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啪啪”带着黏稠感觉的声音。   那些人虽然已经人不像人鬼不似鬼,但是他们却还是艰难地站起来,用已经黏合在一起的喉咙发出难以辨认的声音:“回……家……回……家……家……”   江莱双手撑在地上,听见他们居然在呼唤着家,果然是人类的天性,人之将死,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回家啊……突然那些人的身子被割开,刺穿,悲号着,四肢散落各处。端木季烨像是毫无理智一般见人就砍,一点都没有手软。她就像是一个杀人魔,毫无感情的魔鬼,任血肉四肢散落空中,模糊她的双眼。   “轰”地一声,端木季烨感觉到自己胸膛巨热,低头一看,胸前穿透过一把火焰之剑。   “一点都不像她……你根本不是她……”端木晨的脸颊贴在端木季烨的后背上,手中持着火焰之剑。没想到等待了这么多年的重逢,此刻居然是这把剑又把两人联在了一起。端木晨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滴落,滴在火焰上,发出“呲呲”的响声。   “我的姐姐端木季烨是个正直又有点呆板的警察,她说过要保护这个对她来讲重要的城市,重要的人。直到死的那一刻她都是正义的,没有杀过一个无辜的人……”端木晨越说抽泣越大声,马上就要说不下去了,“而你,你不是她……不是她……她早就已经死了,我亲手杀死的!”端木晨手臂一转,火焰剑从端木季烨的胸口划出,这个动作和端木季烨杀死魏乙蒙的场面几乎一模一样。   端木季烨捂着胸口,慢慢回头,和哭得眼泪横流,十分不堪的端木晨对视。她脖子上的小叶子迅速地枯萎脱落,而端木季烨也绽放出一个微笑。   “晨晨……不要哭。”   这句话却像颗催泪弹让端木晨像个小孩般大哭起来。   无论长多大,在自己亲人面前,孩子永远都是个孩子。   端木季烨的手掌正要去抚摸端木晨的脸,她的身子像倒塌的废墙一般,轰然落地。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找回了点灵感 往后更新速度又会回来一点! 大家不要抛弃我哦~~T T 果然是越到要结尾的时候越容易卡文啊~~~~~~~~望天 一起回去   这是端木晨第二次杀端木季烨。如果说第一次杀端木季烨让端木晨整颗心都碎裂滴血的话,那么这一次她觉得自己这么做没有错。   “季烨,你也一定也是这样觉得吧。生不如死,做着会让自己极端痛苦的事情,这样就算能跑能跳又有什么用?”端木晨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再见到季烨的希望,这些年来她每日都会祈祷,渴望着季烨是活着的。可是现在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姐姐还是就此长眠比较好。   在六年前第一次杀她的时候,她就真的死了比较好啊。      瘫软的身体,满手的血腥,矗立在那里的端木晨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劳。回家吧,让我回家,真是太累了,季烨也不在了,可以脱离这一切了吗?   “危险!”在刚才一片由端木季烨所引发的混乱中加利亚挣脱了江莱的控制,又想放暗器袭击端木晨。江莱猛扑上去把在原地发愣的端木晨压倒。   “你发什么呆,很危险你知道吗?”江莱轻拍端木晨的脸,怕她因为亲手杀死自己姐姐受太大的刺激以至于脑中放空,在这样的地方出神可是太危险了。   端木晨呆呆地看了江莱一会,突然握住她的手说:“回去后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江莱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会说出表白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声巨响,实验室的顶棚居然被炸出一个大洞。巨石纷纷落下,江莱卧倒在端木晨身上,把她压在自己身下。   “加利亚!”从被炸开的顶棚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加利亚抬头一看,居然是左政。左政身边跟着一群手持机枪的保镖和尸五将之首的和铜与水剪。他们站在上方,枪口一致对准实验室里。   “加利亚!!”左政看到知景天的尸体,居然痛哭失声,大喊,“你为何杀了景天!!要不是水剪向我报告我都不知道你在这里无法无天了!!我救你一命你却这样报答我??”   加利亚看这个一向冷静阴毒的老狐狸居然这么失态,逗的她哈哈大笑:“哎呀,杀死你和妖怪所生的儿子你这么心痛?这么多年来其实你不是一直嫌弃他,怕他败坏你的名声所以才从来不给他名分么?”   “你!!”左政本想质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事?”但是如果这样问出去的话就等于直接承认加利亚说的是对的了。的确,知景天从来都是他的一块心病。很多年前左政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无意见与一女妖相识,后生下一子,此人就是知景天。知景天天生神力但是左政从来都不喜欢搭理他。借助着女妖神通广大的魔力,左政挣了很多钱,后来开办了酾百赌场更是平步青云。直到女妖心力交瘁而亡左政都只是把知景天当成身边的……一只狗而已。   “你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吗?”加利亚伸出彩绘了红色樱花的指甲,衬得嫩白的脸充满着诡异的感觉,“相同的血液,我只要用闻的就能闻出来……”   左政喊:“开枪!”一声令下,子弹如暴风骤雨般地落下。江莱在他们说话之时就已经预感到要有枪战,望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金属的手术台,等机关枪疯狂扫射的时候江莱第一时间就抱住端木晨翻滚到了那个金属的手术台下,头顶尽是子弹和金属可怕的撞击声。   绘加一直在用力挣脱束缚,直到莫媛就要平躺着正面迎接那些子弹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的绘加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才挣脱。眼看已经没有时间把莫媛从手术台上救下来,绘加直接跳上手术台抱住莫媛,把莫媛整个人都包裹在自己怀里。   “你!!”莫媛的声音从绘加身下闷闷地传来,被暴风骤雨的扫射声吞没了。      端木晨扯住江莱的衣摆,面部表情僵硬,眼睛看着江莱却又不像是看到她。   “江莱……很乱,脑子里很乱……”   这样危机的情况下端木晨还越来越不清晰,那个老妖怪加利亚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会有怎样的后果?江莱都不知道。下一秒她们会不会死?江莱更没有去想。   “听我说……”江莱后半句被一声巨响和强烈的爆炸所产生的冲击力所淹没,她们两的身体连同金属手术台一起被掀走。巨大的冲击力让江莱耳中“嗡”地一声,眼前一黑,然后就昏迷了过去。   江莱以为自己昏迷了很久,等她醒来时听见身后传来皮鞋踏在地板上纷乱的脚步声。她艰难地回头看去发现那些保镖往下跑来,原来她只昏迷了不过十秒的时间。   端木晨就在江莱身边,两个人的脸在同一水平位置上,她正眨着眼看着江莱。这种隔空对望的情景对江莱而言有些熟悉,好像是端木晨和她组里的同事第一次去酾百的那回,坐在单位破面包车上的端木探出个脑袋,刚好就和驾车一旁的江莱对视上了。端木的脑袋小小一个,在阳光的映衬下特别可爱。但是此时端木晨的状况更加不好,眼眸的失焦情况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江莱伸手继续拍打端木晨的脸,这次力道比之前重许多:“端木!端木!”   端木晨半天才轻轻地“恩?”了一声。   “我是谁?”   “江…莱…”   “还有意识就好…你还站的起来吗?”江莱勉强支撑起上身,稍微一动发现自己的右腿似乎被炸断了,背部也火辣辣的疼。   “不行…头很痛…到底那个家伙给我注射了什么…”   “喂,端木。”江莱叫她。   端木脖子仰起,艰难地看着江莱,很认真地等待着江莱要说的话。   本来江莱只是想要用那种很无所谓的随便态度说这句话,但是因为端木的在乎反而让江莱略微的紧张起来。   “那…如果活着回去,就好好在一起生活吧。”   像说“吃饱了”,像说“我走了”或者“好吧”这样很不用带什么感情的语调来说出告白的话来,的确是江莱会有的作风。   端木晨心中猛地一震,才刚刚有一丝甜蜜却又被汹涌的痛惜和绝望之情所湮没了。她眼泪毫无征兆地流出来,抽泣着说:“为什么到现在才对我说这句话?我怕来不及了…我是不是快死了…很辛苦…”   “不许说这样的话!不能放弃,如果你自己都放弃的话就完全不会有机会了!”江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还没等人靠近江莱抬腿一个后踢,那人手中的枪被踢到空中,其他人正要举枪射击江莱已经跃到空中开枪把他们全都扫倒。   后面跟上来的人看着持枪的江莱完全不敢动了,不只是被她手里的枪所威慑,她的眼神中更是充满着危险凶猛的野兽般锐利的杀气,让那些保镖双腿就像钉在地上一样不敢上前一步。   其实江莱连站着都很勉强了,一条腿已经被炸断,仅是凭意志才支撑着她的身子。她双手握枪,贯注了全力才不让举枪的双手颤抖。不要说是一群男人蜂拥而上,此刻的她就算是个小孩也能轻易把她推倒。可是她还是站着,还是没有人敢逾越。   “喂!女人!不想死的话就放下枪!”僵持了许久终于有人说话了。   江莱“哼”一声,说:“我看过多少次的生生死死了,这话还是送给你们吧小辈们,不想死就给我滚。”   众人咽口水,仍然不敢向前。   和铜与加利亚对战。和铜戴上和良澈打成平手的那只黑拳套,无趣地看着娇小的加利亚说:“小丫头,我的对手真的是你吗?你知道什么是打架吗?”   加利亚仰着脖子,语气十分不善:“少废话,这是男人和男人的决斗!对男人我可不会客气。”说完便将一种暗红色的液体注射到自己的身体里,加利亚的身体急速变大,肌肉嘭嘭嘭起来,和铜看得目瞪口呆。   “这样来决斗怎样?不用怜香惜玉,尽管放马过来吧。”加利亚脑袋是个小LOLI,身子却像是职业摔跤选手,样子十分的不和谐,“虽然为了试验我把自己的外表变成小女孩,但是内心却还是热血的男子汉呢。决斗这样的事情当然不会退缩!”   “可是有碍观瞻好吗?”和铜很无奈地说,“看来我要速战速决才行了。”      左政走到知景天身前,把那团模糊的血肉抱在怀里。平时总是没有正眼看他,还规定他要一直戴着墨镜以免看到他那张和他母亲太过相似的脸。可是现在想要好好看看他了,他的脸却已经完全变形,找不到原来的一丝模样了。果然还是会痛的,因为骨肉相连啊……   没有人注意到莫媛悄悄地背着绘加顺着屋顶那破损的大洞爬到外面,虽然她细胳膊细腿,穿着长裙似乎很娇弱的样子,但其实她内里的爆发力却是会让人大吃一惊的。就像此刻,她背着一个人却还身手灵活攀上那么高的屋顶。爬出了实验室她也累的够呛,月亮巨大而清冷地展现在她面前,迎着潮湿的海风,她长长的头发被吹起,精致的额头露在空气中。她回头看一眼似乎睡着了的绘加,绘加厚密的头发因为垂着头的关系被吹得直往脸上扑。认识这么久了莫媛第一次看见绘加这么无邪的样子。   “嘿,你不是僵尸吗?不会这么容易死吧?不然我可要鄙视你了。”莫媛拍着绘加的脸,绘加脑袋晃了晃,仍然是低垂着。要怎么离开布尔岛?没有船,三面都是水,唯一的出路就是酾百……   难道就要困死在这里吗?莫媛跺脚。   借着月光,莫媛发现密密麻麻的树丛中隐藏着什么,她举目远望,凝神看去,居然是一架直升机!一定是左政的直升机!莫媛欣喜若狂,看来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真是很有道理的!      黑衣保镖和江莱仍然僵持着,端木晨看江莱的背影,见她微微弯曲的后背一动不动便知道江莱伤的不会比自己轻,此刻的不动弹应该是没有力气动弹了吧。端木晨觉得脑中像是开过一列列的火车,撕裂般的疼痛让她集中不了精神。   “让我最后聚一次气吧……”端木晨握紧拳头,火苗在拳头上蹿动着,却一直不成气候。   黑衣保镖看江莱许久不动,似乎站着昏迷了。   “杀了她们!”   端木晨气血上涌:“快!”   一阵热炎从端木晨的手背上升腾而起,盘旋着,像一双翅膀的形状扑向那些保镖,只一瞬间近十人就被火焰吞没,化为灰烬。   江莱坐倒在端木晨身边,连扭头都十分困难,但是两人还是对视了。   “你怎样了……”端木晨耗尽最后的力气,说话的声音都已经细微到自己都听不清。   “跟你差不多。”江莱笑,似乎到了极限倒有种无可奈何的洒脱。看江莱笑,端木晨也笑了起来,两人手握在一起。   “一起死也是不错的……”    不是别离   从实验室顶的那个破损的大洞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江莱和端木晨抬头,见驾驶直升机的居然是莫媛。莫媛嘴张张合合地似乎在说什么但是都被直升机的声音吞没了,只能一个劲地朝她们招手,放下软梯。   “她居然会开直升机?”端木晨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不定,我们真的能回去……喂,端木……”江莱看着端木晨。   “什么?”   “……冒犯一下。”说着江莱趴在端木晨的肩上,冰冷的嘴唇贴上她肩部的伤口,这个动作还真是暧昧的像在激情是咬肩膀的样子。端木晨感觉到自己肩部的血液开始倒流一般地被吸走,肩部酸麻不已。江莱直起腰,有点尴尬,不去看端木晨,端木晨却发现江莱的脸居然透着微红,不知是喝完血后的气血回升还是因为害羞呢?端木晨很想笑,心里也暖暖的,觉得江莱实在是可爱,只是现在可不是应该调情的时候啊。   江莱缓了缓便把端木晨扶起,明显有力了很多。她带着端木晨往直升机方向走去。莫媛看江莱和端木晨走来正要把直升机降得低些那些酾百的保镖们就开枪狂扫,莫媛恨自己□无术,不能拿地机舱内的枪打回去。黑衣保镖突然倒地了一批,莫媛往身后一看,见一直昏迷的绘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手里拿着枪,刚才正是她杀了保镖。   “你还真是命硬啊,当僵尸也不错哈,被乱枪扫射都不会死。”   绘加趴在机舱的地上,背对着莫媛慢慢地抬起一只手轻轻挥了挥,虽然完全没有眼神的交流但是莫媛却有种很想哭的冲动。   可以活着回去吗?      和铜的黑拳头一拳打在加利亚的脸上,加利亚的身子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加利亚摸摸自己的下巴,居然整个下巴都歪掉了,血混着牙齿,血肉模糊。   和铜轻蔑地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说:“怎么,就这点本事吗?”   加利亚用手摁住自己的下巴,“喀拉”一声就按了回去。   “我还有秘密武器。”加利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遥控器,“你猜这是什么?”   和铜心里一沉。   “知道我的秘密武器是什么嘛?那就是……死亡。你们都会死哦,但是我不会死。”加利亚诡异地笑着摁动了那个按钮。   “糟了!”江莱回头,强烈的爆炸的冲击力和热浪扑面而来,火焰迅速吞没了她们身后的一切。   “快点……”江莱猛地把端木晨推向直升机的软梯方向,端木晨抓住软梯,伸手回来拉江莱,眼前瞬间就模糊一片,只剩下耳边巨大的爆破轰鸣。身子被猛地往后吹去,端木晨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巨大的热浪让端木晨的触觉变的混乱。抓到江莱了吗?抓到江莱了吗?不会没抓住她吗?江莱在哪里??偏偏这样紧要的关头端木晨感觉不到江莱的方向!   身子在持续上升,直到飞机飞出了火海端木晨才感觉到自己的手里的分量。透过层层浓烟江莱那张熟悉的脸从灰色的气体中慢慢显现出来,虽然那张漂亮的脸被熏黑但是端木晨还是对她笑。      直升机的轰鸣声从茂密的树丛上划过,机舱里的三个人都像一滩泥一般无骨地靠在靠背上,从生死一瞬中活着逃离就算还有一丝力气此刻也再也不想动了。绘加本身就是半死不活,端木晨和江莱也没多好。   突然直升机猛地倾斜向地面冲去,在一片惊叫声中直升机就在要触地的瞬间又“嗡”地一声冲上天空,刮飞了许多树枝,扫得树丛中一片狼藉。   “小默……”端木晨吓得一身冷汗,双手扒在靠椅上,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看,“你,你会开直升机吗……”   “打过WII。”莫媛如是回答,然后这个回答让机舱里的人全都沉默了。   绘加靠在那里,动也不能动,但是却面带微笑地看着莫媛的背影。   江莱很累,靠在端木晨的肩上,端木晨慵懒地耷拉着眼皮看向那窄窄小小的窗外,暗绿的树林被直升机的巨大螺旋桨所扇出的风吹得凌乱,树叶随着巨大的气流缓缓摇动,像一片柔软的海洋。   端木晨的心彻底沉淀下来,江莱就靠在自己的肩上,她们经历了太多的生死此刻却还在自由的呼吸,端木晨从未觉得活着是如此的幸福,有江莱的生活是怎样的精彩和让人期待?若是死去的话是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的。   端木晨握住江莱的手,虽然无力却牢牢地扣着,江莱仍然低垂着头,手掌却反过来跟她十指相扣。江莱的手心不再是冰冷,有着一丝温度,端木晨知道那只是自己的体温传到了江莱的手心里,但是感觉上去却是来自江莱的温暖。   这是很恰如其分的幸福,就算端木晨的脑中仍然有着撕裂般的痛苦可是却不再那么难以忍受。等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就去医院好好诊断治疗吧,加利亚是天才,但是这个世界也是不缺天才。   端木晨江莱和绘加曾经争锋相对过,但是此时却有种患难与共的感觉,三人默默不语却已经完全没有了敌意。   巨大的月在空中柔和地散着黄色的暖光,一行人正走在回家的路途上。虽然飞机的驾驶员多少是有点不靠谱,但是若能回去,谁又在意是如何回去的呢?      在一片暗绿色的树丛之中端木晨突然发现一团红色的小点,是一个男人,红色小点是他的头发,像一团小小的火焰快速地在树林中急蹿。端木晨让莫媛把直升机降低一些,莫媛手忙脚乱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降下。地面上的那人听见动静抬头望来端木晨正好看到了他的脸,果然是RED BANK的老板红凯!端木晨不知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但是他明显是趁乱逃出来的,衣衫凌乱,满面尘土。   “小默,把飞机再降低些。”端木晨放下软梯要救红凯上来。张百云不顾性命地来酾百救这个男人,无论她和红凯是什么关系,肯定是交情匪浅。张百云数次就过端木晨,冲着这份恩情端木晨也要把红凯救上来。   “喂,把地下的人压死了我可不管啊。”莫媛明显是个很胆大的人,从来没驾驶过直升机也没有受过培训,一个文艺青年上来就敢开飞机,换成谁谁手都会哆嗦,可是莫媛却没有丝毫畏色。飞机降下,红凯往软梯的方向跑去,抓了几次终于抓到了,可是却爬不上来,只能悬吊。端木晨怕他支撑不住,想要爬下去拉他上来。   “还是我去吧。”江莱拉住端木晨说,“你伤的太重了,我之前喝了你的血,现在恢复了不少。”   端木晨很享受江莱的这种呵护,而且她也真是感觉到身体极端疲劳难以动弹了。江莱顺着软梯爬下,端木晨的眼睛被风吹得生疼,眯着眼,目光一直追随着江莱。江莱的动作也有些变形,其实她的情况并没有比端木晨好多少。端木晨心里一酸,这个爱逞强的女人……其实那也不是逞强呢……   就是那一刻,端木晨渴望天长地久,渴望能把江莱搂进怀里,两人安安稳稳平平凡凡地过日子,不要再去理那些是是非非,只要生活中有她那就够了。      “把手给我。”江莱拉住红凯的手把他推上直升机,端木晨拽着红凯的衣服把他提上来再钳住他的胳膊,拖进了机舱。   “江莱。”端木晨趴着向江莱伸出手。   江莱不是很爱笑的人,但是此刻却笑了。或许是预见了幸福的到来,江莱的笑容都显得特别单纯,只是为了笑而笑,不带着任何的诱惑目的。   可是突然逆转的情形就在转眼间发生。就在端木晨要和江莱的手就要触碰上的一瞬间江莱的身子猛地往下沉,双手的距离顿时拉大。   “江莱!!”端木晨大惊,她看见江莱的身子不断往下坠去,眼看就要脱离软梯江莱才勉强单手抓住软梯的最后一节,身子在空中摇摇欲坠。   江莱往自己身后看去,发现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正拽着自己受伤的腿,用力往下拉。   “小僵尸,你别走,帮我做试验。”那团血肉一开口江莱才发现居然是加利亚!她在那样剧烈的爆炸中居然没有死。   “放开我!”江莱想用腿去瞪她可是她扣着自己的伤口,一用里往下踹就剧痛无比,好像要把自己的腿活生生地扯断一般。可惜她不是完全的僵尸,断肢的疼痛是她无法忍受的。   端木晨声音撕裂般的呼喊在头顶一直回荡,江莱的手臂就要支持不住,她望向端木晨见端木晨要下来救她。   “把手给我!!”端木晨心急火燎要下去,不能再错过了!不能啊!   “她在干嘛!!”莫媛对绘加大喊,“别让她下去了!后面有酾百的追兵要对我们开火了!”   “你不要命了啊你!”绘加扯住端木晨。   “江莱!!”端木晨一声呼喊之后一阵要把她身子撕裂般的爆炸在她耳边响起,只嗡地一声她的意志就被炸得很远,眼前的一切都变成重影,那些重影分分合合,最后在无焦距的景象中她眼前渐渐变黑。   不能就这样又分离了……幸福还没开始,怎么能如此短暂地收场?   端木晨想喊却再也喊不出声,连魂魄都好像脱离了她的身子,无论怎么去抓,怎么凝神魂魄都飞散而去了,脑中如列车压过般的疼痛更甚。在她彻底昏迷之前她看见江莱的身子脱离了直升机的软梯,与那块模糊的血肉一起坠落……   江莱……江莱……都是我的错,江莱是替我而去的。都是我的错啊……   是不是这是我们的宿命?为何总是别离。       作者有话要说:最难写的一部分终于写完了。。。 卡得我销魂的要死 下章开始要进入尾声的第四卷,向一直没有抛弃《僵尸小姐》的各位鞠躬~T T 劫数   我们都在寻觅,寻觅自己。      N城的午夜依然喧哗。   摩托车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在人群的哄闹声中一辆红色改装过的摩托车像闪电般从围观者中穿过,留下一排的残像。   “干掉他!!”群魔乱舞就是这里典型的气氛。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红色鸡冠头的男人从人群中跳出来,直着身子硬伸长脖子,吐出鬼魅般的舌头大喊着。舌头上银色的舌钉闪闪发亮。正当舌钉男极力咆哮时又一辆摩托车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呼啸而过,差点把他刮倒在地。   “嘿!婊 子!你小心点!”舌钉男灰头土脸地理了理他那五公分高的夸张发型,冲着刚才飞驰而过的摩托车嚷嚷。戴着安全帽还散出那么长的头发,体型瘦弱,这样的女人还想学人家飙车吗?   “喂,大卫,不要怪我没提醒你。”站在舌钉男旁边的一个化着视觉系浓妆的女人冷笑,“你看到那车的车牌了吗。”   “什么?车牌?不是BITCH438?”名叫大卫的舌钉男不依不饶。   “你就会耍嘴皮,哪天进了警局你看你还拽的起来吗?”   “警局?戴妮,我和那地方可是八字不合好吗?”   戴妮轻笑,把半截烟重新叼回嘴里:“刚才那辆车可不是AK58的车,车牌NPM999,是警车啊。”   “什么??”      红色摩托车的主人发现身后有尾随者,回头瞄了一眼便加足马力急蹿。NPM999紧追不舍。一个急拐弯横着冲出来一辆大卡车,红色摩托车想要急转,NPM999逼在他身侧让他动弹不得,最后躲闪不及之下红色摩托车立刻倾倒车身,倒地滑行。摩托车飞了出去被卡在大卡车的车轮下,驾车的人也受伤不轻。   NPM999的主人从摩托车上下来,一边脱去安全帽一边走了过来。红色摩托车的主人倒在地上双腿颤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脱去安全帽露出一张小白脸,一脸的凶相。   “喂!你TMD有什么毛病啊……”小白脸才骂了一句便收声,站在他面前的是个黑色长发的女人,穿着高跟靴子,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喂,女人。”小白脸凶神恶煞的表情顿时变得暧昧,“看不出你的车技还不错,要不要加入我们AK58?N市最厉害的暴走车队,很多人挤破头都挤不进来的。”   “那可要问问我老大了。”黑发女子开口,声音清脆却刻意压低,一种压迫感很强烈地流露出来。   “你老大?你哪个车队的?”   “N市警队。”   小白脸吃了一大惊,立刻就想跑,才一转身屁股上就挨了一脚猛地向前摔去,摔得头昏脑胀之时感觉手腕剧痛,已经被黑发女子折到了后背。手腕上就此多了一副手铐。   “不是要我加入你们车队么?”黑发女子笑,“不亲自和我老大去谈谈吗?”   “可恶的警察!”      N市警局。   肃静的警局大厅里走来一群人,鞋底撞击着地面传来与这肃静的气氛十分不和谐的声音。前厅的小王一眼就看出对方来意非善,急忙上前温和地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穿着一身暗色女式西服的女人,褐色的头发半长地贴在脸颊上,一双眼睛明亮迷人,看到小王走上前来,笑眯眯地对她说:“我找人呢。”   小王居然被这个漂亮又带些中性气质的女人一句温柔的回答弄得满脸通红,居然就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褐色头发女子带着一群类似保镖的人径直走了进去。等小王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犯花痴犯的太不是时候,急忙跑到前台去打电话。   打完电话小王在原地又出神了一段时间,怎么回想都觉得刚才那个女子眼熟,想了又想突然“啊”地一声叫起来。小王想起,今早才在N城早报上看到那个女子的照片,还和同室的小林八卦一番,说这么一个帅气的女人在商界打拼实在是娱乐圈的损失啊。   “张氏集团的CEO!端木晨!”      这个端木晨在N城算是热点人物。   早前就有传闻张氏集团除了表面上做的物流方面的生意和投资球队外,背地里做着洗黑钱的勾当,还和黑色势力勾肩搭背,是警方的眼中钉。而他们的CEO端木晨是个年轻女子,所有的慈善公益活动都能看到她的身影,一脸天使般的笑容是很多小孩的偶像。不过因为和张氏集团有太深的渊源谁都说不清这个端木晨到底是恶是善,说不定只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小王早就对端木晨十分感兴趣,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急忙往楼上跑。等她推开会客室的门时里面的气氛已经是千钧一发。   端木晨仍然是笑脸盈盈:“这么说是不能放人喽?”   “对。”和端木晨对峙的正是把飚车的小白脸抓回来的黑发女警官。她身后的警员们都一脸紧绷,严阵以待。   “这样啊……”端木晨双手撑在她和女警官之间的桌上,侧着脸微微抬着头,含笑看着女警官的工作证。   “江莱江警官啊,有空请你喝下午茶。”   “不用这么客气。”江莱双臂抱在胸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端木晨直起身子往外走,保镖们都跟了出去。警员们本来见气氛如此紧张以为要有什么恶战,结果就这样温柔收场不免让他们面面相觑。江莱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小王扒着门,一脸的痴迷。她最崇拜的江前辈和帅气的端木晨如此有爱的交锋啊,真应该拿DV全程拍下来才是。   “好熟悉的感觉。”江莱暗自想道,“曾经,见过她吗?”      夜晚的风很凉,端木晨缩起肩膀,旁边的保镖递上大衣披在她的肩头,她点点头表示感谢。   “嘿,你们说,我是不是见过那个江警官?怎么看都觉得好像是认识的人呢。”看似在和保镖们说话,实则更像是端木晨在自言自语。保镖们哪里会知道她们有没有见过?全都语塞答不上来。幸好端木晨也没有非要他们一个回答,只独自默默地往前方走去。      司机开车把端木晨带回到张家,端木晨一进门就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蜷缩着身体。   “端木晨!”看端木晨紧皱着眉头,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快步走了过来,“又不舒服了?”   “就是头疼……没事,老毛病了。”端木晨挤出一个笑容,“思危,张姐呢?”   “我妈和那老头去外市了,要一周才回来。”这个女子就是张思危。   “嗯……”端木晨低声回了一下,继续微笑,不想让张思危担心她。张思危叹气,伸手帮忙端木晨给头部按摩。因为端木晨经常头疼所以张思危特意去学了按摩,每次给端木晨按摩后她都会回报一个笑容说,“谢谢,好多了。”      三年前,端木晨活着回来了,不过气息奄奄。红头发的老头也被带回来了,莫名其妙。   一个浑身破落的长发女子和一个僵尸把几乎断气的端木晨送到她家中,幸好张思危一直待在端木晨家里等她回来。那两个人把端木晨放下就走了,张思危也感觉到了和那僵尸彼此的敌意,还是不要多处的好。张百云和张思危把端木晨送到医院,全力抢救才挽回了一条命。幸好端木晨是警务人员,否则这么重的伤医院可不敢那么轻易接收。   端木晨脱离了危险,但是医生还是顾虑重重,对张百云说:“虽然她生命暂时没有危险了,但是有一件怪事。她的脑部受到病毒的袭击,就算病人醒来也很有可能会有异常情况发生,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张家母女俩忐忑地等着端木晨醒来,连她会智商不正常这点都做好了准备,结果端木晨好端端地醒了。只是醒来见到激动的张家母女居然很狗血地傻愣愣地问:“你们是谁?”   张百云一边抹泪一边听医生解释。端木晨的失忆是由于不知名的病毒所引起的,那病毒是从未见过的品种,像一种大脑麻醉剂,把记忆部分完全麻醉,所以她其他一切都正常,唯独记忆部分很松散。   “那有恢复的可能吗?”张思危问。   “有,但是可能性很低,除非研究出了抗体。不过可以放心,这个病毒除非通过血液和性 交,不然是不会传染的。”   张思危听到“性 交”这两个字莫名地红了脸。   红发大叔似乎和张百云有着微妙的关系,红发大叔不让张百云再经营那家拉面店,很豪气地创办了一个什么张氏集团,让对经商一窍不通的她去当什么总裁,原本要叫张思危也进公司里去张思危很直接地拒绝了,说要上学。而张家收留了端木晨,说彼此是亲戚关系。   端木晨苏醒之后身体状况比以前差很多,好像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或许是那场战斗让她身体损伤太大,让现在的她时不时地头疼,或许也是那病毒的后遗症。不过这样也好,想到三年前的那些血雨腥风张思危心疼端木晨,不想让她再过那种生活。或许混在那样的公司里挂着一个CEO的头衔,每天没事干做做善事也是好的。所以张家母女就没有再对端木晨提她以前的事情,只说她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因为车祸伤了脑子。      “思危……”   “嗯?”   端木晨垂着眼,眼神很茫然地说:“你,知不知道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深黑的眼眸,苍白的面孔,薄薄的紧闭着的唇……你认识这样的一个人吗?或者,我认识吗?”   短短两句话惊得张思危一身冷汗,很不自然地说:“拜托,这样的女人满街都是。好啦别想这些了,快回房间休息吧!不然明天你又头疼得下不了床了。”   端木晨微笑地闭眼:“我再躺会,就上去。”   张思危心悸,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拥有了这样的一幅笑容?   刚才端木晨说的那人其实在张思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江莱!那个僵尸!莫非她又出现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劫数吗?江莱注定是端木晨的劫数?    作者有话要说:交代。。继续交代。。 拯救   “放走了?”   “嗯……”   “什么意思??江警官好不容易才把AK58的那混蛋抓回来的,你凭什么放人啊!”   “你对我吼有个屁用!局长让我放我能不放吗?别扯我……”   “你!!唔……江警官。”   江莱双臂抱在胸前看这两位同事在争吵,摆摆手让他们分开。在警局里打架,被外人知道的话,像什么话……   AK58那小白脸会被放走早就在江莱的意料之中,连张氏集团的CEO都出面了并且被很不给面子的赶回去,他们的老板一定会亲自出马,毕竟张氏和AK58在黑道上面肝胆相照的很。   “这些社会黑暗势力,一定要铲除。”江莱对自己说。      回到家,那个独居之所,江莱一进门就倒在床上。心跳的太快了,很难受。   江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脏似乎和自己八字不合,别人的心跳都是随着情绪变化而变化,但是她的呢?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完全不和她商量。   “你真的是我的心脏吗?”江莱摁着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橱外几乎没有其他任何东西,连沙发,桌子,电视电脑这些东西统统都没有。住在这样的地方江莱也不觉得闷,似乎她天生就对这个每天喧哗无边的世界没有太大的兴趣,或许对她自己本身更感兴趣。   她不记得自己是谁,当她感知到这个世界时,只能从她随身携带的证件知道自己的名字以及职业——警察。她似乎是失去了很长的一段记忆,唯一能让她了解自己的只是每晚都会梦到的那些场景。梦里总有一出像电影一般的画面。   一个金发女子,她全身闪着火光,抬起手,烈炎在手中燃烧。她的笑容妩媚,却说着悲凉的话:“我总是笑,可是我一点也不快乐。小莱你知道吗?爱你一点都不快乐……”最后的场景是金发女子消失在火海之中,而江莱她自己却不知为何全身僵硬动弹不得,无法跟随她的脚步。   这个梦不知道做了多少回,每次从梦中醒来江莱都觉得心口有淡淡的悲伤,那种悲伤压在心底最深处,说不出具体的感受,因为江莱记不起她是谁。走在大街上有些人会下意识地看江莱一眼,有时候那只是不自觉的一个小动作,但是江莱却很想上去问:“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的过去吗?”      知道过去未必就是好事,特别是当江莱脱去衣服要洗澡时。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奇怪的身体——就算她曾经是警察,身体上也不至于有这么多的伤痕,特别是左胸口那好像被人掀开皮肤,割开肌肉的一个巨大伤口,心脏曾经被取走过一般。还有梦中的女人,悲伤的笑脸,绝望地告白的话,还有吞没一切的火海,记忆好像就是在那时定格的。   可能自己的过去,是非常不堪。   江莱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巨大的寂寞感总是会从天而降,从越来越高的建筑物的顶端层层崩塌。耳边人群的嘈杂混合着尖锐的欢呼,越是狂欢的日子里,寂寞的人越是寂寞的。   私生活是一方面,工作起来又是一方面。可能正是因为生活乏味无聊所以江莱工作起来更加卖力。      “全体出动!”   N城的犯罪率很高,有人说是因为这个城市太过繁华,流动人口过多,谁都想来淘金,可惜有些运气不佳淘不到什么,最后只能沦落为罪犯。   “我也是流动人口。”江莱曾经这样反击,虽然不是个明智的行为,但是却成功地让对方闭了嘴。身为一名警察如果存在人群歧视,那么公民的生命安全怎么能放心地交给他们?      坐上警车,赶往事发地点。   “目的地,张氏集团总公司。”   听到行动指令,江莱愣了一愣。张氏集团?她莫名想到那天那张氏集团的CEO,叫端木晨的那女子。不是要请我喝下午茶吗?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了。江莱轻笑。   警车开到张氏楼下的时候员工们都已经疏散了,楼里满是警员。   “什么情况?”江莱问。   “嫌疑犯劫持了人质到天台上去了。要两亿美金和直升机……”   江莱叹气,把枪抽出,和其他警员一起走上天台:“又一个想钱想疯的。”   走到天台,一阵强风刮来刮乱了江莱的头发,就在她被自己的头发扰乱视线的一瞬间耳边“呼”地一声,一颗子弹擦着她的脸侧飞过来,撞击到身后的墙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死警察!钱呢??我要钱!!”持枪男人咆哮着,一只胳膊夹着一个女人挡在自己身前,另一只手里握着枪,手臂乱颤,枪口跟着也没有目标地抖动,好像随时会有子弹从他的枪里射出。警员们都有些害怕地缩着肩,枪口指着嫌疑犯自己却不断后退。   江莱的耳朵被那颗子弹烧得通红,不过却是没有被持枪匪徒劫持的那个女人惨。那个女人肩膀中了一枪,一直在渗血,染得她白色的衬衫一片炫目的血红,血顺着她的手臂流到手指再滴落在地上,滴滴答答。这个匪徒在行动前还真是有做功课,他劫持的是张氏集团的CEO,端木晨。   端木晨脸色非常不好,好像还被殴打过,本来白白净净的小脸红肿一块,嘴角还有一丝未抹去的血迹。   “居然打女人……”江莱对此很不爽,双手握住枪,瞄准匪徒。可是那匪徒明显是老手,站的位置非常好,五名狙击手全都找不到适合开枪的位置,虽然在天台但是一些矮墙和管道也是非常妨碍狙击的。   江莱想一枪击毙,但是把握不大,匪徒很聪明地躲在端木晨身后,要是要从正面开枪的话,十有八九都会射到端木晨的身上。   “钱和直升机准备好了吗??”男人的咆哮声连风都吹不散。   “钱和飞机都需要时间准备。”行动组组长回答。   “时间??”匪徒对着警察开了三枪,幸好警员们站的比较松散,不然准会有人被射中。   “时间?好,我给你们时间。”匪徒把一个遥控装置按在端木晨的腰上,上面有摁扭,“看到了吗?这个装置每过一分钟我就摁一下,然后就会有一个炸弹爆炸。当然,那些炸弹都像这个装置一样,装在一个人质的腰上。”   “什么?”站在江莱身边的警员小声说,“还有别的人质?”   “在楼下,哥们。”   警员吃了一惊,没想到风声这么大,细语一声,在二十米开外那人居然能听见。   “一分钟到。”匪徒微笑,伸出手指在端木晨的腰上一摁,从大楼里传来一声爆破声,震的天台上的人都感觉到摇晃,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混乱的惊叫声和枪响。   “人质……就在下面的一层!”警员纷纷震动。   “所以,你们要多久时间呢?要多少我们就有多少,反正在三小时之内张氏集团的员工还是够杀的。”持枪匪徒虽然神经了点但是似乎并不是二流的角色,出奇的镇定。而且估计曾经在警队待过,似乎对警方的动向都很清楚明白。   端木晨一直没说话,但是却盯着江莱。   江莱和她的目光对上了。端木晨微笑,好像在说:“你终于看我了啊。”   端木晨的头发不知是不是染的,非常均匀的褐色,就算大风吹来把她的头发吹乱也看不见发丝中有黑发。天生褐发。   端木晨嘴角伤口已经结痂,剩下暗红色的一点。本来她的笑容就很有诱惑性,前额刮乱的头发加上她失血过多而苍白的面孔,嘴角的血渍被衬的像朵妖冶的花。   端木晨的眼神闪动,江莱盯着。   “喂。”端木晨突然发话,“两亿美金,你要怎么花?还赌债?还是把你老婆从夜总会赎出来?你也太没品了吧,拿别人的钱来抵自己的……”话说至此,端木晨的太阳穴被枪柄重重一击,而一声枪响过后身后的男人手中的枪被江莱射飞。匪徒手腕剧痛,端木晨也被那一击击到昏厥,身子一软就往下倒,慌忙之中匪徒已经被乱枪打死。   江莱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把端木晨腰际的那个摁扭取下。   “叫救护车。”江莱对同事说。   蹲到端木晨身边,见端木晨紧闭双目,太阳穴处一片红,血顺着脸颊流下。      等张思危赶到医院的时候,推开病房门见端木晨靠在床上,跟前站着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女人,听见动静两人一起转头,一对江莱那张脸张思危就愣在原地。   果然是她!   “那谢谢了。”端木晨很有礼貌地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就联系我吧。”说着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   江莱点了点头,伸手接名片:“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那,什么时候出来一起喝下午茶?”端木晨不松手,两人一起拽着那张名片,好像江莱不答应端木晨就不让她离开似的。   这么看上去这么温和的一个女人会透着一点无赖?江莱把名片抽走:“你先把伤养好再说吧。”转身便走,出门前对张思危也很友好地点点头,然后推门出去了。   “那是……”张思危的目光还追随着江莱的背影。   “负责我们这次案件的警官。”端木晨得意地向张思危挑眉,“怎样,是不是很漂亮?”张思危真想翻白眼,这个人,无论失不失忆,本质还是很难改的啊。   不管是怎样的关系,既然是僵尸就要除去。和平来之不易,这个城市不能再被僵尸侵害。    热吻   江莱把车停好,走向停车场的电梯。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午夜,江莱微微感到了疲惫。最近警局的事情太多,张氏集团的案件就够她忙的,不是击毙了一个持枪匪徒就可以了事,一切繁琐的事情都是在击毙他之后展开的。   空荡的停车场光线很暗,寒意深重,只有江莱高跟鞋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空间中,咔哒咔哒……   江莱发现似乎有人跟踪,脚步声非常微弱,身手应该很不错。江莱的步伐没有一丝变化,径直走向电梯。就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江莱猛地俯身,身后的人从她上方飞跃进了电梯。那人刚跃进电梯就一个滚翻滚了出来,迎着江莱的面在她额头上贴了一个黄橙橙的纸条。   “搞什么。”江莱哭笑不得,这算是哪门子的恶作剧?小孩都不玩这种幼稚的贴道符游戏了。看清眼前袭击自己的人十分眼熟,再回忆一下,不是那天在端木晨的病房里遇见的那女孩吗?   袭击江莱的人正是张思危。因为自己学艺不精差点害自己母亲丧命酾百后张思危一直都很用心地学习道家心法,身手大有进步,今夜是抱着要把江莱制服的心态来的。可是出师不利,江莱对自己的道符居然一点都没有反应,难道符纸是冒牌货?不可能啊!   江莱把符纸撕掉,一脸莫名地看着张思危:“你这是要干嘛?”   “你,为什么符纸对你没效?”   江莱无奈:“你在符纸上抹点胶水可能还更有效,起码它能贴紧我。”   张思危没空和江莱说笑,从身后拿出一本书,暗色的封面,亮色的图腾,封面上写着《城市灵异录》。张思危从书里抽出一张书签,对准江莱,喊道:“收!”   江莱感到一阵强风从身后刮来,急忙双臂护在胸前,站稳脚跟。狂风刮过江莱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张思危觉得不可思议。她手里的《城市灵异录》就是当年小蔡千方百计想要从张思危那里借走的书。端木晨和她在红街无意间淘到《城市灵异录》的书签,带回家后偶然的机会下张思危发现拥有书签后那本普普通通的旧书居然变成一本神奇法宝,能收服一切妖魔,连修炼近千年的狐妖都被张思危收服至书中炼取出可以治人百病的仙丹。可是此刻面对这只僵尸居然只一阵狂风就了事了,是江莱的本领太强还是……   “恶作剧结束了吗?”江莱实在不懂张思危在做什么,“我可以告你袭警,而且此刻我的枪对你射击的话我也不会被判刑。”江莱拍拍被扬起的尘土弄脏的肩头,转身走进了电梯。   不计较,却是很大的侮辱!      “收服不了?”张思危回到家中对张百云说了事情的经过,张百云很惊讶。   “没错。”张思危神情凝重,“而且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发现那江莱……周身居然一点尸气都没有。”   张百云皱眉站在原地,和张思危对视无语。   “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可能。”张百云摆手,“只有人变成僵尸,僵尸怎么可能逆转成人!是不是你认错了思危,或许人有相似。”   “不会认错,我见那僵尸不止一次,绝对是她!那张脸我不会记错。就算人有相似,但身形和声音都完全一样,怎么可能会是别人呢!”   两人说话之际电视里一直播放的连续剧突然暂停,插播一则警方新闻。   “敬爱的市民们,对于近日连续发生在N市的多起市民被奇怪生物袭击事件,警方正在全力调查……”画面一转,直播记者采访一位受害市民的画面。   “能描述一下袭击者的特征吗?最好多一些细节描述以便广大市民可以避免受害……”记者的话筒一下被抢去,受害者眼球突出,布满血丝,对着话筒大喊:   “是僵尸!!B城的僵尸又回来了!!警方根本没有把僵尸赶尽杀绝!!!”   镜头一晃就要把那疯狂叫嚷的人带出镜头,镜头外传来记者和受害者抢夺话筒的声音。最后镜头被强行扭转,受害者的大脸贴了上来,扭着脖子露出上面两个明显的牙印,他指着牙印喊:“看到了吗?这是僵尸袭击我的最好证明!!警察骗我们的!僵尸还活着!!警察都去死!!我X你们妈!大家都要死……”在直播信号被掐的最后一个画面中,全市人民都看到之前那名一直斯斯文文的女记者忍无可忍,一拳打在疯狂叫嚣的男人脸上,男人自己咬到自己的舌头,飞倒出镜。强大的右直拳啊……   信号转回直播室。   “刚才那名疑似精神病患……”   张家母女俩僵直地站在电视前,冷光映在她们无表情的面孔上,四周的空气似乎都降到零度。   直播,果然是个技术活啊。   “必需,要铲除余孽!”      市中心的西餐厅里,端木晨和江莱面对面地坐着。   窗外飘着细细的雪,店里却是暖融融。似乎全市只有她们未陷入那场荒唐的直播所带来的全民恐慌。   “你真厉害。”江莱双手端着纯白,胖乎乎的咖啡杯,眼中溢着不多却是很明显的笑意看着端木晨说。   “厉害?”端木晨微抬眼皮,疑惑地问。   “中了一枪,太阳穴也受了重击,居然这么快就能出院。”   端木晨笑,从江莱身后的玻璃中看到自己嘴角仍然贴着创可贴的狼狈模样,无奈地笑:“好像我命中注定不会这么早死呢,似乎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还好端端地活着,这就是奇迹啊。”   “什么都不记得了?”江莱听到这几个字明显凝神。   端木晨露出一副假意的深不可测,带着玩笑的性质靠近江莱,低声说:“告诉你吧,我失忆了,以前的一切完全都不记得了,是不是很韩剧?”   江莱盯着端木晨的眼睛,看见自己在她眼中的倒影。   “你一定以为我是疯子。”端木晨自嘲地笑起来。   “不。”江莱认真说,“我不那么认为。”   端木晨把夸张的笑容收起,意味深长地看向江莱。江莱也看着她,那一刻,端木晨很想问:“我们是不是真的,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      两人一直到深夜才被西餐厅老板“客气”地请出店,老板早就想要回家避难,可是这两个瘟神偏偏在那里上演什么你侬我侬的戏码。最后老板在信誉和生命之间选择了后者,把她俩扫地出门。   “今天好怪,不到12点居然连出租车都没有了。”端木晨和江莱站在街边,俩人都穿着大衣围着围巾。江莱把半张脸都藏进那软软的围巾之中,只露出两只漂亮的眼睛,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   “因为有‘僵尸复活’的谣传,大家都纷纷避难了。”江莱淡淡地说。   “僵尸?”端木晨皱眉。   “是啊,你怕吗?”为了加深恐怖气氛江莱故意露出一个骇人的笑。   “我不怕啊!我有警察姐姐保护我呀!”端木晨咧嘴笑,两排整齐的牙露出,像个小孩。      “CEO怎么没有私家车?”江莱问。   “我开车手会抖。”端木晨叹气,抬起手,轻颤着接住悠扬飘落的雪花,“好像我受过很重的伤,身体非常不好,驾车的时候手会颤抖。这很危险,所以我的家人不让我开。”   站在黑夜里的端木晨虽然裹着大衣却仍然显得很瘦薄,一身白色的大衣把她和黑夜隔开,头顶上的白雪轻盈地落在她褐色的头发上,连身后的灯光都为之黯淡了。   “好像斩断邪恶的正义勇士……”江莱心里被端木身影暖成一片,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江莱就是觉得端木晨周身散发着让黑暗退却的气息。   “司机师傅应该都睡了,啊……怎么办呢?怎么回去呢?”端木晨双手插到兜里,随意地踢着街边的小石子。江莱没有接话,只把目光落在端木晨的脚尖上。   “其实,也不是很想回去。”端木晨转头,穿过层层冰雪,温柔的目光落到江莱的脸上。   很温暖……这个人。      深巷之中,两人相拥而吻。端木晨捧着江莱的脸,两人的舌纠缠在一起,寒冷的冬夜也因为彼此而升腾温热起来。   “今晚和我待一起吗?”离开江莱的唇,端木晨额头贴在江莱的额头上轻蹭着。   “……你都是这样吗?”   “嗯?”   “才见过三回的人就邀回家。”江莱从下而上看端木晨。   “不是啊……”端木晨好生无辜,“这是第一次呢。”   “哦,那我很荣幸?”   端木晨叹,白色的气从她嘴里升腾。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家伙啊。   “那做我女友行不行?”端木晨说。   “再说吧。”江莱离开她,径直走了。端木晨冲着她的背影叫了好几声也不见她回头。   “真是的。”端木晨挠头,“我是不是太直接,吓到人家了?啧!她不会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人吧?哎……下次见面向她道歉好了。”   端木晨也往巷口走去,鞋跟敲打在地上,响声回荡在空空的巷子里,很渗人。   突然一只手像是凭空从黑暗中伸出来一般,掐住端木晨的脖子把她往旁边拽,端木晨“唔”了一声嘴就被捂住了。   已经走到巷口的江莱顿下脚步。刚才,好像听到她的喊声?    作者有话要说:无论如何,我只想按我心意写好《僵尸》 相依   端木晨身子被大力往后拖去,一直拖到巷子的最深处。她的嘴被捂住,只能发出几声闷哼。全身未痊愈的伤口好像被一起撕裂,肩部的枪伤更是火辣辣地疼。   端木晨的脖子被强行扭动,围巾被扯掉,脖子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冰冷的牙贴了上来,身后一个低沉的男声说:“我是僵尸,想活命的话就把钱和卡还有密码全部交出来,不然咬断你的脖子。”   端木晨抬手往后一拳直接命中“僵尸”面部,可惜这拳虽然打得漂亮但是毫无力道,“僵尸”眼前一黑,鼻子流血,恼羞成怒之下往端木晨的头顶狠击一肘。端木晨摔倒在地,头昏脑胀,耳中嗡嗡直响。   “不怕死啊你,看我不咬断你脖子……”僵尸大怒,似乎又要动手,突然太阳穴上一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了他的脑袋,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僵尸是吗?”   “咔哒”,拉开安全栓的声音近在咫尺,僵尸吓得真的面无血色。   端木晨迷糊之间抬头,江莱那红色的长长围巾在黑夜里异常醒目,像鲜艳的一抹血色……   江莱把枪口顶在僵尸的太阳穴上,说:“我听说僵尸刀枪不入,一颗子弹对你们来说根本什么都不算,对吧。我一直觉得神奇,今天正好试试。”   “你这个女人,你敢开枪吗?”   “哦?”江莱眨眨眼,“好有骨气的僵尸。”说着枪口一沉,对着僵尸的脚面开了一枪,僵尸应声倒地,哇哇大叫。   “继续?”   “不要!!”僵尸突然咆哮,可惜咆哮的内容很没有骨气,“不要开枪……我错了……我不敢了……”   “什么错了什么不敢,你是僵尸,留你性命可是要害人的。”江莱拿着枪在手中转圈。   “大姐,我知道错了,我不是僵尸,我是人,真的是人……我是被迫加入僵尸党的,我还只是个学生,不要杀我啊……”   “僵尸党?那是什么?”      “现在居然还有冒充僵尸出来打劫的,这个社会啊……看来人心比僵尸的牙还要毒。”   打开江莱家门,江莱把端木晨扶到床上。端木晨看江莱雪白的床单被自己肮脏的外套印上一个灰印,很是不忍心,要站起来:“把你的床都弄脏了。”   “没事,你好好躺着。”江莱把端木晨摁回去然后去找创伤药。   端木晨靠在那里巡视着江莱空荡荡的房间,记忆在一刹那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这房间,太似曾相识了!   “别动,我帮你上药。”江莱先帮端木晨的一些小伤口消毒,然后贴上创可贴。   “明天还是去医院检查下,我怕你脑中会有淤血。”江莱和端木晨靠的很近,在台灯的暖光笼罩下端木晨柔和的目光含着笑意正看着江莱,舍不得移开一秒。江莱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是转移话题的好……   “你的眉下有道疤痕。”江莱轻触。   “噢,是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的了,看样子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端木晨的声音软软,脸上的伤让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病态创伤美。   端木晨眼神越来越暧昧,江莱不想再和她贴的这么近,正要直起身子手臂就被端木晨抓住了。   “我带你回家不是这个意思。”江莱无奈。   “虽然很老套,已经没有人用这一手来追女孩子了,但是我还是想说,见你第一面我就觉得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真的。”端木晨的眼睛亮亮的,一脸认真。   两人像雕塑一般静止了许久,灯光的阴影让端木晨眉眼间的那道伤疤分外的明显。   “其实……”江莱缓缓地说,“我对你,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端木晨把江莱拉到自己的怀里,两人相拥着接吻。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白色雪片悠扬地飘落城市所有的建筑物之上。N城很繁华,这几年新盖的建筑物一栋比一栋高,可是再高也只能是在天空之下,最后被纯白的雪所遮去。   白色,覆盖了这座城市。      江莱脱去端木晨的衣服帮她洗澡。端木晨的手臂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   “啊,真不好意思。”当端木晨只穿一件内裤背对江莱的时候脸上泛起红晕。   “真的不好意思的人一般不会声称自己害羞吧。”江莱说,“转过来吧,都是女人怕什么呢。”   “那你怎么不脱?”   想到自己身体那些可怕的伤痕,江莱拒绝:“是你受伤,我帮你洗澡而已。”   端木晨扬起头,微笑:“那我转过来,你不要吓到哦。”像慢镜头般的转身后,出现在江莱视线中的身体曲线优美迷人,只是许多蜈蚣般的伤疤触目惊心。   “果然吓到你了啊。”见江莱眼神中闪着惊讶,端木晨不好意思地笑,“在我有记忆以来我就是拥有这样的一幅身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家人好像也不愿意跟我多提,我也不是很能彻底面对呢。希望没有让你觉得恶心,小莱……”   “小莱”两字落音,江莱突然一步跨到端木晨的身前,把她压在墙上狠吻。端木晨没想到一直冷冷淡淡的江警官会突然爆发,热情似火!江莱的手绕到端木晨的腰际,把她用力贴向自己,体温如此滚烫!   热吻之后江莱把脸贴在端木晨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对于她刚才做的那一系列出格的事情没有太好的解释,或许唯一的理由就是那种感觉——或许在很早以前,她们两就曾相依,如今的一切只是重逢。   在这寒冷的城市,终于找到了可以相互取暖的人。      临晨三点,正是N城散发出困倦气息的时间,再喜欢兴风作浪的野兽们也想打一个盹。   咳嗽声,沉重的脚步声,然后是一个女人坐倒在地上的声音。   那女子半长的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脸颊上,虽然衣服上沾满尘土又有破损,但是整个人看上去仍然有种优雅的气质。她抬头,巴掌大的脸五官精致,戴着一只单边眼罩,不停喘气连带着苍白的双唇微微张开,仅露在外的一只眼睛散发着和她此刻处境非常不同的镇定气息。   “我不跑了。”她对着跟前的人笑,身子往墙上靠,“要杀要剐随便你。”   站在她身前的人抬起手,枪口对着她。虽然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可是持枪者的声音却是温和——无论说话的内容是什么,总是带着一种严厉不了的感觉。   “乔,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她说,“你明明可以远走高飞的,疾光木剑随着你的炼尸行书一起毁掉了,作为你们僵尸最大克星的武器已经永远不在了,为什么你还要一直留在城市之中?”   “原时雪,要是被你的柒七学姐听到你说出这种话,估计会很生气吧。”面对原时雪的枪乔一一也没有要逃跑的意思,虽然枪里的子弹对现在的她来说会造成很严重的创伤,但是她一点也不紧张。两年的时间她一直和原时雪针锋相对,她太了解原时雪了。   “如今你已经顶替了死去的段然的位置成为了SS7的正式成员,消除社会一些危险分子是你的工作,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作为僵尸的我,如今你还想要我远走高飞?你是个不称职的警察啊……对敌人手软,怎么能维护正义呢?咳咳咳……”   面对乔一一言语的挑逗,早已经习惯了的原时雪眼睛里没有闪动出任何愤怒的气息,枪口和她萌动的眼神几乎连成一线:   “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乔一一顿住,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看向原时雪,却被一颗从原时雪的枪中射出的子弹惊得一跃而起。乔一一翻上一家便利店的屋顶,往下看去却不见原时雪的身影。突然两只手从她的双臂之下穿过,往她的脖子方向用力一扣,乔一一差点为之窒息。   原时雪的声音在她耳边流过:“太久没有喝人血,你的行动实在太迟缓了。”   这个封锁动作折腾得乔一一双臂好像要被折断一般的疼痛,什么时候那个只会害羞脸红的小实习变得这么厉害了?是SS7很锻炼人吗?还是她乔一一本身变弱了?   可是一想到要喝小实习同类的血,乔一一就觉得反胃。   “恭喜你啊……你终于可以……杀掉我了。”乔一一放弃挣扎,反正也挣脱不了。   “其实我早就可以杀掉你了。”原时雪在乔一一的身后,位置和月光都能遮掩掉她不应该露出的悲伤表情,“只是……”   只是什么?   原时雪突然放手,乔一一摔倒在地。   “这样很没意思。”乔一一坐在地上。   “可是,当初你也没杀柒七学姐。而且这么久以来我也从未见过你杀人。乔,你为何一定要这么为难你自己?”这些话原时雪不该说,甚至作为一个警察她本就不应该让僵尸存活,和僵尸对话,怜悯他们更是天方夜谭。   但是,乔不一样。   乔一一问:“你这么肯定我没杀人?你没看最近的新闻吗?僵尸又开始出来为非作歹了。”   “那些都不是僵尸,只是罪犯用来犯罪的一个幌子而已。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并没有那么做。”   乔一一扯起嘴角:“你不会一直都在暗地里偷窥着我吧。”   原时雪脸红,说不出话来。突然远处一声震天的爆炸声,原时雪闻声望去,宁静深黑的夜空被那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搅得一片狼藉。   “看来你有正经事要做了。”乔一一往后跃去,“顺便提醒你,最近有一群什么僵尸党在背地里用僵尸的名号做一些坏事,原警官要费心了。”   原时雪看着乔一一潜入黑夜渐渐消失:“什么呀,这我当然知道……”    朝朝暮暮   N城的犯罪率最近节节攀高,本这不是原时雪的管辖范围,不过那场深夜的纵火所引起的爆炸却是她第一个赶到现场。   “你们够可以的,等到大火被群众扑灭了你们才现身!你们这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收了纳税人的钱就是在家睡觉的吗!!”随手抄起一叠文件就狠狠地往桌上拍去,跟前的一票小警员都缩着肩膀不敢说话。他们碰上了脾气火爆又极具正义感的SS7成员柒七算是他们倒霉。   柒七和原时雪来到N城公干,中央政府听闻N城又有僵尸事件特意派她们前来调查。没想到僵尸党还未碰上先遇上了纵火事件,身为上级亲眼看到了N城警察的怠慢,不吼两嗓子柒七是不会爽的。   原时雪站在柒七身边,本是一脸的平静不语,但是突然发现人群的最后有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个女人低着头出神盯着地面,长长的黑发垂在脸侧,低调的很。   是她!      原时雪和柒七来到警局的天台,柒七点了一支烟吸着。柒七的手指很细长,非常适合叼女士烟。   “刚才我看到了那个僵尸。”原时雪说。   “嗯,我也看到了。”柒七回答。   “其实……不能叫她是僵尸了,估计她现在已经算是人类了。”   柒七抖了抖烟灰,无不反感地说:“她一日为僵尸吸了人血,她的罪孽就永远无法洗清,就算死后也一定会坠入地狱。”柒七就是那种爱恨分明的人,这样的人是原时雪一直追赶的目标。   “柒七学姐永远都把黑白看得那么透彻,性情刚烈但是感情却很浅薄,做为SS7的一员是很好的……不像我……”原时雪叹气。   “雪,你为什么叹气。”柒七问道。   “我……”   “是不是在想着那个叫乔的僵尸?”   不愧是柒七,只一眼就能看透原时雪的心。原时雪并不想隐瞒柒七什么,就算是可能会让柒七失望:   “是的,我在想着她。”原时雪承认。   柒七皱起眉,把手里的烟掐灭。风灌进她的风衣里,让她不自觉地环抱住自己。虽然是个自我取暖的动作,可是她依然把后背挺得笔直。   “雪,那个僵尸对你,是不是那种感情?”   “我想,是吧。”原时雪的笑容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显得苍白而无奈。   “真是荒唐!那你呢??”   “我?”原时雪脑海中闪过这些年来乔一一和她针锋相对的一幕幕。那只眼睛里藏也藏不住的爱意是任谁都能看出来的。明明可以远离这个对她来说非常危险的人世,却一意孤行地留在了原时雪的身边,还是用那么倔强的方式……   “我,我只想把她抓住,然后囚禁起来。”   “囚禁?”柒七猛地回头,像鹰一般尖锐的双眼盯住原时雪,“对于僵尸你居然用了‘囚禁’这个词?难道你就是以这样的心态加入了SS7?”   “……抱歉。”明知柒七会生气,但是内心的感觉原时雪是无法否认的,也不想否认。原时雪跟在柒七身边这么多年,柒七也是很了解她的,知道她虽然表面看上去斯斯文文又有些优柔寡断,但是只要是认定的事情却是无比的倔强。   柒七不忍心骂她,她和原时雪共同经历了很多生死一瞬,早就把她当亲妹妹看了。虽然她自己对于感情之事一向都看得很淡,但是原时雪……只是这么唯一的一次心动,却是给了邪魔歪道。   恨铁不成钢!   柒七往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背对着原时雪说:“你是代替段然加入SS7的,不要像她一样,为了那浮云般所谓的爱情而毁了自己。要知道,正义才是一个人人生价值的升华。被禁锢在小情小爱上的人永远成就不了大事。为了个人小爱而失去性命是最愚蠢的人。”   原时雪看柒七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心中纠结不堪。   这些道理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那种纠缠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抽丝剥茧,层层祛除的啊。   若是说散去就散去,那就不是真正的感情了。   原时雪想到了段然,说实话,以前原时雪一直觉得段然目中无人,百般不好,可是三年前的那一幕却让原时雪一直难以释怀……      三年前,原时雪和良澈以及后到的SS7的其他几位成员把酾百赌城全盘端了个底朝天却发现BOSS左政不在,于是良澈和原时雪又回到了布尔岛追查左政的踪迹。来到布尔岛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四处寻找最后寻找到一个实验室的废墟,在里面发现了很多尸体,以及已经化成一团分辨困难的黑球的左政。   良澈和原时雪本是要撤退,可是迟迟联系不到段然,于是他们俩就继续留在布尔岛分开寻觅段然的踪迹。最后还是原时雪找到了她。   当原时雪找到段然的时候场面怎么看也看不明白,一团血肉模糊的肉球和段然对峙着,旁边还倒着一个僵尸。   “你真的可以让僵尸变成人吗?”段然问。   那团肉球说:“虽然我一向不喜欢你们警察,但是对于我的研究还是很乐于分享给你。这种案例是第一次的实验,我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那……你有合适的心脏吗?”段然的目光锐利,却也闪动着不易分辨的心机。   “你想说什么?”肉球问。   “我可以便宜给你提供健康的人类心脏。”段然笑,抹得鲜红的嘴唇扯出一线高挑的弧度。   “在哪里?”   段然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往自己的左胸膛指了一指,说:“这里。”   原时雪没头没尾地遭遇到这一幕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什么心脏什么僵尸变成人?   “抱歉。”肉球还很有礼貌地说,“我对你的心脏不感兴趣。”   瞬息之间段然就扑到了那肉球的身前,五指张开冲着肉球就抓过去。热炎之下肉球翻滚逃开,段然扭身,急追上去一个火球,像闪电一般猛地冲肉球砸去。肉球突然在空中一挣,变成一个人形,赫然是个男人的样子。   “加利亚!”段然惊呼,一道白光闪过段然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   段然倒地,血从嘴里涌出。她一摸自己的脖子,满手鲜血,已经说不出话。原时雪正要上去帮忙,突然看见倒在地上的段然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嘴唇闪动着,那是唇语!   进入SS7实习的时候原时雪有专门上过唇语课,这是为了在艰险的环境下可以与同伴相互交流所一定要上的必修课。可是距离太远,原时雪只能集中精神读着段然的唇语。   “带她逃走。”   其实就是简单的四个字而已,段然反复地念着。   带她逃走,带她逃走!反复像一句咒语让原时雪血液疯狂燃烧起来。   段然突然暴起,全身燃气巨大的气焰向肉球变化成的男人奔去,原时雪一个猛扑扑向倒在地上的江莱,背起她就狂奔起来。身后响起巨大的烈火燎原之声,热浪猛地把原时雪向前推去。原时雪咬住牙,稳住阵脚,继续狂奔。   虽然曾经和段然针锋相对过,对江莱这个僵尸原时雪的态度也是要尽量铲除为好,可是段然那饱含嘱托的眼神让原时雪无法拒绝!   江莱在颠簸之中苏醒,抬头,在火光之中看见了段然。   像要把天空都燃烧殆尽的烈火之中,段然对江莱说:“我总是笑,可是我一点也不快乐。小莱你知道吗?爱你一点都不快乐……”   原时雪用尽全力往前奔跑,也分不清她的前方通向哪里,只是一味地机械迈步。突然一把手术刀从大火之中飞出射中了她的腿,剧痛之下原时雪向前跌去,着地的时候脑袋磕中了地上的大石头,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是良澈救了她。   原时雪不知道那僵尸怎样了,似乎失去了踪迹,而后来在布尔岛的搜救工作中找到了段然的尸体。那个妖娆美丽的女人最后化为了一块丑陋的黑色焦尸,平日里看不惯她的同事们都纷纷露出悲凉的神情。      原来江莱还活着,那,其实是很好的。起码原时雪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段然前辈也该安息了吧。   江莱的周身已经没有了尸气,可惜那心脏也不是段然的,到了最后她也未能走进江莱的心里。可是江莱真的变成了人吗?原时雪觉得似乎也太玄乎了,至少在原时雪把江莱救出的时候那情况是——奇怪的肉球的改造实验也只做了一半。   可能,只是个半成品。   但是原时雪也不再想去找江莱的麻烦了,若是她能继续做一个维护正义的警察,不管她是否有一颗人类的正常心脏,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义的心,总是没错。      N城郊区有一个野生公园,那里有凶猛的野生猛兽,只有在白天才开放游览。   深夜,在野生公园的苍天大树上,有两个人影——确切地说,是两只僵尸。   神止帮忙乔一一包扎伤口,皱着眉,心疼地说:“一一,你的伤口,越来越难愈合了。”   乔一一笑着揉揉神止的脑袋:“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用担心?”神止很认真地问,“你就这么喜欢那警察吗?如果她和你在一起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傻子!怎么可能不要你。”乔一一斜她,“我们这一千年来都在一起,怎么可能离开?而且……”乔一一满眼的黯然,“我和她也不可能在一起。”乔一一站起,面对着那轮被黑暗包围着却依然皎洁的圆月。   “正义与所谓的邪恶,何时才会有真心的交汇呢。”      “我觉得我们此刻的交汇很神奇。”江莱清冷的小屋里端木晨用暖暖的眼神望着江莱。江莱为端木晨煮了浓汤驱寒。没想到从来对下厨没有兴趣的她第一次做烫居然很有天赋。   外面雨雪交加,可是江莱回望过来的温柔眼神却让端木晨很温暖。   “有什么神奇,只是该遇见的时候自然就遇见了。”对比起端木晨的感性,江莱的理性就显得有点不识风情。   可是端木晨不介意,似乎这样的江莱才更有魅力。      “咚咚咚。”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两人相视都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敲门?   江莱掏出枪慢慢走近门口,端木晨也跟了过去,站在门的另一侧。   “谁?”江莱问。   “是我,小莱姐姐。”没想到,居然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门一开,风雪连同那个落满了雪的女孩一起刮了进来。江莱和端木晨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她穿着很不合身的黑色风衣,那风衣的尺寸明显是属于成人的。女孩脸色非常不好,苍白无光,嘴唇泛着青紫。   女孩看江莱和端木晨那表情也没有什么惊讶,只轻车熟路地脱去外套走到暖气旁边暖和暖和:“小莱姐姐,端木姐姐,你们又不认识我了么?我是季。”   又不认识?季?   江莱和端木晨不明所以地对视。   “不过你们真的很厉害呢,这次在我不在的情况下你们都可以找到对方,看来是命中注定的啦。”季甜甜地笑,把那可怕的脸色都装饰得很漂亮。   从季的口中江莱和端木晨明白了一切。   当初江莱昏倒在布尔岛的沙滩上,放心不下魏乙蒙的季不顾身体的巨大疼痛,跌跌撞撞地跑来,正好救了江莱。等江莱醒了告诉季魏乙蒙已经死了,季不信,硬是要去酾百找魏乙蒙,直到她找到了魏乙蒙惨死的尸体才绝望地拖着尸体回来,同时居然把端木季烨的尸体也拖了回来——虽然端木季烨的尸体已经血肉模糊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几乎在死亡边缘挣扎的小女孩是怎么把两具成人的尸体从大老远带到红街去的,季把魏乙蒙和端木季烨的尸体葬在了红街,永远地埋在了一起。   生未能相依,死后可以同眠,魏一定会很开心的。      季陪着江莱四处寻找端木晨,最后在电视上看到了身为张氏集团CEO参加慈善事业的端木晨,于是她们两前往N城与端木晨汇合。可是端木晨居然一点都记不起以前的事情,甚至连江莱都不认识了。不过端木晨也明白自己失去记忆这件事,所以耐心地听完江莱诉说完属于她们的往事,很快就接受了,因为端木晨对江莱说:“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我们必定是认识的人。”   季一边喝着江莱递来的热汤一边无邪地说:“只是有点我不明白,明明是端木姐姐会间歇性的失忆,可是到后来为什么连小莱姐姐也开始会失忆了呢?”   端木晨脸上一红,想起医生说过她脑中有病毒,会通过血液和……性 交传染。面对这个天真的小女孩还真是无法开口呢。   “后来小莱姐姐失忆,端木姐姐也经常不记事,我又时常出门,几乎每次回来都发现小莱姐姐又不认识我了,端木姐姐也失踪了,哎……不过现在好啦!你们又在一起了,不用我担心啦。”季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   端木晨和江莱相视而笑,虽然她们分离了一次又一次,幸好到最后都没有错过。      那天,端木晨让季带她去看端木季烨的坟。   那是我的亲姐姐。想到此,端木晨感慨万千。一定要去看看她。   她们一行三人来到红街,走到那高高的山坡上,青草芳芳,浮云暖暖,真是个好地方,离天那么近,似乎伸手就能摘到那云朵。   端木晨原本以为会有两座坟,结果是一座。   “我把她们葬在了一起。”冬日的阳光下季眯起眼睛,深深凝望着那矮矮的坟墓。总是让捉摸不透的魏,如今你安静地与寻找了半生的爱人长眠,哪也不去,如此的安逸,一定是幸福着吧!季鼻子一酸,扭头往回走。   端木晨站在她姐姐的墓前,心里却是平静的,因为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和姐姐的种种。生命长河中的那些悸动,悲伤和守候定是磨人心扉,若是能像如今般地忘却,失去的痛苦也不再那么折磨。所以在端木晨的眼里流露出的是欣慰,因为在她看来眼前就是一对安静的恋人,她们共同仰望同一片天空,无人打扰,在彼此身边沉睡着。在这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里她们会生生不息地梦到彼此,直到时间也死去。   朝朝暮暮……      THE END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暗香姝影】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